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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追妻第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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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熠拿走顾明轩手上的奖杯，随手放在门口的鞋柜上，一言不发出了门。
他走过裴诺言的身边时，和走过鞋柜完全没什么两样。
夏温伦脱下外套，像昨天裴诺言拿外套遮住苏熠那样，披在苏熠身上：“你还穿昨天这套，会被认出来。不介意的话，凑合一下？”
“谢谢。”苏熠的声音透过口罩闷闷的，大大的墨镜遮住他的巴掌小脸，也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裴诺言快走几步，拦在苏熠和电梯中间：“你现在给我搬回春景园去，你的东西都还在家里没动。”
苏熠把头扭到一边。
裴诺言走到苏熠脸前：“你得守信用！”
苏熠忍不住嗤笑出声。
多熟悉的话，去年冬天他提出要分手，裴诺言也是这样说的！
“我的合约已经到期，还需要守什么约？”苏熠冷笑，“在腾飞名下所有签约工作，我一样不落地都做完了，我还需要履行什么合同？”
裴诺言问询的目光望向顾明轩。
顾明轩沉默点头，示意苏熠说的都是事实。
裴诺言只得说：“你回来续约，价钱可以谈。”见苏熠没有给他回应，对他的邀请还没有对电梯的楼层运动数字来得感兴趣，裴诺言又补充道，“你可以开自己的工作室，带着你的工作室一起来续约。”
“裴先生，腾飞信息时代是业界领头羊，我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呵……”苏熠冷笑一声，“不配！”
裴诺言：“我说可以就可以。如果你不想去腾飞，觉得公司太大束缚你，你可以去分公司或者其他小公司。”
苏熠裹着夏温伦的外套后退半步：“不，我不会再签约你的任何公司。”
电梯门打开了，夏温伦立刻护着他往电梯里走。
“苏熠！”
盛怒之下，裴诺言一拳砸在电梯门上，和尊门神似地堵住苏熠的去路。
“你知不知道这楼下有什么公司？”
裴诺言伸手想要去抓苏熠，却被眼明手快的顾明轩给拦住了：“裴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知道，”苏熠平静回答，“二十到三十楼都是瑞思拜。”
裴诺言沉声问道：“很好，既然你知道，那么给我搬回去。”
苏熠以沉默抗议。
裴诺言眉头微皱：“难道你要签瑞思拜吗？”
苏熠连个正眼都没给他：“裴总最缺少的，就是respect。”
“苏熠！”裴诺言推开顾明轩，一把逮住苏熠的手腕，“匿名给瑞思拜注资的XY先生可能就是绑架你的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可以乱说的话吗？
夏温伦眼珠一转，拼命给顾明轩使眼色。
“啊，那个裴总……”顾明轩赶紧来横插一脚，阻止两人话赶话说出更多骇人的话来。“这会是上班高峰期，苏老师还有点事情要赶紧出门，我们约个时间再详谈？”
裴诺言整理情绪，收敛锋芒说：“好。”
顾明轩这口气还没松懈，苏熠又冷笑了起来。
“不好。”苏熠说，“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裴诺言捏紧了的拳头又松，以极大的克制说道：“不要胡闹！你住在这里很危险！”
苏熠简直哭笑不得。
“那我还真是感谢你告诉我，但是你现在挡道了！”苏熠推了他一把，动作太大以至于夏温伦的外套都掉到了地上，“你对我来说才是最危险的人！”
裴诺言打了个趔趄，又很快再度堵在门前。
那副不肯罢休的态度，真把苏熠给惹恼了：“好，你在这里守着！我惹不起你！”他转身一瘸一拐地朝着消防通道走过去，即使膝盖上的伤口疼得厉害也没有减速。
赵晓宇赶紧过去扶住苏熠。
见他如此倔强，夏温伦眼里满是欣赏神色，捡了自己的外套也跟了过去。
腿受伤的苏熠走不快，裴诺言很快就赶上了他：“苏熠，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你离我远点。”这阵子苏熠可真是累坏了，给裴诺言这么一闹也没多少力气争辩。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又冷淡，“裴总，我们好聚好散，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好吗？”
“不好。”裴诺言抓住苏熠肩膀，把人强行扭过来。
