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晴而深》单影Ivy

44、陆钰潇的主动

　　拍卖会结束。
　　“累了吗？”在回去的车上，顾商言看到辛晴闭着眼睛，略显疲惫的样子，问道。“有一点。”辛晴缓缓睁开眼睛，稍稍调整了坐姿，侧向顾商言道。“我家比较近，去我家。嗯？”顾商言看着辛晴睡眼惺忪，躺坐在车座上的慵懒模样，不禁产生了引诱之心，道。“你家？林总监应该在吧！我还是不去挨巴掌了。”辛晴挪了挪身体靠近顾商言，将头枕在他的肩上，带着倦意道，“还是送我回家吧。”
　　顾商言了然，想必晴晴是听到了他刚才的通话。刚刚林晓薇打电话来气势汹汹，说了一堆关于晴晴难听的话，还说今晚若是没有见到顾商言就赖在他家不走了，保安又不敢下重手拦她，恐怕她现在就在顾商言家里等着。顾商言估摸着可能是拍卖会上，林晓薇的哪个姐妹对他和晴晴的互动，添油加醋打了小报告，才让林晓薇大晚上的瞎闹腾。
　　“生气了？”顾商言看着靠在他肩头闭着眼睛微微蹙眉的辛晴柔声问道。“嗯。”辛晴回答地干脆。被林晓薇那样辱骂，她理应是要生气的吧。晴晴生气了！这倒让顾商言起了小心思，他试探着问道：“那我今晚不回去了，去你家？嗯？”
　　“顾商言！”辛晴拉长了尾音，似乎是不高兴了。随后坐起身，严肃道：“在这件事上，请你不要试探我，我有我的原则，我并没有那么开放。你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可以无视所有人目光，但我不是，我不想活在他人的非议之中。所以在你和林总监划清界限前，我不想越界，也希望你不要。”
　　其实，不用到越界这一程度，若是让人看到辛晴和顾商言亲密的画面，就足以引来唾沫星子。若是今晚他为她带上项链的亲密举动出现在明天的新闻媒体上，她以后恐怕就过不了安生日子了。可这就是辛晴必须要承受的，因为她选择了搭上自己来搅浑顾商言。当然，这个“搭上”并不包括辛晴的底线，所以她是不可能把自己的身子给顾商言的。
　　“我知道了。”顾商言虽然不喜于辛晴的坚持，但是他并不能强迫辛晴，他不得不承认辛晴的考虑是明智的。“你睡一会儿吧。”顾商言把辛晴的头重新放在自己的肩上，“还有一段距离，到了我叫你。”辛晴没有挣扎，乖乖地靠在顾商言的肩上。她清楚，适当的甜头是要给顾商言的，不然饿极了，他更容易干出格的事。“谢谢你。”辛晴抱着顾商言的手臂，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缓缓闭上了眼睛。
　　其实辛晴并不困，她之所以装累，是因为她需要独自思考的时间。她在走出国际酒店时，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家里见”。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她就是确信，这条短信是陆钰潇发的。至于陆钰潇是怎么知道她的号码的？或许是奶奶告诉他的，又或许他叫人查的，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辛晴现在莫名的紧张，她明明有好多问题想问他，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问，该从何说。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到了别墅门口。
　　“顾总，到了。”因为拉上了帘子，司机不知道后排的情况，当然也不知道辛晴正睡着，他提了声音报告道。辛晴本就只是闭目没有睡着，听到司机的声音，自然也就清醒过来了。她揉揉眼睛，坐正身体。“你可以再多睡会儿。”顾商言闻着肩头残留的少女气息道。他并不想这么早分别。“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不是还有事要处理嘛。”辛晴打了个小哈欠委婉拒绝道。林晓薇的事，确实让人头疼，顾商言也确实有必要回去处理。他退了一步道：“那我送你进去。”“不用了啦，门卫还要登记信息核实身份，我怕你吓到他。”辛晴回道。“我有这么吓人？”顾商言疑惑道。“是呀，堂堂日青总裁，三更半夜，孤男寡女，是要做什么苟且之事，噫~”辛晴玩笑着嫌弃道。“哈哈哈，那坐实了岂不是更好。”顾商言贴近辛晴，笑道。
　　“不好吧，有失您身份。”辛晴一边玩笑着回复，一边像稍稍往后退了身子，双手放到颈后，取下项链递到顾商言面前：“差点忘了，还给你。”顾商言看着辛晴手里的项链，蹙了蹙眉道：“你不喜欢？”辛晴摇头解释道：“喜欢，可是太贵重了，我好像不应该收。”顾商言拿起辛晴手中的项链，再一次帮她戴上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它是你的。”“可是......”辛晴抬手去摸项链。“不许摘下来。”顾商言连忙握住辛晴的手，制止道。“好吧，那你不要后悔，以后你跟我要，我也不会还给你了。”辛晴把玩着项链上的那颗粉钻道。“你这丫头。”顾商言哭笑不得，她这态度转得是比天气还快啊。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辛晴便下车了。“路上小心！明天见！”辛晴在过门禁之前，回首挥手跟顾商言做最后的告别。顾商言没有下车，他一只手伸出车窗，挥动了两下，示意辛晴知道了，随后便命令司机开车。
