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斗》我有旨酒

66、第66章

　　章青柳也跑了过来，看着丈夫没有写完的东西扯过来撕的粉碎，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明御，每一个人字眼都是冲牙缝蹦出来的：“你敢休了我？这盛家还真的没有王法了是不是？”

　　盛明御捏着笔重新扯了纸张过来，淡淡的开口，语气很轻却如同刀锋似的割在章青柳的心口上：“你身为妻子，其一不孝顺公婆，顶撞婆母在前不尊小姑在后，忤逆尊长人人皆知，其二为人擅妒，我虽然有外室但没想过带回府邸，你隔三差五闹我当做不知，还在京中各种找行三千金的麻烦，其三爱嚼舌根说人长短，其四谋害我的庶弟性命，过门三月你七出之条占其四，我休了你，名正言顺，自己收拾东西滚吧。”

　　“你不能休了我！”章青柳看着再次写好的休书整个人都着急了，她就是爱使小性子了点，以前他不也许她闹一会的吗？“你可知道休书对于女子意味着什么吗！？”

　　“你不配与我和离。”盛明御落下自己的名款丢给章青柳，连着个眼神都不给她：“从今往后别在出现在我眼前。”

　　“二少爷，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啊！”吴嬷嬷直接跪了下来，拖着章青柳不许她在激怒盛明御：“奶奶您也好好说说啊，都是夫妻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盛明御是个什么性子，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有意气用事这会事情的。

　　所有人都知道，偏偏章青柳自以为是的很！怎么说都不听！

　　章青柳看着把休书丢着给他的人，气的朝后退了几步，浑身都在颤抖，简直不敢相信盛明御居然真的敢做出这种事情。

　　她看着旁边小案几上面的络子帘幕，突然就想起来是因为这个事情成为导火线坏了他们的夫妻感情，若不是这幅络子，盛明御不会把院子里头他的东西都搬到前院，更不会再也不回后院！

　　她几乎是想都没有在想，抬手就把那络子丢番在地上。

　　瞬间大珠小珠落了一地，还有些直接碎在了地上。

　　“你，你疯了吗！”盛明书什么都骂不出来了！这可是她辛辛苦苦打了一个的月的！眼睛都差点瞎了！

　　盛明御看着满地的珠子，眼神更加凌厉起来，他理了理衣襟，徒增几分气势：“去母亲那里通传，就说我已经把章青柳休了，让母亲到祖母那里寻我。”

　　章青柳看着落到自己面前的休书整个人都恍惚了，看着提步出去的人就跌跌撞撞起来，“明御，明御，您不能休了我，我可是你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娶进来的，我错了行不行，我会听你的话，求求你不要休了我。”

　　她知道这人不是开玩笑的了。

　　她才入门四个月不到，这要是被休了，简直就是有辱门楣的事情！章家在京城都无法立足的！

　　盛明御看着盛明书吩咐：“暂时不要把明射送回去。”

　　听到这里，盛明书就知道这人是铁了心要把人休了。

　　看着自己屋子被砸的粉粹的盛明书觉得自己才是真的撞了鬼，她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屋子，粉黛怀里的小明射倒是笑的开怀，盛明书也好笑起来：“你个落井下石的崽子，小心日后你二哥给你找个更不好惹的嫂嫂。”

　　小明射听着这话更是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得得得，一副知道要和盛明御厮守一生是谁一样的德行。

　　盛家顷刻之间就风雨欲来的阵仗，连着在外头和人喝茶盛老太爷和正在大内办事的盛昌元都齐齐的回到家中，紧跟着来的就是章太太。

　　铜钱去看了热闹回来给主子说。

　　“······鹿鹤堂都炸锅了，二少爷一字不言执意休妻，二奶奶哭的肝肠寸断，倒是二太太非常支持二少爷，还说支持二少爷把外头的外室接回来扶正都二奶奶强！老太爷和大爷在劝二少爷呢，当然了，二少爷那脾气谁都不敢置喙太多，小的估计在晚点，二奶奶就得收拾行李回章家了！”

