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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 ...

  •   这是盛明书第一次去大内太子府,她一直知道朱瞻璋是想让她归顺的,只是随着慢慢的了解,她觉得盛明御肯帮他,根本就是想着自己将来能够把持超纲!朱瞻璋手腕不行脑子不行就是个伪善之人,甚至于连着君子都算不上,是个只是会伪装的皇子罢了,除开个太子位什么都没有,还自大妄为的很。

      以至于盛明书有时候都觉得,老皇帝立他为太子只是为了制衡朝局罢了。

      太子宫安静的偏阁宫殿之中,朱瞻璋看着给自己磕头起身的人,手指敲了敲桌案,依旧是那副和气的面容:“坐下说话吧,听闻你今日都在外头,可要御膳房送些吃食来,正巧御膳房有几位应天府来了厨子,你二哥以前就挺喜欢的,你们是兄弟,口味应该差不多。”

      “不知太子殿下让微臣来有何指教。”盛明书不想听他的客套,淡淡的开口:“若没事微臣就退下了。”

      朱瞻璋抬手放了个东西在桌案边,目光落在面前清雅的新科榜眼:“三弟去了卫所少说也还有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他此前在猎场就想杀了明御再伤了我,你觉得等着他回来,你二哥还有命出来吗?明御是本宫想要鼎力支持的心腹,你们盛家能出一个文渊阁大学士就能出第二个。”

      朱瞻璋居然给盛明御许诺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也对,盛明御那心性手腕在历练几年,也不是不可能。

      盛明书的目光注意到桌案上那枚白玉扳指,那是盛明御酷爱的佩戴的扳指,她看着上面的血迹,对着朱瞻璋眸光也深了起来,淡淡的开口:“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如今章涛阔反水去了你主子阵营,你觉得你还能趁着你主子不在,把你二哥捞出来?本宫如今被禁足也不想涉险,你既然如此在乎你二哥的性命,何不归顺到本宫这里来,届时你们盛家出两个阁员不是问题。”朱瞻璋眯眼笑着。

      “殿下是在用盛明御威胁下官吗?他手里攥着不少您的把柄,如今酷刑之下您还认为他们要的只是他承认个简简单单的杀人案吗?”盛明书语气有些冷漠。

      “可你如今要救他,只有我能帮你。”朱瞻璋不以为然。

      “若是殿下能救已经救了,太子殿下不如说说其他的条件。”都能得到盛明御身上的东西,必然是有人在里头的。

      “你二哥也是个混账玩意,告诉你也无妨,你二哥手里捏着了份能弄到宁国公府邸的书函,不交给我也就罢了,却不告诉我,你说说这是不是随时随地准备折其他主子?”朱瞻璋捏着那枚白玉扳指,看着盛明书陡然道:“你若能把那东西弄来给我,我保证盛明御完好无损的回来,你要归附谁本宫暂且不论。”

      盛明书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看了朱瞻璋一眼,突然觉得滑稽笑了下,:“若真是这样,微臣为何不拿这份证据去和宁国公府邸做交换呢?”

      “你当真以为一个朱瞻琮就能让赵为政在诏狱提审重刑犯人了?”朱瞻璋把扳指慢慢放在桌子上滚着,语气颇冷:“这份证据宁国公府已经知道了,正在威逼你二哥交出来,你过去叫板只不过是给你二哥陪葬罢了,只有给我,本宫的身份地位才能与宁国公府谈,还是你觉得拿给你效忠的三殿下,能把你哥的命换回了?”

      “殿下今日的话,等我把盛明御救出来,我会亲自一个字不差的转述给他。”盛明书说完连李都不行了直接转身就要走,却是想起什么,回过身走过去把那枚白玉扳指拿住,倒是把朱瞻璋吓了一跳,着实没有想到盛明书敢越矩成这样。

      “不属于殿下的东西,即便得到了也是格格不入的。”盛明书抿了下嘴,缓缓笑道,“本来微臣还有些不明了赵为政哪里来的本事,多谢太子殿下为明书解惑了,不过,太子殿下是不是算漏了个人?”

