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天使上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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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单萧漠没忍住笑出声，他猛然拉下铁链，毫无防备的方佑就直接摔进单萧漠怀里。
单萧漠环住方佑的腰，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我不答应呢？”
“现在你可是只能任我宰割，可没资格提条件。”不容置疑的语气。
好在这条巷子没人经过，要不然看见一个帅气的少年对张开手对空气讲话，大概都会认为他疯了。
原本就挣扎着想摆脱束缚的方佑，听完这句话挣扎的更严重，色厉内荏道:“我生气起来可是很可怕！”
单萧漠倒是松开了手，不置可否，“先回我家，有什么事到时再说。”
方佑在心底狠狠腹诽了单萧漠，很不情愿地跟着走，因为他现在没地方可去了。
方佑现在还没准备好去面对自己的父母，他不清楚二老知道自己的死讯后会难过成什么样。
不过家里还有方琪，他们应该很快就会从丧子之痛走出来吧……
方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单萧漠的家就住在离中央广场不远处的居民楼，只不过那栋楼都是他一个人的。
为什么方佑会这么清楚，因为当初自己接到“关照单萧漠”的任务时，作为班长的他要照顾好同学。
所以在单萧漠旷了一星期的课后，方佑从老师那拿到单萧漠住处，毅然决然地前往他家。
当然最后铩羽而归。
后来有一次方佑无意间看贴吧才知道，那栋楼是原本是居民楼，后来发生一起大火，死了十几人。
那栋楼翻新后，又陆续有人住进去，结果不久再次发生了火灾，依旧是死了十几人，之后那里就彻底荒废了。
听说有人夜里看见那栋楼出现许多人影，都是两场火灾死掉的人。
许多人怀疑引起第二次火灾的是死去的那些人搞的鬼。
原本方佑对这些神鬼妖魔是不信的，然而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打破了他往日的三观。
方佑现在庆幸当时自己竟然毫发无损地走出来。
不过现在他还是死了。
想到这，方佑突然问:“单萧漠，你觉得我的死会不会是什么妖魔搞的鬼？反正我还是坚信自己是不会自杀。”
方佑原本没指望单萧漠会理自己，结果这次他竟开口道:“有这个可能。”
“唉？”
就在方佑想追问时，单萧漠却闭嘴不再说话。
真难相处。
方佑暗戳戳想道。
*** ***
光，也会有照不到的地方，而那栋火灾楼显然就在其中。
晚上的高楼，不似白天看到的铁柱子，而是隐藏在黑夜中，仿佛一根根从地狱里拔地而起的铁针，锁住了众多怨灵。
单萧漠面无表情地走入大楼。
大楼虽然外表看起来破旧，但里面的装饰却是干净整洁，还装有声控灯。楼层一共有10层，单萧漠就住在503房间。
方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血迹或者烧焦的痕迹，甚至比上次方佑来时更干净了。
“单萧漠，网上有人说在这里发现了……火灾中逝者的踪迹，是真的吗？”方佑斟酌了一下，换了一个词。
“对。”他们现在就在我炉子里面。后面的半句话单萧漠没说出来。
“……”只能抱紧大腿了，希望单萧漠可靠一点。
一路上方佑有惊无险地来到单萧漠的住所，一开门就看见放在大厅中央的三脚鼎。
三脚鼎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通体暗金，只有篮球大小，鼎上刻着祥云和三朵莲花，此时它正“咕噜咕噜”地煮着什么。
直觉告诉方佑那个鼎很危险。
“进来。”单萧漠已经换好鞋子，对还飘在门口的方佑道。
“好。”方佑下意识抬起脚想换鞋，才想起自己已经是个幽灵了，便悻悻然飘了进来。
单萧漠的屋子是三室一厅，房子的颜色只有黑白两种色调，看起来压抑而寒冷，没有一点人烟味。
单萧漠从冰箱拿出橙汁，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接着把锁住方佑右手的铁链收了回来。
方佑活动了一下手腕，哪怕变成幽灵没有感觉，他还是会下意识做出人类的举动。
“你不怕我跑了吗？”
“这屋子被我布下缚灵阵，灵体是走不出这个屋子。”
……好气哦。
