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包青天之爱离我们并不遥远》萱色咖啡

4、重逢

　　有时候，人就不应该存在什么希望，因为也许面对的将会是更为刺骨的绝望！

　　乌云依旧翻腾，道道闪电时而划破长空，在浩瀚无边的宇宙中留下点点足迹……
　　慈爱的阿婆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身边柔弱的姑娘，一边幽幽地向她介绍着自己那个可爱淘气而又灵巧的孙女……
　　原本淡漠下来的心在阿婆那里找到了些许安慰和希望：也许他还没死，也许他还在人间，也许山崖真的能够帮自己找到他呢！
　　手，不自觉地便抚上了那枚玉佩，大包，给我点你的消息行吗？

　　不知不觉她们在一处距小镇较为偏远的一户农家院的门口停下，木头做的大门静静关闭着。阿婆笑着走近门口，轻轻地敲打着大门并大声呼唤：“山崖，山崖，开开门。”
　　“来了，阿婆”那低沉而又熟悉的男子的声音传入耳际，不自觉的便引起了她的留意。
　　“来了”山崖欢喜的跑着去开门。婆婆采药已经走了两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现在终于回来了，灵儿这下总算能放下心了。
　　欢喜的去开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与她都愣住了……
　　一道清冽的闪电再次划破漆黑的长空，照亮了两人震惊的脸……
　　怎么回事，眼前的女子怎么和梦境中的女子一摸一样，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那双含泪的深情的眸，那一张张纯美的淘气的笑靥，一幕幕的萦绕在山崖的脑海……
　　在那道银色光芒下，丝言终于看清了那张她思念已久的脸，依旧是那样的黝黑，依旧是那样的凛然……
　　蓦然间，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润湿了那清丽的脸庞！
　　她的身子颤抖着，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慢慢的向着他靠去，一步，两步……
　　直到自己真的靠近了他，她慢慢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他的脸……
　　忽的，她用尽力气抱住了他，轻声颤抖着”“大包，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真的没死，大包……”
　　他的身子僵在原地，垂眸望着紧抱自己的女子，残缺不全的记忆，在望向她的那一霎那，像一把利剑一样的冲向他的脑中，那样清晰而又沉痛。忽的他猛地推开了她，大声叫着“走！你走！”
　　“小蛮，等皇上大婚之后，我们回泸州马上成亲！”
　　“那是因为小蛮就是柴郡主，柴郡主就是小蛮！就是这样！”
　　残缺不全的记忆在自己的头脑里纠缠交织，他的头开始疯狂的疼痛，他不得不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滴落……
　　愣在原地的丝言，连忙跑到他身边，却被他推到在地，“别碰我，我的头，我的头……”
　　他双手抱头，不停地□□着……
　　丝言惊慌地看着他，奔到他身边，情急地问：“大包大包，你怎么了？我是……”
　　眼前的人痛苦地抽搐着，一把把她推到在地，“你走，你走，我不认识你，你走啊”
　　静立一旁的阿婆不意山崖看到女子，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忙用银针刺中了山崖的睡穴，被头痛搅的发狂的人此刻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像孩子一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屋内目睹一切的灵儿，惊慌地跑了出来，情急问道“婆婆，山崖哥，怎么了？”
　　婆婆安慰着“什么都别说了。来，先把他扶进屋去，我给他看看再说吧！”说着婆孙二人合力将他抬回了屋内！

　　孤寂的小院瞬间变得宁静，唯余雨声和心伤的她卧于这凄凄的寒夜中……

　　‘腾云似涌烟，密雨如散丝’阵阵惊雷响过，狂躁的雨便顺势铺天盖地的倾泻而来。那肆虐的狂乱的夏雨再次无情而又决绝地打在她的身上……
　　她无力地瘫痪于这漫天的雨幕之中，周边的雨水悄然变成了暗红色……
　　“别碰我”“走！你走！”
　　“你走，你走，我不认识你，你走啊”
　　那决绝的目光，无情的话语，一遍一遍的浮现于眼前，心就宛如是被一把锋利的钝刀一刀一刀慢慢凌迟一样，痛的没了声息。
　　他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她了。
　　现在，在他的心里，对她，只有恨……