      盛明书真的觉得这个太子是不是太太蠢了点,捏着手里的白玉扳指慢慢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似乎是买他面子提点他,含笑道:“若是四殿下知道盛明御手里有这般会重创他外祖势力的东西,即便只有三分真,微臣想他也会设法把盛明御救出来,多谢太子殿下为明书指路了。”说完还给了朱瞻璋一个非常自信的笑容。

      “盛明书!”朱瞻璋叫住要出去的人,从手里摸出个玉牌,半威胁半示好:“你不想看看你二哥?”

      盛明书脚步一顿,朱瞻璋就淡淡的说:“不如等你见了他回来我们再说归附合作以及那份证据的事情。”

      “大可不必。”盛明书冷冷的说着。

      朱瞻璋觉得这个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本宫是给足了你脸面,敢在本宫跟前如何叫嚣的人,你是第一个!”

      外头桐路看着走出来过了两条宫道,突然扶着红墙的盛明书,立刻吓得上前:“大人这是怎么了?”

      “扶我一把。”盛明书浑身血都凉了,靠着红墙歇息了片刻,随即恢复了镇定。

      这里面居然还有宁国公府参与进来,证据,盛明御根本没有告诉他在哪里啊,若是拿到这个东西或许就能翻盘了,盛明书推了把搀扶他桐路:“把夏山给我叫来。”

      盛明书回到盛家就直接朝着乘风塘去,夏山的确知道盛明御藏机密书信的暗格,盛明书打开后就看里头根本没有和宁国公府邸有关的信函的,她想了想,立刻去找了盛昌锋和盛老太爷,盛明御或许把证据交给他们了也说不定。

      她说的隐喻,但是盛老太爷和盛昌锋是听懂了,都是对她摇头。

      盛老太爷就道,“当日你二哥只告诉我和你祖父不要轻举妄动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并没有给过我们要命的东西,你二哥是不是还出什么大事。”

      盛明书也不好让他们担心:“我打探到二哥手里或许有个可以作为筹码把他自己搞出来的东西,我在他哪里没有找到,因此来问问,既如此明书就先退下了。”

      “明书,你二哥在诏狱可还好?”盛昌锋就问。

      盛明书不敢说盛昌御被动了大刑,只是道:“安好无性命之忧。”

      走出屋子,盛明书背着手走着回去的路上。

      如今无论如何都要见盛明御一面了。

      这个筹码才是他出来的关键,已经不是杀人案那么简单的了,宁国公府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惹的。

      到了十二月中旬,朱瞻琮终于从卫所回来,盛明御已经彻底在诏狱呆了一个多月了,朱瞻琮回到自己的宫殿就看盛明书已经在等他了。

      “你若是来给你盛明御那王八崽子求情的就闭嘴,爷放过你一次不会放过你第二次。”朱瞻琮解下披风随意丢到椅子上,走到罗汉床上坐着,喝了口水又跟盛明书说:“若是来问你停职的事情,的确是我授意的,这种时候你避避风头,你这目光,莫不是认为盛明御还能逆风翻盘,这次要他命的可是宁国公府。”

      “殿下也想要那份能够扼制宁国公府邸,关键时刻能为您所有的证据吧。”盛明书静静的开口,道明来意:“您设法让下官去诏狱一趟,下官设法让他说出来。”

      “赵为政把你二哥折磨成那样,他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朱瞻琮叫来了两碟子小菜和一盘子白面馒头就吃了起来,看着还不滚的人,继续说:“盛明御一日不说他都不会死的,倒是太子让你过去说了何事?”