不打算深入这个话题，方佑飘到旁边的沙发上，盯着单萧漠完美无缺的侧脸，认真道:“单萧漠，我的死不是巧合。”
单萧漠没有回答，只是喝着橙汁。
“所以我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下我的死因，可以吗？”
“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方佑低着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握紧的拳头体现出他的紧张。
单萧漠没有马上回答，他起身去自己卧室，过了一会儿才出来。
方佑一直在偷偷留意单萧漠的动向，看到他出来顿时慌张。
他担心单萧漠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从房里出来的单萧漠手上抓着一个类似史莱姆样子的乳白色果冻，将它抛给方佑，“吃掉它。”
“这个是？”方佑捏了捏手上软绵绵的白色不知名物体，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吃了它再谈。”
听见事情有转机，方佑连忙咬一口，生怕单萧漠反悔。
并没有想象中的奇怪味道，入口即化，带有一丝甘甜，冰凉的口感在味蕾里爆发。
方佑几口把它吃完，一脸满足。
超好吃！！！
他还悲伤过自己变成灵体不能再吃美食了，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品尝其他美味，方佑突然觉得单萧漠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吃货就是那么容易被食物收买。
单萧漠看着方佑一脸兴奋的模样，眼睑微垂。
“我按你说的做了。”方佑还记着单萧漠说的话。
这次单萧漠却回答的很快，“我可以帮你调查，不过事成之后你也无法进入轮回，将永远待在我身边，做我的实验品。”
说完之后单萧漠不再言语，等方佑决定。
因为他有把握方佑会同意。
从一开始对方佑的不理不睬，到刚才的递给他食物。
单萧漠就如一个老练的猎手，布置众多的陷阱一步一步引诱猎物上当。
单萧漠有很多方法可以强行让方佑的灵魂留在人界，但那些方法多半有缺陷。何况方佑的灵魂本身就很怪异，是不完整的灵魂状态，他不确定方佑是否能承受的了。
他想要的是完整的灵魂状态。
“好，我同意。”方佑没有让单萧漠等太久。
单萧漠扬起嘴角，看得出来他此刻很开心。
只见他拿起桌上的小刀，在自己左手食指划了一个小口，鲜红的血慢慢从伤口处渗出。
单萧漠用沾着血的手指在方佑的眉间画了一朵红莲，当最后一划落下，脚底的法阵发出骇人的红光。
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方佑只感到一股灼热之感从眉间传来，冥冥之中好像与某样东西断开了连接，却又与另一样东西有了联系。
而单萧漠整个人都处于烈火之中，滚烫的热焰焚烧灵魂，仿佛有一百辆火车碾过的痛楚，但他没有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只是笑着看向方佑，自言自语，“你以后只会是我的。”
契约签订只是十几秒的时间，但两人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最后法阵消散，如漫天星屑将两人拥入其中。
“这算是，完成了吗？”方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很好，零部件一个也没缺，感觉就像是泡了个温泉。
他还以为会像小说所描述那样，拿出身体的一部分用来献祭。
听到方佑这句话，单萧漠挑眉。方佑当然没什么事，因为是他把所有要承受的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单萧漠坐回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叠起，朝方佑道:“过来。”
方佑听话地飘了过来。
要表现得乖巧。
“果然灵魂还是太弱了。”单萧漠直接将人抱住，感受怀里人冰凉光滑的手感。
刚才那个契约，哪怕单萧漠将所有的代价都承受了，但方佑的灵魂仍然受到损伤，比一开始见到又透明了一些。
“单萧漠？”方佑不敢乱动，只是轻轻拍他背，示意他快点放开。
单萧漠松开对方佑的禁锢。
重获自由的方佑拉开与单萧漠的距离，问:“你打算怎么调查？”
