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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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东霓和小二齐刷刷转过头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二，堆着笑脸迎上去：“是傅二公子是稀客啊，快请上座。”
傅鹤轩被小二引着走到楼梯，发现被截胡的小姑娘嘟着嘴瞪他，不服气，又无可奈何。
让他想起府中养的胖狸猫球球，每次用食物逗它也是这样的表情。
“还有玉雪养颜羹吗？”傅鹤轩问。
“有的，傅二公子要来一份吗？”
“那是女子喝的东西，我要了干嘛。”傅鹤轩冷嗤一声，“送去给那个小姑娘。”
“是，是。”小二忙不迭点头，把人送上二楼，由专人接手后，返身回到东霓桌边。
“客官，那位是肃清王府二公子，无论是您还是小的都得罪不起，只能委屈委屈了。”小二低声解释，这位客官看着年轻娇软，应该好说话。
“他刚刚是不是说我点什么他都会结账？”东霓对傅鹤轩这个名字还真不陌生，无论是她穿书前，还是穿书后，她都听过这个名字，知道对方的身份。
所以她刚刚也只是生生闷气，没有出口反驳和对方理论。
小二点点头。
“行，荷香烧鸡，鲜花豆腐，游龙戏凤，佛跳墙什么的，都要。”东霓手指一划，把菜单上比较贵的几样都点上了。
不点白不点，吃不完打包带回去给小六子他们加加餐也挺好。
“这……”小二眼角抽出，姑奶奶别整事啊，你这不是在敲竹杠吗？
“放心放心，傅二公子是大人物，不会计较这些的，我可是把今日特供的鸡汁小笋让了出去，他请我吃点好的补偿补偿是没有问题的。”
“小的得去请示一下傅二公子……”问清楚了，才踏实。
“给她便是。”傅鹤轩不耐烦的摆手，“几两银子的事，别再过来打扰小爷。”
就如东霓所料，傅鹤轩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小事，从他进门开始，东霓便发现他情绪低落很明显，不用多想便知是因为孟隐。
他和孟隐是从小玩到大的表兄弟，平时一起在太学院学文习武，比孟潜更像亲兄弟，几乎无话不谈，无话不说。
孟隐出事后，他不止一次想来探望，均被拒绝，也递过书信，如石沉大海，往日形影不离的二人，如今连对方的近况都只能从旁人口中得知。
傅鹤轩不明白，为何孟隐连他也不见。
吃饱喝足，把几乎没动的菜全部打包，东霓决定直接回府，她还有一包袱皮的小玩意呢，东西太多不方便继续瞎逛了。
守门的下人看她左手一大盒子，右手一大包，连忙搭了把手，到东院门口的时候，东霓摸出一只用油纸包好的大鸡腿，塞到他手中。
“云客居的茶香鸡腿，好吃！”
吭哧吭哧把东西运回屋子，东霓随意喝了口水，趁着自己还有最后一口劲，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都归置好，最后瘫在床上咸鱼躺。
果然，还是做条咸鱼舒服啊。
吃晚饭前，东霓早早去了小厨房，将打包的菜全部都交给沈厨娘。
“发财了？点这么老贵的菜，还打包回来。”沈厨娘语气诧异，“我寻思着，如今还是七月，没过年呢。”
“沈姐姐你变坏了，从哪里学的损话？”东霓抚着胸口作一副受伤状，“我的心灵遭受了创伤，需要一大锅绿豆汤才能痊愈。”
沈厨娘目光扫过胸脯平平无奇的东霓，意有所指：“你这身子确实需要补补，明年就要及笄了，还是个小娃娃的模样。”
东霓内心小人一口鲜血喷出三米，小姐姐真的变坏了，嘤！
为了弥补心灵的创伤，晚饭东霓吃的格外多，撑着圆鼓鼓的肚子去值夜，一开始还好，只是撑，等小六子和秋挽都回房了之后，东霓开始打嗝，用了好几个偏方都止不住，还越来越大声。
孟隐起初听着还以为是蛙鸣，然后蛙鸣的音量呈阶梯式上升，到最后他真怕外面打嗝的人因为接不上气晕死在地上，所以他把人叫了进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太吵太烦人。
“世，嗝——世子，嗝……”东霓快急哭了，用手死死捂着嘴巴，幸好孟隐今天没点灯，躲在黑暗里没那么丢脸。
听到东霓不成片的声音，孟隐无言的抿了抿嘴，早该猜出来是她，除了她还有谁这么肆无忌惮？
