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时等候》浮石不语

57、朋友

　　六十五层跟她们住的那层截然不同，这里就是个巨大的就餐区域，四面有很多窗口，中间部分是一排排的桌椅，许多人在就餐，各种各样的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让人垂涎欲滴。

　　大概是因为盛大的圆舞节就要到了去，各个窗口处都点缀着一些小饰品和小彩灯，气氛欢乐无比。

　　几人看花了眼，空空如也的腹部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小念等不及了，一把抱起小雪，对两人说道：“你们慢慢逛啊，我带小雪去那边玩玩。”

　　说完就跑，唐棠在她后面喊：“好好看着小雪。”

　　隔的老远，小念打了个知道的手势，一步不停地跑远了。

　　这个城市是阿尔莫星球的核心城市，人流量大，各个星球的人都有，在这熙熙攘攘的就餐区，她们看到了各种皮肤颜色的人，头发颜色也千奇百怪。

　　唐棠声音带着点雀跃：“走吧，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俩人一起牵着小冰，一左一右，也开始行动。

　　走到一个烤肉的窗口时，小冰眼巴巴看着唐棠。

　　“二姐姐。”

　　停下脚步，买！

　　窗口有点高，小冰看不到，卿长安把他抱起来，让他看。

　　老板看上去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穿着厨师服，紧绷绷的，看到来客人了，乐呵呵地招呼着。

　　“来吃烤肉啊？篮子在那，自己选，选完给我就行。”

　　唐棠拿了个小篮子，让小冰指着，她拿，间或问一下卿长安想吃的，拿几串，再拿点自己想吃的。

　　老板摊位前烤肉种类丰富，还有些蔬菜，也穿成串，摆在那里，大概是给食素的人准备的。

　　她们荤素搭配，肉和菜一半一半，装了小半篮子。

　　唐棠没敢拿多，想吃的每样就拿了两三串，她怕吃多了一会儿遇到更好吃的肚子里就没位置了。

　　卿长安看着她小心算计着拿，抿嘴笑了，吃透了她的小心思。

　　选完递给老板，老板接过去，一把拿出来，拿起小刷子均匀地刷了层油脂，紧接着另一只手就喷出了一团火焰，灵活地控制着烤起来。

　　烤串在他手上异常听话，跟变魔术似的，看得小冰目不转睛，时而不时惊呼一下。

　　那老板看小冰可爱，也有意讨他好感，更加卖力地变着化样。

　　“这会儿正好人少，我可以这样烤，人多就不行了，得在烤炉上烤。”他示意了一下面前的一排烤炉。

　　“你们也来得是时候，我烤肉啊，这样烤的是最好吃的。”他又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火焰。

　　唐棠笑着点了点头。

　　“哎，你们是两口子？”

　　唐棠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卿长安抱着小冰，眼含笑意地“嗯”了一声，还看了看唐棠的脸色。

　　唐棠面色如常，但心里在咀嚼着“两口子”几个字，觉得有些新鲜。

　　老板夸奖道：“哎呀，你们一家人颜值真高，这是你们的儿子？”

　　卿长安纠正：“不是，这是我们的弟弟。”

　　老板比照了一下他们的瞳色，歉然道：“看我这眼力见儿，不好意思啊。”

　　卿长安摇了摇头，心里还想着老板问他们是不是两口子的事，心情很是美妙。

　　老板烤完串，问了他们要撒什么料，手脚麻利地把烤串弄好，码在盘里。唐棠抢着要付钱，卿长安就让她体验了把买东西的感觉。

　　临走前老板叮嘱：“这个要趁热吃，好吃再来啊。”

　　唐棠笑着答应了，端着盘跟卿长安到就近的座位上，准备先吃完再逛。

　　“好香啊。”唐棠招了招盘子上方，感觉扑面而来的香气直逼大脑。

　　卿长安把小冰放在座位上，给他整理了整理衣服，把盘子往他面前挪了挪：柔声道：“吃吧。”

　　小冰馋的快要流口水了，但还是先拿了两个递给了卿长安跟唐棠。

　　“大姐姐，二姐姐也吃。”

　　唐棠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夸他：“真乖，没白疼你。”

　　卿长安跟唐棠吃的不多，大部分烤串都进了小冰的肚子。

　　吃完，小冰拍拍肚子评价道：“跟卡恩爸爸做的一样好吃。”

　　唐棠收了盘子，将盘子放到指定区域，又欢快地跑了回来。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卿长安：“走吧，我们接着逛。”