　　“胡说什么呢！”汤嬷嬷瞪看热闹的铜钱，看着坐在抱厦里头看书的人，就劝说起来：“三哥要不然去瞧瞧看？”没准这人劝两句，盛明御还能偃旗息鼓下来。以前两兄弟一句话就能惹的周围的人都不痛快，如今还会一起商量事情了。

　　“我去做什么？”盛明书还没从院子被砸的噩耗里头走出来，抬手剥着橘子：“休了也好，反正迟早的事情。”

　　汤嬷嬷吓到了，“二哥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明书缓缓的说：“意思就是，二哥迟早会把章青柳休了亦或者和离，章家这代只有一个独女，章太太年轻时候手段毒辣，没让一个庶出姑娘亦或者哥儿活下来，如今瞧着还算的模样，日子久了，怕是连个国子监祭酒的都不如。”

　　盛明书看着坐到自己身边的汤嬷嬷，嘴角微扯，继续给她解惑：“章青柳有什么值得二哥隐忍的地方，没有兄弟在仕途帮衬，没有姊妹嫁入高门运筹，有什么值得娶进来一直放着的？二哥到底是二房支应门庭的嫡长子，还是新科状元，盛家百年书香，他给了章青柳怎么多时间学乖，也是仁至义尽，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就休妻了。”

　　汤嬷嬷十分的震惊。

　　“京城里头，提起章青柳除开说他依附家里嚣张跋扈还有什么别的吗？论学问她对个对子还不如明乐那三天打鱼两天嗮网的，论德行更是心胸狭隘自私自利毫无尊卑体统，外头说话非要别人奉承着，若是谁得了她的不悦，不管场合不管对方是何人，都是阴阳怪气说几句，更别说动不动就喜欢掴人巴掌，说到底，她如今自认为嫁给我们盛家是低配了，其实是她配不上二哥，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二哥为什么会选她做媳妇······”

　　不过刚刚他从章青柳的话里头听出了了，应该是为了利益而已，他的大理寺少卿之位应该是太子和督察院拼命争取来的，他用自己的婚事换了这个位置，如今大理寺三分之一的行事权都被盛明御抓在手里了，他根本不用在去假意的尊敬章家了。

　　盛明御是个把权势看的很重的很，你可以去断他的财路，但分他权柄他一定敢搞死你全家。

　　汤嬷嬷倒是了不得的吸了口气，原来这婚事里头还有怎么多学问！她更是想不到盛明书的心思也怎么阴沉了，稳了下心神，低声就说：“这若真的休了，怕是有人要说二哥儿过河拆桥了。”

　　“您想多了。”盛明书微微笑起来，慢慢吃着橘子：“今日只是个征兆吧了，二哥儿只是要把休妻的意思和决心表达出来，我估摸着章青柳在做一次死，盛家就彻底容不下她了，你且瞧着吧。”

　　等着月中天消息就传来了，休书被盛老太太给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和盛明书料的一样，若非顾念新婚才不久，休妻会给盛明御官声带来不好的影响，今日章青柳是走定了的，算是盛老太太把人保下来了。

　　章太太带着章青柳回院子教导了。

　　章青柳是被吓傻了，刚刚她任凭怎么哭闹跪在求盛明御他都不松口，章太太给女儿擦眼泪，语气也严厉的很：“今日这番局面也是你自己造成的，我让你好好同盛家人相处，盛家的女眷是京城出了名的好相处，刚刚在老太太哪里，除开三太太帮你说了话，谁还帮你了！连着自己婆母都赞成休妻，传出去你还有什么立足之地？也亏得盛家老太太还在！不然你——”

　　章青柳一个劲的扑在母亲怀里哭，委屈的不得了：“我，我就是气不过罢了，我那么喜欢他，我为了他我——”

　　“你为了他你做了什么”章太太捧着女儿的脸冷冷的凝视她：“你真的喜欢盛明御，就会帮他上下打点府邸的关系，和他同僚官太太多多来往，孝敬他母亲的同时多多尊敬他的三伯母，盛明书是他在意的弟弟，你也不可和他多起来争执，这四个月你闹得盛家鸡飞狗跳，随随便便路上拉个人都知道，盛明御忍你至此，你却——”

