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零八五：好样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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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粒一样的小雪终于停了，寒风却依旧刺骨。
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院里，十几个人正待在一间屋子里。
小院外面看着跟普通院子差不多，内里却什么摆设装饰都没有，屋子里仅有几张铺着棉被的木床。
屋子里此时只有五个大人，其他的都是看起来五岁到十岁不等的孩子。
但是奇的是，这户人家的五个大人如同大老爷一样，坐着什么也不干，几个孩子却被指使得团团转，又是倒水，又是捏肩，还有用肚子给五个大人暖脚的，孩子们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几个大人便轻则训斥，重则动手。
小院的院墙上的白雪动了动，顺着院墙滑了下去，露出几个披着白布的人头，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对着小院屋子的房顶处学了几声高低起伏的狗吠，然后又披上白布消失在了白雪中。
楚骄阳他们此时还在沧州地界，还未出沧州。
男孩跟她们说了一处人贩子在沧州城的落脚点之后，楚骄阳还动用了沧州城的锦衣卫。
刚刚那几个潜伏在墙头上的人正是锦衣卫的番子，而小院中的那五个大人，就是楚骄阳他们要找的人贩子。
听着锦衣卫带回来的消息，正想大干一番事业的潘毓婷气得大声骂道：“该死的拐子，才两天时间，他们竟然就又拐骗了七八个孩子！”
大男孩闻言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嘴：“这还不算什么，爷爷，哦，就是那个贩头儿，他让我们必须喊他爷爷。他以前说过，春夏秋三季，不要钱孩子比地里的麦穗都好捡，有时候去一趟乡下，就能顺手带走十几个孩子！”
说完，男孩看了看众人铁青的脸色，才又开口道：“而且，贩头儿以前冬天是不出去拐孩子的。因为天冷，基本没什么人出门，拐到的孩子也不好熬过冷天活下去，需要的本钱太大。这次好像是南面什么人跟他下了定，他才冒着严寒出来做事的！”
“他们还有固定买家？”楚骄阳皱眉问道。
男孩忙点了点头道：“对，每年都有南面的人给他下定，而且要的人很多。但是往年只有开春定一次，入夏之前给他们送过去，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定了两次，这一次让开春化冻之前必须送到，而且往年都是要女娃多一些，今年定的几乎都是男娃。”
男孩说的没错，锦衣卫监视得来的情况，这些人贩子拐骗的基本都是男孩子。
讹诈楚骄阳他们的这群孩子中，女孩也仅有两个。
楚骄阳忍不住看向说完话后，便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的大男孩，开口问道：“这些秘事，他们都不避讳你？”
男孩听出楚骄阳对自己的怀疑，吓得脸色巨变，跪在地上额头道：“少爷明鉴啊，他们一开始也避着我，后来我被他们打怕了，不敢再逃跑，又能帮他们做点事情，他们这才渐渐地没避着小的了！这个过程很漫长的，并非一朝一夕，而是几年时间，才取得了一点他们的信任。”
说着说着，男孩怕得眼中都凝聚了泪水，道：“少爷求您一定要相信小的！”
楚骄阳看着男孩通红的眼睛，吓得战战兢兢的脸。
良久才冲他摆了摆手道：“好了，我没有怀疑你，你先下去吧！”
男孩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哈腰的跑回角落里待着了。
潘毓婷于心不忍地看了一眼男孩的方向，对楚骄阳说道：“小姐，我看这孩子不像有什么问题，他自幼被拐走，怎么可能会帮那些人贩子！”
楚骄阳忍不住又皱了皱眉，这个男孩却给了她一种怪异的格格不入的感觉，但是看他的模样……
楚骄阳抬头看向男孩子的方向，男孩恰好也在小心翼翼地看自己，接触到自己的目光，立刻露出一个讨好又小心翼翼，还带着点祈求的目光。
看他的模样，确实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楚骄阳甩了甩头，算了，不想了，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些人贩子。
本来只是想抓几个人贩子，但是听男孩的意思，这里面还涉及到更多的人，例如那个北方的买家。
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只能交给锦衣卫去继续跟进这件事了。
听完楚骄阳的决定，潘毓婷忍不住道：“小姐，我们急着去南方吗？”
楚骄阳摇了摇头：“不算急！”
潘毓婷立刻眼睛一亮：“那不如我们亲自解决这件事，毕竟我们不急，但这些孩子急啊！早一天解决人贩子，他们就能早一天回到父母身边。”
楚幼蓉也忍不住眼泪汪汪地抓住楚骄阳的袖子晃了晃，她觉得潘毓婷说的没错，这些孩子实在太可怜了。
看着楚骄阳最终点了点头，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任家二郎立刻提议道：“现在就让锦衣卫把那几个拐子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他们南面的买家的事情。”