他力气大得很，把搀扶着苏熠的赵晓宇都给带得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赵晓宇也恼了：“裴总，苏哥他脚上还有伤！有什么事情不能等苏哥去了医院再说吗？”
“裴先生，你就像快揣在怀里都捂不热的石头。”苏熠扭过头，掰开裴诺言的手指，“这几年里面，不管你是怎么对我的，我都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而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我对你不好吗？”裴诺言拿那双冰冷淡漠的眸子看着苏熠，“钱也给你砸了，资源也给你砸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熠打开他的手，往赵晓宇和夏温伦身边挪：“只要裴先生愿意，大可以去寻找新的玩具。没有人可以永远十九岁，可永远都有大把十九岁的男孩子让你挑。”
“玩具？”裴诺言闭了闭眼，语气有点恼，“真是费心费神的昂贵玩具。”
“那就别费心了。”苏熠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裴诺言一伸手抓了个空，才发现顾明轩不知道什么过来抓住他胳膊拦住了他：“裴总，苏老师现在正在气头上……”
苏熠在气头上？他有什么好气的？
裴诺言眼睁睁看着苏熠走了，跟着刚刚才认识不久的夏温伦离开。过去苏熠从来没有这样冷淡，更不要说是发脾气和泼酒这种事情。他的小熠，明明是最温柔，最顺从，也是最乖巧最听话的。
现在裴诺言只能看见他裹着夏温伦的外套，连个回应都懒得给他。
推开碍事的人，裴诺言劲用得有点大。
这一楼的走廊地板都是大理石，硬得很。
苏熠随着惨叫声回头，看见顾明轩坐在地板上，紧咬下唇疼得话都讲不出来。
“明轩哥！”顾不得脚上的苏熠费劲挪过去，蹲下来查看顾明轩的伤势。他刚刚结痂的伤口随动作崩开，鲜血顺着膝盖蜿蜒而下，殷红血迹在白皙肌肤上可谓触目惊心。
苏熠惊慌失措，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伤口破了。他抓住顾明轩的胳膊，试图将对方给扶起来：“明轩哥，你还好吗？能走吗？”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顾明轩额头上渗出，根本不像是能走的样子。
“先别挪动他。”夏温伦蹲下来，手轻轻放在苏熠背上柔声安抚，“我们先打电话，等一会儿让专业人士来。”
赵晓宇吓得在原地转了两圈，听见夏温伦这样说赶紧掏出来电话：“对，打电话，我马上打……”他手抖得厉害，手机啪嗒，给摔了。
面对手忙脚乱的赵晓宇，夏温伦只是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他打电话的时候，手还放在苏熠背上，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拍。
裴诺言站在旁边，简直是看够了这种戏码。他一把将苏熠拽起来，沉声道：“他们去医院，你跟我回去！”
坐在地上的顾明轩颤声开口：“裴，裴总……苏老师他脚受伤了，得去医院包扎。”
裴诺言垂下眼看苏熠小腿上流下的血痕，却并未低头。“知道了。”他说，“你们先走。”
去大医院里排队几个小时然后就等着包扎，他怎么可能让苏熠做这种事情？这时候就应该带苏熠回去，然后让他的私人医生带着药物和绷带过来给苏熠看看伤。
之后只要苏熠肯低头认错，他最多把苏熠……
要怎么样，他还没想好。但那都是等苏熠伤好了之后的事情。
苏熠推开他，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个陌生人。
救护车来得很快，还带来了担架。医护人员小心地把顾明轩挪到车里之后，苏熠和赵晓宇也跟着上了车。
裴诺言刚跨上去半步，就被苏熠给推了下去：“你要做什么？”
“不要胡闹。”在其他人面前，裴诺言表现得面色平静又冷淡，“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
“我不许你再碰他。”苏熠护在经纪人身前，瞪裴诺言的眼神一点都不友好，“你都害他尾椎骨折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裴诺言磨了磨后槽牙：“你是这样看我的？”
“你没看见明轩哥摔伤了吗？”苏熠怒道，“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就不要拦着我们去医院！”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裴诺言也没有再上车的理由。他站在原地，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今天是九月十五。”
