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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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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说到这里，已经差不多都说明白了。
面对慕澄的妹妹慕溪，盼雪也是破天荒的有耐心，居然一直解释到了现在。
然而有一件事，慕溪却还是不解。
她稍稍蹙眉，若有所思地看了边上的顾霜一眼，犹豫了下，到底还是问道：“那方岫烟呢？应天承到底为何非杀方岫烟不可？”
盼雪回过头去看顾霜，见她依旧百无聊赖，只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不由在心中轻叹口气。
他沉默了会儿，才淡淡道：“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去问甘霖？”
慕溪怔了一下。
甘霖见话题又转到了自己身上，面上不由闪过一抹惊慌，眼底对盼雪的怨毒更深。
可惜如今他身中蛊毒，不得不听盼雪的命令，为他所驱使。否则，他怕是早就暴起，拼着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也要杀掉盼雪。
现如今，他也只能咬了咬牙，不甘不愿地开口：“是我要杀的方岫烟……”
闻言，慕溪不由愕然，“你不是说你对方岫烟情根深种吗？若不是如此，当初在方府时，你为什么不直接杀掉她，反倒还把她带回了教中？”
甘霖稍稍偏过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
顾霜倒是摸了摸下巴，推测起来，“是不是因为方岫烟的身份特殊？她是前武林盟主方慎的女儿，在正道那边也算是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若是有她在，说不定甘霖可以利用正道，来对付应天承？”
“不会吧？”听了顾霜的猜测，慕溪不由皱起眉，“甘霖不就是杀害方慎的罪魁祸首吗？方岫烟怎么可能会帮他？再说了，就算方岫烟肯帮他，那武林正道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说辞？”
顾霜却好笑道：“甘霖是应天承手中的傀儡，还是封无鸠的替身，他大可利用这点来诓骗方岫烟，把屠了方府满门的锅甩到应天承的身上。而方岫烟，她因为自己的过失才让全家被害，不管怎么样，肯定也是想报仇的。不管甘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既然他想要对付应天承，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
“至于正道的人，有方岫烟这个前武林盟主之女相请，不管他们信不信，都不会放过这个攻打魔道的绝佳机会。”
“当然，这招一旦使出来，就代表着甘霖必定走到了绝境，不得不跟应天承鱼死网破，以此来换取一线生机。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用方岫烟这个筹码的。”
听到这里，慕溪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甘霖才一直把方岫烟关在地牢，不杀她，却也不管她？”
顾霜点点头。
慕溪又蹙了蹙眉，思索起来，“这么说，后来甘霖又想方设法地想要杀方岫烟是因为……”
“是因为被应天承发觉了端倪吧。”顾霜耸了耸肩接口，“为了保全自己，甘霖才不得不派人去杀方岫烟。不过，应天承大概也觉得方岫烟是个隐患，所以后来也派了好几拨人去杀她，甚至还把你派了出去。”
“呵呵呵……”听顾霜最后还提及了自己，慕溪不由尴尬地笑了几声，默默转移了话题，“既然现在一切都搞明白了，那么接下来……”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朝着盼雪看了过去。
谁知盼雪也应声转头，朝着顾霜看了过去。
顾霜被盼雪灼灼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就默默转头，朝着慕溪看了过去。
这下可好，他们一个看着一个，形成了个大三角，弄得三角外的甘霖形单影只，只能孤零零地站在一边，神情尴尬。
最后，还是受不了这气氛的慕溪清了清嗓子，对着盼雪说道：“总之，接下来你是要重新当教主的吧？”
盼雪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顾霜看，闻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反正就是面无表情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
慕溪抽了下嘴角，又问：“你打算怎么处置甘霖？”
这一次，盼雪总算是给了点回应。“是他杀害了你姐姐，就交由你处置吧。”他语气平淡地开口，视线依旧胶着在顾霜的脸上。
后者正低着头，心无旁骛（雾）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似乎能看出个花来。
慕溪看着这两人的模样，又无语了一瞬，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打扰这对有情人继续交流感情（雾）了。
她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向了甘霖，看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眸，掩住了里头泛起的一波又一波冰冷杀意。
甘霖被她看得心里一阵发憷，却苦于体内的蛊毒，至今还被盼雪控制着，根本无法逃跑。
到了最后，甘霖也只能不甘不愿地被慕溪打晕，被她给带走了。
*
等到慕溪带走甘霖后，原地就只剩下顾霜与盼雪两人。
盼雪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才在顾霜有些忐忑的神情中，迈步走至她的身侧。
他并没有说些什么特别的话，只是牵住了她的手，轻声道：“还有一段时间，陪我走一走吧。”
顾霜微微怔住，下意识咬住嘴唇，眼眸微暗。她没有拒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盼雪便牵着她的手，在魔教里散起步来。
此时教内刚发生了一件大事，所有教徒都被勒令待在自己住所，不许随意走动，只等明日上头大人物的决断。是以如今偌大个魔教，却是空空荡荡，只有盼雪与顾霜两人在慢悠悠走着。
阔别五年，盼雪却没有仔细去看教内变化的心思。他所有的心神都在身旁的人身上。
“……明日，我便要重新坐上教主这个位置了。”盼雪稍稍转头，专注地望着顾霜姣好的侧脸，神色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柔和，身上那一层亘古不化的冰雪气息，竟也慢慢褪去了些许，“到那时，你便站在我身侧吧。”
