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只有他可以听到我的话》牧神潘

6、第 6 章

　　“呼哧，呼哧……“
　　肖恩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几声，感觉恢复了一点力量，又是一拳朝着沙袋打了过去。
　　嗖的一声，预想中击中沙袋的声音并没有传来，只见从旁边伸出一只宽厚的手掌，稳稳的抓住了肖恩的手腕。
　　“史蒂夫？“
　　处于亢奋状态下的肖恩疑惑地看着史蒂夫。
　　只见史蒂夫伸出手，揉了揉他被汗打湿的碎发，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珠，柔声道。
　　“第一次打拳，不能打太久，手会痛的，你难道没有感觉吗？”
　　说着，史蒂夫慢慢解开肖恩手上的手套扣子，替他把手套脱了下来。
　　不说还好，一说，肖恩的确感觉双手传来一阵隐隐的刺痛，手套下白皙的手掌，因为连续挥拳的缘故，此刻一片通红。
　　关节的地方，透着一点红肿，在如玉一般的手背上显得格外显眼。
　　“这？”
　　从未做过重活，唯一的手上运动就是弹琴的肖恩怎么都没想到这是属于自己的手，一双猫眼瞪的越发圆润起来。
　　只见史蒂夫抓着肖恩的手，带着老茧的手指在他手指关节的红肿地方轻轻的揉了揉，好似一支羽毛从手背上刮过一样，过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嘶～”
　　因为拿捏的缘故，肖恩忍不住嘶了一声，就听到史蒂夫说道。
　　“没事，只是你第一次打拳，反应比较明显，睡一觉就会好了，不会影响你弹琴的，我给你揉一揉，应该半夜就能好了。”
　　看着低着头给自己揉着手指的史蒂夫，肖恩这才注意到，史蒂夫的侧脸居然这么精致。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史蒂夫很英俊，但是，那是一种来自正面冲击的帅气。
　　现在，低着头，大半个脸颊藏在阴影中，训练场晕黄的灯光透过他的碎发，将他面部的轮廓完整的呈现出来，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出剪影，每颤动一下，都让人的心脏忍不住也跟着颤动一下。
　　“肖恩？”
　　“嗯？”
　　“开心吗？”
　　“什么？”
　　“打拳的时候，开心吗？”
　　史蒂夫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肖恩说道。
　　开心吗？肖恩愣了愣，想起自己刚刚打拳的样子。
　　第一拳挥出去的时候，肖恩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因为史蒂夫带他来了训练场的缘故吧。
　　可是，当听到史蒂夫一句又一句的命令时，他就下意识的加重了力道。
　　从一开始的三分力气，到后来的全力一击，拳头落在沙袋上的时候，也让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那剧烈的心脏，咚咚，咚咚，咚咚，好似鼓槌一样，重重的敲击在胸口，让肖恩第一次感觉到，心脏能够跳动的这么急促，这么有力。
　　渐渐的，他开始享受这种感觉，享受全身上下的力量汇聚在拳头上，一拳落在沙袋上的感觉。
　　沙袋被拳头击中时的每一次震颤，似乎都在诉说着肖恩自己心脏的律动一样。
　　汗水从脸上一点点滑落的时候，肌肤上的每一寸纹理，都散发着一种放松感觉。
　　开心吗？开心的！肖恩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朝着史蒂夫重重的的点了点头。
　　“开心！！！”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从声音中饱含的情绪足以说明，这个人的真实情绪有多么的汹涌。
　　得到肯定的回答，史蒂夫越发肯定，打拳，对于肖恩而言，就是一种释放，通过哪些资料片，他十分清楚，少年现在脸上的一丝笑容，是多么的少见。
　　“那以后有时间，来陪我打拳吧，好吗？就我们两个人，不用担心其他人，怎么样？”
　　史蒂夫柔声道。
　　出乎意料的，脸上还挂着笑容的肖恩并没有如史蒂夫所想的那样答应下来，反问道。
　　“史蒂夫，打拳的时候，你开心吗？”
　　“什么？”
　　“我感觉，史蒂夫打拳的时候，和我是不一样的，所以史蒂夫，你打拳的时候，开心吗？”
　　少年澄澈的眼眸直直的注视着史蒂夫，好似明镜一样，让人能够轻而易举的看清倒映着的自己。
　　“他拥有着无与伦比敏锐的感觉，任何心理手段都无法瞒过他。”
　　看着肖恩的双眼，史蒂夫的脑海中划过心理专家说的这句话，这个少年，当真敏锐的可怕。
　　不错，史蒂夫和肖恩打拳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虽然，同样是打拳，但是史蒂夫很清楚，肖恩在一拳一拳的砸向沙袋的时候，是在释放自己。
　　可是他不一样。
　　七十年的沉睡，带给史蒂夫的，不仅仅是岁月的流逝而已。
　　他是美国精神的象征，是美国队长，是世界上第一个超级英雄。
　　但是，他同样也是一个普通人，除却超级血清，并没有强大很多的普通人，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里显得无所适从。