　　卿长安伸出拇指轻柔地擦了擦她嘴角：“有酱汁。”

　　“唔。”她自己又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下，“还有吗？”

　　“没有了，走吧。”

　　在一个卖冰激凌的窗口处给小冰买了个冰激凌，店里没有人类，只有机器人员工，速度很快。

　　小冰捧着个大号冰激凌，舔得专心致志，心满意足，路都不看，俩人生怕他跟着冰激凌走丢了。卿长安跟唐棠手中也各自拿了一个，空出的另一只手就拎着小冰肩膀处的衣服。

　　“阿圆，你那个什么味道？”

　　唐棠要了甜橙味的，卿长安要了香草味的，两人冰激凌味道不一样，听到唐棠的疑问，卿长安直接把自己的冰激凌递到她嘴边。

　　唐棠自然地张嘴咬了一口，评价道：“嗯，你的也很好吃。”

　　一抬头又看到卿长安注视她的眼神，她笑了笑，把自己的冰激凌也递了过去，卿长安就着她的手咬了口，说道：“你的比我的甜一点。”

　　像这种互相分食的经历她们几乎没有，现在这样，两人心中又生出了几丝甜蜜。

　　被提着两个肩膀的小冰抬头看着两位姐姐的动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双球冰激凌，心想：姐姐们的跟他的是一样的口味，她们已经互相分享了，那自己就不用分给姐姐们了。

　　“小冰！”

　　远处一声呼喊，停下了几人的步伐。

　　是先前在电梯里遇到的奇奇，从远处跟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后面是他神色焦急紧跟而来的父母。

　　先追来的奇奇爸爸面带歉意：“不好意思，我儿子调皮，吓到你们了吧？”

　　唐棠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奇奇张开双臂，想拥抱一下小冰，可看到小冰手中的大号冰激凌，就为难从哪里下手。

　　卿长安蹲下来，把小冰手中的冰激凌先接了过来，说道：“之前电梯里遇到的小朋友奇奇，他想跟你拥抱一下，可以吗？”

　　小冰点点头，张开手，给了奇奇一个大大的拥抱。

　　奇奇看起来高兴极了，放开后也要拉着小冰的手，小冰看看自己被牵着的手，又看看卿长安手里的冰激凌，艰难开口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抓我的手？”

　　奇奇笑容僵住了。

　　奇奇的父母脸色突然也不好起来。

　　小冰又说：“你这样我一只手就拿不了冰激凌了，你抓着我的衣服好不好？”

　　他用另一只小手指着自己上衣下摆处。

　　奇奇父母松了口气，奇奇脸上笑容又灿烂起来，高兴地说：“好啊，我抓着你的衣服，不会耽误你吃冰激凌哒。”

　　小冰这才郑重地接过卿长安手中的冰激凌，重新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奇奇抓着他衣服两眼放光地盯着他。

　　“你要吃吗？”奇奇目光太过炽热，小冰没法专心。

　　“我今天已经吃了一个，就不能再吃了，但我可以看着你吃。”

　　冰激凌的诱惑还是比较大的，小冰就顶着奇奇热烈的目光继续吃起来。

　　奇奇的父母激动得热泪盈眶，这家孩子教养太好了，一点都不歧视他们。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奇奇从小没朋友，小冰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他很喜欢小冰，并没有恶意，请你们理解。”

　　“没关系。”卿长安说道，小孩子心灵澄澈，表达感情的方式也是直接热烈，不像大人一样含蓄委婉。

　　至于他们的特殊原因，卿长安也是知道的，长久以来，半化形人与化形人之间的伦理冲突就没有停歇的时候，只是半化形人数量比化形人少的多，所以就在口舌之争上占了优势。

　　就是不知道这些年是个什么形势。

　　唐棠笑道：“奇奇也是我们家小冰在外面交到的第一个同龄朋友，在家也只是跟他妹妹玩。”

　　奇奇听到了，惊奇道：“小冰，你还有个妹妹？之前在电梯里怎么没有看到？”

　　小冰嗯了一声，解释道：“妹妹睡着了，在后面，所以你没有看到。”

　　“哦，原来如此。”

　　因为奇奇舍不得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奇奇一家索性也跟着她们一起逛，奇奇爸爸很宠爱自己的儿子，寸步不离，俩人也就放心小冰跟奇奇一起去玩了。