　　一把秀丽的花伞悄悄地漫过了她的头顶，为她盖过了那势如洪水的雨，茫然抬头，阿婆慈爱地望着她……
　　清晰的是世界慢慢变得迷离，活跃的意识悄悄涣散着……、
　　热闹的大街，叫卖声，讨价还加的叫嚷声，孩纸子的嬉闹声……交相辉映。茶肆酒楼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觉，各式各样的商品更是摆饰的琳琅满目。
　　她木然地随着人流走在街上，对眼前之境感到茫然而没有头绪，突然之间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大包呢？他在哪？不行，我要找到他……
　　“小蛮，你在那傻站着干什么呢，我在这呢”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她回头，望见那张熟悉的容颜，心里一阵欣喜，太好了，他还记得我，还认识我。
　　她快步向他奔去……
　　可还没到他的身边，她却茫然地收住了脚，停在了那里……
　　“死大包，你跑哪去了，害得我一阵猛找”一位酷似自己的女子嗔怪着跑到他的跟前，嬉笑着向她伸出了娇俏的粉拳。
　　“好了好了，别闹了！”见势不好的他赶紧打住了她的暴力举动，微笑着挽住了她的手，刚才还来势汹汹的女子此时却显露出小女子那特有的娇羞，轻轻地站在他的身边，轻移玉步，拉着他向这边走来。
　　手牵手的两人说说笑笑的路过她的身边，望向她的那一瞬间，他对她微微一笑，与她擦身而过……
　　“大包”她含泪微唤，他止步，回头，满眼的诧异“姑娘，你叫我？”
　　她抬眸，迎向他幽邃无尘的双眸，“大包，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了吗？我是小蛮啊，你不记得了吗？”
　　“小蛮？”他疑惑着，不自觉的握紧了身边女子的手，“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啊，我认识的小蛮只她一人，绝无其他。”说着，拉着身旁的女子向前走去，再也不肯看她一眼。
　　“大包，你别走，我是小蛮啊，大包！”她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希望将他留下，可天大地大再也不见那人的踪影……
　　“大包，别走，大包……”她呼喊着从梦中惊醒，冷汗不断地从她的头顶滴下……
　　“小蛮姑娘，你怎么了？”听到呼声的婆婆，赶忙从外面跑来，焦急地坐在她身边，和蔼的询问着。
　　“小蛮？”她诧异地望着婆婆“阿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小蛮姑娘，你别误会，我只是听山崖呼喊过这个名字，所以猜到他说的那个姑娘应该就是你！”
　　他呼喊过我的名字，这么说他还记得我。还记得我，那就好了！可是为什么，当我面对他的时候他就像不认识我一样呢？还有，为什么他看见我会突然发疯了呢？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心一阵抽痛……
　　“小蛮姑娘”阿婆好心的呼唤，惊醒了茫然发呆的她……
　　“啊，阿婆，大包，不，山崖呢？他在哪？你能让我见见他吗阿婆！”她望向阿婆，目光近乎哀求。
　　看着她那布满血丝的红肿的眼，稍上年纪的婆婆头屑心疼：明明和灵儿一样，天真烂漫的年纪，究竟发生过什么事。竟让一个好生生的姑娘变得如此憔悴！
　　“阿婆！”急切的声音再次传来，阿婆叹了口气：“孩子，不是我不让你去见他，只是我刚止住你腿上的淤血，现在你真的不易走动，再说你的身体这样虚弱，你更应该多休息才是啊，而且就算你见到了他,也只会让你更加难过……”、
　　“阿婆，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她情急地和阿婆解释着，她真的很想见他一面，她想知道他这个段日子过得好不好，她更想知道现在的他怎么样了\"“阿婆，求求你了，带我去见她”
　　阿婆无奈的望向目光决绝的她：“走吧，阿婆带你去见他。可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知道吗？”
　　“嗯”丝言重重的点头，只要能再见到他，能再像从前那样守在他的身边，就算这双腿残废了也好……
　　一夜的暴雨静静地冲刷掉了山野的烦乱，轻轻地还原了山野那种翠绿的宁静，山坡之上的翠柏在风雨的洗礼下显得更加苍翠，油油的麦田更是染上了一层蒙蒙的烟雾，万物在这个翠绿的季节里竞相滋长着……
　　阿婆轻轻的搀扶着她，静静的绕过厅堂，悄悄的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客房。虽不大，但四面朴素而典雅的摆设，到映衬出室内的宽敞与洁净。日思夜想的人就那样静静的平躺在那干净的床上，旁边乖巧的灵儿正细心的照顾着陷入在沉睡中的他。
　　见此情景的她，挣脱婆婆温柔的手臂，飞奔着扑倒到她的床边，不停的晃着他的身子，大叫着“大包，大包。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和我说说话,小蛮来了，大包！”不知怎的，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她那仅存的理智已然烟消云散，现在的她只想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其他的什么倒不重要了……
　　灵儿显然是被眼前的女子吓坏了，她好奇地打量这眼前的姑娘，不知该如何是好！婆婆看着近乎崩溃的她，微叹一声，轻轻扶起她，将她按在椅子上“姑娘，你冷静点，山崖没事，他只是被我用银针刺中了睡穴而已，睡上二十四个时辰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来！喝口茶，压压惊！”亲自到了杯茶递到她手中。
　　接过婆婆递来的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婆婆，他到底是这么了？为什么他会昏睡？是因为昨天晚上吗？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又怎么会在你这？为什么叫山崖？难道他真的失去了记忆，记不得任何人了？！”
　　“呵呵，姐姐，你一下子问了婆婆那么多的问题，你要婆婆怎么回答啊？姐姐，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她话音刚落，立在一旁的灵儿便发话了，她转过头对着婆婆做了个鬼脸才看向丝言认真道“首先，我们是在后山的一处悬崖底下发现他的，当时他的的身上全是血，全身上下多处伤口，婆婆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息，并没有死，于是我们就把他带回来了。山崖哥仿佛有神助的一样，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居然没有损坏骨头，他在我家足足昏睡了七天七夜，醒来以后却什么也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们为了方便招呼，他又是在山崖下发现的，就叫他‘山崖’了，小蛮姐姐，你知道我和婆婆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吗，是因为山崖哥在昏迷时一直在呼唤着你的名字，但是，当他醒来之后，他的大脑就好像把他过往的记忆封存了一样记不得任何人任何事了。听婆婆说也许是那段经历让他特别痛苦吧！”说着，刚才还嬉笑的她也皱起了眉来。
　　“全身是血”“多处伤口”“山崖哥在昏迷时一直在呼唤着你的名字”“听婆婆说也许是那段经历让他特别痛苦吧”不经意的几个字眼，刺痛了她的心。傻瓜,既然这段记忆让你这样痛苦，为何还要记得我？忘了不我就好了，就不会那么痛了，是吗？突然好恨自己，如果自己没有和他相遇是不是就会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是不是就不用再让他饱受这件肝肠寸断的煎熬……大包，我要如何才能补偿你……
　　木然的回头，望向沉睡中的他，忽然之间，，她回头紧紧地攥住了阿婆的手“阿婆，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会不会答应”
　　望着她那含泪的眼，阿婆仿若读出了她的真诚和想法“姑娘，你是想留下来照顾他是吗？”
　　丝言重重点头，其他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满怀期待的望向阿婆……
　　“啊？”静守在一旁的灵儿听了这话，满眼的诧异！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阿婆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阿婆，你们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只要你们能够留我在这里住下，让我能陪伴他就行，真的”丝言慌忙解释着。
　　本就无奈的婆婆，在听完她的话后，慈祥的面容了显露出一种无奈和担忧：现在的山崖算是勉强得到了康复，可他的失忆症却是怎么也治不好。这位姑娘对山崖的真心虽无半点掺假，可是就昨夜看来，他只见他一面，就激动成那样。贸然地留下她，会不会对山崖的病情有影响呢？
　　“小蛮姑娘，不是我们不肯答应你，只是……”