夏温伦微笑道：“裴总，昨天才是九月十五。”
原来，九月十五日的惊喜，三周年的礼物……
竟然是……
裴诺言眼睁睁地看着苏熠让开位置，让夏温伦上了车。年轻的助理坐在苏熠的身边，护住苏熠肩膀小声劝慰。他的小熠，则是握住趴在担架上男人的手，柔声问：“明轩哥，疼不疼？”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顾明轩挤出的笑容很是勉强，“你的膝盖疼不疼？”
他们十指紧扣的样子，最终消失在了紧闭的救护车门后。
裴诺言抓了把头发，转身离开。
救护车上，苏熠轻轻抹去顾明轩额头的汗水。即使是现在疼得这么厉害的情况下，顾明轩还在宽慰苏熠。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叫人看了实在是不忍。
“对不起，明轩哥。”苏熠心里实在是难受，脸上也有些绷不住，“因为我……”
“没事，我躺两天就好了。”顾明轩拍拍他的手，冷不防又疼得嘶气，“只是……摔了一下，没事的……我还没那么金贵。”
顾明轩越是这样，苏熠心里就越是对裴诺言不满：“这个人渣！明轩哥，我们得让他赔一大笔医药费才行！”
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顾明轩连连摇头，他想起身又被医护人员给摁了下去。
救护车里的灯光照着苏熠的脸。他既疲惫又愤怒，白皙的面孔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病态红晕。这些天里，苏熠还真的没有休息好。拍完戏之后的破事一件接一件。
夏温伦看得心疼，宽慰道：“我想，他可能不是故意的。”
“他最好不是。”苏熠转过头，看街头的行道树飞快后退。
“他其实很关心你。”夏温伦说，“你的伤，还有你的合约。”
苏熠眼睛怔怔盯着窗外，闷声回答：“是吗？他只是不甘心，不服输。没有别的。”
夏温伦温和微笑：“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他很喜欢钱。”苏熠转过头，越过夏温伦看见的另一个男人，“他也喜欢十八岁到二十岁，刚刚成年不久的男孩子。他对我说过什么你知道吗？夏总，他只是觉得在小男孩和男人之间年龄段的小家伙很有意思，能够足够激起他的征服欲罢了。”
夏温伦颔首，对苏熠的观点丝毫没有反驳：“你和他签约三年，你当然比我更了解他。”
“幸好是三年。”苏熠长出一口气，想到合约又忍不住笑，“夏总，我已经超过二十一岁，也超过他的狩猎范围。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不可能永远都是十九岁左右的，充满讨人喜欢的‘少年感’模样。”
“人是会变的。”夏温伦说，“但第一印象很难改变。若是我第一印象喜欢上一个人，那么将来可能会一直喜欢他。”
夏温伦说话时眼睛很亮，神态也很认真。
苏熠别过头，脑袋靠在赵晓宇肩膀上，满脸疲惫：“可是我不喜欢他了。”
顾明轩的伤看着厉害，实际上只是有点小骨折，没有引发严重的错位。他的伤甚至还没有苏熠膝盖上的伤来得严重。在做过CT和X光之后，医生建议顾明轩修养两周。
赵晓宇帮他办理了住院手续，也答应在医院照料没人管的顾明轩。
夏温伦陪着苏熠忙里忙外，甚至弄了个轮椅来推着苏熠走。
“有点太夸张了。”苏熠看着轮椅就愁眉苦脸，他那次摔断腿还要拍戏的回忆让他有点不痛快，“我能自己走。”
那次苏熠拍的是一部动作片，苏熠从三楼跳下来时没落地好把小腿给摔骨折了。那时候苏熠有合约在身，每年规定了要拍多少戏，完不成他就要赔钱。为了不耽误进度，苏熠只能坐着轮椅，腿上打石膏先拍文戏。
后来观众们在屏幕上看见苏熠那些怼脸特写，基本上都是他坐轮椅的时候拍的。
也就是在苏熠受伤的那段时间，裴诺言来过剧组探班。
当天就在酒店，就在轮椅上，把他给折腾了个半死。
说是来看看他的伤情，实际上到底是为什么玩意儿来还真说不准。虽说苏熠第二天就拆了石膏自己下地行走，但走路的姿势总是怪怪的。
夏温伦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苏熠为什么尴尬到脸红。“别害羞。”他俯身在苏熠耳边低语，“你看这里有很多人都在坐轮椅，你的腿现在不方便，再勉强挪动对伤口恢复不好。”
苏熠没办法和他解释里面的内情，只能说：“那，让你推轮椅，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喜欢推轮椅。”夏温伦笑道，“苏老师坐好，别乱动。我带你去外伤科给你缝针。”
苏熠不喜欢被人推着走，他讨厌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身体的状态。不管是在小时候车祸躺在床上的状态，还是那时候被裴诺言推着轮椅到酒店。
