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菜鸡救世主[末世]》南不归

17、告别

　　“不同意。”系统声音冷冷地道。
　　“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比不了国家机器。我这么躲躲闪闪，今后的日子真能好过吗？”
　　“鉴于使用者对此次灾难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任何冲动做法都可能导致悲剧。本系统拒绝任何与任务要求相悖的请求！”
　　张平瘫坐在方桌旁，思索片刻，问道：“要扣的80经验怎么办？”
　　“鉴于使用者乃是初犯，本系统决定从轻处罚，如有下次，决不轻饶。”
　　说罢，虚空的显示屏上，经验迅速跳动，变成“-70/50”。
　　“那么……反正经验已经扣了，让我去和他们通个气。”张平道。
　　“……”
　　“你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
　　看来系统是真的不打算追究了，只是……张平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额外的惩罚是什么？”
　　之前“不惊动他人”的任务，张平也是恶意违抗，但系统至今没见惩罚。以他对系统心怀鬼胎又吝啬的判断，系统绝对不可能忘记，而是在憋什么大招。
　　系统道：“本系统无法预料。”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张平回到现实，给马桶冲了个水，然后走出隔间。
　　常睿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来到二楼，穿着藏蓝色西服的市长宋歧梁先生还留在现场，他的气息更加沉稳，安抚着所有人的情绪。善后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知道了常睿和他一样是个异能者，应该会放心很多。等下次遇到丧尸，也许他就敢主动出击了。”张平暗道。
　　看到张平两人走出电梯，市长宋歧梁先生示意左右，然后在几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宋歧梁与张平握手，深深鞠躬，表情略显激动地道：“张平同志，您保护了市一医院和荣锦市，我谨代表人民感谢您。”
　　张平鞠躬回礼道：“能帮得上忙就好。”
　　宋歧梁先生恳切地道：“我刚才看了你们杀异常生物的视频，看起来普通人也能办到，你能否分享一下它们的弱点和应对办法？”
　　张平正有此意。对付丧尸，最难的不是杀死它们，而是保护自己。在张平的“上一世”梦中，他身为一个普通人，身经百战，对此颇有心得。
　　张平道：“我等会就去警局，说一些击杀单个丧尸的技巧。至于大量的丧尸潮，我就无能为力了，只能用热武器……”他看了眼旁边的常睿，常睿异能升上去后，能发出箭雨般的风刃，群体攻击，控制好力道，完全不会损坏附近的建筑。
　　宋歧梁握着他的手，再次鞠躬：“感谢您的无私。”
　　在宋歧梁身后，婴儿肥圆脸的警官方木点头致意，“我已向上级申请，让关西尔州政府派人保护你的家人，直到你回家和他们团聚。”
　　“感谢你的宽容和帮助。”张平伸手与方木相握，颇有歉疚。他在来时路上，他给家里打过电话，让他们近期哪都不要去，等自己回家。如果方木能再派人保护他们，就再好不过了。

