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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无头女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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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带着苏棠一直往教学楼上面走，他们一直走到了教学楼的天台顶层。
“吱呀！”
天台的门被校长毫不怜惜地一脚踹开。门大开着，风声猎猎，吹乱了校长的头发与衣襟。苏棠先他一步上前站在了天台上，看清了目前的战况。
罗刚四人现在正对战着由苏醒、陈幂两人组成的无头女尸。双方看起来都有点狼狈，但还是由无头女尸占据上风。
两具无头女尸的体形相似，很难分出到底谁是谁。她们之中一个拿着斧头，一个拎着人头。
拎着人头的那具女尸，她手上的人头突然开口说话：“人齐了，转校生齐了，可以一网打尽了！”
人齐了？
苏棠心里嘲讽：她不会数数吗？六缺一，现在才五个人。就齐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想怎么打？”苏棠走到了罗刚四人的周边站定，与四人隔得不远也不近。而校长依照着约定窝在天台门口，躲在苏醒、陈幂看不见的地方观战。
“很简单，我们再来玩个游戏吧。”那个人头背对着苏棠他们，看不见脸。苏棠仔细分辨着她的声音，发现那似乎是陈幂的声音。
“什么游戏？”
苏棠声音淡然，听上去镇定自若。罗刚四人见到苏棠后就无比激动，他们围了苏棠一圈，“大佬大佬”地小声喊，喊着喊着就觉得自己的心安定了一些。
黄珊：“大佬，她们可能会玩‘我追你跑’的游戏。刚刚她们就逼着我们玩这个游戏......”
苏棠：“然后呢？”
罗刚：“然后我们就一路跑到了天台。”
苏棠：“......”我果然不能对他们有什么期待。
人头：“我们换一个游戏，玩，‘我问你答’。我先问，你先答。玩满五轮，角色交换。回答错误的人，就会有很恐怖的惩罚哦。”
话音刚落，拿着斧头的女尸就将斧头砸在地上，发出铿锵一响。另一个女尸手里的人头阴测测地笑着，她似乎是太愉悦了，还转了个圈。
这次，苏棠看清楚她的模样了。
“第一个问题，我们分别是谁？”
徐永琴听完问题后往苏棠身边走了几步，苏棠见状下意识地退后。“诶，”徐永琴拉住苏棠，压着声音说，“我刚刚看见她拎着的人头了！是陈幂！”
苏棠点点头，“嗯”了一声。他也看见了。
“这道题我来答？”
“不，我来。”苏棠拒绝了徐永琴的毛遂自荐。
徐永琴松了口气，她虽然看清了那个人头的模样，但她还是担心会回答错误。有人愿意挺身而出来回答问题，替大家承担风险，那真的是再好不过。
苏棠细细地观察着那两具无头女尸，开口回答。
“拎着人头的，苏醒老师。拎着斧头的，陈幂。而你，”苏棠指着那颗人头，“陈幂的人头。”
徐永琴有些讶异，她没想到苏棠的答案居然与她的答案完全不一样。怎么会，拎着人头的为什么会是苏醒？那明明是陈幂的人头啊！
“哦？很大胆的答案。”拿着斧头的女尸放下了斧头替他鼓掌。女尸此时的态度已经表明苏棠回答正确。“可以说说你这样回答的理由吗？”
苏棠没有开口，他静静地看着那颗人头，与她对视了有整整一分钟。
“你不回答问题吗？想死？”人头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你这算第二轮的问题吗？不算我不答。”
人头：“......”吗的想砍人。
人头忍辱负重：“算。”
苏棠笑了笑，开口解释：“很简单，这轮游戏不能单纯地看人头来分辨人物身份。你的人头可以自己拿着，也可以给苏醒老师拿着。依照‘人头是谁拿着就是谁的’这个逻辑来解释人物身份不太有力。
其实比起人头，还有更有力的证据来分辨你们的身份——看你们的中指就好了。苏醒老师的中指️上曾长期戴着戒指，就算她现在摘下来了，她的中指上也留有深深的印记。而陈幂，你的中指上干干净净，什么印记也没有。”
苏棠对苏醒与校长的订婚戒指印象深刻，这份深刻便在此处发挥了作用。
人头：“你的观察力很好，记忆力也不错。但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喊苏醒姐姐是喊老师，喊我......就直接是喊名字呢？”
苏棠笑眯眯：“这算第三轮游戏的问题？”
人头：“......”