　　“······青柳，这门婚事是家里好不容易给你争取下来的，你可知道淑贵妃那头，原本是想把一位堂妹嫁给明御的？林阁老的嫡孙女也是爱慕他的，更别提前任阁老的嫡孙女和盛明御私交甚好！这门婚事看着是两家秦晋之好，你和明御情投意合，其实根本就是太子的恩赐！淑贵妃的对儿子的支持，否则你怎么可能有机会嫁给他！”

　　盛明御在中状元之前就名动京城了，想嫁给他人能绕着皇城走一圈了！

　　“青柳，家里只有你一个，这不是你娇惯的理由，你没有兄弟姐妹的你知不知道！若我和你爹爹走了，你只能靠你自己！别人家还有哥哥可以依附，还有姐妹可以商议，而你没有的！这些年我和你爹爹也扶持了些门生，可都是些登不上台面的，莫说你丈夫，就是盛明书动动指头你都能死无葬身。”

　　“如今你爹爹被御史台的弹劾，正是需要你夫君帮衬的，这里面干系颇大，不知道后头还有多少言官要给你爹爹泼脏水的，还要盛明书出面同几个给事中周旋的。”

　　章太太说着看着女儿又要顶撞的模样，声音严厉许多，捏着她的肩膀：“我今日给你托个底！给我听清楚了！之前太子受贿案你爹爹是受了大牵连的，盛明书折子和案宗都要送到养心殿和北镇抚司去了的，是被你夫君给买情面阻止下来了，如今你爹爹被扯进去了盐税里头······我和你说不明白，我今日让吴嬷嬷给你说，是希望你明白里头天大的干系，你的路没人能够帮你的，只有你自己去铺路。”

　　“今日盛明御是动了真格的，盛老太太保你一次，保的不是你，是告诉所有人，你在犯一次忌讳，谁都保不住你！盛明御刚刚在鹿鹤堂油盐不进的模样你也瞧着了，连着她三伯母情面都不买！给我记住了！章家如今遭难了，若盛家不帮忙，你，你就没有娘家了！你是爹娘的心头肉，可你如今不是娇滴滴的闺秀小姐了，你是妻子是媳妇明白了吗！不能在意气用事了，多学学姜穗明白吗！”

　　章太太还原想着这两日过来拜访顺便说说帮衬的事情，这倒是好，简直，简直就像是给了盛明御翻脸不认人的机会似的。

　　章太太语气认真：“你给我说，你今日到底做了什么把盛明御惹成这样了！”

　　章青柳啜嗫：“我，我砸了盛明书的院子。”

　　“······你说什么？”章太太直接跳起来，看着她说：“你知不知盛明御多宠这个弟弟，去大理寺打着他的名头把不能提审的犯人给提了，大理寺的人气的要烧刑部衙门了，都被盛明御给按住了，你是忘记我怎么交代你的？”

　　“别给我扯你对盛明御多好？要我说，你连着盛明书身边那个奶妈子都不如，人家还知道你夫君喜欢吃什么，我问你，入门怎么久，你可给明御做过一件衣裳，他不理你，你还——”

　　章太太不愿意在说了，叹了口气，只是道：“今日我拼着老脸把你保住了，能不能留在盛家就是你的造化了，你若是被休了，绝对找不到更好的亲事了，你好之为之。”

　　章青柳哭的心尖都在疼，吴嬷嬷跟着进来给她跪着，“我的小祖宗，今日你的确不成模样了，如今你都知道娘家的情况了，若是你被休了，那些暗地里头忌惮盛家不敢贸然行动的人可就要出来落井下石了，您不再是养在深闺里头娇滴滴的小姐了，你要为了家族考虑啊，不能，不能被二少爷休了啊！”

　　“我，我知道了。”章青柳擦干净眼泪，章家不能到，章家到了盛家人更会看不起她的，她深吸了口气：“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做吧······”