　　“小冰多大了？我看也差不多快到入学年龄了吧，你们准备把他送到哪里上学啊？”奇奇妈妈满脸笑容地问唐棠。

　　上学？

　　唐棠一脸问号，她自己就没上过学，全凭自学。关于小冰小雪上学的事，她还真没考虑过，就求助地看向卿长安。

　　卿长安淡定道：“我们还没想好呢。”

　　“这样啊，我还想着，要是运气好，俩孩子能在一个学校，做个伴。不过我们也大体确定了，基本上就是去学院星的帝国学院了，那里学风开放些，包容度高，对孩子性格培养也有好处。”

　　学院星？唐棠思索。

　　那不是阿圆的家乡吗？

　　唐棠下意识说道：“说不定真的能遇见呢，缘分这东西也说不好。”

　　奇奇妈妈点头：“说得也是，不过说起来，那学校可难进了，孩子他爸托人找关系，好不容易才要到一个名额，但也得摸底考试过了才行，孩子压力也大，天天在家学习，我跟他爸也心疼，就拉着出来旅游散散心。”

　　她慈爱地看了眼快乐地跟在小冰身边的儿子，又说：“今天可是他最高兴的一天了，真是多亏你们家小冰了。”

　　唐棠嘴上推辞，心里却很骄傲。

　　一路上奇奇妈买了许多奇奇喜欢吃的小零食，卿长安跟唐棠不懂小孩子爱吃什么，就跟着奇奇妈妈买，不一会儿，几人手上就满满当当的了。

　　奇奇妈问：“看你们这样，也不像常买零嘴的，孩子不吵着要？”

　　正在装零食的唐棠想着之前小冰小雪坐在沙发上乖巧分糖果的情景，心下内疚，说道：“都很乖，从来不吵不闹。”

　　奇奇妈妈羡慕道：“真让人省心。”

　　卿长安已经没有手了，提着零食袋站在旁边听她们话家常，恍惚觉得，她跟阿棠好像已经是老妇老妻了似的。

　　老妇老妻，听起来不错。

　　可老妇老妻的许多事她们还没做过呢，关键是一些知识她还没机会补，想到这里，卿长安有点烦躁。

　　“冒昧地问一句。”大概是熟了，奇奇妈问了个很想问的问题，“你们俩是未成年早恋吗？”

　　“啊？”唐棠愕然。

　　卿长安回神，可她不说，她想看阿棠的回答。

　　奇奇妈妈连忙解释，生怕把儿子交到的小朋友家长吓跑了。

　　“不好意思，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理我的，我就是有点八卦，因为你们俩看起来像还没完全脱离生长期，小冰又看起来跟我儿子一样大，所以……”说完她又讪笑了一下。

　　“哦……”唐棠慢吞吞说道：“没关系，小冰小雪是我们的弟弟妹妹，我跟她——”她朝卿长安那里看了一眼，卿长安支起耳朵，仔细听着。

　　唐棠仔细想了想那个词，说道：“是情侣。”

　　卿长安心里噼里啪啦放起了小烟花，今天在外面连续盖章证明了好几次，她很开心。

　　“是这样啊，哎呦，你们俩看起来可真般配。”

　　唐棠不好意思地笑了，说：“谢谢。”

　　她又偷偷回头看卿长安，卿长安神色温柔，目光极其深情，唐棠脸有点红。

　　其实卿长安心里稍微有点奇怪，她没去荒星以前，同性之爱并不像现在这样，随便一个人提起来都好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时虽也有不少，也都是默默地，并不声张，短短几年，人们观念变化怎么这么大？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些落伍了。

　　“阿圆，唐棠。”

　　“大姐姐，二姐姐。”

　　小念小雪转完一圈了，过来跟她们汇合。

　　小念提着几个袋子，同样装满了零食，她没舍得让小雪拿，全都提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空出来牵着小雪。

　　俩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回来了？好玩吗？”

　　俩人兴奋地点点头，小念说道：“以前啊，我可算是白活了，外面竟然这么好，好吃好喝好玩的这么多，白活这么大岁数。”

　　唐棠笑着将卿长安手中的袋子匀过来几个，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位是？”奇奇妈妈在旁边问。

　　“哦，介绍一下，这是小念，这是小雪，小冰的妹妹。”

　　三人又互相打了招呼。

　　奇奇妈妈笑着点点头，觉得有点奇怪，刚刚那个看起来才十三四的小姑娘，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还这么大岁数？很明显就是还在生长期嘛。

