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晴而深》单影Ivy

56、三人会面

　　“顾总，您定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请这边走。”顾商言一进门，服务员就迎上前来，领着他们往餐厅最豪华的包厢走去。“就吃顿饭还定包厢？”辛晴心中带着狐疑，但没有问出口，跟在顾商言身后一起走进包厢。
　　包厢内的桌子是张四方桌。顾商言选择了朝南的主座坐下。服务员理所当然地为辛晴拉开了顾商言对面的那张椅子，却被顾商言制止住了：“还有人会到，她坐我旁边。”服务员听闻，一边为自己的疏忽道歉，一边为辛晴拉开顾商言旁边的座位。“谢谢。”辛晴道谢后坐下。
　　“您要先点菜，还是等朋友到了再点？”服务员恭敬地将菜单递给顾商言。顾商言接过菜单，惬意的翻动着，随后盯了服务员一眼，冷冷冒出一句：“我有说过约的是朋友吗？”这反问来得猝不及防，服务员站在一旁，一时语塞。等反应过来后，连忙道歉：“对不起，您没说，是我多事了。”
　　当然，顾商言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去计较，甚至惩罚服务员。只是，他这几天之所以会出差，遭遇种种不顺心的事，甚至忙碌到连辛晴都无暇顾及，全是因为待会儿要见的那个人从中作梗。所以他们不可能是朋友，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现在顾商言只要一想到他，仍有半肚子的郁结之气，今天之所以会邀请他，也不过是竞争者间的逢场作戏罢了。
　　顾商言没有再理会服务员，就当是默认接受了他的道歉。“想吃点什么？”顾商言将菜单递给辛晴。“我不饿，点杯喝的就行。”辛晴接过菜单。“嗯，你替我点吧。”顾商言拿出手机，像是有什么事要忙。“你约了几个人？要给他们点吗？”辛晴斟酌了一番，觉得还是应该问一下顾商言。“不用。”顾商言道，他没有抬头，依旧盯着手机。但从语气中能听出，他现在的心情的确不喜。
　　辛晴应了声“好的”，而后招呼服务员到身边，她不想让服务员的一天就这样留下坏心情，遂亲切温柔地小声朝服务员道：“他心情不好，不是有意要针对你，你不要放在心上。”服务员职业微笑道：“我没有放在心上。”被辛晴这么一说，服务员的心情的确变好了许多。他侧身站在辛晴身边，等待她点菜。眼神不自觉瞟着辛晴的侧颜，内心泛起了心理活动：她是他的什么人？应该不是女朋友吧，谁会喜欢这种动不动发火的老男人。她看上去是个自爱的人，也不像会喜欢财权，更不可能是什么情妇吧。她年纪看上去挺小的，那就是他妹妹了吧。或许我可以要到她电话......
　　顾商言抬头，刚好就看到了服务员盯着辛晴看的一幕。他心中嘲笑“哼，就你，还敢觊觎我的女人。”顾商言伸手，宠溺地摸摸辛晴的头，凑过身子，又握上辛晴的手，询问道：“点好了吗？我饿了。”
　　这又是哪一出？突如其来的贴近与互动让辛晴有些反感，但她只能忍受着，不能表现出来，或是甩开顾商言的手。“一份番茄蛤蜊意面，一份西冷菲力牛排五分熟，一蛊小鸡蘑菇菌汤。”辛晴看着菜单点到，而后又转头问顾商言：“要红酒吗？”顾商言点头，挑逗着辛晴的手指道：“你点这么多，我吃得完吗？”辛晴解释道：“我怕你没吃早餐，这些你不喜欢吗？”顾商言拉起辛晴的手，在嘴边亲了亲，愉悦道：“只要是你点的，我都喜欢。”“你肉不肉麻呀。”辛晴佯装害羞地抽回自己的手。最后快速地点了一瓶82年的拉菲和一杯柠檬苏打水就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服务员接过菜单道：“马上给您准备。”就急急地出门了。在餐厅工作这么多年，察言观色也算是他的一项技能，顾商言那些动作是做给谁看的，他立马就明白了。对这种不好惹的主，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不招惹，所以服务员选择了尽快离开，想来，那女孩一定是被逼的，真是可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服务员走后，顾商言拿出手机，继续投入到他的工作中。辛晴看着工作中的顾商言，百无聊赖地想着：在顾商言心中，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吧。否则，现在怎么会约她吃饭都还带着工作呢。他对她的那些好话，情话，恐怕都是些哄骗无知少女的假话空话吧。不过话说回来，顾商言约的对象到底是谁呢？他说了不是朋友，那是敌人吗？可又有哪个敌人会让他有所忌惮，甚至还主动约了见面？又是怎样的敌人，居然可以晚到。
　　没过多久，“咚咚咚”清晰的敲门声响起，随后服务员推门进来。原来是上菜了，辛晴还以为是约的人到了呢。“先吃饭吧。”辛晴替顾商言移掉面前的水杯，好让服务员把菜放下，并提醒顾商言吃饭，“你不是饿了？”“好。”顾商言这才抬起了头，关掉手机。
