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传说》派洱

19、第十九章 破灭

　　囚牢里，日概崇被锁链锁着手脚，闭上眼睛，静静的站在中央，一动不动。

　　车飒和凤泫站在外面看着他，凤泫先开口：“审出来了？”

　　车飒轻轻摇头：“他什么也没有招，但是我能猜到的是，他想通过拥有印鉴和杀了你，取代王的位置。”

　　“同伙呢？除了绸冥没有其他人了吗？”撇除一开始裘演就是他这边的人，他不相信只有日概崇和绸冥两人。

　　“主谋的是他们两人，根据他的其他部下，多少查出一些。”车飒抱起双手，众议院的调查组人员根据日概崇平时的人物关系找到大部分证据，但不排除有遗漏，他害怕那些遗漏的部下会有其他的动作，那会对吸血鬼世界带来极大的影响。

　　“如果还有其他的动作，监察组的人会通知众议院。”凤泫不太担心，监察组的监察能力不差，这点事是能应付。

　　日概崇缓缓睁开眼睛：“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事？”他紧紧盯着车飒：“不，应该说，你们是怎么知道到我要造反？”刚刚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但是他想知道为何裘演会事先知道而走近他。

　　“这个你不用知道，只要等着审判就好。”车飒似笑非笑、

　　凤泫若有所思，待两人离开后，凤泫才问车飒：“那人到底什么身份。”

　　车飒一脸认真：“你有想过他是什么身份？”尽管凤泫没有说出“那人”是谁，但他知道说的是天凡。

　　“我动用了自己的权利，但查不到他真实身份。”凤泫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能力有限。

　　车飒默了几秒，然后指了指上面，凤泫不敢置信。

　　车飒曾经怀疑过天凡真正身份的真实性，但是从各种猜测中，他想到的没有错。

　　“交易内容是？”

　　“置于交易内容是…关于吸血鬼世界中某些人物叛变的情报资。”

　　那天之后，天凡将一份日概崇暗地里制造武器的和资金流动链的资料递给车飒，那些资料需要时间去验证，因此在这段时间，众议院按兵不动，但却在暗地里一一调查。至于裘演，那是纯属意外，他要的由此而终只是凤泫。这个很好办，车飒大方告诉了凤泫，由凤泫去出面解决裘演。

　　一场原本由日概崇引起的反叛动乱，现在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掉，这一切要多谢天凡。

　　对于这件事，罗月忆基本等于是局外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思考下一步计划，原本她进来为的就是找凤泫，凤泫是找到，但是意外发现了自己的死因。自己怎么死，这下算给了自己一个交代，现在想来，她留在人世的遗念都没有了。

　　除了学院，她想不到自己还能去哪儿。

　　学校屋顶，站着两人：“我们的世界，谢谢你出手相助，既然事情有了好的结果，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下一步计划吗？”天凡仰头看了天空一眼，上空远处飞来了一只秃鹰，在空中盘旋几下后降落在天凡身边，幻图化成了人形：“主子。”

　　“嗯。”天凡低声应了一句，微低下头，那是庭院的位置，而罗月忆正坐在庭院的椅子上仰头看天，不经意地,两人看到了对方的存在：“还有一事是需要处理。”

　　凤泫跟着他的视线看，了然般笑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瞬间消失在屋顶。

　　幻图见凤泫已走，他才上前一步开口：“主子，这些时日，我跟着月忆小姐，随着她的记忆恢复，她的生命能量逐渐减弱。”当初天凡让他变成项链送给罗月忆做护身符，这些日子以来，他都用自己的能力保护着她，并通过感应将罗月忆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天凡，因此每当罗月忆陷入困境，天凡都能及时出现她身边，不过至于动不动手自有他的考虑。

　　天凡定定的看着罗月忆，倏地眯起眼睛，下一刻，他出现在罗月忆身边。

　　罗月忆刚在想下一步的计划，抬头就看到屋顶上的天凡，她心里对于以后的计划，有了他的存在。当初她执着找凤泫不过是内心深处的呐喊，也以为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能投胎。现在所有事情结束了，那她是不是就能轮回去？

