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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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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能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盛明御!看不出你这人要诽谤皇子起来,比督察院和给事中都要不给面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我!?本殿下一不奸淫掳掠,二不结党营私!”
朱瞻瑢听完盛明御的话连连摇头,狂喝几口酒水,眸子里有些战栗,认真道:“朝堂的事情我不清楚,周傅学到归家楼做什么!?那人可还在父皇面前告我逛青楼楚馆不学无术的!”
盛明御不动声色纠正:“原本到的是周海林。”
“周翰林逛窑子?”朱瞻瑢神情简直天崩地塌:“这我更不知道,明御我们认识两年了,我——”
盛明书咳嗽一声,轻轻问:“昨日傍晚四殿下在何方?”
朱瞻瑢了然:“归家楼新来个四川舞姬国色天香,嗓音出挑,昨日我本点了她的台来听戏,结果半途母后差人让我回宫,那人昨夜被新科传胪给赎身了,唉。”
又问了些东西,朱瞻瑢这位皇子每日两点一线,皇宫,归家楼,盛明御问无可问起身离开,盛明书硬生生被他拉着陪酒,对着撇下他的人急急“二哥,你等等我!”
盛明御关门动作十分果断。
朱瞻琮扯着盛明书手腕一改纨绔不羁的模样,沉着脸,“如果本殿下说看到的东西与你二哥有关,你信不信?”
两个舞姬一人耳贴门扉,一人隔着窗户看外,半响点点头,示意人都离开。
盛明书不敢轻举妄动,拉开段距离:“那要看殿下要说什么。”
朱瞻瑢摆手让舞姬下去:“三日前我深夜未回宫,歇在这里,看着你二哥与周傅学会面。”
深夜会面?盛明书眯眼:“我如何信殿下所言。”
“榜眼大人,你这二哥今日就是用你来试探我罢了,什么杀错人,扯了一杆子人进来,乌烟瘴气搞得朝野上下猜忌,浑水杀鱼而已,盛明书,你那舅舅八九不离十是被盛明御杀的。”
“本殿下不涉党争,具体缘由无法察觉,但那日我躲在暗处见周傅学面带笑意离开,片刻后你二哥眼带杀意出来,路过小厮察觉,我虽然跑了,但以盛明御的谨慎,必然察觉一二。”
盛明书喝了半口茶:“所以殿下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她站了起来,半信半疑:“殿下确定周傅学笑着走出去?”
“本殿下也百思不得其解此处,照理说,周家与你二哥皆是太子党,同生共死的关系。”朱瞻瑢盘腿斜做手指捻着酒盏,摊开手:“我能告诉你的就怎么多。”
“你不怕我告诉二哥?”
朱瞻瑢挑唇轻笑:“你是三哥的人,不说窝里反杀兄长,给她使绊子应该乐意,再者,盛明御可是干得出谋杀皇嗣的事情,你帮我逃过这一劫,日后京城我罩着你!”
盛明书目露出诧异,谋杀皇嗣?盛明御有这个胆?
朱瞻瑢抿着酒水对着她的目光,淡淡道:“看来,盛明御对你还有两份爱护,你这二哥一般人惹不起的。”
走出归家楼,盛明书上了马车,手指揉着眉心,朱瞻瑢应该是无意瞧见,虽与盛明御交好,却又对他防范到惧怕程度,因此才会对她说这些,希望她设法去周全。
能让当朝四皇子欠下人情,是个大买卖。
只是,周傅学什么事情需要深更半夜单独约见盛明御?
