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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83章 ...

  •   次日,盛明书睡醒已经中午了,爬起来就把不叫上她同去的盛明御骂的狗血淋头,外头有小斯在等着他引路,才走了过了两条回廊,非常熟悉的人影就落到她的面前。

      “贺小姐。”盛明书看着跟着两个侍女堵住她路的人,只是微微笑了笑,低声说:“家兄等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了。”这得在家里多受宠,才能有带刀的侍女跟着身边的。

      “我昨日不是故意说那些话气你的。”贺淳儿主动上前,她今日似乎刻意好生打扮了下,行礼后抬起头,看着面前清雅的少年郎许久,就说,“我哥哥的家书里头时常同我提起你,十封信三封都会说你和你二哥不和,你祖父也同我——”

      “贺小姐慎言,你我男未婚女未嫁,本就是两家长辈戏言而已,明书自认配不上贺小姐这般气阔的姑娘。”盛明书觉得盛老太爷给他惹的这朵桃花十分要命,不是个讲理的茬,而且还一言不合就揍人,还当不了章青柳!她身上有些书香世家人的臭性子,是把人的行为举止看的非常重要的。

      “就因我骂了你哥哥?”贺淳儿拦住盛明书的路,她没有任何的男女之防,而且她也觉得盛明书挺漂亮的,这两次的见面给她感觉是看着清冷,其实性子挺随和的,瞧着他这般小气做派抱着肩膀就说,“亏得我哥哥还与我说,若是我能嫁给你,会过的很好,且我昨日说的也无错啊······”

      “贺小姐,有些事情未知全貌,不能随意置评的。”盛明书觉得这个人和乔承临有的一拼,真的是三言两语都能把她搞得火气蹭蹭蹭起来,她深吸了口气,冷冷的开口,“你也是有兄长的人,即便外头的人再怎么说,在自己心中,自己兄长都是最好的,明白吗?”

      贺淳儿愣了下,觉得这人凶起来是有些凌厉的,倒不是盛气凌人,而是有种冷淡的气度,让人觉得非常疏离。

      盛明书不想多理会她了,理了理衣襟,扫了她一眼,语气微凉,“既然盛贺两家算是世交了,我也多多奉劝贺小姐一句,比起做人,先多多学学规矩吧,若没有贺家庇佑你,你就是个横冲直撞冒失无比毫无体统规矩的女子,给我端茶倒水的丫头都比你得我心。”

      她不喜欢麻烦,既然这个贺淳儿对她有心,及时止损的最好,她话说的这般明白,若还痴缠她,就别怪她谁的情面都不给了。

      她跟着小斯上了马车,很快就到了处幽静的地方,盛明书下车就看着朱瞻瑢带的跟班已经候着她了,那跟班把盛明书朝着里头带,等到了出回廊处就给她了一块令牌给她指了指位置。

      盛明书推门进去,一眼就看着朱瞻瑢在靠着椅子上,两个清秀姑娘正给他揉肩喂果子,朱瞻瑢斜靠着,听着脚步声,看着进来的人,莫名其妙就咳嗽了一声,立刻摆手让两个伺候的瘦马离开些。

      他不知为什么,总是感觉盛明书和这种地方格格不入的很。

      怎么说好呢,盛明书看姑娘的眼神更像是看稀奇,并非男子那种心怀不轨的眼神。都是垂涎美色,但是盛明书就是单纯看美人的,完全没有攻占性的欲望,他曾好奇问了下盛明御,才知道这位盛三少爷那是全家盛家护的最严实的小白兔,盛明御那游戏花丛的老手都不敢带着他乱来。

      上次应酬他也去凑热闹,瞧着没有花娘要点牌子,正要打趣盛明御假君子的做派,就看着磕着瓜子从外头走进来的盛明书。

      可以说盛明书在的应酬会,真的是非常清风明月的。

      而且刚刚他还笑话让他带着盛明书不要乱跑的盛明御,结果盛明御就凉幽幽给他丢了一句,“你要是当她面能玩姑娘,我回去包你十年归家楼的钱。”

      盛明书那双眸子,真的是太清澈无比了,看的你根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压根就不是个男人该有的!对着那双眸子你怕是什么下流事情都做不出来!