“点灯。”
“我，我嗝——喝点水就，嗝——”
“点灯。”孟隐重复道，语气没什么变化，但东霓听出一种“你要是再不按照我说的做分分钟让你死”的意思。
在打嗝的困扰下，东霓艰难点亮蜡烛，又按照吩咐从书架上拿了本书。
“给，嗝——啊……”她的嗝还没打完，后面的尾音被惊呼代替，孟隐擒住她的手腕将人拖到了床上，一掌拍在背部。
阿西吧，果然挨揍了，从她打嗝不能控制开始就隐隐有种感觉，今天必定会挨打。
东霓趴在床上哭唧唧，但没过多久她发现自己不打嗝了，疼到发紧的胸口也舒展开，她好了！
“你还要趴在我身上几时？”她看着没几两肉全是骨头，但触感如此绵软，好……好奇怪，被她压住的大腿传来的感觉更奇怪，隔着几层布料依旧能清楚感觉到对方的温软，好似扑在上头的不是人，更像舅舅家那只胖狸猫球球，让他生出几分想撸的冲动。
这冲动不正常。
东霓慢腾腾爬起身，曲腿坐在脚踏上，单手支着下颌微微仰头瞅着孟隐，弯成月牙的眸子里全是潋滟的水光：“世子真好，真厉害，治好了奴婢的打嗝呢。”
夸，必须夸！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出手，也算是迈出了步子，别不以为然，你看看外面那些搞自闭的小孩，除了关心他自己，还有心思管别人吗？
这尼玛就是曙光啊，东霓嘿嘿傻笑，一口整齐的小白牙映衬的绯红小唇更加鲜艳，在昏黄的烛光里，一点点映入他的眼帘。
呵，傻里傻气的丫鬟。
孟隐嫌弃的撇过头，他不是不想放她走，而是你看看她这傻乎乎的样子，去了外面也落不得好。
“世子渴不渴？奴婢给您倒杯水润润嗓。”东霓干劲十足，不仅给孟隐倒水，还玩手影给孟隐看乐呵。
“世子，你猜猜这是个什么动物？”柔白的手拧成一团，两根细细的手指朝天竖起，孟隐是不想搭理她的，对着灯结手印玩影子是做小孩时才玩的把戏，他已经不是小孩了好吗。
“世子不会猜不出来吧？那奴婢给你一个小提示，是一种白白胖胖，很可爱的小动物。”说着晃动两根竖起的手指，答案呼之欲出。
“兔子。”说完孟隐就后悔了，可不说他也后悔，东霓那种语气仿佛是在说都给提示了还不能猜出来，你是个笨蛋吗。
“世子好聪明啊！”
孟隐：聪明个头，看不见我的表情很可怕吗，再不走小爷我要暴走了！
“那奴婢要出一个难一点的让世子猜猜。”东霓皮了起来，背对着孟隐摆出一个美少女战士标志性pose，“世子快猜猜！”
孟隐满脸茫然，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怎么可能看过动画片美少女战士，抠破脑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等，他为什么要猜？他什么时候答应参加这个幼稚的猜影子游戏了？
于是，东霓又被无情的赶了出去。
嗨，这次算她的，确实故意为难人了，下次她一定控制住自己，好好哄人家小老弟开心。
次日晚上本来是秋挽值班，但东霓主动提出跟她换，秋挽连忙点头，开开心心玩去了。
“世子~”确定小六子也不在东院后，东霓偷摸开了条门缝，伸了个脑袋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要，点个灯看会书啊？”
“不用。”黑暗中，孟隐拧起眉尖，昨日是东霓值夜，那今日必定是另一人，“让小六子进来。”
“小六子被人叫走了。”东霓顿了下，“秋挽身子不适，奴婢便与她换了班。”
言下之意，现在东院除了她，没第三个人了。
“把门关上。”昨夜会让东霓进来是因为她打嗝太吵了，今夜他就想一个人在黑暗中待着，谁也别来打扰他。
孟隐的拒绝在东霓意料之内，轻轻带上木门，靠在门柱上沉思，就算这次不顺利也没关系，她还可以多试几次。
东霓经过这段时间的细心观察，发现孟隐其实蛮复杂的，具体说不上来，但有一点她确定，彩虹屁对他绝对是有用的，或许是因为淮南王甚少夸赞他的缘故，虽然孟隐面上表现的满不在乎，可内心深处还是很渴望有人真心实意的夸他。
淮南王东霓还没见过，还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神仙老爹这么不待见儿子，自东霓穿过来之后，就没见过淮南王过来探望过。
王妃又一门心思扑在丈夫身上，东霓深深怀疑，要不是孟隐对于勾起淮南王的注意力很有用，王妃会不会都不记得自己生过孩子。