周傅学,督察院,明书咬着指头,似乎想到什么,对着铜钱命令:“去找二哥。”
能逼的盛明御杀人,极有可能周傅学也秘密参与山东舞弊案,而且拿到了巨额钱财,要逼盛明御帮他遮掩,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了。
***
盛明御告假,换了丧服在周府帮忙应承,盛明书进府就看章青柳接着吊丧正在和他说话,胡显通连连摇头:“这章家小姐太不检点了,看看,人都要贴在二少爷身上去了,咦呀,也不怕大舅爷回魂打她耳巴子。”
“说人长短小声些,小心二哥打你耳巴子?”盛明书对着给她招呼的官员同僚招呼,胡显通就开口:“大人,这章家可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中的心腹,倘若这盛周联姻,二少爷平步青云可就易如反掌了。”
这不废话,这章青柳跋扈嚣张的性子,若不是权贵世家小姐,谁娶谁半辈子血霉。
盛明书走上前,颔首对着打扮靓丽的少女算是招呼,对着盛明御直直道:“二哥,可否单独说说话。”
章青柳难得有机会和盛明御单独相处,突然被人打搅,凤眸轻蔑,语气不悦:“有什么事情不能晚些?盛明书,你没看我在和你二哥说话?”俨然拿出嫂子的架子,嗤笑起来“此前盛老太太说你家家中不谈公务,怎么?——”
盛明书难得理会,抬手扯着盛明御手腕:“二哥这边请。”
“盛明书!”章青柳跺脚,惊的丫头跟过来胆战心惊:“我的小姐你可小声些,若让太太晓得你私会外男,可要罚您禁足的!”
“外男?盛明御迟早是我夫君,这个盛明书不尊长嫂,我拿捏不了他还拿捏不了他娘了!?”章青柳扯了扯衣领,冷哼一声,望着正堂招呼宾客的周氏,眼带讥讽。
盛明书推开偏阁门走了进去,丢开他的手,走到桌前自顾自喝了杯茶,:“盛明御,周傅学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盛明御微微蹙眉:“青天白日发什么疯。”
“周家与你皆是太子派系,舞弊案牵连甚广,督察院为太子马首是瞻,受贿银两高达一百五十万两,周傅学是否趁机敛财威胁你包庇,而你起了杀意?”盛明书边说着,袖子藏着的匕首落到盛明御面前,笔直对着他的面门,十分直接:“周傅学是你杀的对不对!”
盛明御眸子淡然,看着对她拔刀相向的人,沉声:“他归顺朱瞻琮,捏着不利太子的罪证,以此要挟我为朱瞻琮做事,命是他自己的,死是他自找的,盛明书,不要以为我放过你,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话语间,手里匕首被夺,瞬间被抵在门上,盛明书被他掐住脖子,匕首抵在腰间,盛明御附身在她耳边,:“盛明书,你真觉得我不敢杀你?”
“像你这样的女子,杀了太便宜了,丢到勾栏妓院跑都跑不出来,你要不要试一试?”盛明御匕首挑起她的下巴:“朱瞻瑢找你求救了?看来那夜的真是他。”
盛明书眸子冷淡:“怎么,你敢谋杀皇嗣?”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盛明御淡淡开口,放开对她的禁锢“看着你娘份上,这次我绕过你。”
不对,盛明御在说谎,电光火石之间明书想起朱瞻瑢说的话,周傅学是笑着出来的。
要挟对方心腹如此胸有成竹,又是秘密会见,若是她,一定当即要了周傅学的命!
这时候银两声音响起来,打断二人冰冷的气氛,“二少爷!三少爷!三太太和章小姐起冲突了!三太太被章小姐掴巴掌,您快去吧——”
周氏被打了?盛明书思绪猛然打断,推开盛明御急急跑了出去。
银两被吓了一跳,就看二少爷目光冰凉,惊的退了半步。
周氏是这人的逆鳞,盛明御垂眸,庆幸刚刚夺了这人的匕首,忙跟着上去,沉声让银两把来龙去脉说给他听。
***
正厅暖阁中,周氏捂着脸颊看着阔步进来的儿子,急忙上前:“是母亲麻烦章小姐了,明书——”
盛明书走到章青柳跟前反手一个巴掌抡了上去,耳光响亮,打的在场所有人猝不及防,低喝:“真当我盛家无人了吗!”
章青柳没有防备,吃痛的偏过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盛明书,捂着火辣辣脸颊:“你打我!?”