　　终于听到汽车启动离开的声音，辛晴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这一天她装得太累。辛晴并没有着急赶回家，她脱下脚上束缚了她一天的高跟鞋拿在手上，抬头数着星星看着闪闪星光，按照自己的节奏，漫步在回去的路上。看星星是辛晴自我“充电”的一种方法。如果童话是真的，那她的家人一定就在某颗星星上看着她，为她加油。辛晴每每这么想，冻僵的心脏就会逐渐回暖，恢复跳动。一路上，路两旁的灯光裹挟着月光，洒落在辛晴身上，她就像是黑夜中的精灵，逃离黑夜的控制，发着微弱的光。
　　“辛小姐回来了，正在回别墅的路上。”王楠的电话里传来门卫汇报的声音。“知道了。”王楠挂断电话，接着跟身旁的陆钰潇小心汇报道：“辛晴回来了。”今晚的陆钰潇尤其敏感，搞得王楠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
　　慈善拍卖会刚结束，陆钰潇就将善后工作抛给了区域经理，通知王楠准备回别墅。等他们回到别墅时，得到的却是门卫“辛小姐还没有回来”的回复。其实辛晴还没有回来是在情理之中，毕竟这一路上王楠都是在陆钰潇的威慑下踩着油门开车的。但是陆钰潇就未必这么理智分析，辛晴为什么没有回来？他脑中闪过百十中揣测，时间每过一分钟，屋里的气压就降低一度。好在并没有多久，门卫就打电话来了，王楠才觉得自己保住了一条命。
　　那些头脑中不好的想法并没有成真，陆钰潇终于松了口气。他迅速起身，拿了件外套对王楠嘱咐道：“你去找何宇，把该说的事情都说清楚，该了解的事情都了解清楚，还有在辛晴进去之前，你不要让他出来。”不等王楠回应，陆钰潇便匆匆出了门。还真是迫不及待啊，王楠感慨，不过他还是很欣慰，他的老板终于像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了，回想和蔡霖斗争的那几年，陆钰潇就像是没日没夜运转的冷血机器。
　　从进入别墅，到通往住所，辛晴只有一条惯常走的路。陆钰潇没有多想，穿上衣服就沿那条路寻去。现在时间不早，别墅区的道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出没，所以寻找辛晴并不是一件难事。没一会儿，陆钰潇就看到了远处灯光下站着的人儿。她一袭红裙，仰头伫立，安静、美好，就像是夜间开得最盛却不争艳的玫瑰，欲和黑夜融为一体。只是有那唯一扎眼的东西破坏了这份和谐，就是她脖间闪着光的钻石。虽说这是陆钰潇知道辛晴喜欢Nash的设计而特地为她准备的见面礼，但是想到辛晴未必明白这层意思，而项链又是从顾商言的手中，以顾商言的名义送出去的，陆钰潇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夜晚的风带着一份寒气，吹得辛晴有些瑟瑟。她时而给双手哈气，再去搓那没有衣服遮蔽得双臂，时而跺两下脚，让骨骼肌发热，却并没有起步离开得意思。陆钰潇现在是又生气又心疼，他快步走向辛晴，并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严厉道：“你这是因为我的短信不想回家了？宁愿待在这里挨冻？”
　　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和严厉呵斥，着实让辛晴吓了一跳。她蜷缩了一下身体，没有去看身侧的人是谁，而是双手捂脸，先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的味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十分熟悉，她知道站在身旁的人就是陆钰潇。
　　辛晴久久没有放下捂脸的手，陆钰潇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绕到辛晴面前，略带紧张地轻轻挪开辛晴的手，再小心地双手捧起辛晴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手上的湿润触感是什么？还未等陆钰潇确认，一滴眼泪又从辛晴的湿润的眼眶滑落。陆钰潇一下就慌了：“你这么了，谁欺负你了？”辛晴挪开陆钰潇的捧脸的手，自己拿手背来回狠狠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声音很轻开口道：“不是你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陆钰潇认真道歉，他确实不应该呵斥辛晴。但他也知道，辛晴不是会因为这种事哭的人，一定有什么其他事牵动了她。“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陆钰潇俯下身体与辛晴平视，柔声道。
