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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少年和他狂躁的一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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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关澜把小段扔到医院手术室后就扯着阮修去电影院包午夜场,趁着最近多部法医剧的播出也赶了潮流看几部相关题材的电影。阮修虽然内心拒绝但架不住眼前警官的盛世美颜,心下一横,想着自己好歹学医的,内心应该也够强大才对。
怀着对自己的盲目自信和过度乐观,以及面前闪着星星眼就差摇尾巴的警官的一脸期待的模样,阮修最终同意了。其实无论阮修同不同意都没有多大用,关澜已经把她拉进了一个私人影院。
阮修躺在椅子上,椅子软乎乎的,舒服的紧。阮修上一次看电影还是在大学的时候,毕竟现在刚就业,阮修觉得看一场电影还不如吃一顿好饭。关澜倒是挺乐,点了一堆吃的,让人怀疑她刚才的几十根串串儿是白吃的。爆米花薯片鸡米花,果盘瓜子小木屋。闻着味儿,阮修更想睡觉了。
关澜啃着瓜,直接开始放电影。阮修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刚睁眼,就被血腥的一幕直接吓清醒了。一人儿的脑袋被挤爆了,脑浆子四处都是那叫一个春光灿烂。阮修一口气没上来,险些直接吓死在躺椅上。
正当阮修脑子当机时,关澜抓了一把鸡米花递过来。阮修一愣没过脑子直接道:“哎,你洗手没?你刚才还在抠脚。”
关澜也一愣,立马把手缩回来闻了闻:“没味儿啊?我刚才真抠脚了?”说罢又想递过来。阮修一脸惶恐:“……这不是味儿不味儿的问题,要吃你自己吃,别恶心我。”
关澜打开一瓶水洗手,直接把装鸡米花的纸盒塞进阮修怀里。阮修觉得这电影还挺好看,就捏着鸡米花吃起来。然而刚开始嚼,电影就出现了油炸·尸·体的情节,阮修一噎,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心下一横,狠心咽了下去。
关澜见状,悄咪咪地把阮修圈在怀里揉肚子。关澜的动作十分自然,阮修连一点违和感都没感觉到。于是不知不觉俩人就搂着看了好几部电影。
第二天,几个年轻人聚集在广场巷的一家私人影院门口。关澜也不急,慢悠悠地扯着阮修洗了个澡才出来,以前这家店啥都能放。能洗澡也正常。
几个年轻人有点急,一上来就七嘴八舌地报告情况。关澜揉揉眉心,表示让小付统一总结一下。小付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样皱着眉头说:“那小子跑得太快了,再加上天黑,我们没追上。但是说实话,老大,我们怀疑他有人接应。因为中间我和小孔发现有至少两个和他穿同样服装的人出现。这和我们之前的推断不同,我怕有什么差子,所以就提前一小时收队了。”
关澜眯了眯眼,轻松道:“他既然出现,就一定有目的。其实我原本并不知道他会出现,因为如果我是他,定然不会选择在这案子快要结束的时候出现。这案子拖了这么久,他大可以等案子压进档案室成为悬案之后再说。这时候出现,铁定是出什么事了。”
“儿砸~儿砸~我是你~爸爸~”
关澜:……
阮修:……
众小年轻:……
关澜掏出手机:“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对面传来一声怒吼:“丫关澜你翅膀硬了是不?这是给老上司说话的态度吗?我告诉你,你那个负责的案子嫌犯来自首了。还不快点过来领人!”关澜直接把电话撂了,扯着阮修直奔宏安分局。
关澜没当第四监狱监狱长之前是宏安分局的刑警大队长,刚才来电话的是宏安分局局长,能让局长气得骂人的,不是这宏安上下,恐怕就关澜一个了。
宏安分局,小孩儿安静地坐在询问室里,手上带着手铐,手里依然捏着颗玻璃球。警察们来来往往,小孩儿就只是坐着,有几个年轻的女警察好心给了他几块糖,小孩儿笑了笑,道了谢,接过来扔在一边。
阮修被扯来后一口水没喝直接被丢进了询问室,她坐下来,和小孩儿大眼瞪小眼。半晌,小孩儿出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你,是那些警察派来的吧?你,是想知道我过去发生的事对吧?”小孩儿的眼睛波澜不惊,抬起头笑开了。“我说,你们可真麻烦。抓人就抓人,还想要了解别人为什么要犯事儿,毛病。”
阮修摸了摸兜,找出两块泡泡糖,扔给小孩儿一块,小孩儿眼睛一亮,乐得更厉害了。阮修没吭气儿,想敬酒一样朝小孩儿的方向扬了扬泡泡糖,然后丢进了嘴里。小孩儿礼尚往来地也扬了扬,含糊地说:“里嚎相哼又趋,何嗒门布一样。(你好像很有趣,和他们不一样。)”
阮修点点头,表示英雄所见略同。
于是沟通的第一天,阮修和小孩儿面对面嚼了一下午泡泡糖,俩人嚼得腮帮子都肿了,愣是没停下来。
关澜看监控,乐得跟傻子似的。
第二天,阮修和小孩儿聊了几部暑假新番,就差没约好一起去漫展。
第三天,阮修和小孩儿聊了名著和西方电影,阮修觉得小孩儿如果没杀人,一定会是个优秀的孩子。
可是,杀了人,优秀的孩子就不优秀了么?
第四天,阮修正要和小孩儿聊聊力学和摩尔定律的时候,小孩儿对她说,够了停下。阮修脑子一抽,回了句,不够人家还要。
小孩儿叹了口气,说:“你今年多大了呀,阮三岁?”小阮大夫红着脸:“人家永远十六岁啦~”
小孩儿说:“我要说故事了,好好记录。”阮三岁回复:“喳,圣上尽管说,记不下来算臣输。”
“那个男人抛弃了那个女人,我原本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要带走那个女人的两个孩子。后来我才知道,男人没有工作,想让这两个孩子做男·娼给他挣钱。”小孩儿说着,显得有些冷漠。
“小的太小,所以他就先让大的来,大的受了欺负,自然就来欺负小的。那时候,小的三岁,大的八岁。大的对小的不可谓不好,但是,人总是要发泄的,孩子也一样。”小孩儿笑着说。
“所以说,我杀他哪里需要什么理由?我想杀就杀了。仅此而已。如果你和他们一样认为我有病,那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没办法证明我没病。”小孩儿伸起头,将腿翘起来“认为我有病的有两种人。一种是真觉得我有病,想离我远儿远儿的;另一种是觉得我可怜,想救我一命。这儿的局长属于第二种,所以他才试图想免我的死刑。可是,无期还不如死了。所以呀,你可千万别说我有病,让我早点死才好。”
阮修出了询问室,和关澜进行了谈话。
“原生家庭对他的影响挺大的。” 阮修低着头“他有一定的反社会倾向,且看极度的受虐倾向,总最终转向了施虐倾向。受虐癖是由逃避自我意识的愿望的驱使……可能由于高水平的自我意识,包括过分关注自己身上的压力、责任和其他人面前保持良好形象的需要等等,更可能导致焦虑。受虐待行为允许人们从称为一个自主的、单独的个体责任中逃避出来......通过歪曲自己经历的性质来恢复自尊,他不愿接受自己是软弱无力的这一事实,而会通过在主观上把受到的折磨假装成是自愿的来恢复控制权,这种观念来源于暴力的、破碎的童年家庭生活,
混合使用脱敏疗法有一定的效用。
关澜叹了口气:“原生家庭带给人的伤害是永远无法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