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 鬼》泷夏川

3、03

　　夏漱用剪刀剪开陶止的袖子，一脸凝重：“伤口需要包扎，快化脓了。”

　　“已经不疼了。”陶止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倒是它饿了。我要先吃饭。”

　　“先包扎。”夏漱把他按倒在椅子里。

　　“一边包扎，一边吃饭。”陶止的肚子在唱歌。

　　“好吧，吃什么？”夏漱无奈地抬起眼。

　　“桂花糕。”陶止咧开嘴笑。

　　夏漱跟着他笑起来，然后站起身，转出门去拿桂花糕。

　　偌大的宅子，只住着夏漱一个人。陶止很好奇，那些夏漱提起过的家人，都到哪里去了？

　　夏漱去了很久。空荡的房间让陶止觉得寂寞。伤口已经好多了，他胡乱抓过纱布包了两下，然后站起来，在房里来回踱步。

　　这是夏漱的房间。陶止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起来。窗台上有一盆水仙花，许是被雨水洗过了，现在枝叶显得清新又碧绿。倒是这昏黄的烛火，无论如何也照不出这花的美丽。陶止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那里有盏小吊灯，现在灯不亮了，房间只里点着蜡烛。大概是停电了。陶止想起，刚才路过的每个房间都没有点灯，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这样的情况在夏季的雨夜里，是很稀松平常的。

　　他从窗边踱回书桌旁。夏漱的书桌干净又整洁，像三年前的夏漱一样。至于现在嘛，呵呵，陶止想到夏漱那一头长发，就不禁哑然失笑。

　　他笑了一会儿，又抓起桌上的相册翻了起来。这是夏漱的相册，里面全是夏漱的照片，从刚出生时被妈妈搂着，到一岁时自己在地上爬，再到后来上学堂礼服整洁的光鲜模样，每一张，夏漱都笑得开心又灿烂。最后一张，是张全家福。

　　陶止拿着那张照片，愣住了。照片上的每个人都是表情僵硬的，不但不开心，还非常痛苦。与其说那是张全家福，不如说它是……不，才不是那样哩，肯定是自己的错觉。陶止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用拇指轻轻摩挲照片的边缘。

　　这是张很旧的相片了，边缘都开始泛黄，空白的地方，还有大片大片的黑影。

　　陶止看着那张照片，试图从里面找出一点点开心。突然，那里的夏漱冲着他笑了一下！他吓坏了，失声惊叫，同时手松开，把照片丢在了地上。

　　心砰砰跳，大脑嗡嗡作响，连太阳穴也突突地疼，陶止花了好长时间来镇定自己。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壮起胆子瞟了那照片一眼——一切如故。没有人在笑。原来是自欺欺人了。他长长吐了口气，弯腰把照片捡起来。

　　就在这时，照片燃了起来。橘红的火焰舔着他的手指，火辣辣地疼。他再次惊叫，丢了照片就跑。

　　“砰！”他撞到了夏漱身上。

　　“你去哪？”夏漱手里端着桂花糕，眨巴着眼睛问。

　　陶止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用颤抖的手指向地上的灰烬。

　　然而那灰烬在夏漱眼里，是他的全家福。他把照片捡了起来，里面的每个人依旧表情僵硬。陶止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

　　夏漱把照片放回相册，指着左边的男人说：“这个是我父亲。三年前，他生意失败，发了疯，等我赶回家时，他把家里所有的人都杀了……”

　　夜风吹进来，像是怨鬼的哭泣。夏漱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却叫陶止疼到心里去了。

　　陶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拇指指腹，有被火烧焦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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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隔了这么久，终于有时间来更新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