《苏醒》蓝梦悠

25、23 西湖的哥哥

　　打着呵欠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伸了伸懒腰，清晨的风吹得人很舒服，一点一点把林柚残留在梦乡的意识拉了过来。
　　练习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舞蹈也已经将近二十天了。她和阿橙可能对这种活动确实有点天分，几乎什么舞都能配合得很好，这让柳苍郁非常欣慰。也许二十天前她幡然悟到一点阿橙不为人知的心理世界起到了一点作用——谁知道呢，他们以前又没跳过舞！比起这个，阿橙微笑着的警告可能更有威力：敢踩到他就不要怪他心狠！想到这里，不觉出了一身冷汗，阿橙心狠起来会做什么事，她实在是不敢想象啊……
　　不过，在跳舞时，她凝视他的眼睛时似乎不再一点都读不懂了，似乎一点一点开始了解他，开始从那双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深瞳中读出一些不易察觉的、微妙的情绪。看来这种训练，倒是确实有点作用的。想着，人已经来到了后院的空地，柳苍郁正等在那里。
　　胜利！阿橙还没到！偷笑着在心里握拳，庆幸没有让魔王等，不然可就惨了……呃，虽说这可能只是阿橙小小的别扭，但是他喜欢摧残她的恶魔本性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早，柳爷爷！”她笑着冲柳苍郁打着招呼。她注意到今天柳苍郁脚边放了一个软排球，院子里还用白线划了一个长约十米、宽约五米的“日”字，以中间一横为界，两边各是一个二十五平方米左右的方形。
　　“早，柚柚。啊，阿橙也来了啊，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做完一个回合的练习再吃早饭。”说着，柳苍郁捡起刚刚放在脚边的软排球。“舞蹈的训练也应该差不多了，今天就开始下一轮的练习：蒙眼掷球。这个球不是一般的软排球，掷出后一旦触及物体就会自动返回掷球的人手里。等一下你们两个分别站在我划的区域内的两边，每人都戴上眼罩，轮流向对方掷球，每次掷球的时间为五分钟，结束后休息五分钟双方再交换，如此算一个回合，明白了么？”
　　“等一下，我们两个都蒙着眼睛，那得怎么扔、怎么躲啊！”林柚理所当然地问道。偷眼瞄了下林橙，他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这个练习，就是为了让你们准确地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和气息。你们必须考虑到各种情况，如果战斗时环境非常黑暗或有刺眼的强光看不见对方怎么办？那就必须练成看不见也能配合的功夫，这第一步，就是要熟悉对方的存在气息。这个气息不仅仅是指呼吸，更多的是指一种直觉。你们不仅是双生石的拥有者，而且还是孪生兄妹，应该有这种心灵感应的能力。”柳苍郁说着，目光扫过林橙和林柚，后者一副“这怎么可能”的表情。
　　“抓紧时间，阿橙先开始扔——另外，被砸中的人不能有怨言，如果搞什么报复活动，被我发现了一定狠狠惩罚。”柳苍郁边把眼罩递给二人边补充道，林柚接过眼罩时感动得热泪盈眶：柳爷爷真是明智啊！
　　但是五分钟后，林柚已经欲哭无泪了，林橙大人即使蒙眼也弹无虚发，打得她一身姹紫嫣红；又过了十分钟后，林柚翻着白眼吐着白沫倒地了，她手已经快扔断了，林橙大人还是悠闲潇洒得很……这家伙，绝对不是人……
　　“柚柚，不要着急，慢慢来，总会有进步的。”柳苍郁叹了口气，扶起了像一滩烂泥的林柚，安慰道。这个组合的确太奇怪了……但是，他相信现在所做的努力绝不是徒劳，因为看起来很弱的林柚，内心却有着强大的力量。只要给她时间，她就一定能做好。“好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哎哟，痛痛痛……”林柚惨叫一声，吓得在给她上药的西湖慌忙叫道：“对不起，殿下，我已经很小心了……”今天因为林柚负伤太惨重，训练提早结束了，此刻西湖正在给她上药。而林橙大人，则是依旧玉树临风地出去找乐子了。
　　“没事，不怪你……我从小就怕痛。”林柚安慰地拍了拍西湖的手，又说道：“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叫我柚柚就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这么叫多别扭。你看你，‘小吹’叫得多亲热，到我这儿就变了个脸啦？”林柚龇着牙坏笑着，没放过西湖脸上的潮红。
　　“柚柚，你……我不帮你擦药了……”她气恼地放下药棉，转身作势要走，却被林柚拉住衣角：“别生气嘛，跟你开个玩笑不是……”厚脸皮地笑着，心里却为西湖对她生气感到兴奋：这说明西湖是把她当作朋友的。
　　“西湖，有你的信。”门外一个侍女敲着门。听声音，像是倚秋。
　　“信？”西湖疑惑着开门接了信：“怎么会有人给我写信呢？”边说着，边谢过倚秋，关上了门。
　　“不知道啊，拆开来看看。啊。对了，你识字？”林柚兴奋地问。
　　“嗯，小时候我负责伺候小姐读书，约略认得几个字的。”西湖边说着，边撕开信封，展开折得方方正正的信纸，眼神触及信纸上的内容，霎时整个人如雷击一般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活像一尊蜡像定在那里。
　　“西湖，西湖？你怎么了？”林柚忍着痛，起身摇晃着西湖的肩膀。片刻之后，西湖缓缓回过神来，慢慢转过头面对着她，笑容满面地说道：“我没事。是我的哥哥！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这个声音是喜悦的，却让林柚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似乎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不是西湖，而是另一个人。哥哥……这是好消息啊，为什么刚刚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不，也许是她太多心了吧，也许，西湖只是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震惊了而已：毕竟一个一直以为他死掉的亲人居然还活着，也实在是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林柚这么想着，便又安下了心：“那真是太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见他？”
　　“他说，明天中午在影夏棋社等我。他现在被郑家安排到棋社做工了。”西湖说着，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果然是自己多疑了！林柚安然笑道：“那太好了，我倒也想见见你的哥哥呢。怎么，方便带我一起去吗？”
　　“真的吗？可是您身份尊贵……”
　　“你看你，又来了，刚刚好不容易才让你改了口叫我柚柚，现在又来什么尊贵不尊贵了！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和你一起去！”林柚说着，自顾自地拿了主意。
　　“可是……”
　　“你要违抗我的旨意？”她睇着西湖，故意摆出架子来。嘻嘻，西湖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呢？她好想见见哦……
　　“那，那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要告诉其他人，好吗？”西湖似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咬牙应了下来。
　　“为什么？”林柚有些奇怪。
　　“因为如果林公子知道的话，为了找乐子一定也会要跟着去，我有点害怕他。另外，影夏棋社毕竟是郑家开的，柳大人知道了，恐怕不会让你去。”西湖说着，偷眼看了看林柚，果不其然她变了脸色：“对对，你考虑得太周全了，绝对不能让那个恶魔一起跟着去，难得有机会逃离，我不能浪费啊！好，决定了，明天中午我们易了容偷偷溜出去，见过你哥哥再溜回来。”
　　“嗯，就这么说定了。”西湖甜甜一笑。但林柚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看似甜美的笑容里隐藏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