苏棠没有再皮，“我喊苏醒为老师，是因为她教过我。她是我的老师，我敬佩她。喊你......你算什么？你又不是我的老师，你又没教过我什么，我不敬佩你，喊你什么老师？”
罗刚四人：......我靠。苏哥太刚了吧。直接正面怼啊！这个答案化简一下不就是，你算哪块小饼干？凭什么要我尊重你。
罗刚几人无比敬佩苏棠，而人头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
“......第三个问题。”人头的声音有些低沉，听上去让人觉得有些心慌。
“你...有被人背叛过吗？”
苏棠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有。”
人头突然很轻快地笑了，“看你的脸色，这估计是一段令你很讨厌的回忆呢。”她没有深究就跳到了第四个问题。
“第四个问题，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苏棠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人的样貌，都看不清面容。他忽然发现，他连父母的样貌都有些记不清了。最后，只有外公的样子渐渐清晰。
“外公。”
人头：“......我问的是爱情！不是亲情！”
苏棠耸肩，“谁让你没问清楚。你可以再问一次，把它作为第五轮游戏问答的问题。”
人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看不太出来她的表情，但罗刚几人都觉得她有点被苏棠气坏了。
“第五个问题。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谈了几次恋爱？”
罗刚四人：“......我靠。”这是什么八卦人头？？问的都是些什么奇怪问题？？
苏棠：“......你对我的感情经历很...感兴趣？还有，你问了两个问题。”
人头：吗的谁对你的感情经历感兴趣！......对你感兴趣的另有其人！要不是有人威胁我...我会问这种掉身价的问题？！
人头在脑内疯狂吐槽，面上却不显。她避开苏棠的疑问，冷漠地说：“多了一个就多了一个呗。你说不说？”陈幂挥了挥手上的斧头，威胁着他。
“好，我说。”苏棠很没有骨气地开口，“我从没谈过恋爱，我也不知道自己更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但我觉得，性别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两人心意要相通。你说对吗，陈幂老师？”
人头有一瞬的失神，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苏棠喊她为老师。
是啊，性别不是问题...... 重要的是，两人心意要相通。那...她和姐姐的心意，相通吗？姐姐有注意到她对她感情的不单纯吗？姐姐会觉得她恶心吗？
陈幂下意识地看向苏醒，却发现，苏醒没有头，她根本无法判断依据面部表情去判断苏醒此时的想法......
“陈幂老师，五轮游戏问答结束，身份交换。接下来，轮到我问你了吧？”
苏棠打断了陈幂的思绪，陈幂将目光从苏醒身上移开。她冷漠地应了一声，也算是回答苏棠了。
“第一个问题，”苏棠学着陈幂的腔调，笑眯眯地看着人头问：
“陈幂老师，你是被谁，在哪里，怎么样被杀死的？”
苏棠的话一出口，罗刚几人都觉得奇怪，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明他们五人都已知晓。在陈幂的日记本中有写到，她是用斧头在杂物室里自杀的。他们不太明白，这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有何意义？
苏棠看着人头笑，是啊，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五人都已知晓。可是......这里可不止他们五人。还有人...或者说...还有鬼不知道，陈幂究竟是怎么死的。
人头在问题出来后，就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苏棠也不催她，就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人头笑了一声，“苏棠，是我小看你了，你就等着这一刻吧？好，我告诉你。我，是自杀。”拎着人头的手抖了抖，人头也不在意，接着说：“我是在杂物室里，用斧头自杀的。”
“啪嗒！”
在人头说完这番话后，拎着她的那双手就剧烈地抖动起来，人头被甩在地上。
“阿醒姐姐，对不起，我骗了你。”
人头在地上滚动，又滚回到了苏醒脚边。苏醒没有头，她讲不了话。可她有手有脚，却也没有做任何动作。她没有把人头捡起来，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