      盛明书跪了下来:“太子希望下官能去劝盛明御把那份证据拿出来,下官并未妥协,恳请三殿下通融,帮下官见一次盛明御,下官一定让他说出来。”她说着鲜有的对着朱瞻琮磕头:“下官也帮三殿下做成了许多事情,就用这些鸡毛蒜皮的功劳换去诏狱的机会吧。”

      “难不成人是你杀了?盛明御是去提你顶罪的?”朱瞻琮半开玩笑的看着给他磕头的人。

      盛明书抬起头看着朱瞻琮,深深的吐了口气:“这份证据落到我们手里只有有益的地方,再者三殿下颇为在乎四殿下这个弟弟,难道想看他被太子殿下搞出京城吗?到时候不管这事情和您有没有瓜葛,皇后殿下和宁国府都不会放过三殿下的,四殿下在京城一日,您就多一份力量。”若朱瞻琮若是真的有要命的事,朱瞻瑢绝对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盛明书让朱瞻琮回味了下她话里的意思,低语道:“不满三殿下,我和盛明御手上都有些对方命门的东西,所以你们严刑逼供出不来的话,他或许会告诉我,看着下官帮三殿下做过怎么多事情的份上,恳请三殿下给下官一个去诏狱的机会。”

      屋子里头久久的安静。

      “你有几分把握盛明御会给你。”朱瞻琮捏着手里还有两口的馒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盛明书迟疑了下,那真的是胡乱说大话:“一半一半。”

      朱瞻琮喝完了米粥站了起来:“你哥到底如今如何本殿下完全不知道,赵为政对你二哥下的绝对是死手,能不能开口说话都是问题。”他说着从袖口里头丢出个写着三字的金牌:“安排好了我差遣人告诉你。”

      “今日,今日可否?”盛明书跪在地上拉住朱瞻琮的衣摆,真的是求他了:“三殿下送佛送到西吧,若在等几日,盛明御连写出来的可能都没有了。”

      朱瞻琮看着盛明书,很久才说:“今夜子时三刻在诏狱西侧门三轻三重敲门,会有我安插在里头的心腹带你进去,你不要亲自去,里头还有太子和宁国公府的眼线,父皇也安排了人瞧着,找个你的心腹进去看他,带上你的手书即可,还有给进去的人说清楚,若是被抓了就自裁干净,明白吗?”

      盛明书收好令牌:“好,多谢殿下。”

      朱瞻琮走到门口,语气命令:“必须拿到东西。”

      “是。”盛明书拱手。

      回到盛家,盛昌锋就来告诉他盛老太爷已经去求林阁老出面周旋了,似乎是要先把赵为政给搞死,然后再说其他的,盛明书看着盛昌锋吩咐人都出去,盛昌锋难得看盛明书严肃成这样,手里端着的茶都落下了“出什么事情了?”

      盛明书把一个木盒递给盛昌锋,看盛昌锋要打开就按住他的胳膊,和他认真道:“侄儿一会要去见一个可以帮二哥翻案的人,若是明早天明还未回来,二伯父在打开这个盒子,若是回来了,二伯父就把盒子还给我。”

      “这?······你要去见谁?我陪你一道去。”盛昌锋觉得侄儿不对劲,捏紧了手里的木盒:“小书你不能乱来,家里就你和你二哥现在强撑着,你为了你母亲都不能乱来,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二伯父替你去做。”

      盛明书目光坚定的看着盛昌锋:“这个人不会伤害我,二伯父记清楚侄儿的话即可。”

      入了夜,盛明书难得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她爱吃的饭菜,吃完后就告诉汤嬷嬷他有事要去趟衙门,而后就去找胡显通了。

      胡显通听完盛明书的话,在看着他递过来的信封,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那眼泪说出来就出来,扯着盛明书衣袖摇头,“我欠大人一条命,大人要做什么铤而走险的事情就让我去吧,我的命不值钱的,我也没什么亲人,死了就死了!您不行的!您还怎么年轻,您仕途怎么好,即便将来位列九卿入内阁都是可能的······”

