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言》向开

56、“促膝长谈”

　　江城监狱。
　　沉重的手铐脚镣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里，W在警察的看押带领下来到独立的探监室。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椅子上的背影。W轻笑一声走进房间坐在温江城对面的椅子上，他双手抬起搭在桌面上看向温江城开口，嗓音比以前要沙哑低沉了许多。
　　“没想到你竟然还愿意来见我，难道半个多月没见够吗？”
　　温江城还是第一次见到摘下面具后的W，一张干净清秀的脸，要是短发再长一点，说是大学生都有人信。
　　她缓缓吐出口一口气直视他的双眼：“姓名。”
　　W没想到她会开口说这个，嗤笑后还是如实开口：“郑家浩。”
　　“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
　　郑家浩抬手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他不说温江城也不急着催，就这么等着他。
　　郑家浩看到温江城的反应，抿嘴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二十岁。”
　　温江城来之前看过他的资料，一想到放任这个杀人犯在外面自由了六年就觉得蹭蹭冒火。她及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问：“什么时候有了用小说记录自己杀人过程的想法。”
　　“二十二。”郑家浩双手握在一起，嘴角洋溢着诡异的弧度，他神神秘秘的稍微往前探身小声，“他们死的时候其实都是享受的，我只不过是把他们享受的过程记录下来而已。”
　　说完他心满意足的看到温江城眼里极力隐忍的愤怒，笑容更深的坐好。
　　温江城低头揉了揉眉心，克制自己想要给他一拳的冲动。
　　“你是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其实我盯上你很久了，只能说是缘分，没想到你也做了警察。”郑家浩的话语让温江城有些疑惑的皱眉。
　　他像是回忆起往事一样慢慢说道：“那时候在南城，我还上高中，有一次放学回家，正好看到有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杀死。我当时以为我会很害怕，可是我心里却隐隐有些兴奋。”
　　说到这里的时候，温江城明显看到他眼里闪动的光亮。也不由得回想大概七八年前的事，脑袋里突然蹦出了一件事情，她顿时略微瞪大了眼睛看向郑家浩。
　　后者仿佛猜到了她的心里，笑着点头：“没错，就是那次惊动了南城的杀人案。后来我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的动向，没想到凶手这么笨，竟然被抓到了。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是我的话，哪那么容易被抓到。”
　　郑家浩说话的时候言语轻松还夹杂着一些得意，这些因子无疑是激怒温江城的导/火/索。
　　她起身走到郑家浩身前，俯身双手攥紧他衣领强行把他拽起来咬牙低声：“所以你就开始了是吗？那可都是人命！”
　　郑家浩被拽起来也不恼，似乎不认同她的观点摇头“纠正”她：“不是，他们都是该死的人，在这点上我还是很严谨的，坏人就要去死，不死留着让别人痛苦吗？”
　　“那他们也不需要你去惩罚！更何况惩罚他们的你，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温江城稍微用力把他扔回椅子上，随即深吸口气转过身背对他平复心情。
　　郑家浩气定神闲的抚平被抓皱的衣领，抬头看着温江城的背影。
　　“我就特别想知道是谁抓获的，所以我查了一下，温承文，警官你的爸爸吧。于是我就有了想和你爸爸斗一斗的想法，谁知道你爸爸那么脆弱，抓了一次凶手之后他就不——唔！”
　　一声巨响伴随着连人带椅子摔翻在地。这是温江城绝口不提的事，她怕死了自己爸爸进去手术室就再也出不来。如今被人这样提出来，怒不可竭的她没能控制住自己一脚踹了过去。
　　在门外看守的警察连忙进来拉住还想要再去打郑家浩的她，劝她冷静。
　　被一脚踹在肚子上郑家浩疼的喘不过气来。他原本就白的脸色此刻显得更甚，他双手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看着她。
　　突然不顾疼痛的笑了出来，他也不打算起来的接着说：“后来我杀了人，可警察太笨，我留了线索也找不到，那我就只好找人去“自首”，不然我的故事就不完美了。警察还在沾沾自喜，呵，真蠢。后来，我考上了江城医学院，我要用我学到的知识，在江城完成我第一个‘故事’。我很严谨的，还特意学了那个凶手的手法。”
　　郑家浩被警察架起来放回椅子上，只是疼痛让他无法坐直，索性就瘫坐着仰头看着温江城。
　　温江城面容冷峻直视郑家浩，紧握的拳头抵在桌面上沉默不语。她想起前不久看过的W的小说，里面确实有一篇内容和当年的案件高度符合。
　　“我以为警察们会有点新意，结果我怎么安排的他们就怎么结束。所以，我就有了想当警察的念头。”郑家浩腹痛缓解，脸色也比刚才好了一点。
　　他的双手模拟敲打电脑的手势，突然眼睛一亮看着温江城兴奋道：“我去查了你们警务人员的资料，发现了有意思的一点，原来当初的爸爸不做警察之后，女儿在另一座城市继续做了警察，还是跟我在同一座城市。”
　　“所以你就单独把我叫出去，只是为了把我囚禁起来伪装成我。”
　　“对，我提前戴好了面具在树后面等你，没想到你还真的一个人过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藏在远的地方，你难道就不怕在你不在的时候我逃出去？”温江城双手撑在桌面上低头俯视，眼里的愤怒被冷静取代。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我才把你藏在那里。其实我一开始，是想把你藏在法医存放尸体的地方。但是我运你也不好弄，而且如果你死了，故事的结尾就不能收工，开放式的结局不是读者想要的。”
　　郑家浩神情满是遗憾的叹口气，他皱下眉头看着温江城略带歉意的开口：“对不起啊，没让你体验到那种感觉。”
　　温江城咬紧后槽牙看着他突然笑了，她附耳在郑家浩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之后，果不其然看到郑家浩上一秒还得意的神情被错愕代替，看上去有些滑稽。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都看过的！不可能！你回来！！你回来说清楚！！”
　　他突然变得狂躁想要起身去找温江城问清楚，却被警察控制住。挣脱不开的只能大声朝着温江城的背影嘶吼，郑家浩的怒吼和警察的呵斥被她关在门内。
　　她透过走廊窗户注视着外面高高的围墙，深深的叹出口气迈步离开。

　　“你不知道吧，其实警局后门有一条小路是通往停尸处的，而且没有监控。”

　　怎么可能会有这条小路，只不过是温江城看他太嚣张而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