陈幂没有说话，她沉默着将自己的人头捡了起来抱在怀中。她看起来有些可怜，像极了被人丢弃的宠物狗。她沉默着没有说话，目光始终落在苏醒身上，温柔又缱绻。
苏棠：“苏醒老师，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头，也可以告诉你事件真相。我们...借一步说话。”
苏棠上前一步，示意苏醒跟着他。他从天台离开，苏醒跟随着他，罗刚四人也跟随着他。而陈幂呆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等苏棠几人不见踪迹时，校长从暗处走出。
“陈幂，没想到吧？你当初骗苏醒说是我杀了你，害她以为我背叛了诺言，和我反目。而如今......她已知道是你骗了她，等她重新拿到自己的头可以解脱时，你觉得她还会愿意留在你的幻梦中吗？”
陈幂没有说话，她对校长的到来并不意外，听了校长说的话她也不生气。她抱着自己的头，沉默着，斧头被她随意地丢在一旁。姐姐走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提不起心情去和校长杠。她也清楚地明白，校长的话，字字属实。
姐姐会愿意留在我的幻梦中吗？会吗？
...还需要答案吗？姐姐的离开，就是最好的答案。
陈幂痛苦地闭上了眼。
校长：“你编织这个幻梦，不就是为了留住苏醒和你在一起吗？为此，你根本不在乎我们其他人在幻梦中的感受。你觉得和苏醒在一起就是幸福。那她呢？你想过她的感受吗？一遍遍地重复感受、重复体会生前的痛苦，五日一轮回，一遍又一遍地死去又活来。你觉得，她快乐吗？”
陈幂的声音沙哑着：“对。我知道，她不快乐。可是我只是......我只是想留住她罢了。这样的爱，有错吗？”
“真正的爱是没有欺骗的。”是不会像你这样，编织幻梦去欺骗她，将她强行留在梦中。
“那你呢？你对阿醒姐姐就没有欺骗吗？你能问心无愧？”
校长没有说话。他…做不到问心无愧，他也骗过苏醒。他抬头看天，月亮已变成血色。
“等月亮变红的时候，这一切又能够结束了。”
这是他昨天晚上曾说过的话。可......今天并不是第五天的轮回血夜，月亮......提前了三天变红。或许这次的结束，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束。他们这些被束缚在这幻境中的魂魄，都可以在今夜得到真正的解脱。
校长淡淡地笑了，从阿醒死后，他就很看得开。
他大方承认他问心有愧：“有啊。所以，我从来都不奢求能一个人拥有她。我知道，我不配。我只想把她的头还给她，然后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和...我爱你。
我知道，我生前的所作所为，罪无可恕。我不奢求什么，我只希望在幻梦解除后，我可以将那些被我杀害的女孩儿们的尸体拼凑完整，将她们的头物归原主，还她们一个自由。‘身体不完整的鬼魂，是无法解脱的。’我希望她们能够得到解脱……”
陈幂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你.....你真这么想？被你杀害的女性至少有数十人。你若还给她们头，让她们解脱……在她们脱离束缚的那一刻，你就会被她们的怨气吞噬，魂魄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就灰飞烟灭吧。因果报应...是我该受的。”
陈幂觉得很奇怪，他并不像是这样一个“好心人”。甘愿自身魂飞魄散，也要助她人解脱逃离苦海。
她略带嘲讽，嫌恶地看着校长：“你的觉悟还挺高。若你当时有这样的觉悟，阿醒姐姐也就不会死了！别以为你这样就能挽回什么！像你这样的人，魂飞魄散都算是轻的。要我说，你就该下地狱！去滚锅水，抽筋拔骨，丢入血池，永不超生！”
校长听着陈幂那些恶毒的话，好脾气地笑笑，没有出口辩驳。陈幂是苏醒的妹妹，她对自己有强烈的恨意，可以理解。毕竟在她看来，他就是杀害苏醒的凶手。她不知道，苏醒是自愿献祭。
可到了现在，再说这些也已经没意思了。苏醒死了，他死了，她死了。他们都死了。在这时来讨论谁杀了谁，已经太晚了。
死亡可以给人带来醒悟。
阿醒的死，让他彻底醒悟，后悔当初。如果让他再活一次，他会选择走不一样的路。可惜，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选择了赎罪，就等于选择魂飞魄散，再无入轮回的可能。
这是他该受的。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会有两更，相当于三更的量。字数分量很足，我的诚意也很足。今天也是勤奋日万的一天～日常求收藏、求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