      “我只是做好万全准备罢了。”盛明书把书信放到胡显通手中,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我天明之前还没有回来,你才准打开开,按照我上面写的去做,明白吗?”她说着就要转身出去,看着跟来的桐路就说:“你和二哥的人都留在这里,和胡显通呆在一起,哪里都不要去。”

      胡显通捏着信跪在地上,看着独自离开的人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这,这盛明书怎么一副留遗言的模样,这人到底是要去做什么!他捏着手里的信封,里面的纸张还有些多,但他下意思的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打开的好。

      ***

      夤夜时分,诏狱之中。

      “二哥。”

      “盛明御——”

      盛明御正靠着牢房脏兮兮的矮桌子睡觉,耳边就听着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直起身子,就看着牢房外头有人两手扶着木栏小声的叫他,似乎是个姑娘打扮的人,他眼神有点迷糊。

      “盛明御,是我。”

      诏狱本就昏暗,盛明御只觉得那声音熟悉万分,就走了过去,借着很微弱的光芒,才看清楚来的人。

      ——居然是盛明书。

      盛明书穿着身长裙,外头披着个斗篷,帽子把她的容貌遮掩起来。

      “盛明御,你有没有事情?”盛明书看着走过来的人,偏偏这里又昏暗的不得了,完全看不起他的情况,听说他被动了几次大刑,她十分想进去看看他的伤势,她看盛明御走过来,主动去拉他的手,语气是很少的焦急:“我听说你被动刑了,你被打了哪里?”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还是这样来的?”盛明御也是微微愣住了下,看着她目光着急,就道:“可带银子了。”

      盛明书就说:“带的不多。”

      盛明御看了她一会,抬手把她发髻上的两根簪子扯下来:“拿去给外头的狱卒,够买一壶茶的时间。”

      拿来好处的狱卒把门打开,声音十分谨慎:“最多半刻钟,完了我也要受牵连的。”狱卒好奇的打量盛明书斗篷下面的脸,就看盛明御已经把人拉倒身边护着,狱卒讨了没趣,灰溜溜的出去了。

      盛明书取下斗篷帽子,把着盛明御的肩头看了好久,看他脸倒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上下左右看着他没缺胳膊断腿算是松了口气,低声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带了伤药进来,太子应该是想你吃点苦头在保你,三殿下那边是没有插手,不过卖了人情给赵为政,宁国公府的势力参合进来了,你可有法子脱身?祖父也去找阁老买人情了。”

      “我没事,他们不敢真的搞死我,你说祖父去求张阁老了。”盛明御拉着盛明书坐下,就问她起来:“外头现在是什么局势,大伯父那边呢?”

      盛明书摇头,抓着他的手就说:“我被暂时收了官职,不过胡显通和刘推在帮我打听,赵为政得翰林院几个老臣喜欢,想把他扶持成清流派的中枢力量,宁国公府我猜也在后头帮他,三殿下应该也是乐见其成的,你估计你还得在吃点苦。”

      想着明明呆在这里的应该是她的,盛明书眼眶都差点红了起来,低着头把难受的情绪缓过去,才继续开口:“我还给你带来些吃的,我听说诏狱里面的人是吃不好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盛明御总觉得这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冒着这样大的风险进来,就看她握着自己的手借着烛光给他抹药,就听她说:“你手上是不是有可以扳倒宁国公府邸的东西?”

      盛明御看着她凝视自己的目光,还未开口,就看她继续低头小心翼翼给他手背小伤口上药,跟他说:“他们都想要,你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我会想办法先把赵为政搞死的。”

      “我还以为你还是授命来让我告诉你藏在哪里的。”盛明御抬手,把她落下的几丝头发顺道耳后。

      盛明书一开始的确是这个念头,可这是盛明御唯一的筹码了,这样贸贸然给出来,才是功亏一篑,而且他一直私藏着,明显就是用来保命的,不,完全是用来做其他大事的,保命只是顺便。

