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斗》我有旨酒

27、第27章

　　“呲~！——”

　　“还敢给我躲！盛明书！你居然敢在皇城里头撒野！还敢把雪团子朝着天子头上砸！”盛老太爷知道盛明书今早在金銮殿外头的壮举，吓得差点没有直接厥过去，又怕厥死了影响家里为官做宰孩子们的仕|途，硬生生喝了两碗人参汤给挺了回来。

　　盛明书此刻跪在正堂里头，双手被打的火辣辣的痛，她知道这老爷子就差气的七窍生烟了，硬着头皮劝道：“祖父，就算为了大伯父还要大哥二哥，您也要保重身体，孙儿知道错了，还请祖父息怒！”

　　她把要脱口而出的责罚变成息怒，手掌撑着冰冷的地板上，痛的又是拧眉。

　　今日老陛下没有追究，归根结底第一看着的人少，第二她是新科榜眼，第三没有留下任何伤痕，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盛明御把罪责揽过去大半。

　　盛老太爷眼神阴沉，看着旁边笔直跪着的另外个孙儿，手里戒尺直接甩到地上，哪怕旁边三根手指粗细的棒子朝着盛明御背脊打上去“亏得你还是做哥哥的！亏得你还是个状元郎！就是这般在陛下面前莽撞行事！今个陛下不怪罪！那是给太子，给你大伯父面子！”

　　盛明御微微蹙眉，声音沉稳：“是，是孙儿带着三弟胡闹了！”

　　盛明书爬了起来，盛老太爷跟着一棒子招呼在她背上：“你大伯父此刻去请罪了！你知道多少人等着把你二哥从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扒拉下来吗！你，你这混账东西简直糊涂！你那只手扔的！”

　　外头盛老太太也被周氏和孙氏搀扶过来，恨恨道：“你是要打死两个孩子吗！固然有错，可孩子们才多大！他们连二十都没有！眼瞅着我们盛家这代慢慢繁荣昌盛了，老爷，你，你有话好好说啊！”

　　孙氏看着盛明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紧跟着跪下来擦眼泪：“老爷，三房就小书一个独苗了，求求老爷可怜可怜媳妇吧，他有错却是该处罚，可，可如今刑部正查着案子，若是小书出事了，岂不是给赵大人行不便吗。”

　　周氏没有儿子，如今有个捡来的状元儿子自然紧张起来，也跟着哀嚎：“老爷，我们二房也只有这一个孩子啊！求求老爷了，再说了，这事情是明书搞出来的，和我们明御没有——”

　　“糊涂东西！一个家族同气连枝！他日哪一个出事，我们一家子都跑不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盛老太爷猛地大吼，扯着小斯捡起来的戒尺，指着盛明书：“此事因你而起，刚刚我打了你多少下！”

　　“二十”盛明书卷缩在袖口的手掌慢慢抬起了：“祖父要打便打，切莫气坏了身体。”

　　“那好！我就凑整了五十！”盛老太爷厉声：“你们谁敢阻止一次，我便多打盛明书五十！这等殃及家族的举动，倘若在风雨欲来时候，死的可不止我们一家！但凡和我们有往来姻亲的都得死！”盛老太爷扯着盛明书的手狠狠打起来。

　　盛明书死死咬着贝齿，感觉手指都要被打断了！

　　屋子里面三个女眷都别过头不敢看，孙氏捂着口鼻不停喘息，这孩子本来不该承受这些的啊，她应该如同花朵一般被她娇艳在院子里面，吃好喝好再知书达理，找个爱她宠她的男子交托终生，都是她这个娘自私自利！

　　可她此刻却连阻止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看着孩子被祖父扯着手腕狠狠的打板子，她再不哭不闹，可也是女孩子的身板啊！寻常女孩子就算是一下手板心都能哭的死去活来“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孙氏猛然跪在地上。

　　这时候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贺蕴推开仆人跑进来跪在：“盛爷爷！是阿蕴的错！今日是我和明书开玩笑，不曾想明书直接就打着陛下了！您别罚他了，有什么阿蕴一并受了！”