　　“只是什么？”丝言睁大双眼，好奇地望向阿婆，她知道阿婆肯这样说，就一定有她的难言之隐，而这个难言之隐一定只关于他的。
　　阿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了窗边，“小蛮姑娘，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从那个地方摔下，但我想，你一定知道，他以前脑袋受过伤吧！”
　　“阿婆，你的意思是？”
　　“没错，他上次受伤的部位主要是在脑袋，这次受伤的主要部位也是脑袋，而这也正是他失忆的主要原因。要想让他彻底恢复记忆并不是只是人为就可以的，而要让他自己解开自己的心结，从而使自己的记忆进入自己的脑中。”
　　“你是说，大包之所以无法恢复记忆，是因为他无法打开自己的心结是吗？”她颤抖的说出了这句话，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姑娘，你果然聪明。”阿婆微笑着转过身，向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山崖他一直很抗拒从前的那段记忆，他从恢复健康以后，对他的过去只字不提，每次我们想让他提起过去的事，他都会头痛，而每天晚上他也会头痛，而每次头痛的原因大概就是他梦见了以前的东西了吧！久而久之，我和灵儿都不敢想他说起关于他自己的事。”
　　“阿婆，我明白了，大包，他这次头痛的发疯，是因为我的出现刺激了他，使他碰触到了他心灵最深处的记忆是吗？”
　　阿婆握住了她的手：“孩子，你能明白就太好了，那你还要坚持留下来吗？你要知道，也许他明天就记起你，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在记起你，你只是他生命当中的一个匆匆的过客而已，你可要想清楚啊？”
　　丝言望向阿婆，终于露出了一个静定而又幸福的微笑“我决定了，我要留下来”眸中的坚定一闪而过。
　　“好，小蛮姑娘，那你就留下来吧。可是，你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要贸然的与他相见，如果再出现昨天那样的状况,非但不能治好他,更有可能会是他有生命危险的，知道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阿婆”

　　柔柔的月光静静地泄了满地，留下一地静默的霜白……
　　轻的放在桌上，微微叹息一声，静静地清洗毛巾，然后细心的擦拭男子的脸……
　　月光如水般的倾泻，他那黝黑的皮肤在月光的映照下，越发的显现出健康之美。颤抖的双手缓缓的抚上他的脸，微微闭眼，感受着属于他的热度……
　　他的眉不停地抖动着时而舒展时而紧皱，嘴有规律地噏动着，仿佛进入了一个绵长的梦魇……
　　只是不知是何人入梦，又是何人惊心！
　　“我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她喃喃着轻轻附于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晶莹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入他的胸膛……
　　大包，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甜蜜的重逢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中，可原来期待已久的重逢竟会是如此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