      人家谈风月那是朝着红烛暖帐度春宵去的,盛明书谈风月他就能一板一眼给你指教字眼平仄引据出处,据说气的归家楼有位心悦她的娘子,被他的文采打击的哭了好几日。

      朱瞻瑢理了理衣襟,看着坐在他边上剥橘子吃的人就开口:“你不是想看西北的胡旋舞吗,我带你去瞧瞧。”

      盛明书被贺淳儿闹了一场心情也有些不好,点点头,却是管事的来说拔尖的姑娘分成两拨给人叫去了,一问才知道一波去了朱瞻琮应酬的房间,一波去了盛明御应酬的房间,朱瞻瑢好奇了一路西北美人的舞姿,问清楚舞姬在何处,就对着在外头吃橘子看姑娘的人招手,“有点出息!这些货色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看绝色!”

      朱瞻瑢带着盛明书上了三楼,此处离着护城河很近,二人进了个雅间,旁边是从隔扇隔出来的进出送菜的小路,盛明书进去鼻尖都是股子沉闷的香气,一时之间都差点干呕两下。

      “来看来看。”朱瞻瑢给坐在凳子上喝茶的人招手,同她解释起来:“据说她是这大同府最有名的舞姬,有一半胡人的血统。”

      盛明书没吃饭刚刚塞了四五个橘子,此刻是真的被那味道呛的想吐,还是好奇的跟着朱瞻瑢去透过隔扇的缝隙去看。

      的确是个绝色动人的美人坯子。

      “就那个跳舞的,一舞千金,还看人才跳的高傲德行,叫落花。”朱瞻瑢给盛明书指人,隔得有些近,闻着他身上的气味,朱瞻瑢好奇起来:“怎么你和盛明御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都是股子淡梅花味。”

      “我家男子身上的熏香都是梅香,是不一样的,我是冷梅香,他身上用的是淡梅香,取梅花香自苦寒来的寓意。”盛明书回话。

      觉得朱瞻瑢当着她姑娘的位置,盛明书抬手把人推开,就看着名唤落花的舞姬脸上带着朦胧的面纱,模样瞧得不真切,穿着凸显玲珑曲线的舞裙,杨柳腰肢袒露,还有几只小银铃铛落在腰间,随着转动纷飞起舞,身段极其绝对拔尖,舞姿更是美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归家楼最好的舞姬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一舞将尽,落花笑吟吟取下来脸上的面纱,长得那是个妩媚惊艳,她不拘小节扯了旁边婢女递来的褙子随意耷拉在肩头,双足光洁,纤细的脚裸处还挂着红绳串着琉璃铃铛,走起路来婀娜多姿不说,还带着如鸣佩环的声音,她笑意非常,拿过旁边赤金的酒盏,白皙的双手直接从后环着个男子的脖颈,漆黑的长发落到男子的肩头,声音娇柔:“公子请。”

      盛明书目光恰好被个站着的女婢挡住了视线,她一直没真的看清楚那舞姬的姿色。

      朱瞻瑢也是好奇的很,和盛明书一条缝隙上下打量,若非怕坏了朱瞻琮的好事今个要被断腿,那是绝对做的出来直接进去的事情的,他气恼的不得了,这酒楼好的舞姬瘦马伶俐都被盛明御和朱瞻琮给包下了宴请官员了。

      其他的货色,朱瞻瑢觉得还不如看盛明书来的赏心悦目,干脆扭头出去准备让个人随便进去送点东西把人弄开。

      “你别乱走也别进去,我马上回来。”朱瞻瑢叮嘱两句就出去找人了。

      突然间,盛明书眼睛猛然好的不行,看的是个清楚了,里头一桌子大概有十个左右的官员,坐在最中间的是盛明御,盛明书原本好奇那舞姬模样的心思立刻没有了,直起了身子,放在旁边小茶几的手都不自然捏紧了。