盛明书很平静的看着她,眸光冰冷:“章小姐打我母亲的时候就该想到,这巴掌会原封不动回到你脸上!”周氏是她的底线,谁都不能欺辱。
周海林和周傅仁都是一傻,骆氏觉得打的好,跟着附和:“明书,这章小姐自个走路不长眼撞到你母亲,摔碎头上琉璃簪子,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非说是你母亲弄碎的!”
“明书!”周氏震惊,完全想不到这孩子来就动手。
章青柳咬牙,看着后面进来盛明御,瞬间跑过去哭诉,“阿御,你家里人合起伙欺负我!你这弟弟打我,我长怎么大我爹都没打过我!”她一把抱住盛明御,哭的伤心:“那簪子是你送我的,我喜欢的不得了”
周氏见此,忙上前:“章小姐是我的不对,我给您陪个不是,这簪子我找最好的工匠原封不动给您在打一支。”
周海林看着盛明御没有推开章青柳,也明白了什么,那簪子八成是二人定情的信物,同时暗叹盛明御这外孙眼光清奇,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和迎个菩萨回去有什么区别?
章青柳斜眼恶狠狠看着盛明书:“明日我定要父亲狠狠参你一本!”
“狠狠参我?”盛明书就笑了,作势上前,周氏和周傅仁生怕她又是一巴掌,一左一右拦住她,就听她道:“想必圣上也很想知道章大人的家风如何。”她可是给事中,真要有意搞谁家的状,多的是法子。
“你!”章青柳这才想起了盛明书官职的厉害,顿时对着盛明御梨花带雪:“阿御,你要为我做主!你三伯母——”
盛明书袖口里的指尖捏的紧紧的,周氏向来把他当眼珠子疼惜,今日他敢帮着章青柳说话,她还真就干的出来以权谋私的事情!
“二哥!我母亲是什么性子需要这外人来置喙吗!”
“母亲没事,是母亲走的太快了。”周氏不想明书得罪权贵,晓得孩子心疼她,为她出头,忙不迭走到章青柳面前就要陪不是,盛明书扯着周氏:“母亲不必惧怕,一切有儿子在。”
盛明御拉开和章青柳的距离,走到周氏跟前拱手:“我代青柳给三伯母陪个不是,看她是小辈的份上,还请宽恕。”
青柳?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心悦这人跋扈千金?让人看着他的面子忍气吞声?
盛明书冷笑,指着他,语气严厉:“盛明御,枉费我母亲如此疼你。”
章青柳咬牙:“盛明书你可晓得这簪子料子有多贵!”她走过去把摔碎的簪子丢到她怀里。“若不是看着阿御份上,我绝不善白干休!”
“这就是你打我母亲的借口?”分明是记恨她刚刚拉走盛明御!
“小书!铜钱请二少爷出去!”周氏厉声,这章青柳不出意外定然是盛明御的妻子了,都是一家人,自然以和为贵。
再则她看着盛明御长大,什么时候看着他帮人做小伏低,分明是极其在乎这位小姐的。
盛明书气恼,阔步出去,胡显通竖起大拇指,忍不住赞叹:“大人够气魄。”顿了顿,颇为担忧:“今日这事一出,怕以后章小姐做了您的嫂嫂,恐怕要想法子在后院拿捏三太太了。”
“她嫁不嫁的过来都是问题。”盛明书吐了口气,心中隐隐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章青柳过门,为了周氏,也是为了她自己的仕途。
她捏着碎掉的簪子要丢,边上的胡显通咂舌:“大人这东西你哪来的,你发财了?”
“大人很穷的。”盛明书觉得胡显通看着斯文干净,说起来横刀阔斧,给他解释:“章青柳就为这簪子打了我母亲耳光,还拿盛明御说事。”
没想到胡显通语气惊讶:“大人,这东西是青州特有的琉璃石,你手里这根成色没有万把两银子可拿不下来的,章青柳没找三太太搏命都有教养的了,更何况还是二少爷给的。”
一万两?盛明书简直不敢信听到什么,这破簪子一万两?盛明御拿一万两去哄女人?
盛明书诧异,凝视胡显通,“你确定不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