　　医院再次忙碌起来。市长回了市政府大楼，准备向上汇报。不少警员留下，仍在地毯式搜索异常生物。
　　“常医生，准备1小时20分钟后下一场手术！”一个护士站在电梯前，朝常睿喊道。
　　常睿回头应道：“好。”
　　张平站在一旁，掏出手机，把火车票改签到明天下午，操作完，抬起头，只见常睿面色惨淡，仍然沉浸在学生之死中。
　　张平道：“我带了午饭。量挺多的，一起吃。”他走到墙边，拿起进手术室走廊前放在休息椅上的保温饭盒。
　　张平跟着常睿，来到医生休息室，找了个位置并排坐下，然后打开饭盒盖子和隔层。
　　顿时！牛肉番茄鲜美的香气扑面而来。
　　它们后来又在保温盒中焖了半个多小时，牛肉酥烂，番茄已化成了泥，混入饭粒之中，味儿正入得正好，香气更半点没有溢散 。
　　“啊，好香！”张平沉醉地喟叹道，用力嗅了嗅，对隔壁魂不守舍的常睿道：“你吃不吃？”见常睿半天没有反应，他道：“你不说话那我自己吃了！”
　　张平挖了一大勺酥烂的牛肉饭，作势举到自己嘴边，但他却没有开口吃掉，侧身把勺子送到常睿嘴边，“来。”
　　常睿张开嘴，勺子一滑，送进了他嘴中。
　　常睿抿了抿嘴，感受到酥烂的牛肉和饭粒在口中融化，溢进灵魂，他的表情出现一丝变化，自己接过了勺子。
　　张平把番茄牛肉泡饭倒了一部分到隔层中，剩下的大半递给常睿。
　　常睿捧着饭盒，嘴唇动了动，半晌，才下定决心道：“让家人坐飞机过来吧，我来买机票。”
　　“不。”张平不假思索便答道。
　　荣锦市将有一场地震，所有幸存者，几乎毫无保护地暴露在丧尸的攻击中。关西尔州再穷再糟，也不会糟过这里。“你还有家人么，要不带着一起跟我走吧？”
　　常睿眼中忽然闪起光彩，就在张平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却又很快地暗淡下去，他摇了摇头，“这里有我的职责，和无数无法迁徙，需要治疗的病人。”
　　张平心中堵得厉害，哈哈干笑几声，语气欢快地道：“别这么悲观啊。反正你激活了异能，自救肯定没有问题。只要人活着，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两人匆匆吃着饭，气氛凝滞到极点。张平吃完，伸出手，“给我吧，你抓紧时间休息会。”
　　常睿点点头，递出饭盒。
　　张平正要离开，让常睿能安静地休息，忽然常睿叫道：“张平。”
　　张平端着饭盒回头，“嗯？”常睿侧身望着他，英俊的面庞略显苍白，一双深邃的眸子如夜色下的静海。张平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饭盒。
　　“鼻子上有饭粒。”常睿道，然后不等张平动作，修长手指伸过来，轻抹了一下张平的鼻尖。
　　那蜻蜓点水的触碰，激得张平差点跳起来。
　　“好了。”常睿道。
　　“谢谢。”张平道谢，走到休息室门口，又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只见常睿神色认真地望着自己。他有点尴尬，摸了下方才常睿擦过的鼻尖，“对了，在异能者脑部，会生成一枚能量晶核。普通人吃了这枚晶核，能大概率激活异能。你务必小心。”
　　“谢谢提醒，你也注意安全。”常睿道。
　　张平到卫生间洗了饭盒，送回方才的休息室。常睿已经找了个可以拉长的躺椅，躺在上面，用一条薄毯搭着肚子。
　　常睿睡着的样子非常柔和，张平盯着看了会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触碰他剑一样的眉毛。
　　柔软毛刺的触感扎在指尖，张平触电般收回手，然后匆匆离开休息室。
　　明天坐上火车后，他就再也回不来了，未来网络通讯也多半会中断。如果去警局坦白后，下午和晚上还有时间，他要整理一些末世生存注意事项，以及末世之中，普通人生存之艰难给常睿。如果常龙公会如上一世中建立，掌控一城，希望常睿，能比上一世更善待普通人，制定更严格的公会准则，杜绝欺辱普通人的现象。
　　来到医院门口，路边停着一排警车，其中一辆，忽然亮灯，发出鸣笛声。
　　张平转过头去，那辆警车前车窗打开，露出一张有点婴儿肥可爱的圆脸，但此时他两颊的嘟嘟肉有些疲惫地耷拉下来，和之前见面比起来显得非常疲倦，正是方木警官，他坐在副驾驶上，朝张平道：“张同志，这边。”
　　张平来到警车前，开门上车，除了前座两位警官，第二排也坐着一名警员，他大约四十来岁，有两条粗浓的眉毛，容貌憨厚，张平笑着朝他打了招呼。“方警官，各位警官。”既然方木始终没提自己攻击他的事，张平也不可能主动提。
　　“请你放心，我们马赛克掉了监控录像您和常先生的脸，并且模糊了地点，手术室中的那一段，也已剪切删除。我们只会询问你一些简单的问题，之后你就可以放心地去陪家人了。”方木头靠着椅背，稍侧过头。
　　“谢谢你们。”张平心情稍有放松，恳切地道谢。
　　方木的脸色实在是太差，张平坐了会，忍不住问道：“方警官，你怎么了？”
　　“刚接了十几通电话，”方木揉着太阳穴，愁眉苦脸地道，“被老头子批了个狗血喷头。”
　　“不管怎样，市长和你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消除了危险。”
　　“哈哈，”方木从储物盒里拿出三瓶矿泉水，往后递了两瓶给后座，打开自己的那瓶喝了大半。凉水入肚，他皱起的眉稍稍放松。
　　驾驶员稍侧过头来看他喝水，淡而细的眉毛微微绷着，似乎怕他喝的太急呛到，等他喝完拿开水瓶，这才复又转过头去，专心开车。
　　方木靠着椅背道：“要是赶都赶不到，老头子非把我剁了。”说着，他通过车顶后视镜，目光复杂瞄了一眼后座的张平。
　　张平扯了扯嘴角，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驾驶员开着车，朝方木道：“你先休息一会，等会到了警局，我再喊你。”
　　“好啊，阿关可真贴心。张同志，我先睡会，有什么事你喊他们。”
　　“好。”张平道。
　　方木靠着椅背，眯眼假寐。
　　望着方木神态平缓，张平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他拿出手机，拨通姑姑的电话，却没有人接。到下午了，应该是买菜去了吧？路上太吵听不到。他打开w信界面，敲出消息：“姑姑，我这边有事耽搁，火车票改签到明天下午。”
　　发完消息，他整个人都疲软地靠在椅背上。终于，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