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掉男主后我称帝了(穿书)》玛丽酥

46、零四六：长子长孙

　　军师接过小兵奉上的包袱，挥手让小兵退下，将包袱放在棋盘上，看着慕容建问道：“将军若不想看，就让人扔出去？”

　　慕容建闭了闭眼又睁开，说道：“打开吧！”

　　军师解开了包袱上的布结，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厚厚的折子。

　　折面上没有字，慕容建忍不住跟军师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楚骄阳这位小公主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慕容建着实有些禁不住楚骄阳总是不同寻常的手端了。

　　本来按照慕容建一开始的设想，他是大楚手掌重军的大将军，就算真的做了什么事，楚骄阳为防他叛乱，也只能捏着鼻子忍气吞声。偏偏这位小公主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对他服软，来了边关第一件事，就是从那些不是家丁私兵的众多普通小卒子下手，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现在那些平日里不被看重的小卒子，将这位小公主当成是爱兵如子、真正将他们的需求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大救星，对这位给他们发饷银让他们吃三顿饱饭的小公主处处拥护。

　　他这个大将军倒是成了只有三万家丁私兵的孤家寡人，外面都传言因为小公主动了他慕容建锅里的肉，所以他要联合众多将官谋害小公主。

　　这也是慕容建不得不待在府里养病的真正原因，因为前几日小公主离开靳门关去往金国的时候，慕容建去过军营，但是军营里的士兵看着他的眼神如同在防贼。

　　而且，小公主给普通小卒子恢复待遇的事情还有许多不好的后遗症，当然，这些不好的后遗症都是冲着他们这些擅养私兵的将官来的。

　　因为普通小兵的待遇提高了，其实只是被恢复到了朝廷规定的标准，但是在不知事的大头兵眼里那些小兵就是提高了待遇。

　　毕竟没有哪个将官在招兵丁时，会傻乎乎地去宣传，自己这样其实是吃空饷喝兵血养的家丁，只会说因为家丁为自己卖身卖命，所以他们的待遇比普通不卖身的兵丁好。

　　这样，花着国库的钱，养的确实完全效忠自己的私兵，何乐而不为呢！

　　如今，这样的宣传终于反噬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他们手下的那些家丁私兵也都闹着要提高待遇。不卖身都有那么好的待遇，他们这些因为卖身抛弃了许多其他出路的私兵，就应该要有更好的待遇。

　　若在平时，这样的私奴闹事，直接打杀了也就罢了。

　　但是现在却要好生哄着劝着，毕竟这不是一个两个家奴，而是成千上万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

　　那些之前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将官，自从小公主下令让副官直接接任他们的职位后，更是深恨自己的不力，他们觉得若非是为了拥护自己，他们根本就不会跟小公主作对。但是到头来，他会这个大将军还是大将军，他们却失去了权势和地位。

　　慕容建不需要用脑子去想，都知道小公主帐下最为信重的王二狗案前，究竟堆了多高的求见帖子。

　　想到这个王二狗还是自己送到楚骄阳身边的，慕容建更是提不起劲头。

　　“咳咳咳！”

　　军师见大将军的思绪又开始陷入一种颓丧之中，忍不住咳嗽着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将军，折子中都写了什么？”

　　慕容建这才打开折子翻看起来，每一折上，都画着同一个婴孩，

　　有的画着小婴儿正在洗浴的模样。有的画着小婴儿翻骨碌的画面，有的画面里小小婴儿正扳着白嫩的小脚丫啃得津津有味，有的画面又画着小婴儿穿着大红肚兜坐在地上笑眯了眼的可爱模样……

　　最为特别之处，这位作画的画师选择的绘画角度都十分统一，每一折里面的那个男婴，左耳后的那个花生大小的红色胎记都异常显眼。

　　这一本厚厚的折子用画笔记录了一个婴儿从一个多月长到十个多月的全过程。

　　每一折都画的惟妙惟肖，让慕容建看得仿佛历历在目，忍不住眼眶潮红，湿润了眼睫。

　　军师不知道这画上的男婴是谁，竟能让大将军红了双眼。

　　慕容建手指抚摸着折子上画着的婴孩，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意，良久才开口说道：“我这孙儿竟然已经会坐了，这虎头虎脑的模样，跟云朗我儿小时候，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军师知道大将军的长子慕容云朗战死沙场之时，留下一个遗腹子，但是只有耳闻，从未见过，没想到如今竟然长得这般大了。

　　小公主送来这样一折画册，只要大将军心里还顾念几分亲情，恐怕就不可能不对她言听计从，因为这一折画册，不仅仅是对大将军的一种威慑，换个角度看，其实也是一种施恩。

　　前提条件，仅在于大将军是否会有二心。

　　果然，军师这边刚想罢，就听到慕容建说道：“先生，让那些等候在偏厅的人都散了吧！告诉他们，建，唯明珠公主马首是瞻！”

　　慕容云朗是慕容建抱有极大期待的嫡长子，自长子十岁以后，慕容建就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唯恐长于后宅妇人之手而失了血性。