      而且,说句狼心狗肺又伤自尊的话,她没有能够威胁盛明御的东西。

      盛明书看着他手背上的伤,真的是自责又心疼,紧紧抓他的手慢慢说:“我只是想进来看看你,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他们不敢杀我,倒是你,出去的时候小心些。”盛明御看外头站住咳嗽起来的狱卒,抓着她手和她吩咐:“我没事,你快回去,去找许南,他的手里有几封翰林院清流派议储的书函。”

      盛明书点点头,看着要让离开的人,瞬间握着他的手,语气轻的不得了:“二哥,你不要恨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说着是真的红了眼睛,她只觉得盛明御会杀她会利用她,但绝对没有想过会跳出来护着她,其实即便被抓的是她,这个人两句话就能杀了她在从外头找个尸体来代替她,其实这个法子最好了。

      可他没有怎么做。

      “盛明御······”

      “有什么以后再说,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盛明御把人拉着推出去。

      盛明书欲张口,盛明御看着她磨磨唧唧的直接道:“你听话一点,以后多的是说话的时候。”他把斗篷给她耷拉好,帽子把她的脸遮住的严严实实,同她提醒的说:“出去不要让人看着脸了。”

      “不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二哥。”盛明书握住他的手认真的说:“这一点这辈子都不会变的。”

      盛明御恐她在这里磨叽出事,他觉得这不是盛明书的行事作风,一副吃完饭溜弯子的模样冒死进来,他把她握住自己手反握住,压低声音道,“不可再这样了,我不会有事,安心在外头等我。”

      盛明书出来诏狱,从袖口里头摸出一千两银票给带她进去的人,小声道:“这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心意,放心,三殿下不会知道的。”

      出了诏狱,盛明书走在空旷冷清的街道上,连着三日都是鹅毛大雪,现在总算是停下了,还有月光照着路,想着盛明御的提醒,倒是先随随便便绕了两条胡同起来,再朝着西边的小院子去,她翻盛明御书房还把院子钥匙给翻出来了,她这次翻的彻底的要死,还真的没有发现她放私房钱的香囊,也是认命了下来。

      走着走着,却是突然就感觉身后有脚步跟了过来,盛明书脚步慢慢的慢了下来,确定后面的脚步声真的是在跟着她,一直藏在袖口里头的匕首也捏在手心里头了。

      ——“若是被抓了就自裁干净,明白吗?”

      盛明书想着朱瞻琮的警告,在想着刚刚盛明书手臂上可以看着的鞭子伤,若是她落到诏狱且不说身份破落的事情,绝对是打一顿什么都招了,该买的不该买的一股子都卖的干干净净。

      她咽了咽喉头,几乎是心一横,猛然开始疯跑起来,她是慌不择路的跑的,最后自己把自己给跑进去了死胡同,觉得是走到头了,再听着后面的脚步声,扯出手里匕首也是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就看着四五个侍卫打扮的人围着巷子口,她手里的匕首瞬间就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那四个人看着她抵住脖子的动作,反倒是主动朝后退了两步。

      盛明书心真的是一横,慢慢朝着后面退进去。

      她今日是真的做好了玩完的准备的。

      所有的后招她也都布置好了的。

      盛明书觉得要是没听盛明御那鬼东西的话,估计都安全到院子里头了,还说死了不放过她,她才不会放过他才是。

      盛明书捏着手里的匕首几乎就是心一横,紧闭了眼睛就要朝着脖颈上送。

      “把刀子给我放下来!你简直是活的能耐来,给我放下听到没有!你再动一下我活剐了你!”

      “······盛,明御?”盛明书看着自己手里被夺下来的匕首吓得腿都软了,再看着气势汹汹的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她瞪圆了眼睛,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怎么出来了?”她吓得魂飞魄散,抬手要去扶墙。

      “你别管,你要去哪里。”盛明御把她扶着站好,天知道他刚刚在晚叫一句这人要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没看着堵她的人都自觉退出去了,他真的是想把面前的人捏死,冷冷的说:“人家遇到半夜拦路都是拿着刀杀出条活路,你倒是——”

      盛明书看着面前骂她的人,简直震惊惨了,比刚刚被追都震惊,这个人怎么会出来了?诏狱的犯人还有随意活动的权利了?