　　“哥哥呢？”小雪环顾周围，也没发现小冰。

　　唐棠挑了包零食，塞到小雪怀里：“哥哥跟今天刚认识的小朋友在那边玩。”她指着不远处，小冰跟奇奇在奇奇爸爸的看顾下，正玩得开心。

　　“那个就是今天给你们分享糖果的小哥哥，当时你在电梯里睡着了，所以没看见，你拿着这个好吃的去送给小哥哥，谢谢他的糖果好不好？”

　　小雪认真地听完，然后点了点头，抱着那包零食迈着小短腿，在众人注视下慢吞吞去了。

　　奇奇妈妈在旁边又羡慕得不行：“太可爱了，这是双胞胎？”

　　“嗯，双胞胎。”唐棠想起俩小不点被卿长安裹在外套里带回来的时候，奶嘟嘟的，可爱极了。

　　奇奇妈妈心思转了转，又想八卦一下这家人都是什么生物，但这个问题已经严重侵犯别人隐私了，她也就在脑子里八卦了下，没敢具体问出来。

　　星际法规定，除了在自家以及特殊情况下，公共场合不得随意化成原形，扰乱公共秩序。

　　当然，像他们这种半化形人是种特殊存在，人们有时候很容易就能通过他们的外部特征，进而推测出他们的原形。

　　像那位卿小姐和小冰小雪的发色跟眼眸，在星际间是很罕见的，具有罕见发色眼眸的，一般是两个极端，要么极其强大，要么……无比弱小。

　　就是不知道这几位是哪个极端。

　　又闲逛了一会儿，唐棠看卿长安手上满满的，她想帮忙多提几个袋子，卿长安不愿意，她就有些心疼了，说自己累，想回去。

　　几人就把远处玩耍的三个孩子叫了回来，慢慢往回走。

　　小冰很是贴心，回来后硬是从卿长安手上拿了两个袋子，给她减轻负担。

　　大约是有些玩累了，他这次老老实实地跟在卿长安身边，没有东张西望也不乱跑了。

　　奇奇兴奋得脸都红了，今天他一下子交了两个朋友，达到了人生巅峰，怀里还宝贝地抱着之前唐棠塞给小雪的那包零食。

　　“二姐姐，我想吃那个，哥哥说很好吃。”返程路上正好路过之前的冰激凌窗口，小雪走不动道了。

　　奇奇转了转眼睛，拉着他妈妈的胳膊，示意她弯腰，然后在她耳朵旁小声说了什么，奇奇妈妈笑没了眼，摸摸他的后脑勺，又点了点头。

　　奇奇噔噔噔跑到唐棠面前：“唐姐姐，我可不可以给小雪买冰激凌吃？”

　　唐棠成心逗他：“为什么呀？”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小雪给我零食了，我得礼尚往来。”

　　“好啊，那谢谢你请我们家小雪吃冰激凌啦。”然后又朝小雪点点头，表示可以。

　　得到同意后，奇奇拉着小雪就去了。

　　奇奇的小白耳朵半支棱着，稍微向后缩，成了小飞耳，一动一动的，个子还没个窗口高，手指费力地指着上面的图片，给小雪介绍哪种口味好吃。

　　不一会儿，小雪就捧着个巨大号冰激凌回来了。

　　奇奇用与先前看小冰同样的目光看小雪，真诚炽热。

　　“你要吃吗？”小雪往他前面一递。

　　“不、不吃，我喜欢看你吃，好吃吗？”其实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爸爸妈妈规定他一天只能吃一个。

　　小雪答道：“好吃。”

　　奇奇又高兴起来：“是吧，这是我最喜欢吃的几种口味，肯定是最好吃的。”

　　小耳朵呼扇呼扇，他觉得他的朋友喜欢他喜欢的冰激凌口味，是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卿长安看到奇奇父母脸上欣慰的笑容，目光在奇奇身上转了转，又在小雪身上转了转，心中突然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她觉得自家孩子可能被惦记上了。

　　但在看到小雪回来后又跑到小念身边，分享冰激凌时，又觉得放心了。

　　奇奇看着小雪跑远，觉得有点遗憾，但回头看到小冰，又往小冰那里凑了过去。

　　几个孩子在电梯里道了别，奇奇表达了对小冰小雪的万分不舍，还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房间号，叮嘱俩人要去找他玩后，才恋恋不舍地跟父母走了。