      这时候,遮挡她视线的那婢女被使唤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视野彻底空出来,里面一览无遗。

      盛明书目光稳打稳扎锁在盛明御身上,手指甲几乎都扣在了小茶几的边角上,顷刻就是两个指甲印出现。

      盛明御就着舞姬落花后面环着她的藕臂递来的酒水一饮而尽,盛明御的模样没有姑娘不喜欢的,舞姬落花自诩是个阅男人无数老手,此刻看着面前应是化名而来被一群官员簇拥的男子,春心便是一动,瞧着他年轻沉稳,俊逸非凡,举手投足都有股子超然的气度,她自诩没有蛊惑不了的男人,偏偏这个人看她跳舞连个眼皮都不眨,刚刚还有闲心吃了半碗饭。

      她看着喝了她喂过去的酒,笑的更加动人,下巴抵着盛明御肩膀,眼带秋波,嗓音娇媚,“公子身上这气味怕是书香家的郎君,妾身落花不知如今称呼郎君?”

      盛明御把着酒杯笑了笑,调笑道:“既已经叫了郎君还需要叫别的吗,别的想来也没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出来的动人。”

      旁边的人就起哄起来说:“我倒是从未见落花姑娘这般主动示好的,钱大人这般是否太不解风情了,今个这只舞还是落花姑娘一个子不收专门为您舞的。”

      盛明御看着搂着他脖子直接坐到他膝头的人,手里捏着的酒杯自顾自喝了半口,才勾起个笑意搂着主动贴上来女人腰肢,语调调侃,含笑目带风流看了她一眼,只把落花看的脸颊绯红,“千金难买姑娘一声郎君,姑娘若是在对我笑两个,我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既如此,妾身自赎自身跟着公子回去伺候如何?”舞姬落花夺过他手里的酒盏拿着手里慢慢摇晃了几下,真真是被盛明御微微的一笑勾走了心魄,半真半玩笑的勾着他的脖颈摇晃了两下,就说“公子可愿与妾身夜夜春宵啊。”

      旁边有起哄的笑道:“既然是度春宵,自然是要喝了合卺酒的。”

      舞姬落花顿时脸蛋就是一红,仰头饮了那酒盏里头的小口酒,两手搂着盛明御的脖颈就把唇瓣贴上去,她也算是权贵里头走的,这一桌子都是西北叫得出名字的大官,居然要巴结这个俊朗少年郎,是少年郎吧,瞧着最多二十出头些,沉稳又俊逸。

      她的嘴主动凑上去,突然盛明御声音极其的轻的落到她的耳畔,“我给你留情面才配合你至此,合卺酒你还不配与我喝,银子我不缺,替我伺候好这些人,好处多的你想不到。”他说着抬手勾起她的下巴,接过她手里酒盏,把余下的小口酒落到嘴里,算是让起哄的官员有个台阶下。

      落花咽下嘴里的酒水,知道这人怕是个应酬场上游刃有余片叶不沾身的主,立马起身还是那副娇柔作态,抬手落了随意穿着的褙子,笑了一笑,“既如此,落花再给官爷们跳支舞。”

      落花一直觉得买她的老鸨给她的这个名字非常打脸,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今日算是见识了,倒真还有坐怀不乱得男子。

      盛明御看着给他斟酒的人客套的笑了笑,扫了眼卖弄风情的舞姬,低头喝着酒水,什么倾国绝色,到还没有盛明书颜色好。

      那头朱瞻瑢也是提了个人,就看着盛明书捂嘴撑着小茶几不对劲的很,立刻上去拍了下他的肩,低声担忧问:“明书,你怎么了?”

