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菜鸡救世主[末世]》南不归

36、赴京

　　风拂过，带着工地上的尘埃浮上半空。他们不得不带着厚厚的口罩来避免呛咳。
　　虽然每经过一处，常睿都会控制风向，把尘埃送到地面，但免不了走远之后，又起风。
　　工地上还活着的工人在发现丧尸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撤了个干干净净，空无一人的钢筋水泥无言透着阴森。
　　“最后一个！”
　　“砰！”的一声，一发小炮弹轰碎了穿着陈旧工作服，一身水泥灰的丧尸头。
　　方木举着枪走下车，来到倒地的丧尸旁边，一名医生打扮的人下车，戴着手套检查丧尸的尸体。“明医生，情况怎样？”方木严肃道。法医很快检查完，严肃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
　　方木叹了口气，苦恼地按了按额头。
　　他们击杀了一百多个丧尸，其中只有不到十个身上有明显的咬痕，其他的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这意味着，这些人的感染原因并非丧尸啃咬……可能是空气传播，也可能是工地提供的食物染上了丧尸病毒。
　　“怎么会这样？”他语气艰难地道。医学研究组已经取得病原体，是通过血液传播的病毒。怎么可能又能通过其他途径传播？如果这种病毒真的如此可怕，如何防得住？
　　张平和常睿从已从后面的车上走下。
　　张平回想着上一世，与这边工地状况类似的事件，正要开口，忽然一个一同下车的警员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枪掉落在地。
　　“武进！”方木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几个战友也焦急地朝他走去。
　　“别动！”常睿道。
　　武进五指内弯，他似乎想用力伸直，却无法控制地握成了爪子！他抬起头，恐惧地望向离他最近的方木，发出粗哑不似人类的声音：“救我……”
　　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变得僵直。他迈出腿，行走的步伐如一个提线木偶。灰绿色以口罩所在为起点，扩散到整张脸，很快，他裸露在外的指尖彻底失去了肤色，变作阴冷的灰绿。
　　他朝离他最近的方木摇摇晃晃，冲了过来。
　　方木双眼通红，毫不犹豫地举起枪。
　　“砰！”丧尸倒地不起。
　　同行而来的所有战友，眼眶蓦然红了，然后，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鼻。
　　虽然为了过滤灰尘和腐尸气味，他们都戴了口罩。
　　“撤！”方木扬声道，当先钻进车里。
　　进入车中，方木立刻关闭了空调，防止把外面的空气换进来。车门关上，所有人依然心有余悸，怔怔望着车外方才还和他们一起战斗的武进。
　　军用吉普喷出尾气，冲出工地范围。
　　常睿道：“看起来能通过呼吸道传播。”
　　“换防毒面具，”方木打开椅子下的储物箱，取出防毒面具分发给每个人，等所有人戴上，才诧异地问道：“怎么会有既通过空气传播，又通过血液传播的病毒！”
　　法医和常睿皆沉默不语，说实话，这段时间所见，早就超出了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他们都没法给方木答案。
　　张平道：“赶紧派人，穿着防护服，戴氧气罐，收集所有丧尸，焚烧掩埋。”
　　方木如梦初醒，立刻拿出手机通知方佑直。