　　吴嬷嬷已经替她拿好了注意：“再过些时候就是三太太的生辰了，是四十岁的大生辰，家里人是要好好办的，到时候会小宴请些周围的亲眷过来，奶奶可要把握住机会了，好好的操办操办，明白吗？”

　　第二日天空灰蒙蒙的，隐隐已经有了雨丝，盛明书上了马车，看着盛明御难得合眼养神不看奏折，听说昨晚章青柳在乘风塘足足跪了大半夜，鬼哭狼嚎的，她吩咐铜钱记得半路去买早点，就听盛明御淡淡的说：“章涛阔的事情你别插手，安安心心做搞你的杀夫案。”

　　盛明书只不过是顺势向泼些脏水给章涛阔罢了，她不出手也多的是人出手，这些年督察院可是得罪了不少人的，她点点头，也打了个哈欠抱着肩问你：“二哥是要帮章家了。”

　　“你在多问一句我就把你丢下去。”盛明御封住她的口。

　　等着早朝下来，盛明书又去了趟御书房，老皇帝气的砸了一桌子案宗，说的都是盐税案的事情，盛明书只是庆幸自己跪的远远的，没被折子砸到。

　　等着出来了，朱瞻琮的侍卫就在等着他了。

　　朱瞻琮在不远处的宫道等着她，穿着身玄色的长袍，整个人高大威猛，她捏着把油篷伞，他示意盛明书到他伞下来，才开口：“我正巧要去刑部取些卷宗一道吧。”

　　盛明书颔首，抬手接过他的伞：“微臣来吧。”

　　“你矮了些。”朱瞻琮抬手躲开她的手，说正题起了：“杀夫案你这几日快些结案。”他说着递给盛明书一张纸条：“这些人处理干净，卖官案北镇抚司那头出来了新的证据，若是处理的不好，估计我的亲自去一趟西北。”

　　“涉及西北了？”盛明书有点吃惊。

　　朱瞻琮语气凝重，看着她吃惊的眼神点点头：“看事态发展，你最近和贺蕴走近点，若是知道西北有什么情况就来告诉我，再则，若我要去西北，你随我一道去，也能捎上贺蕴，西北那头贺家出头比较稳妥。”

　　西北是朱瞻琮摸爬滚打三年的地方，若是真的有火烧了过去，他在老皇帝跟前这些日子的卖乖孝顺的姿态都不会在存在了，盛明书心中了然，她默了默，就小声问：“陛下龙体可还安康？”
　　朱瞻琮眯眼：“你问这话何意？”

　　盛明书侧头过看着朱瞻琮：“有些事情殿下可早做打算，太子是东宫储君，若是陛下突然驾崩，怕是前功尽弃。”刚刚御书房里头老皇帝骂几句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身体怕是不好的很，只是在慢慢的将养罢了。

　　她只是建议而已，听不听都是朱瞻琮的意思。

　　若是真的等到老皇帝缠绵卧榻的时候，朱瞻琮要得皇位就只有起兵造反了。

　　为了规避这种风险和成功不高的事情，还会被后世史书诟病的法子，早做打算总是有好处的。

　　**

　　等到了刑部盛明书就去审问犯人了，乔嫡抱着案宗来找她一道，重查卖官案和盐税案，所有的案宗都要重新审批一次，刑部人又少，只怕是又要通宵达旦了。

　　杀夫案的折子盛明书已经派人发下去了，朱瞻瑢还给她送来了不少古玩感谢她。

　　乔嫡抱着手重重的叹了口气。

　　盛明书侧眸看着上司：“您怎么了？”

　　乔嫡靠着旁边椅子看了盛明书半天，就说：“你知道我那讨债儿子吧，我是说他个死崽子在家里卖乖两三个月是真的学好了，现在又说要成婚，还让人去到处打听京城行三闺名叫小书的小姐，气的她娘好几天没合眼，我听他姐姐说，那姑娘好像是你二哥的红颜知己，你知道吗？”

　　盛明书整理着卷宗，听着这话就淡淡拧了下眉，手里动作一停：“他的私事我不上心，他也不会告诉我的。”