　　服务员布好菜后便离开了，辛晴咬着吸管吮吸着她的柠檬苏打水，看着切牛排的顾商言问道：“工作很忙吗？看你一直在回信息。”“不忙，只是有点棘手。”顾商言叉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你不是想知道我这几天去干嘛了吗。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辛晴听出了顾商言话中的意思，求证道：“和你约的人有关？”“聪明。”顾商言褒奖道，“这个人不久前你也见过，要猜猜吗？”辛晴思索片刻，隐约想到那人是谁。如果真如她所想是他，那就更不能由辛晴猜出来，她摇摇头道：“我猜不出来。”
　　“咚咚咚。”顾商言正想告诉辛晴那人是谁，包厢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菜已经上全了，那此刻敲门的人就一定是顾商言约的人。
　　来人推门进来，看到正脸后，顾商言从座位上站起，客气道：“陆总好久不见。”辛晴也跟着站起，心中暗想：果然那人就是陆钰潇。辛晴没有吃惊，看到辛晴的陆钰潇和王楠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顾商言会带上她。
　　顾商言引导陆钰潇在他的对面，辛晴的旁边坐下，王楠则坐在陆钰潇旁边，辛晴的对面。“服务员，这里收一下。”四人都入座后，顾商言招呼服务员将刚刚点的拉菲打开给他们三人倒上，并吩咐将他面前吃过的盘子撤走。服务员撤盘子花了点时间，顾商言对陆钰潇抱歉道：“女朋友心疼我没吃午饭，特地点的，让陆总见笑了。”
　　陆钰潇看向辛晴，眼神里充满探究，又像是在质问：上次见面还是女伴，这次就变女朋友了？辛晴虽然问心无愧，但看到陆钰潇犀利的眼神，又觉得自己像是真的做了坏事，而且还被抓包了，最后只能抵挡不住，避开陆钰潇的眼神。顾商言又自顾着说道：“这几天我不在，她想我了，今天我回来，说什么都不让我再走，我就把她带来了，陆总应该不介意吧。”
　　顾商言也太会添油加醋吧，辛晴内心呐喊。若是换做旁人在场，她任顾商言怎么说都无所谓，但此刻对面的人是陆钰潇。辛晴担心陆钰潇会信以为真，又不想让他误会。可此刻她不能明目张胆的与陆钰潇直视，暴露他们更深层的关系，所以只能偷偷斜眼去瞄他的神情。只是陆钰潇现在面对着顾商言，露出的是很官方的微笑，辛晴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喜怒。
　　“我不介意。”陆钰潇微笑道。顾商言的话陆钰潇当然不会全信，但顾商言如此光明正大的炫耀，着实让陆钰潇不爽。他抿了口水，对王楠责问道：“王楠，自从来了Z国，你是不是就开始偷懒了。”王楠一脸似懂非懂地看着陆钰潇。陆钰潇继续道：“你不是说，林氏的林小姐是顾总的未婚妻？”王楠恍然大悟，配合着陆钰潇道歉道：“抱歉，Boss，林小姐周围的人都这么说，我没有跟另一方求证就报告给您了。”
　　另一方？那不就是顾商言吗？而他本人现在就在场！王楠明白陆钰潇的意思，他看似有些不好意思，唯唯诺诺地朝向顾商言问道：“顾总，您方便透露一下......是您单方面甩了林小姐？还是晴小姐作为第三者插足？”这个问题虽不礼貌，但很犀利。提问的王楠虽然尴尬，但作为当事人的顾商言只会更尴尬。
　　现在的情况，顾商言只能容忍着不发明火，他笑着回答：“看来你的消息是真不准，我和晓薇只是工作上的搭档，我也从来都没定过婚，何来的未婚妻。”王楠连连点头道：“原来是林小姐一厢情愿，顾总真是有魅力，不管是平民女孩，还是千金小姐，都能被您吸引。”
　　“若说青年才俊，我哪比得过你们陆总啊。”顾商言回复王楠道。随后看向陆钰潇笑道：“想必追求陆总的姑娘都能排出一条街了吧。陆总可有看中的？”
　　“有没有女孩追，我还真不知道。”陆钰潇回复道。随即情意绵绵地注视着顾商言道：“想来……顾总大概是没关注过我的新闻，他们都说我喜欢的是男生。”
　　顾商言喝进嘴里的红酒还没有咽下，就差点“噗”了出来。他用力地咳嗽两声，以缓解喉咙被呛到的不舒服感。这么多年，顾商言什么样事情没经历过，见识过。即便如此，此刻也是实在是意外，他怎么也没想过陆钰潇能如此随意地拿自己的性取向开玩笑。
　　辛晴和王楠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幸好我没喝水，否则也能被呛个半死。辛晴“心疼”顾商言的狼狈，拿出自己面前没用过的餐巾，折好伸到顾商言面前，亲自温柔的，轻轻的为他擦去嘴角的水渍。
　　没擦几秒，辛晴拿着餐巾的手一顿，随后将餐巾塞到顾商言手里道：“还是你自己擦吧。”顾商言没多想，只当是辛晴在两个外人面前害羞了，接过辛晴递过的餐巾，就开始自己擦拭水渍。
　　辛晴的“一顿”当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她放在桌子下的另一只手，此刻正被陆钰潇握着。为了不让自己的异样引起顾商言的怀疑，辛晴强装镇定不让自己的手颤抖，露出一副害羞模样，将餐巾交给顾商言。辛晴收回手后，稍稍撇头，瞪了陆钰潇一眼，示意他可以放手了。但陆钰潇装作没看懂，甚至并没有放开的意思。他的手依然有力地包裹着辛晴的手，就那样悬空放在桌下。而且他也并没有丝毫心虚紧张的模样，依旧谈笑风生，和顾商言交谈道：“顾总你没事吧？早知道顾总会反应这么大，我就不说了......”