　　陆钰潇的眼睛像是有魔力，让辛晴觉得无比亲切与信任，不自觉竟被它蛊惑了。辛晴开口，断续道：“我只是……想起了家人……眼泪”还未等辛晴说完，陆钰潇就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这个女孩实在让他心疼，陆钰潇一遍遍，轻拍抚摸着辛晴的背：“傻丫头，你还有我们，我们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辛晴，怀里的女孩竟抽泣地更厉害。胸口传来越来越湿润的触感，陆钰潇虽然心慌，但他知道他要做辛晴的依靠，现在必须保持镇定。他忍住了所有关切的话语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给她安全感，静静地陪伴她让她尽情地释放情绪。
　　在奶奶面前，辛晴要做一个懂事的孙女，在何宇面前，辛晴要做一个可靠的姐姐。在外人面前，辛晴更是不能表现出脆弱，所以她除了偶尔几次的崩溃，一直都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今天恐怕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辛晴如此彻底地暴露自己的内心，显露自己的软弱。而对方是陆钰潇，时间是在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甚至是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的时候。在辛晴的内心深处，陆钰潇总归是特殊的存在吧。只是现在的辛晴并没有深入想过这是为什么，自己对陆钰潇的感情又是什么。此时此刻的辛晴只是在告诫自己：够了，我不应该贪恋。
　　辛晴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她轻轻推开陆钰潇，离开他温暖舒适的怀抱，变回那个端庄得体，平静淡然的辛晴。“谢谢你。”这么近的距离，陆钰潇就这样用他深邃，富有吸力的眼睛盯着自己，辛晴莫名有些尴尬与害羞，她回避了陆钰潇的视线，看着他胸口上晕开的泪渍道：“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陆钰潇久久没有出声，周遭安静的氛围让辛晴觉得更加尴尬，无奈之下她不得不抬头去看陆钰潇的脸。刚一抬头，辛晴就又撞进了陆钰潇的眼神里，这让她的心颤了颤。没想到陆钰潇居然就这样一直盯着自己，没有一丝松懈放过之意。这让辛晴不得不正视陆钰潇的眼睛，与他对视。问陆钰潇为什么要盯着辛晴看？理由很简单，从现在开始，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好好看着辛晴，好好守护辛晴。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两人都无言，就这样面对面以两拳的距离站着，一个抬头，一个低头。渐渐地，辛晴的思绪开始飘散：应该要将他看做什么？奶奶的孙子？我的哥哥？救命恩人？又或是......“骗子？”听到自己的声音时，辛晴着实吓了一跳，她怎么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思绪说出了口。好尴尬啊，辛晴又迅速低下了头。“阿嚏、阿嚏、阿嚏。”好巧不巧，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偏偏这个时候，辛晴又没有预兆地连打了三个喷嚏。
　　“你这女人，唉，真是让人不省心。”陆钰潇看到光着脚站在地上的辛晴，蹙眉道。随后一手扶着辛晴的腰，一手放到她的腘窝处，一把将她抱起，一气呵成。辛晴惊呼，本能地搂住陆钰潇的脖子，等她完全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陆钰潇“公主抱”抱在怀里。
　　“陆钰潇，你做事前能不能都先吱一声啊。”辛晴嗔怪道。看来她是真的被吓到了，这句话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陆钰潇内心波动，这样的感觉真好。“我要是提前通知你，你还会让我抱吗？”陆钰潇面上平静，反问道。“不会。”辛晴一口回绝，“所以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吗？”“你说呢？”陆钰潇抛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抱着辛晴径直往前走去。
　　“陆钰潇，你要带我去哪儿？你快放我下来啊。”辛晴一只手本能地环着陆钰潇的脖子，空出另一只手轻捶他的胸口，急迫道。顾商言曾经也这样抱过她，但两者的感觉全然不同，顾商言抱她时，辛晴知道自己是在演戏，所以内心平静。而现在，身体悬空，辛晴只能贴在陆钰潇怀里，依靠陆钰潇，这让她心脏儿砰砰乱跳。现在辛晴的身心反应都已超出了她的自控范围，这让她又紧张又恐慌又羞恼。