　　盛明书此刻是痛的灵台都模糊了，手肘撑着地板都痛的呲的一声，她听着贺蕴的话，简直想要骂娘！这贺蕴是有病！

　　盛老太爷愣了愣，随机直接道：“即便是玩，也是盛明书打的陛下！今日这是我盛家的事情！来人！把贺蕴给我轰出去！”顿了顿，看着被躺枪打了几棍子不吭声的盛明御：“这事情你为何不阻止！？既如此，你就和明书好好去祠堂给我反省！给我跪够一天一夜！”

　　冬夜漫长寒冷，祠堂没有地龙，盛明书跪在蒲团上，四面八方缝隙渗透来的凉风让她慢慢清醒了过来，低头看着袖口里面打的不知是起泡还是血肿的手，手指牵扯着一动就是一个拧眉。

　　她也知道自己今个是激动了，即便真的是盛明御打她，也不该在皇城里面撒野，她看着旁边被她牵连的人，从头到尾一句话一个字的辩解都没有，她不知怎么就笑了：“倒是我连累二哥了。”

　　盛明御背上不疼是假的，他虽然是跪在，刚刚半个时辰和盛明书没有差别，都是接着冷风调整，此刻垂眸看着旁边的人，点点头：“本就是你牵连了我，这个人情我记住了。”

　　盛明书茫然的看着他，却是笑了，别过头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果真是我认识的二哥，一点亏都不吃。”

　　忽而外头传来敲门声音，兄妹二人都不约而同的蹙眉回头，大概都以为是盛老太爷捏着家法铁棍提着小凳子进来了，却是看着门被打开，有个嬷嬷走了进来，低声道：“是贺少爷偷偷摸摸送来的，老太爷吩咐不许老太太和夫人们送吃食来，这是金疮药，三少爷的手可千万不要耽搁了。”

　　门嘎吱一声关上，盛明书如释重负吐了口气，就看盛明御走过去把食盒提过了，跪在蒲团上食盒打开，慢慢的说：“这都是他爱吃的吧，在祖宗牌位面前大鱼大肉，他贺家祖宗都是些和蔼的。”

　　最下面放着两碗鱼肉粥，盛明御嘴上说着风凉话，到底是提着筷子吃着，他今日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又是挨打又是罚跪，一屋子女眷哭的他脑子嗡嗡嗡的响，端着鱼肉粥，盛明御想着公务，就听着呲的一声。

　　盛明书红肿的手刚刚捧着那碗鱼肉粥，就给烫的丢了勺子，使劲鼓着腮帮子吹手指，她此刻真的是想骂娘了，这贺蕴也太实诚了，有气力去搞这些东西，就不能塞两个馒头过来嘛？

　　正想着就看盛明御的手伸过来，端起属于她的鱼肉粥，她下意识就说：“你干嘛，这是我的！”话音落下，就看盛起来鱼肉粥的勺子落到她嘴边，盛明御也不含糊，直接塞她嘴里：“盛明书，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是个东西，坏到骨子里面了？”

　　盛明书被烫了下，捂着嘴瞪了盛明御一样，想了想，才道：“二哥为何这样问？据我所知，你可从未把我盛家任何一个人兄弟当作兄弟的吧？”她跪的膝盖痛，拿着手背揉了揉：“你接着我的手算计大哥，如今我不提防些，不知何时就被你当作垫脚石了。”

　　盛明御看着她吃着东西，淡淡开口：“你很信任贺蕴？”

　　“为何这样说？”盛明书仰头不解对上他得目光，“他当年到南直隶求学不过见过几次，怎么，你害怕我和他联手对付你？”盛明书嘴角一扯，目光别道一边：“我做不出谋害手足的事情。”
　　不管盛明御有没有拿她做手足，她确实是将她当做盛家的一份子的。

　　或许是老天爷都在帮着盛老太爷惩罚两个孙儿，到了子夜，外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盛明书自顾自给手上撒了金疮药，勉强压制了些痛觉，她余光瞥了眼跪的一动不动的人，自己动了动肩膀，这的归到明天太阳下山，祖父心也太黑了。