还好夏温伦是推着苏熠去疗伤，而不是再伤害他。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早上的意外，苏熠膝盖上的伤不会二次开裂。医生给他看过，说不需要缝针，弄了些凝胶在伤口上，又拿了纱布和绷带给他包扎好。
医生交代了些诸如几天不能碰水，静养等等注意事项之后，苏熠终于从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被推出来。
夏温伦推着苏熠，向需要住院修养的顾明轩病房走，脚步轻快语气轻松：“还好不需要缝针。苏老师这样漂亮的膝盖，要是留下伤疤那就是真可惜。”
苏熠微微蹙眉，抬眼看他：“因为我是件瓷器？”
“因为我不想苏老师受伤。”夏温伦回答得很真诚，也很认真。
和裴诺言完全不一样。
他只会说，瓷器上有裂纹，就不值不上几个钱。
他是个商人，所有事情在他心里，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苏熠对夏温伦露出温柔微笑：“谢谢你。”
夏温伦将他推过走廊，秋日暖阳洒在他肩头，慵懒地抚摸他的面颊。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似把胸中的郁结都给吐了出去。
在这一瞬间，苏熠觉得过去有关于裴诺言的那些破事，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夏温伦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等苏老师伤好了，我们还可以有更多合作。拓普策划了一档3A级综艺，如果苏老师愿意，我们可以详谈？”
“夏总看来还有很多大动作。”苏熠笑道，“或许，我应该期待一下？”
他们绕过走廊，来到顾明轩的病房。
顾明轩正趴在床上看书，苏熠过去坐到他身边：“明轩哥，连累了你很对不起。疼么？”
“你这样说，我还能说疼吗？”顾明轩勉强笑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苏熠歪头笑得很甜：“离开了那个人，我当然是过好日子。”
吃得饱，睡得好，大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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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诺言站在大楼顶层花园，用力击飞一颗高尔夫球。
白色圆球划过天空，向着远处阴云飞去。裴诺言的脸色比天气更加阴沉。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雷思心双手抱臂，靠在沙发里斜眼看他。
裴诺言又击了一球：“苏熠的经纪人，不能留。”
雷思心嗤笑：“金牌艺人不要，金牌经纪人也不要了？这是打算做什么？给夏温伦买一送一？”
“苏熠不会签约拓普娱乐，”球童为裴总再放上一球，他将其一杆击飞，“拓普娱乐也没有那个资本和能力去签约苏熠。”
高尔夫球划过天际，变成一道白光，消失在顶楼的防护网下。
天边雷声如同龙鸣般滚滚而来，闪电在裴诺言眼底翻涌：“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也不需要。”
“你为谁生气？苏熠？还是顾明轩？”雷思心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抬头看他，“顾明轩肯定早就知道苏熠没有续约意愿。但他私下里和拓普娱乐联系，为苏熠铺好后路，也不证明他是个很为艺人着想的经纪人吗？以前他不也是这么干的？”
裴诺言不说话，只是身姿笔挺站在越来越大的风中。
雷思心歪头看他，话语中带了几分揶揄：“正是因为我们公司有顾明轩这样有人情味的经纪人，所以那些离开腾飞的艺人现在和腾飞的关系还都不错。现在不是还都和我们有合作关系的嘛！钱我们也越挣越多。以前他那么做，也没见你反对过。”
裴诺言：“那不一样。”
雷思心直接笑出声：“怎么，一样的事情，到了苏熠这里，就不一样了？双标。”
“恋爱的本质就是双标。”陈凌云出现在天台门口，缓缓走到他们身边，摁住他俩肩膀，“天下娱乐的总裁在会议室等你俩挺久了。发泄够了的话，下来做事。”
雷思心耸耸肩，转头望向裴诺言。
裴诺言整理了一下袖口，沉声道：“走吧，去做事。”
他们离开天台，向着出口走去。
关上天台门之前，陈凌云回头望向压顶乌云呢喃：“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心念念期待了这么久的三周年纪念，竟然是这样。
裴诺言：真是有够特别的安排，好特殊。
苏熠：希望你能够喜欢。
裴诺言：……。（我能说不喜欢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