      盛明御看着她伸手摸自己脸,直接反手拧她的脸,是真的用了力:“我在问你话,拿刀抵着脖子做什么?”

      盛明御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气血倒流的感觉,盛明书刚刚那抵住脖子的他真的指尖都凉干净了。

      “我怎么也是个姑娘,这万一大晚上被劫色了怎么办,我这叫宁死不屈自保清白。”盛明书仰头把脸蛋从他手里逃出来,吃痛的揉了揉。

      她刚刚是真的做好自裁的准备了,此刻是真的吓的不轻,劫后余生这种感觉,她是不想在体验第二遍了。

      她看着再次伸过来拧她脸的手,用同样的话堵住他的问,“我不问你怎么出来了,你也别管我的事情。”她打开他手,非常不满:“疼疼疼!”

      她抬手要去把匕首拿回去,却被他背着了身后,盛明御冷冷的看着她,完全不信她的鬼话,“你自保清白宁死不屈?盛明书,我在问你话的时候你最好好好的说。”他顿了顿,看着她道:“好,我告诉你我怎么出来,你先给我解释解释为何拿刀抵着脖子。”

      他在里头遭罪把这人放在外头好吃好喝养着,她还来给他不惜命了!

      “我要回西边的小院子换衣服回去,你别管我了。”盛明书模棱两可回答完他的话再次去拿匕首,偏偏盛明御还就是不给她,气的她瞪眼。

      盛明御直接没收了她的匕首,拉住她手带他走出去,对着后面不远处跟来的人道:“在此处等我”

      盛明书被他拉住手大步朝着前面,回头就看着后面跟着不下五十个人,她收回目光,迟疑了许久,才试探的问他:“你到底在买什么关子?”她顿了顿,才说“我没套你的话,我就是好奇一下,你不用理我。”

      “那份东西太子不会放弃的,我告诉了他想要我得亲自去取。”盛明御握住她的手朝着西边走去,同她慢慢说:“你前脚走他后脚人就来了,我先送你回去。”这个人刚刚的举动确实把他吓着了,他给她背锅,她还想着抹脖子,够可以的。

      盛明书就没有再多问话了,盛明御既然能出来,就有法子自救了,盛明御看着差不多到了就说:“我刚刚交代你的事情还是要做明白吗?”

      盛明书点点头,看他穿的单薄,就把自己身上的斗篷取下来给盛明御披上了,还是叮嘱他:“你自己小心点,千万别死了,家里人都很担心你。”

      “大房也担心了?”盛明御看她一眼。

      盛明书给他系披风的手一顿,瞪他一眼,真的是不想理会他了“诏狱的重刑也没有外头传言的厉害,你还能和我谈笑了。”给他理了理肩头褶皱的地方,盛明书就最后叮嘱了他两句就自己朝着小院子走了。

      盛明御望着孤零零一个人走在冬夜寒月下的妹妹,再想起刚刚她那副不怕死的模样,都送到这里了,再送送也没事。

      盛明书摸着刚刚被盛明御拧疼的脸颊,一边思索着一边朝着前头走着,突然手就被握住,吓得她一个激灵,她看着跟过来的人倒是一愣。

      “你吓死我了!”盛明书是真的被吓出了额头汗。

      “我送你过去。”盛明御就道。

      等到了门口盛明御就说:“去吧,回去的时候绕路回去,别走出来的时候的门回去。”

      盛明书推门的手顿了顿,回头看着已经背对他离开的人,感觉被他握住一路的手还有余温。

      其实这个人还是很好的,就是对人好的不明显罢了。

      “二哥。”

      盛明御听着盛明书叫她,回身猛地就看着她奔入他的怀里来,盛明御完全没料到这人会突然来抱着他,差点没稳住被她撞到地上,身子微微一僵,就看盛明书抱着他的腰,仰头看着他,盛明御有点不知道是推开她还是如何,都不敢把手放到她身上。