　　奇奇走后，小冰就有些怏怏的，有点提不起兴致来，一路上抱着两袋零食，沉默地跟在几人身边，回了房间就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小雪还好，跟小念分享着冰激凌，打开电视又看起了动画片。

　　“怎么了？”把零食之类的交给卡恩整理，唐棠发现了小冰的不对劲，遂过去询问。

　　小冰金色的眼珠转了转，颇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开口说了实话：“二姐姐，我觉得，奇奇好粘人啊，话也特别多……”

　　卿长安也走过来坐他旁边，顺手拿了个紫色的水果咬了口，纳闷道：“刚刚不是玩得挺好的吗？难不成你不喜欢他？”

　　“也不是……我很喜欢他，就是跟他一起玩有点累。”

　　唐棠想了想就明白了，家里的几个人，其实都是属于比较安静的，小冰小雪虽然是同龄人，但从小是跟在几位情绪内敛的姐姐和机器人身边长大，一遇到奇奇这种非常热情的朋友，精力上就有些难以应付。

　　“正常，奇奇的性格随他妈妈，黏人，话多。”卿长安摸摸他的头，安抚道。

　　唐棠不解，小冰也盯着她等解释。

　　“为什么？”

　　“你没看出奇奇妈妈的原形吗？”说完她指了指耳朵。

　　唐棠回想，耳朵，白色……

　　然后摇头：“没看出来。”

　　卿长安本想让她猜的，但看她在眼巴巴等自己的答案，就放弃了，直接宣布了结果。

　　“萨摩啊。”

　　萨摩？唐棠快速上网搜了一下该物种的性格特征，恍然大悟。

　　嗯，好吧，她总算知道了奇奇妈妈为什么那么话多又八卦了……

　　逛了半天，天也黑了，几人都有些累，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是夜，卿长安看着浴室玻璃上映出的人影，脑中又闪过下午网络上看到的视频。

　　不知道为什么，阿棠问她要不要一起洗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拒绝了，理由是空间太小，两人挤不开。

　　看阿棠的表情，好像还有些失望？

　　她现在就突然有些后悔了。

　　浴室门开了。

　　“阿圆，你去吧。”

　　“嗯。”卿长安拿了衣服，神色淡然，内心戏丰富地进去了。

　　出来的时候，唐棠已经靠在床头，脸上带着倦意了。

　　听到门开了，她转过头来看了卿长安一眼，神色是带着困意的茫然。

　　卿长安掀开被子，钻进去，顺手揽过唐棠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

　　“是不是有些累？”

　　唐棠又调整了一下姿势，翻身整个人趴在卿长安怀里，头担在她肩膀处，回答道：“嗯，但很开心。”

　　“开心什么？”其实卿长安有些明知故问了，唐棠心里想什么，这么多年相处，她一看就知道。

　　“因为……至少我知道，爸爸妈妈并没有抛弃我，他们只是找不到我，光这一点，就足够了。”

　　“这么容易满足？”卿长安在被子底下摸了摸，找到了唐棠的手，抓住，与她十指交握。

　　“嗯，至于其他的问题，以后再说，我现在有你，有小念他们，就突然觉得，一点都不着急了。”她仰头亲亲卿长安下巴。

　　卿长安哼笑，慢慢拍着她的后背。

　　“阿圆。”

　　卿长安挑眉：“嗯？”

　　唐棠撑起身子，说道：“过阵子我们就回学院星，回家吧。”

　　卿长安愣住，定定地望着她，她先前都想好了，无论阿棠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她以为，阿棠是要等所有事情都解决完了才会跟她回家。

　　一时间又惊又喜：“真的？你想好了？”

　　“嗯。”唐棠没有错过卿长安眼中一闪而过的狂喜，十几年前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查的，她不可能这么自私地让一大家子人围着她转。

　　卿长安有家不能回，小念要找她的主人，两个孩子的上学问题等等等等，这都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为什么她的要摆在头一位呢。

　　“当然是真的，我都不知道咱家什么样儿呢。”重新舒服地趴下，抓过卿长安一缕头发把玩着。

　　“这段时间我们先好好玩玩，然后就回家，好不好？”

　　卿长安眉眼弯弯：“好。”

　　她准备明天就去商场看看，买些电子产品。

　　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有些火热，翻身而起，将阿棠按倒，关灯，欺身，吻了上去。

　　这是个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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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勤洗手，多消毒，出门记得戴口罩哦。
当然，不出门是最好的。
希望你们都平安健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