　　战争时期，他为了和平自由而战，可是当战争过去，当身处这个时代的时候，他无法再清楚的判断，他到底是在为何而战？又为谁而战？
　　虽然他的样貌依旧年轻，但是内里，他已经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
　　表现出的暮气沉沉不仅仅是对这个世界的无所适从，更多的，也是在怀疑，他到底是否属于这个世界。这个没有了熟悉的战友，曾经的恋人，甚至是善恶分明战争的世界。
　　肖恩的拳头，挥动的是释放的快感，可是当他的拳头挥动的时候，带来的却是痛苦无措的累积。
　　因此，肖恩才会在史蒂夫发出邀请的时候，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看着肖恩带着疑惑，带着关心的眼眸，史蒂夫沉默了好久，然后伸出手，拉着少年坐下。
　　这一次，肖恩没有表现出闪躲的迹象，顺从的，好似温顺的猫咪一样，和史蒂夫一起坐在地板上。
　　两个人相对而坐，史蒂夫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
　　“肖恩，你很敏锐。”
　　“是的，我和你不一样，在打拳的时候，我并不快乐，甚至可能带来的还有痛苦。”
　　“那你为什么？”
　　“因为这能使我清醒！”肖恩的话还没有说完，史蒂夫的话就打断了他。
　　只见史蒂夫转过头，静静地注视着肖恩。
　　脸上惯有的温和的笑容，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张俊秀的面孔上，肖恩第一次感受到了严肃坚定的感觉。
　　“肖恩，你知道吗？现在我周遭的一切，对于我来说无比的陌生，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了，也变得更加复杂了，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
　　“这让我无所适从，因此，我跑步，我打拳，都是为了能够想清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我不是一个聪明人，以前，这一切都不需要我来思考，因为会有其他人告诉我，我应该做些什么，需要做些什么，他们会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说着，史蒂夫眼前浮现出巴基，佩姬，霍华德的面孔，沉默了一秒，继续说道。
　　“但是现在，一切都只能依靠我自己，打拳，会让我积攒怒火，但是怒火，会让我变得清醒。“
　　“只有在打拳的时候，我才能知道，我要做什么，我需要做什么。“
　　“不错，这个世界变化的很快，但是我必须去适应它，只要，它还需要我，那么，我就愿意为它付出所有的一切，成为它最坚不可摧的后盾。“
　　史蒂夫的一字一句，说的并没有多么慷慨激昂，男人的语气很平稳，平稳的好似在诉说今天的天气一样。
　　然而，一切理所当然的平静下，那诚恳坚定的样子却容不得任何人去怀疑，如果世界上还存在真相，那么，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史蒂夫？”
　　肖恩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史蒂夫，整个人好似傻了一样，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就像他能够轻易的感受到，奥德里奇校长，彼得，史蒂夫在对待他的时候和其他人是不一样，同样的，他也能轻易的感受到史蒂夫的情绪。
　　他能感受到史蒂夫在打拳的时候，胸膛中不断积攒的负面情绪让他很难受，也能感受到，现在在平静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史蒂夫的内心深处，承受着的压力。
　　但是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舒服，还要去做。
　　这和他不一样，他恐惧黑暗，恐惧人群，甚至恐惧接触，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他必须去适应这些。
　　因此，他必须强迫自己去适应黑暗，去适应人群，去适应接触，但是史蒂夫，为什么呢？
　　看着少年茫然的目光，史蒂夫微微勾起唇角，蔚蓝的眼眸中回荡着说不出来的温柔。
　　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温柔的目光好似潮水一样，包围了少年。
　　“肖恩，或许你还不太懂得这一切，但是你以后慢慢会知道的，人生，除了必须做的事情之外，还有选择。”
　　“这，就是我的选择！”
　　“现在，回答我刚刚的那个问题，以后如果有时间的话，愿意和我一起来打拳吗？”
　　金发男人温柔的说道，温和的目光下，隐藏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期待。
　　“我……”
　　肖恩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说了一个字，就无声的点了点头。
　　我愿意，史蒂夫，还有，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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