闻言，顾霜只觉心情格外复杂。她沉默了会儿，不言不语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见状，盼雪绯色的唇瓣稍抿，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了自摘下面具之后的第一个笑。他那双曾经含着凛冽杀意的双眸，此时却微微弯起，如同皎洁的月牙，唯余一片温柔深情。
顾霜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这抹笑，心头蓦然一颤，而后慌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她只怕看了，就心软了。
盼雪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温柔地凝视她一瞬之后，就将视线挪开，平静地望着远处魔教的风景。
“等到了明天……”盼雪低声说着，眉梢眼角间竟是温柔，“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顾霜抿起唇瓣，依旧没有说话。
盼雪也不在意，只牵着她的手，慢慢地朝前方走去。
璧人携手而行，看起来温馨而又和谐。
无论如何……
有这么一刻，也就够了。
*
第二日。
盼雪并未让心腹向底下的教徒透露这些年来一切的前因后果。他将应天承的人全部清理了干净，而后借口应天承已死，又接任了魔教。
如今魔教内全是他的人在把控局面，余下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教徒，所以盼雪重新继任教主的事情，倒是没有教内之人反对。
然而对教外之人，还是需要给一个解释。
不过盼雪性情乖戾，没那个耐心去对外一一解释，只说这些都是魔教的家务事，若是有人不服，大可前来与他对峙。
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几个不怕死的上前去挑事，却全都被盼雪一枚银针戳中了喉咙，当场死亡。
自从，再也无人敢去挑战盼雪的权威，而他当教主的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清早的会议过后，盼雪又让教内举行了登位仪式。只是这次登位的不是应天承，而是他。
慕溪还是魔教的圣女，仪式举办之时，她就站在一侧，远远看着。
至于顾霜……
她被盼雪带在了身旁，他做什么，她便也跟着什么。底下有几个护法对此颇有些微词，本想上前去阻止，不过抵不过盼雪的霸道独断，只好惺惺作罢，只能看着顾霜这个魔教的‘外人’跟着自家教主一起进行了登位仪式。
等到最后戴上了白玉扳指之后，盼雪也就在所有魔道之人的注目下，正式成了魔教的教主。
至此，他的复仇，便告一段落了。
仪式结束之后，盼雪牵着顾霜的手，走向了祭坛。
“到时间了啊……”盼雪低声叹息着，微小的声音只有站在他身旁的顾霜能听到。
顾霜怔怔抬头，满眼复杂地看着他。
盼雪笑着挥了挥手，在他挥手的这一瞬间，时间骤然静止，包括慕溪在内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停住了动作，甚至就连呼吸都已停滞住。
然而盼雪却仿佛没看到这副异象似的，面不改色，只依旧缱绻地望着顾霜。
顾霜也没露出多大的诧异来，只轻轻咬住嘴唇，眼底复杂的情绪更加理不清了。
盼雪凑近了她，只堪堪在与她的唇瓣仅有一厘距离的地方停住，喷洒出来的温热呼吸尽数打在了顾霜的脸上。
“我还以为，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你就会戳穿我呢。”盼雪眸中蕴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格外轻柔，“没想到，你却还陪着我演了下去。”
顾霜稍稍偏头，没有说话。
盼雪也不在意，只自顾自说了下去，“你还记得你之前问我，盼雪这个名字是真名还是假名吧？那时我跟你说，盼雪是真名。这句话是真的，我并未骗你。”
……她当然知道这句话是真的。
顾霜微微合上眼睛，企图将眸中的情绪全都埋藏起来。然而即便她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自己。
胸中这颗正隐隐刺痛的心，就是最好的证明。
盼雪把玩着她纤细柔软的手，眸中带笑，低声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不记得有多久了，反正就是很久。那时，我认识了一个少女。不知为何，在初见时，她竟把我认成了女人。后来我说我失了忆，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她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盼雪。”
“我问她，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她说……”
“——盼雪。”顾霜轻声叫着他的名字，打断了他的话，“够了，别说了。”
盼雪应声闭嘴，将所有未竟的话语都咽回了肚子里。
顾霜疲惫似的闭上了双眼，“我要回去了……让我回去吧。”
盼雪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但很快又慢慢松了开来。他只觉胸口处一阵又一阵的抽痛，痛得他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喉咙也仿佛干涸了似的，半晌都无法发声。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缓了过来，而后张了张嘴，终于用低哑的声音，艰难地开了口：“好。”
接着，他深深地望着顾霜，低声开口：“我爱你。”
“……阿顾。”
伴随着这个阔别已久的熟悉称呼，顾霜头微微一晕，再度睁眼的时候，已经在一片纯白的系统空间里了。
她看着这片纯色的世界，只觉呼吸凝滞，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下意识的，顾霜慢慢蹲了下来，将自己团成了一团，下巴搁在膝盖上。
从君陌清那里听到‘阿顾’这个称呼之后，顾霜就知道，她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在遇到了盼雪之后，又因为‘盼雪’这个名字，彻底恢复了记忆。
毕竟‘盼雪’这个名字，实在对她太重要了。重要到她一听到这两个字眼，就受到了刺激，瞬间恢复了记忆。
——可是就算恢复记忆了，又能怎么样呢？
顾霜蓦然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仍旧那么冷漠，好似一团怎么也无法融化的冰，拒绝与任何人的接触，也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这个世界终于结束啦~
下个世界还没想好要写什么，小可爱们有什么建议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