　　陆钰潇在讲些什么鬼话，辛晴此刻是一个字也没听。也是，她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听呀，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只手上。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收回的另一只手也放到桌下。她稍稍向陆钰潇那边侧过身子，尝试着用另一只手掰开陆钰潇紧包着她的手指。只是，她越是要掰开，陆钰潇握得越是紧。她掰开了一根手指，另一根手指又重新握上。
　　“让陆总见笑了。”顾商言镇定下来，笑道：“不过，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妙，若是旁人信以为真了，陆总你以后就要打光棍了。”“哈哈哈。你说是吧，晴晴。”顾商言突然点名问辛晴，这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好在辛晴转头看向顾商言时，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顾商言是看着陆钰潇问出这句话的，他其实只是需要有一个人应和他。“是。”辛晴调整了心跳应和道。
　　辛晴回答完后，陆钰潇终于松开了辛晴的手。辛晴喜悦，想要将手收回。只是还未等她完全将手撤回，陆钰潇又稳准地握上了。不过这次有别于第一次，陆钰潇的手指穿过辛晴的指缝，两人正十指相扣。“不瞒顾总，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也就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了。”陆钰潇镇定自若道。
　　听到“心上人”顾商言脑中最先闪过的是“那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听到“心上人”王楠心中激动“老大终于开窍，“撩”和“哄”是男人追到女人的必备法宝。”听到“心上人”辛晴不自觉看向陆钰潇“他说的那个人是我？”
　　三个人怀着各自的心思。陆钰潇的这句话确实是说给辛晴听的，他说完话后，紧了紧握住辛晴的手，并向自己拉近，像是在告诉辛晴，“有我在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
　　今天顾商言拉下面子请陆钰潇来当然不是为了“嘘寒问暖”“家长里短”。他拿起酒杯递向陆钰潇道：“我要敬陆总一杯。日青的那批货要不是陆总出手相助，恐怕现在还被海关扣着，那对日青来说可是损失惨重。”陆钰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敬道：“举手之劳，顾总客气了。”
　　“想来也是奇怪，每次走的流程都一样，出口其他国家的也都很顺利，为什么偏偏这次出口Y国就被扣留了。”顾商言试探道。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国家不一样，可能政策有变动吧。”陆钰潇随意回答道。
　　“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陆总怎么就巧好出现在那里？又恰好知道我的货被扣押了？莫不是……陆总和海关那边有什么猫腻？或者说，是陆总交待他们这么做的？”顾商言把话挑明了说。
　　陆钰潇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道：“顾总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后又继续道：“这酒我喝了，你的心意我也收到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约就先走了。”陆钰潇站起，王楠紧跟着站起。
　　顾商言出生以来，有几个人敢让他吃瘪的？陆钰潇却是其中一个，他的回答让顾商言很是郁闷，心中憋着一口欲出不出。但顾商言知道自己不能发火，发火就说明他急了，就等于他输了。所以他最后还是压制住了情绪，站起身，做到表面功夫，挤出官方的笑容道：“陆总既然还有事，那我也就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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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爆更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