　　乔嫡就继续起来，笑眯眯的说：“明书要不你帮我问问，我那儿子好不容易要学好了，没准娶回来就收心了，你是他弟弟，他肯定会给你说。”而且乔承临那拍心口的模样，怕是那姑娘并非是什么外室，而是红颜知己的可能性比较大。

　　盛明书汗颜，捏着笔头子撑着下巴，无奈的说：“那您去找我大哥吧，他和我二哥关系更好些。”毕竟外头都是传他和盛明御不和来着。

　　乔嫡起身，深吸一口气：“算我托你了吧。”乔承临是他的嫡长子，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就是被他老娘那些堂兄弟给带偏了，如今改邪归正他都想告假回去祭祖宗了，他看着盛明书：“你就帮我去问问你二哥。”

　　盛明书看乔嫡给她拱手简直哭笑不得，侧身就说：“那姑娘若是不肯嫁呢，那姑娘若是就愿意无名无实的跟着盛明御呢？”

　　“当真？”乔嫡着实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来，是啊，若是那姑娘无意，岂不是惹人嫌弃了，他就听盛明书说：“我就随便说说，盛明御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我去大理寺送折子了。”

　　许南现在越发看盛明书不顺眼了，胡显通特别义气的护在自己主子前面，颇为桀骜的模样：“这搞得你姘头与我们大人情深不寿了似的，还带急眼的，自己个不禁诈，再说了，人哥哥都没说什么，你个外人闹个屁，要找麻烦也先去找你家少卿的去！你在瞪我们大人一眼我急眼了啊！”

　　作为刑部嘴炮的胡显通如今在大理寺也是出了名的刺头。

　　盛明书到了盛明御的办事的院子，见他在里头和人谈事情，就在外头等着，盛明御办事的地方是有单独分出了的院子，还有睡觉的地方，外头还有个小院子，几条名贵的锦鲤被养在外头堆砌起来的池塘里头。

　　胡显通趴着池塘边瞧着就唏嘘：“二少爷都不怕被人给偷了，这一条少说一百两银子，您说有没有给二少爷使阴招来毒他的鱼的。”

　　盛明书捏着瓜子磕着和他说：“那还不如砍他乘风塘里头的风水局的松树来的快。”那顿饭把她撑得两天都没怎么吃饭，她能记一辈子。

　　“那人就是想气一气二少爷，您这搞得就是作死了。”胡显通白盛明书。

　　“就他那针尖似的心眼子，你惹他和死有什么区别。”盛明书听着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差点没把手里的折子丢到水里去。

　　居然是好久不见的乔承临，他个闲散纨绔不在家里攻读科举跑来大理寺做什么？

　　“盛三公子。”乔承临主动过来招呼。

　　盛明书哽了下连话都没有说，乔承临还以为自己让这人以为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就拱手道：“在下是来找盛二公子的，没有吓着——”

　　“乔二少爷声音在大些，就要把我弟弟吓到池子里头去，她下去了是小事，坐死我的锦鲤可就不好了。”盛明御这时候也走了出来，淡淡的说“胡显通替我送这二位出去。”

　　盛明书是被乔承临搞怕了的，直接就朝着盛明御身边走了过去。

　　乔承临朗笑上前：“见过盛二少爷了，上次围猎场的事情是我喝酒误事，多谢您替我解围了，这是家中备下的薄礼，还请一定收下。”

　　盛明御淡淡的说：“怎么好让乔公子特意来一趟，让您父亲交给我三弟也是一样的。”他顿了顿，就下逐客令了：“乔公子若是没事在下就去忙了。”

　　“你能让我见一面那位姑娘吗？”乔承临说着就上前了两步：“我很想她，你把她给我可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闻言盛明御双眉蹙了蹙，直接对着旁边两个侍卫吩咐：“送客。”

　　乔承临拨开要拉他侍卫上去扯盛明御的衣袍，较真的不行：“就一眼，我是真的喜欢她。”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姑娘，他是真的想娶那个姑娘做妻子的。