　　轮回大概是她最后的结局，但为何现在却不想呢？因为她心里有人，因为他的存在，她不想独自离开，她想跟在他的身边，度过每一天。接下里，她是不是应该表个白？万一表白失败呢？正想着这个，身边突然就出现了天凡，吓得整个人弹坐起来！

　　“你要干什么？”罗月忆被吓的心有余愧。

　　“没，看看你在发什么呆。”天凡瞄了她一眼，又抬起眼睛看向前方，然而视线却透露着杀气。

　　“没...咦？”罗月忆眼角间看到人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在游乐园那天见过的人，她记得，好像是天凡的朋友。但此刻的他为何一脸凝重？她又看了天凡一眼，却见天凡也是一脸重色，是要发生什么事吗？

　　天凡移开了步伐，将罗月忆挡在自己的身后，周身的气压变得低沉沉：“你来是为何事？”

　　毕论对上天凡敌视的眼神心中一惊：“自然是为了那晚跟您说过的事。”

　　“如果我不允许呢？”天凡没有让步，他语气变得冰冷，让毕论错愕。

　　毕论没想过与天凡为敌，因为两者之间的实力悬殊。但是人类生死由他监管，任何异样都需要拨乱反正，不然错误便会越来越大：“您应该知道，违背天理必遭反噬，就算是...”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知道对方对此十分了解。

　　“我知道。”天凡脸色不变，语带命令：“给我几天时间。”他需要跟罗月忆解释这事来龙去脉，然而她的确有必要知道关于自己的事。

　　“好，我等你，三天后，我再过来，希望到时，请您不要再阻止...大人。”毕论说完，瞬间消失。

　　罗月忆看着两人不明意义的对话一脸懵B，但隐约的好像是关于自己的：“天凡？”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天凡如此的神情，带着半分的悲伤，半分的不舍。

　　“那人到底是谁？”

　　“...死神。”天凡头一次回答有了犹豫。

　　“那到底，怎么了？”罗月忆心里升起一抹不安：“是关于我的吗？”

　　天凡微微开口又闭上，勉强扬起点点嘴角：“是。”

　　无聊之间趁着吸血鬼世界有异动，顺便下凡游历一番。罗月忆的出现不过是他顺手为之，在这场叛乱中也不过是一枚“棋子”，是必要时成为日概崇叛乱的佐证，只要叛乱反正，她的作用就完结，自然要按天地之道为之。罗月忆本是已死之人，既然她的作用已完，那就该坠入轮回之路。

　　只是，为何想到罗月忆不在这世间，他就犹豫的不肯将她交给毕论，心里还有鼓撕裂的痛呢？

　　“...所以，我是不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罗月忆大致猜到毕论来这里的目的。

　　天凡没有回答，但是神情比刚才更加难看，罗月忆心里落空，她小心翼翼问：“什么时候？”

　　“...三天后。”

　　果然呀，这下她不用想之后的计划了，因为她已经被安排好后路。

　　罗月忆不再搭话，转身离开。既然命运要她这样，那她就好好度过最后的几天，那样才会留有纪念而死而无憾。

　　知道自己要离开时间的第一天，罗月忆找素素度过了一天。

　　“所以...你要退学，回去了？”素素惊讶且感觉有点古怪，说不上为什么,她劝说：“就不能继续待在里？”

　　罗月忆心里难过，好不容易认识了朋友，到头来还是失去：“嗯...”摇摇头：“不能呢，我会想你的。”说罢，她一把抱住素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素素很不舍，她回抱罗月忆：“我都会想你的，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回来！”

　　“一言为定！”可能不会再见了，但罗月忆说不出口，只能顺着素素的话，说出自己的祈盼。

　　第二天，罗月忆回到福利院，与院长索利妈妈聊了很久，跟小朋友一一道别，又刚好跟刘文基碰上了脸。

　　“那个男的没有跟你回来？”刘文基好奇，每次见面，那人总在罗月忆身边，两人的关系他一直感觉扑朔迷离，主要是那男的身份奇异，不得不让他注意。

　　罗月忆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天凡：“嗯，他有事没来。”毕论来的那晚之后，天凡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猜是因为不敢面对自己吧，毕竟复活自己的是他，告诉自己命不久矣的也是他，真是生死由他不由她。