      这些年不少女子对他投怀送抱他都是应付自如的,但把人换成盛明书他就有点吃不住了。

      说是妹妹但他们两个是毫无血缘的,说不是又是上了族谱的,而且他不是从小潜意识把她当妹妹看着长大的······

      这要是一推倒是显得他坐怀乱了似的。

      “盛明御。”盛明书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他,笑的非常清丽,透彻的眸子倒映出他的脸,盛明书真的笑起来是非常让人招架不住的,只是每次这种昙花一现的场景都只被盛明御给撞见了。

      盛明御抬起的手都不知所措起来,就听她笑着同他说:“生辰安康,对不起害你在诏狱过生辰了。”

      盛明御是真的愣住了,看着已经放开从他怀里站好的人,又看她从袖口里头摸出个白玉扳指拉着他的手放在他手心。

      盛明书轻轻的笑了笑看他,眉眼弯弯的,语气温和:“我记得你挺喜欢这个扳指的,我给你拿回来了······”

      盛明御看着抬头对她笑的人,几乎是下意思的抬手把人重新抱来回来。

      这是盛家唯一记得她生辰的人了。

      “怎么了?”盛明书倒是被盛明御突然的一抱给搞懵了,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声音柔和很多:“怎么,你还感动了?对,是我也感动,我命都不要去诏狱给你贺生辰,你还不让我把话说完,你也太狠了。”

      原来她刚刚一直要说不说的模样,是要给他贺生辰。

      盛明书要从他怀里出来,却是被他抱得更紧,她拍了拍盛明御的背脊:“你怎么了?”

      “刚刚的话你还没有回我。”盛明御看着被他抱着的人,搂着她的腰不许她跑:“快点说。”

      盛明书才想起他他话里的意思,立刻仰头想挣出来:“是你自己同我说的,不是我问你的,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不要命去看你了,还把你扳指给你拿回来,你这人······”她简直气急,刚刚的温和不复存在,斥他:“怎么有你这样的哥哥。”

      “没事,你可以不把我当哥哥。”盛明御无所谓道。

      盛明书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吼了他一嗓子:“盛明御!”

      盛明御丝毫不慌,把着她的腰把人朝着自己眼前带了些,放在她腰上的手气力大了两份:“自保清白这种鬼话你敢用来搪塞我,盛明书——”

      “我答应三殿下,如果被人发现了,就自裁。”盛明书打断他的话直接说了出来,看着盛明御凝视她的目光,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骗你,真的。”

      “你还能为我去死了。”盛明御一本正经看着她,看了她片刻,又接着道:“你把我当傻子糊弄?”

      盛明书摸了把脸有点生无可恋,也不想和气她的盛明御好好说话了,“对对对,我把你当傻子糊弄行了吧,你能去办你自己的事情了吗?”她左右挣了下却被他手臂环的死死的,她双手抵着他的心口,气的唇角微抿:“盛明御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我要听实话。”盛明御完全不信。她还有脸给他生气,他被她气的时候还少了。

      盛明书真的纳闷了,自己怎么在这人心里的形象如此光辉的不靠谱,吐了口气,和他四目相对:“我要是骗你,我要是骗你,我犯得着骗你吗,命都不要去看你,你还敢审我,做哥哥做成你这样真是没谁了,要信信不信算了。”盛明书说着使劲把他推开,气鼓鼓的扭身就走,还是扭头咬牙叮嘱他:“你别死了。”

      盛明御着离开的人,低头看着手里那枚白玉扳指,嘴角一弯,突然淡淡的笑了笑。

      其实从未有人真的关心过他的死活,盛明书是第一个,他突然感觉这趟诏狱还进的有点值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波全部更新完了!后期大家有任何没看明白的地方,只需要回来看这波二哥入诏狱的剧情就是!
    明天开始就是二哥大型护犊子现场的开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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