      盛明书回神,扣着旁边小茶几的指尖都一松,只觉得莫名一股子恶心翻滚起来,推开朱瞻瑢就跑了出去。

      里头丝竹之音高谈论阔,盛明御隐隐听着那头隔扇传来声熟悉的名字,但还是回过头了头继续应酬。

      他警告过朱瞻瑢,他不敢带着盛明书乱窜的,他不动声色和官员们喝着酒,觉得这里的菜色不错,盛明书估计会喜欢。

      等着应酬完毕已经入夜了,盛明御和朱瞻琮从另外一间房间出来,就要各自分开继续调查,随行的就说贺蕴带着盛明书和朱瞻瑢在楼下喝醉了。

      盛明御和朱瞻琮真的肉眼可见的眉头跳了一下。

      屋子里头贺蕴和朱瞻瑢已经喝的开始练把式了,两个人把雅间里头能碎的都给碎了,正在地上滚着拼命,盛明书还比较乖,独自趴在酒桌子上似乎还有点意识,抬手抓酒杯,另外一只手还抓着个咬了两口的糕点。

      朱瞻琮直接把朱瞻瑢脖颈拎着朝着外头带,真的是踹了带来的拖油瓶一脚,对着盛明御就说:“过两日我会派人给贺家送信。”他看着喝醉了没法酒疯的盛明书倒是有点羡慕,“看看人家在看看你!”他扯着自己弟弟的脖子,低声骂他“朱瞻瑢,你真觉得我不敢把你腿断了吗。”

      朱瞻瑢被自己哥哥抓着领子看着盛明御,晕的抱着朱瞻琮的腿才说:“盛二,明书有点不对劲,你给他找个郎中瞧瞧吧,还吐了两次来着,我说带他去瞧瞧他不愿意,三哥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走不动你就给我爬。”朱瞻琮抓着人朝着外头带。

      看着那两个人走了,盛明御走过去把盛明书手里酒盏取出来,一边把她捏着的酥饼抓出来丢了一边和她说话:“我不是让你别喝多了吗?”还好和她一路都的正常情况都是蠢的,他把人拉起来,看她除开脸红了些没什么不对劲,还是轻声问他:“你那里不舒服。”

      盛明书看着面前的人,抬手把他推开,直接把头扭过去,趴在桌子上就开口:“我喝多了走不动,你别管我了,我就在这里睡。”

      “我不管你你要谁管你。”盛明御把人抓起来半搂着朝着外头走,又吩咐人去贺家吩咐来领贺蕴走,本就是隐姓埋名过来的,也不好让仆人护送,加上回去的路就三条胡同。

      出了酒楼,盛明御看着走了两步真的晕的坐在旁边台阶坐着的人,冷冷的看她一眼,还是把手给她:“好了,回去再睡。”

      盛明书圈着膝头埋在脑袋,晕乎乎的说:“我晕,我不跟你走,我跟贺蕴回他家睡。”

      还跟着贺蕴回去睡,盛明御简直想踹她,还是低身摸了摸她的脑袋,问她:“到底哪里不舒服了,有不舒服就告诉我。”

      盛明书只给他一个沉默的脑袋瓜子。

      僵持了半晌,最后盛明御把人背着走着街道上,不管盛明书听不听的见,低声警告:“要是敢吐我身上,我绝对把你丢了。”

      盛明书晕了好一会,借着夜风拂面才有点精神,趴在他肩膀上好久才开口:“盛明御,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闻的我恶心想吐。”

      盛明御真的是反应了有一会都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就感觉盛明书圈着他的脖颈,强调道:“以后别那样了,我不喜欢。”盛明书脸蛋靠着他的背上,十分认真的开口:“真的真的非常不喜欢。”

      还能是什么,怕是被这人都瞧着了,盛明御继续背着她走,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然后他停下脚步,别过头和她解释,好生和她说:“逢场作戏罢了。”

      这下好了,盛明书原本圈着他脖颈的手也收了回来,脑袋也翻了个面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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