单萧漠摆弄起桌上的三脚鼎，方佑似乎从鼎里面听见细微的惨叫声，“学校会停课一个星期，我打算去你死亡的现场看看。”
确认了单萧漠会帮自己，方佑心里的巨石落下。
不过今晚方佑是要留宿在单萧漠家里了。
“奇怪的东西不要碰，还有那间房不要进去，其他随你。”单萧漠说的那间房间在他卧室隔壁。
虽然有点好奇除魔师的“禁地”会是怎样，但方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于是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变成灵体的方佑没有困意，所以他抱着单萧漠刚才给的几个史莱姆团子，看起了鬼片。
果然，人类和鬼的角度看东西就不一样，片子里的鬼太假了！
鬼哪有辣么丑，明明长得就是本人。
说起鬼来，方佑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从学校出来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游灵，是怎么回事？方佑啃着团子想。
想不出就不想了，到时问问单萧漠。
*** ***
G市的夏日总如蒸笼般闷热，树荫下的知了叫破了嗓子也驱赶不了滚滚热浪。
求知中学是G市的重点学校之一，这次的高三学生自杀事件也让这所学校上了热点，全体师生放假三天，学校周围也布满了警戒线。
方佑和单萧漠来到中学大门，两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越过警戒线。
单萧漠早就用了幻境将自己隐藏，现在那几个警察看到的只是幻像。
“求知、求实、求美”显眼的六个大字刻在大理石上，符合几何美学的几栋大楼安静地耸立，几棵柳树伴着热浪轻轻摇曳，带给庄肃的校园一丝生气。
呆了三年的学校，熟悉到闭着眼都能走到小卖部，熟悉到今天饭堂吃什么菜也清楚。
只是自己永远也不能再次经历了。
的时间停止在了这一刻。
方佑有些伤感。
“你还可以回来，只要你想。”没有一丝起伏的语气突然传来，好一会儿方佑才知道是单萧漠对自己说。
“这么说好像也对。”他还可以以游灵的形态回来，到时候还可以暗中观察各个同学。
突然期待。
很多事，想通了其实就那样。
偌大的校园此时空无一人，教学楼就正对着学校大门口，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单萧漠半蹲着，只见他从青石板上空虚抓，一个长得像蝌蚪样子的灵体被抽了出来。
它通体红色，只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被抓时不断挣扎，发出“噜噜噜”的声音。
“这个是？”方佑凑过来看。
“血灵，一般会诞生在血液浓郁且潮湿的地方。”单萧漠直接捏爆了血灵，它的身躯化为淡红色的星星点点。
“这个地方根本没有足够血液，而且长期日晒，根本不可能会自然产生血灵。”单萧漠起身，盯着方佑，“你的死确实充满嫌疑。”
耀眼的光束洒在单萧漠身上，因为光线的原因，方佑这才看清单萧漠的瞳孔并不是黑色，而是是暗红色。
暗暗的红，衬着明亮的金，如细碎的玻璃反射着光。
方佑盯着单萧漠的眼睛看入迷了。因为这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单萧漠才能看见那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吧。 他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想法。
单萧漠见方佑看着自己的眼睛着迷，心情颇好地说:“这双眼睛好看吧。”
因为眼里全是你。
“呃，是挺特别的。”被本人发现自己盯着他眼睛看，方佑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传说中的阴阳眼吧！”
被方佑脑回路惊到的单萧漠有些无奈，“跟紧我，我们去课室看看。”
求知中学每个年级一共有十个班，高三级在六楼，分设重点班和普通班，方佑所属的二班是普通班当中垫底的存在。
方佑的座位是靠走廊的最后一桌，他的课本和书包还摆在桌上，仿佛座位上的人只是离开了一会就回来。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小天使上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