　　盛明御被他扯着袖子脸色很阴冷，也难得和他客气，直接反手捏着他的手腕把他丢到了地方。

　　“别打人。”盛明书拦住二哥。

　　乔承临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盛明御，认真道：“我是真的喜欢那个姑娘，盛明御你许不了未来给她，我可以的，不论她是什么身份我都想娶她做正室，你让我见她一面好不好？你让我好好和她说说话。”

　　盛明御给了他个冷漠的眼神，扯着盛明书就要转身进屋子。

　　乔承临声音又再次响起。

　　“京城闺秀，行三的，闺名小书的，嫡出八个，庶出十三个，你就告诉我是嫡出还是庶出就是。”

　　闻言，盛明书突然就冷笑起来，扭头看着对她紧追不舍的人：“乔承临，你觉得这样真的找出那位姑娘会发生什么，她或许是谁爱慕我二哥，可被你这样闹着要找出来，她的闺名清白又该如何，青天白日跑到我二哥面前无的放矢，不怕有人弹劾你老子吗？”

　　“她会喜欢我的。”乔承临低吼一声，还把盛明书给唬了一下。

　　乔承临发狠了起来：“盛明御，总有一天我会把她从人到心都捆在我身上，就算你不说，就算我把整个京城反过来，我也要找到她！”

　　盛明御拉着盛明书胳膊冷笑了一声：“那本官拭目以待。”

　　二人进了屋子，盛明御看完了手里的案宗，就看着盛明书还望着外头，抬手边批注边说：“怎么，想嫁给他？要不要我帮你？”

　　盛明书掀开三分的杯盖直接扣紧了，她斜着眼睛看他：“二哥还是管好自己那院子里面的事情吧，你的笑话可比我的有趣多了。”

　　盛明御淡淡的把几本折子丢到桌子对面：“拿回去重新审。”

　　盛明书：“······盛明御你信不信我回头把你乘风塘的风水局给毁了。”

　　“这是你们刑部上个月外派的案宗，那头被告重新拟了状纸，去重审吧。”盛明御扫了一眼又扯出本折子丢在一堆。

　　盛明书气的茶都不想喝，好，他很好，公报私仇玩的怎么溜。

　　贺蕴在鸿胪寺闲的不得了，得了空就爱到刑部找盛明书玩，盛明书忙不理她他就和刑部的衙役赌钱去，好几次气的乔嫡想把他给丢出去，赢了钱的贺蕴看着盛明书下衙门的时辰到了，就转请盛明书喝酒去了。

　　“我叫你十次你拒绝我八次，这次就咱们两个，堂香楼新来个四川厨子，我带你尝尝去。”

　　半壶酒下肚子，贺蕴就道：“你可知道新科传胪亲眷被杀的案子，简直邪门了，没有一个目击证人，赵为政都要疯了，主动抽调去了京兆尹衙门做事，说的要把杀她妻子姑母的人碎尸万段。”

　　“我觉得这事情就是冲着她媳妇去的，她妻子就是我给你家的归家楼那位四川舞姬，当时赵为政缺银子，她妻子就买身去归家楼跳舞去了，除开赎身钱，还给赵为政攒钱买了个小院子呢，明书？”

　　盛明书捏着的筷子有点失神，她看看着贺蕴一脸惋惜：“也不知道是个何等天仙呢，二十有二的年纪还能在归家楼那种小年轻姑娘扎堆的地方混成个台柱子了，不过我觉得就是那些垂涎他妻子的人做的，本来是要移案去你哥哪里的，你哥直接给丢回京兆尹衙门了，说浪费时间。”

　　贺蕴悠悠的说：“你说要真是那个达官贵族做的，赵为政是自讨苦吃呢还是逆风翻盘呢？诶诶诶诶，正吃饭呢，你哪里去！”

　　“我有些事情。”盛明书道：“过几日我母亲的寿辰你记得来。”

　　“那是肯定的，你娘就是我亲娘！”贺蕴朝着盛明书挥手：“这酒楼我入股了的，吃饭报我的名字不用给钱的，就给你一个人报了啊！”

　　“知道了！”盛明书摆摆手。

　　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但是突然提起了她还是有些恍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