　　“月忆，能告诉我，那人是什么身份？”刘文基想从罗月忆口里知道天凡的底细。

　　罗月忆一怔，被他一问，才发现直到自己要离开，天凡到底是什么底细，她还不知道。她知道的仅仅是天凡可以让她生，又可以让她死，更是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出现在身边，所有人对他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或许，他是个异界的大人物。

　　“文基哥哥，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罗月忆眼神黯了点，轻轻摇摇头。

　　刘文基见她这样没有再问，转而换了话题：“对了，下星期是索利妈妈的生日，你回来帮她庆祝吗？”

　　“可能不太有时间呢，课业比较忙。”那时候，她或许不在这世间了吧。

　　这天，罗月忆跟刘文基从小时候说到高中，再从日常生活到刘文基如何当上吸血鬼猎人聊了个遍，最后还是刘文基有任务不得不离开才结束小聚。

　　罗月忆回到住的地方，一片黑暗，感觉有点失落，他还是不出现吗？

　　洗澡，煮泡面，看电视，平常会做的事情，罗月忆做了个遍，看着挂钟里的时针划过“12”,眼神变得暗淡无光。她陷入了沉思，她，罗月忆的一生真的过的悲惨，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这样就去轮回多好，起码可以祈盼下一世投胎成一个幸运的人。

　　“哭了？”天凡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却如往常一样。

　　原本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那张早已印入脑海的俊脸跟眼前人重叠，她感觉心脏像被揪住一般：“你终于出现了...”视线再次模糊，这次多了一片暮气。

　　天凡绷紧下颚，“你急着找我是又有事要求我吗？”

　　“嗯！”熟悉的语气让罗月忆既心痛又心酸，涌上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说出来却是借口：“你今晚能陪我看通宵电影吗？”其实我不想离开。

　　天凡怔愣几秒，点了点头。

　　电视里播着电影，那是罗月忆随便在网上下载的，内容什么她没有特别去了解，天凡坐在她旁边，静静的陪着她。

　　突然地，天凡感觉自己右肩一坠，罗月忆不知何时睡着了，他无奈一笑，将她揽进怀里，横抱起来，抱进房间，轻轻的将他放下并且盖好被子。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睡的并不安稳的容颜，只感到心痛，为什么不开口求我？如果你开口，我还能冲动一回，但你现在这样顺然而为，我该如何做...天凡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留下一吻。

　　或许天凡的吻有魔力，罗月忆睡梦中皱起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她在做梦，梦里她好像变成了一只鸟，在空中自由飞翔。

　　“主子，您不打算插手吗？”不知何时到来的幻图，小心问道。

　　天凡没有转身，语气带着复杂之情：“她本人并没有开口，我就没有插手的机会。”既然她没有开口，就是说他的存在不足以让她对这世间有留恋。

　　幻图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两人，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阳光洒在被子上，新一天开始。

　　罗月忆醒来后疑惑着自己什么时候回的房间，洗刷好后走出客厅，见天凡早已买好早餐在那里等着自己让她受宠若惊了一回。

　　“今天有什么打算？”天凡并不需要吃东西，所以他平时基本在看罗月忆吃东西,有时候她做了,他也会吃。

　　罗月忆想了想：“要不去游乐园，那一次我玩的并不尽兴。”上次基本忙着素素和凤泫的事，再来就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一次她想按自己的想法走。

　　“好。”

　　一小时后，两人来到了游乐园。

　　“今天都听你的。”天凡说罢，将从小丑手里接过的心型气球递给罗月忆：“拿着。”

　　罗月忆接过气球，看到那形状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果真如罗月忆所讲，天凡由着她带领，将她想玩的都玩了一遍，想吃的都吃了一遍，直到夕阳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