　　盛明书卷缩在蒲团上，听着屋檐滴答滴答的声音，慢慢瞌睡上来，最后直接脑袋磕着蒲团，开始打瞌睡起来。

　　盛明御也困顿的合眼养神，听着磕碰声音，慢慢睁开眸子，就看旁边的人弓着腰身脑门贴着蒲团居然睡过去，他笑了笑，又想起刚刚这人强忍着被打的模样，他和女子接触不多，可也知道女孩子都是娇宠的。

　　孙氏刚刚撕心裂肺的对不起，想来也是觉得给这个妹妹选错了路。

　　他才道盛家的时候也明白自己是个名不符实的少爷，若要得到盛家的人尊重就得自己把握所有机会，他很快在盛昌锋的帮助下融合到了这个书香青流世家，唯独对着这个弟弟有点莫名的不敢接近。

　　盛明御清楚的记得那日他初到盛府，发着高烧，一一给长辈行李后，硬撑着被老嬷嬷带着后院和兄弟姐妹打招呼，只有盛明书的眼中写着高兴，他对以前的事情记得不清楚了，可若真的去回忆，只会剩下这个盛明书。

　　他知道孙氏对他好是因为死去的前二房主母，他甚至也想过，若盛明书是个妹妹的话······
　　······可如今真的成了妹妹，他想着，忽然旁边传来微微动静。

　　“汤嬷嬷，我冷”盛明书睡得迷迷糊糊，砰的倒在蒲团上，后脑勺侧着落到盛明书膝盖边，卷缩成一团。

　　“盛明书你居然还真能睡过去，别睡了，会着凉的。”盛明御手掌犹豫了两下，轻轻摇晃了她两下，看她不愿意睁眼，顿了顿就道：“祖父来了。”

　　砰的一声，盛明书直接爬了起来，手掌下意识撑着地板痛的瞌睡全无，四顾而去，看着旁边目光戏谑的盛明御，他气的眼睛都瞪大了两倍：“整我很好玩吗？”说着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外头的雨越来越大，盛明书跪在原地，看着旁边的灯烛架子，耳边忽然听着盛明御关心的声音“你很冷？”她别过头，挑了挑清秀眉眼：‘怎么？二哥还要把外袍托给弟弟了？’

　　她转头，厚实的外袍已经落到她的肩膀，她目光颤了颤，盛明御已经合眼养神起来，淡淡的开口：“别冻死了，我没功夫给你主持葬礼。”

　　裹着厚实的外袍，盛明书半个脑袋都压了进去，还真别说，二房有钱就是好，这外袍子外头看着不起眼，里面不知道什么绒毛暖和的不行，她瞄了盛明御，抿了抿嘴，就道：“二哥。”

　　“嗯？”盛明御瞧她：‘再脱就没有了。’

　　“谢谢你。”盛明书做出相当诚恳的模样。

　　盛明御没有说话，看着跪在她身边眨眼睛到处盯着东西发呆的人，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二哥笑什么？”盛明书也不敢睡，生怕一会盛老太爷真的过了，看着她在祖宗牌位面前睡觉，又是一顿打骂。

　　“没有，只是在想，若是不是我，而是别人知道你是女子，会是怎么个反应。”盛明御看着气的别过头的人，目光沉了两分下来。

　　这样的一个女人，怕是那个男子抓到了都不会放开。

　　还好，知道的是他。

　　次日，盛老太爷派人来传话，要二人写一封请罪奏折和一封检讨书，盛明书写的磕磕巴巴，看着两页纸，感觉比她第一次在学堂写的都丑，可毕竟手受伤了，等着写完，有小斯进来拿。

　　白日要暖和的多，到了傍晚，二人走出祠堂，胡显通立刻迎上来，语气急促：“不好了，上头做主，连环杀人案不走刑部，也不走大理寺，直接移交给鸿胪寺查办了！”

　　此言一出，盛明书和盛明御都微微愣了愣，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鸿胪寺谁负责？”

　　胡显通：“新任鸿胪寺少卿，贺蕴！”

　　他？怎么会是他来负责！盛明书目光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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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