　　可惜，因为慕容建对一场局部战役的军情产生错误判断，导致了他最看重的长子战死沙场。

　　为了平复内心悲痛和悔恨，慕容建处死了当时随同长子出战的所有士兵。

　　王二狗就是因为慕容云朗的战死，而被慕容建彻底厌弃的。

　　因为王二狗当时为被处死的士兵求了两句情，对于当时的慕容建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后来慕容建总是派王二狗去做一些后勤上又脏又累的折腾人的工作，这对于酷爱行军打仗的王二狗来说简直是折磨，两人便愈发针尖对麦芒。

　　后来楚骄阳要人，慕容建就干脆利落地将王二狗这个不服管教的刺头给打发走了。

　　慕容建如今看着想长孙的画像，很难不动容，这世上会有些人为了权势利益而抛弃至亲之人，但是这样的人极少极少。

　　至少慕容建还没有那样冷酷坚锐的心肠，他在战场上披荆斩棘，除了是为了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之外，也是为了家人过得更自由体面。

　　若是因为自己的怨愤而做了些不该做得事情，他远在京城的至亲恐怕都要从世上消失了。

　　包括这画像中，还未满周岁的长孙。慕容建毫不怀疑小公主楚骄阳有那样冷酷狠辣的杀人之心。

　　“唉！”

　　慕容建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样想来，小儿子慕容云霄的死，跟整个家族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些。

　　站起身，慕容建对军师苦笑道：“走吧，去见见咱们得车骑将军王二狗！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啊，以前，本将将他逐出军营之时，只以为到了一位小公主手底下，这王二狗就是有天大的雄心报复也只能废了。如今还不到一年，一眨眼本将反而要去求见当初不放在眼里的小喽啰了！呵呵！”

　　军师知道大将军说了这么多，是因为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意难平，他此时极为需要有人赞同他的决定，让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明珠公主此举看似示威，实则也有服软的意味所在。将军只是忠于朝廷，报效陛下的知遇之恩！”

　　说到底还是像楚骄阳低头了。

　　但是大将军也要面子的，闻言点了点头道：“本将掌管边军三十万，朝廷上反对的声音不少，多亏了陛下信任爱重，独自将这些声音为本将拦了下来，本将才能在前线安心带兵作战。”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骑马往军营而去。

　　正在跟士兵一起训练的王二狗听到传令兵禀告说大将军慕容建到了他的营帐内，立刻吩咐下面的人继续训练，自己大步往军帐跑去。

　　到了帐内，看着长身而立的大将军慕容建，王二狗始终记得楚骄阳离开之时的再三叮嘱。

　　立刻恭恭敬敬地单膝朝慕容建跪下行礼道：“末将参见大将军！”

　　慕容建定睛看去，发现王二狗变化颇大，以前的浮躁减去不少，更多了几分沉稳，颇有大将之资。

　　心中暗暗为楚骄阳调/教人的手段咋舌，一边上前，亲自将王二狗搀扶起来。

　　“大将军请上座！”

　　王二狗伸手将慕容建引着坐下，他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开口说道：“先轻车都尉慕容云霄羞辱刺杀公主，公主年幼不曾受过委屈，急怒之下便处死了他，事后醒悟，对慕容府不曾追究，也是念在大将军为国征战多年的功劳上。公主请大将军务必明白她的苦心，若非被慕容云霄所迫，公主着实不愿制造杀孽！”

　　慕容建知道这是要给小儿子的死定性，他就是刺杀皇室而被处死，没有因为他而祸及满门正是从轻发落，慕容建不可再因此生事，否则便是不知好歹。

　　慕容建顿了顿，这才点头，艰难地开口道：“公主殿下仁慈！逆子死有余辜！”

　　看着闭着眼睛平复心情的慕容建，王二狗又开口道：“近日与金国必有一战，大将军身体修养如何？可能继续领兵作战？战时。末将必定全力听从大将军之命，如有违抗，愿领军法。”

　　慕容建豁然睁开眼，今天来见王二狗，只以为必定是要腾出位置了，想不到这小公主还敢用他。

　　似乎看出了慕容建的想法，王二狗道：“大将军对金国作战数年，对两国军情地形最为熟悉，公主对此也是极为信任的。”

　　慕容建闻言惨笑一声，原来是要用他培养新将，恐怕只要王二狗能够成长到独自挂帅，他这个大将军就要腾出位置了。

　　但是到了今时今日的领地，慕容建除了点头也别无他法。

　　王二狗觉得慕容建惨淡的脸色跟公主临走时预估的不太一样，他忍不住摸了摸脑袋，事情别是被自己给弄坏了吧。

　　但是话还没说完，王二狗又继续说道：“明日押出金国五万战俘，驱逐他们为我军修筑工事，战壕堡垒建好后，就地坑杀！”

　　“公主尚在金国，这岂不是陷公主与险地？”慕容建不赞同坑杀战俘，就算要杀，也要等到小公主从金国回来，以小公主的面面俱到，她若是死在金国，他慕容府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王二狗摇了摇头，其实他也心中惴惴，但是公主殿下走之前再三交代，一定要在慕容建面前展现出强大地自信，所以王二狗这话说的是胸有成竹：“公主殿下在杀俘之前，必能赶回关内。”

　　想到这小公主肯定还有后手，慕容建也不再追问，看着王二狗道：“公主殿下可还有别的交代，一并说来！”

　　王二狗摇了摇头。

　　慕容建见状，立刻站起身，告辞，往外走去。

　　走到帐门处，王二狗一拍脑袋道：“对了，军师大人明日起，调入公主机要处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