　　“你都说我是骗子了，你觉得一个骗子会带你去哪儿？”陆钰潇坏笑似的问道。一直面朝前方的陆钰潇问完话后，自然地转过头来看向辛晴。但这突如其来的一看，让两人都定住了。陆钰潇停住了脚步，辛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好近。”这是两人内心的声音。近到能看清对方脸上的毛孔，近到陆钰潇的唇差点就碰触到了辛晴的唇。
　　“为什么要差点呢？”陆钰潇被辛晴的樱唇蛊惑着，一点点，一点点，靠近些，再靠近些。此刻，辛晴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但她的心脏儿跳动地太快，快到似是要跳出胸口，不是自己的了。陆钰潇的脸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辛晴紧张地、本能地紧闭上了双眼。看到辛晴闭眼，陆钰潇也慢慢闭上了眼睛，随后轻柔地、准确地擒上辛晴的唇。
　　本只想轻轻碰触，浅尝辄止，但显然，陆钰潇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其实，从陆钰潇的唇碰上辛晴的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着他不会轻易放过。果然，单纯的碰触已经无法满足他，很快陆钰潇就从碰触变成了舔舐。他细心地耐心地轻吻着舔舐着品尝着吮吸着辛晴的双唇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角落。即使辛晴很是生涩也没有回应，但她的甜美足以让陆钰潇欲罢不能，他只想多一点再多一点，深一点再深一点。陆钰潇伸出舌头，欲撬开辛晴牙关，品尝更深处的美味。
　　异物的闯入以及辛晴自己越来越紊乱的呼吸，让她恍然惊醒。“我这是在干什么？”辛晴恐慌又难以置信，情急之下，没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咬上了陆钰潇的舌。“嘶”突然的疼痛感也让陆钰潇清醒过来，他渐渐离开辛晴的唇。舌头虽然还有些麻麻的疼痛感，但口腔中并没有血腥味，显然辛晴是有所保留，没有真下狠劲。这让陆钰潇心中欣喜：“或许，她并不排斥我。”
　　两人再次对视，陆钰潇的眼里还带着欲望后的迷离，虽没有索取更多，但显然他是满足的。辛晴的脸则早已泛红，在她觉得快要红透烧着之前，将头深深地埋进了陆钰潇的怀里。说到底辛晴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单纯女孩，而这又是她的初吻，激烈的初吻。比起生气懊恼，她现在更多的应该是害羞之情。
　　“你……”陆钰潇想问辛晴还好吗，但是话未出口，就被辛晴打断了。辛晴的头还埋在陆钰潇的怀里，也正是在陆钰潇的怀里，传出了辛晴闷声说话的声音：“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辛晴已经放弃从陆钰潇的怀里挣扎出去，她觉得今晚的自己实在是太奇怪，太不像她自己了。她现在大脑处于混乱之中，脑中不断切放着刚刚亲吻的画面，为什么我会闭眼？为什么我要闭眼？为什么我没有立即推开他？……辛晴现在急需要静静。
　　“好。”陆钰潇柔声回答。此后，他真的一路无话，直到抱着辛晴抵达家门口。陆钰潇看着怀里人儿一动不动的小脑袋，开始担心起来，刚刚那一下子，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但是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啊，做了就是做了。
　　“我们到家了。”陆钰潇轻声提醒怀里的人儿。等待几秒，没有回应。“辛晴？”陆钰潇再次提醒，“到家了。”怀里的人儿还是没有回应。陆钰潇低头细看，怀里的人儿正闭着双眼，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居然是睡着了，陆钰潇无奈又宠爱地笑笑，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了。既要面对顾商言，又要周旋于人际关系，辛晴今天的确是累，陆钰潇没有叫醒她，而是抱着她直接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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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是呀~T-T，感谢，一直坚持支持我的，那几个小伙伴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