　　上一世，地震之后大约一个星期，尘埃浮上天空，隔个三五米开外，他们就什么都看不到，视野里里只有一片灰茫茫。视野被遮挡，让他心里惶恐不安，躲在救济站里不敢出去。即便是这样，救济站也偶有人无缘无故地变成丧尸。
　　张平当时满心都在防备靠近自己的任何生物，连觉都不敢睡。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救济站围着高高的围墙，四周都有特种兵背枪防备，每天都对所有边边角角做消毒，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有丧尸闯进来？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被咬而感染的！他们就是那么直接感染的，根本就没有被咬！
　　等方木打完电话，常睿道：“可能需要重新化验一下病毒载体。在此期间，所有工地必须停工，满城洒水，降低空气被污染的机会。”
　　方木道：“我会让他安排。张先生，常先生，之后这边如果再出现丧尸，由我们负责处理。还请你们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发去京都。”
　　张平道：“好。”
　　……
　　“行李都给我。”张平道。
　　常睿收拾好衣物，递给张平。方木派人送了些衣服过来，他终于不用再穿迷彩服了。
　　张平收拾好其他行李，提起孤零零的电脑包，正打算起身，忽然又坐了下来。他打开电脑包隔层，看到里面有张已经泛黄带着折痕，但已经经过塑封的纸。
　　前几日取电脑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这里多了张硬硬的纸，但当时正要攻击恐异没法取出查看，于是就放了下来。此时拿电脑包才记起。
　　泛黄的旧纸张上，有一个用黑色画笔画出的图案：一条横髭，左右各两撇，共四撇八字胡。正是常龙公会的图腾。
　　张平手一抖，黄纸落在腿上。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涌入脑海——临死之前他正是被常龙公会的成员抢了好不容易打来的战利品，他们都修着这款胡须。他摸了摸胸口，临死前胸口融化的热意，他还记得。
　　但常睿显然非常重视它。离开荣锦市，赶飞机时，常睿连替换的衣服都来不及带，就提了他的电脑包，居然还塞进去这张纸。
　　常睿正打算出门，回头看见张平的发现，立刻冲了过来，慌道：“给我！”
　　“这是什么？”
　　常睿双手悬在张平手外，紧张地道：“你别动，别破坏它！”
　　张平想了想道：“给你之后，你打算放哪呢？随手拿着吗，掉了怎么办？”
　　常睿仍是双手悬空，紧张地捧着，生怕张平用力，“那就还放电脑包里。”
　　“这张图对你有特别的意义？”张平小心翼翼把纸片放进电脑包里，问道。
　　“我告诉你。”待纸片安全了，常睿紧绷的状态这才放松，他垂眉思索片刻，满脸严肃道：“知道之后不许笑我。”
　　“……”张平点点头。
　　常睿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小时候总写错名字。就是‘睿’这个字，中间有两撇两捺。我妈妈就把着我的手，画了这幅图。”
　　“……我会保护好它，放心吧。”所以另一个世界的常睿把它作为常龙公会的图腾，也是为了纪念他的母亲。
　　可公会之人，为了取悦他，纷纷修出这样的胡须，不知常睿看到了，做何感想。
　　清晨，天还未亮，空气中透着一缕湿润冰凉。
　　几个身穿军装的特种兵背着一袋袋行李送到车上，方木也换了一套完整的装备，朝下楼而来的张平招了招手道：“两位，这边！”
　　张平辨认了一下，上回来武化同飞机的人员都在。
　　张平朝方木道：“你也要去么？”
　　“我当然要去，守城有方佑直就行了。”
　　张平点点头道：“好。”
　　两辆吉普，踩着晨曦，驶出城去。张平望向车外，早已停工的防御建筑周围，灰尘弥漫，越来越远。
　　张平两人坐在中座，在他身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特种兵，他把随身行李包放在腿前，然后掏出了手机。
　　亚兰共和国“带路”计划帮他们建造的8C信号塔非常稳固，地震后，荣锦市的大多数地方都仍然有信号，距离三百多公里的武化市信号就更好了。特种兵把声音调到最小，然后手机里响起正在拨打的提示音。
　　“又和你女儿通视频吗？”坐在副驾驶上的方木道。
　　那特种兵嗯了一声。
　　然后，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爸爸，你今天好帅！”
　　那特种兵摸了摸衣领迷彩服，温柔地道：“小可今天也好漂亮。”
　　正在这时，一个手机从前座递了过来，屏幕对着那特种兵，上面显示着一行字：“声音调大点。”
　　特种兵从善如流地调高了通话音量。
　　“因为爸爸随时都可能打电话给我，所以小可要随时随地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呀~”对面的小女孩凑近脸蛋，特种兵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爸爸，要亲亲~”然后不等爸爸回答，就贴着屏幕啵了一口。
　　“哈~”前座的方木差点欢乐地笑出声，怕惊到小女孩，立刻捂住了嘴。
　　张平也忍不住钩了钩唇。在这种时候，可爱的孩子最能给人带来希望，车里丧的气氛蓦然间散了不少。
　　“怎么有空打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队里安排，后天傍晚抵京。大概会停留一夜。”特种兵道。
　　“这样吗？你们在安排在哪住宿？”“耶~爸爸要回来了~”
　　“你过去军区食堂，我们晚饭应该会在那里吃。”
　　“好~”
　　“你们接到通知了吗？尽量不要出门，避开尘土弥漫的地方。”
　　“知道了，爸妈这几日也都只在家里练太极。”
　　对面的女士高兴地挂断了电话，方木脸凑到椅背之间，原本挂着黑眼圈的脸上，婴儿肥的嘟嘟肉泛起光彩，“我就喜欢你女儿啵你。啊，曾伟，如果到了京都，她能给我一个啵就好了~”
　　以往方木要啵，曾伟都冷脸拒绝。什么怪叔叔滚开。不过这一次，生死战斗已经历了好几次，方木是他过命的战友。让自家宝贝女儿给他一个软软的甜吻也不是不可以。再说了，女儿也挺喜欢这个娃娃脸的年轻叔叔。
　　他点点头道：“好，如果我们能活着抵达。”
　　“当然可以！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张先生常先生肯定能打退敌人的！”
　　张平唇角钩了钩，脸上泛起柔和的微笑：“好，为了方警官的甜吻~”
　　“冲呀！”
　　常睿侧目望着张平脸上柔和的表情，无意识地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