反正，爹不亲，娘不爱，这个小孩准缺爱。
东霓叉手胡思乱想了一通，时不时发出啧啧声，最后，孟隐的一声来人把她叫回了神。
“世子，奴婢进来啦~”那语气，活似狼外婆要吃小红帽一般，孟隐莫名汗毛一竖。
东霓小心翼翼摸索前进，她不像小六子，借着稀薄的光线就能行走自由，路过桌子旁的时候，脚尖踢在了椅子上。
“嘶——”脚趾头的疼是入骨的疼，东霓蹲下身用手捂着伤处，泪花都出来了。
“笨，不会点灯吗？”孟隐低骂了一句，昨晚可没见蠢成这样。
东霓眼含热泪委屈巴巴，她今天有心讨好孟隐，特地没有点灯，平日里下人们晚上进屋伺候都会搞盏灯照路。
待脚上疼痛减少，东霓拿出随身的火折子点亮了蜡烛，用琉璃外罩罩上。
孟隐让她去书架上找一本风俗人情的书，今夜不知为何他心不静，脑子里总是会跑出许多莫名其妙的念头，正经书他不想看，看些杂书放松一下心情。
东霓将书拿过来之后，用钩子把床幔挑高些，让烛光完完整整的投放在书页上。
他那么好看一双眼睛，可别整个近视，现在又没有眼镜，眯着眼看人的小帅哥到底还是缺乏美感的。
孟隐捧着书垂眸，鼻翼微微嗡动，一缕熟悉的香味掠过，像一只无形的手，搅浑思绪。
他抬头正想训斥东霓为何还在屋中，却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些什么——今夜的躁动不安，是因为这个小丫鬟？！
“世子有吩咐吗？”东霓歪着头柔声询问，而后恍然大悟，“是不是饿了？”今晚的补汤他没喝，这下饿了吧。
孟隐沉了沉脸，他以前是没有晚上喝补汤的习惯，王妃为了让他快些好起来，执意安排。
“识字吗？”问完孟隐觉得自己智商被东霓同化了，一个小丫鬟怎么会识字。
东霓迟疑的回道：“应该……认得两个吧……”
这里的字就是繁体字，东霓连蒙带猜能看懂一大半，虽然她知道一个小丫鬟识字是不合理的，但，不合理又怎么了，孟隐还能因为她识字卖了她吗？
孟隐把书丢到她怀里，头往枕头上一靠：“念。”
东霓磕磕绊绊的念了起来，不是装的，一来书是竖向排版，二来这鬼文章居然没有标点符号！三来不是每个繁体字她都能第一时间认出来怎么念，如此这般，活脱脱就是一个只认得两三个字的小丫鬟，还读错了好几个字。
少女嗓音柔嫩，读得不甚连贯，读错的时候还会懊恼叹气，该停顿的时候不停顿，不该停的时候她偏停下来了，好好一片关于山神的故事被她念的七零八落。
东霓读得很认真，孟隐的目光悄无声息落在她的巴掌大的小脸上，橙黄的烛光笼住整张脸，边缘有细细的绒毛，这是小孩才会有的特征，稚气满满。
鸦羽似的眼睫随着视线下移会一扇一扇，有几点光落在上头，散发出微弱的璀璨，忽然鸦羽一掀，露出一双圆圆的杏仁眼，淌着水光的瞳孔望着他。
“世子，还要继续念吗？”好不容易读完山神的故事，东霓不想再念了。她念得不好，还辛苦，孟隐听着肯定不舒坦，瞧瞧他的脸色，都乌鸦乌鸦黑了。
差点被撞破偷看的孟隐有几分无措，但他面上丝毫不露，用皱眉掩盖情绪：“继续。”
小丫鬟撅撅嘴，是不大乐意，却还是低下头磕磕绊绊的读了起来。
孟隐紧绷的脸皮又放松下来，听着东霓读成乱七八糟的故事，内心感觉很平静。
他也觉得很神奇，东霓带给他许多不同的感受，每一种都异于常人，通常她做的事情并不算好，总会让他有些恼，也伴随了一种轻松的氛围，他可以暂且把那些烦心伤情的事情放下，得到片刻的安宁。
硬着头皮又读完一篇，东霓觉得自己血条都空了，早知道念书这么累，还不如当个文盲呢。
不成，她得主动出击，不能一直念书，吃不消。
“世子，上次奴婢出府，看见一件好玩的东西，特地给你带了回来。”东霓放下书，从怀里掏出一套九连环，捏着手柄晃的叮当响，“世子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他知道，但是他不说，他要继续看她表演。
“这个叫九连环，从琼川一带传入京城，是现在城里最流行的玩具，可贵了！”后三个字东霓加重了语气，她是斥巨资买了这套玩意，要不是为了哄孟隐开心，还不如买几只烧鸡香香嘴。
东霓边说，边开始解环，哗啦两下，她把第一个环取下了，下巴抬了抬，骄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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