潘毓婷则摇了摇头，不赞同道：“那男孩未必能知道拐子的全部情况，此时打草惊蛇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这些拐子平时做多了这种事，肯定极为机灵，后手必然也多。万一让他们提前跑了，再想找到恐怕不容易。”
楚骄阳没有说话，看着他们几个发言。
任家大郎则支持自家弟弟的话：“但是方才潘姑娘也说了，那些孩子等不起。还是该速战速决！以锦衣卫的能力，抓几个拐子应该是轻而易举。”
“让那个男孩混进去，这些孩子刚被拐，应该清楚自己的家庭情况，让男孩一一记下。既然买家在南面，我们也要去南面，正好一路同行。”楚骄阳也比较偏向潘毓婷说的，而且，如果打草惊蛇没有抓到深处的人，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受害，此时不是心软的时候，所以最后一锤定音道。
楚骄阳做了决定，其他人自然不反对，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暗处的锦衣卫番子继续监视那几个人贩子。
楚骄阳他们本来在人贩子的前面，两天后却已经绕了一圈，去到了人贩子后面。
男孩在几天后重新回到了人贩子的队伍，锦衣卫来报说男孩虽然挨了一顿好打，但是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重新取得了贩头儿的信任。
两队人相距半天的路程，就这样一前一后往南方赶去。
越往南，天气便越暖和。运河上的冰面渐渐变薄，最后消失。
那几个人贩子在临安停留了七八天，此时他们拐骗到的孩子已经多达百人。
楚骄阳他们正好也在临安修整，为了防止以后再次晕船，楚骄阳他们这次租了一艘船，直接住在了船上，以习惯船上的生活。
等到人贩子重新启程时，楚骄阳他们也终于在丢了半条命的情况下，熟悉了船上的生活，不再晕船。
听到锦衣卫来报说，人贩子们也上了船，方向竟然也是楚齐两国的交界处。
楚骄阳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这这人贩子，恐怕不仅仅是拐卖人口那么简单。
看着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凝重的其他人，楚骄阳知道他们应该也都想到了。
楚骄阳压着怒气，忍不住冷笑一声：“将我国的孩子，拐走卖到齐国去，真是好样儿的！”
“姑姑，齐国人买我们楚国人做什么呢？”楚幼蓉听楚骄阳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其中的意思，愤怒过后又是疑惑。
回答楚幼蓉的不是楚骄阳，而是潘毓婷：“总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为何不用自己国内的孩子。”
但是，离了临安，经过十余天的跋涉后，终于到了两国的交界处后。楚骄阳他们才发现，他们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深夜里，宽阔的码头上灯火通明，数十艘大船停在江面上，每一艘船上，都被毫无顾忌地押下来近百个孩子，显然，每艘船上都有人贩子以及被拐骗的孩子。
而且，孩子的年纪都在十岁以上，那些年纪小的孩子并没有被押下船，可能并不在这次的交易范围内。
这么粗略一算下来，这一趟竟然有近五千名的楚国孩子被拐卖到齐国！
看着在码头上，将人当做货物一般，毫不顾忌进行交易的人，所有人都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没人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量的人口交易，此时他们总共只有五十五人，再加上那些跟随而来潜藏在暗处的锦衣卫番子，也不足七十人，想对这码头上交易双方近万人进行活捉，无异于痴人说梦。
楚骄阳拿出一枚令牌，招来一名锦衣卫番子，沉声道：“让安阳总兵带足人马来见本宫，本宫在安阳城等他！”
安阳便是楚国与齐国交界的地方，也是楚骄阳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
锦衣卫番子接过令牌，悄无声息地领命而去。
随后，楚骄阳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码头上还在继续的交易，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开口道：“我们走！这么大的交易，一夜之间绝对完不成！”
随后，带着众人，在夜色的掩盖下，悄悄调转了船头。
然而，他们的船还未完全转过身，几艘船便从四个方向同时挤向了楚骄阳他们所在的船体。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楚骄阳感觉到脚下的船板在这声巨响中剧烈晃动，她整个人都险些站不住。
“小姐，不好，我们被发现了！”
随着这声大喊，本就站在甲板上的楚骄阳看到了撞上来的四条船上，搭了一条木板到自己的船的甲板上，然后几十个拿着刀的踏着木板冲到了自己的船上。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零八五：好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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