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花球引发的姻缘》贾乙丙丁

10、成长在分娩（四）

　　程思城刚到聚会地点，一张桌子旁的人就朝他招手且高声喊：“思城，这边这边！”
　　PHOENIX的老大因为刚出院，被众人严令禁止沾酒，所以举着纯洁的果汁向程思城打招呼：“小子，好久不见了，这次多亏了你，谢了啊。”
　　程思城和其碰了肩，点头：“客气了。”
　　“人都还没到齐，方晓和沈荞那丫头不知道怎么的，还没到，肚子饿得话先吃点水果。”老大又眼神示意桌子上的烟：“我是不行了，谨遵医嘱得清心寡欲一周两周，呐，这包好东西给你。”
　　“戒了。”程思城也摆手：“最近长智齿，牙齿疼的厉害，所以戒了。”
　　老大靠在椅子上，乐呵呵的笑：“哟，行啊，彻底长成个男人了！对了，个人问题怎么样啊，女朋友怎么不带出来让大哥瞧瞧？”
　　程思城曲着嘴角，一副事实而非的表情：“你说的是哪一个？”
　　“还哪一个？你小子又给我声东击西，都大三的人了，也不正正经经谈个恋爱，老拿着玩儿摇滚的那套。”老大嘴里的果汁差点奔程思城的脸而去。
　　程思城一听老大这话，就咧开嘴笑了：“呵呵，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好象真的老了。”
　　“是老啊，记得我们是高中时候认识的吧？哪会儿你就少年老成的不行，对了，我说正事呢，谈女朋友了吗？要不要老大给你介绍一个？”
　　对面的人笑眯眯的，一条眼睛快眯成了细缝。
　　程思城见状，只是笑着，却并不再说话。老大又想顺着话头往下，但见对面已经冒出两个熟悉的脑袋，连忙挥起手：“方晓，沈荞，这边！”
　　程思城随着老大的眼睛往那边看去，看见其中一个脑袋的主人听见老大的呼吼后，连忙蹦起来就要往这边冲，可是这会儿正是交通高峰期，沈荞的面孔就在一部一部汽车的缝隙间时而出现，时而被遮挡，于是当程思城转回头不再是有一副探询的神情时，沈荞有些许的失望。
　　方晓推着沈荞往前，说：“抬头，挺胸，收腹，嘴角微微弯一下下。”
　　沈荞立马照做。
　　“干嘛去了，这么久才到！”老大佯怒，接着冲沈荞裂开牙：“哟，丫头今天是参加庆功晚宴？啧啧……看不出来啊，丫头，今天这……呀……嘿嘿，原来丫头打扮打扮是个美女啊！”
　　本来就是个美女！沈荞刚想咧开白牙得意回应，方晓就甩来一个眼神，于是她咽下激动，转而宛转一笑，施施然伸出右手两根染了透明蔻丹的手指，将垂到面前的头发拂至耳后，轻柔落座，似害羞又似娇嗔：“老大，你又笑话我。”
　　PHOENIX的其他成员见惯了沈荞平时的小飞妹模样，此刻就跟被水噎了似的鼓着眼睛，僵着表情，连老大也是卡了喉咙，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咽下果汁，说：“那个……沈……方晓要吃什么快点！”
　　“自然点！别老盯着人家。”方晓用手挡住嘴，然后眯起眼睛，冲老大笑：“随便，我不挑剔，老大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接着又朝程思城问：“对了，你那个小女朋友怎么没来？”
　　小女朋友？这几个字让沈荞耳朵竖得老高，滴溜着眼睛盯着方晓，又盯着程思城，心想难道那个小女朋友的故事是真的？程思城真得有女朋友了？他竟然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谈起女朋友了？心潮正澎湃，忽然想起发烧前撞见程思城和一个模样清秀、年纪看起来确实挺小的一个女生。
　　完了完了完了，美男有主了。
　　来的路上，方晓给沈荞具体阐述起了程思城“小女朋友”的来历。这来历还真是曲曲折折，差一点就肝肠寸断了，不过方晓说，依据他男人的直觉和判断，程思城和这个“小女朋友”是兄妹情多于男女情，所以无须伤心，无须流泪。
　　“小女朋友”姓苏名鱼，和程思城几乎是青梅竹马，当然，程思城和沈荞也几乎是青梅竹马。
　　这“几乎”二字需要细细解释。
　　程妈妈和程爸爸离婚很早，几乎是在程思城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程爸爸就因“感情破裂”和程妈妈而分开。离婚后，程妈妈带着小程思城回到了家乡的城市，找了一份工作，一个人抚养起他，直到成人也未有再婚。或许因为这点，程思城对母亲很是孝顺，当然，对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很是憎恶，几乎到了提起“父亲”二字就翻脸的程度。
　　那是后话。
　　话说程妈妈带着小程思城在家乡的城市定居下来后，隔壁姓苏的一家也出生了个女婴，可惜是个遗腹子，据说父亲在一场事故中去世。
　　程思城和苏鱼相差四岁，所以他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苏鱼，童年的时光几乎就是带着苏鱼东奔西跑，苏鱼也特别黏他，总是思城哥哥前思城哥哥后，两家大人还笑话说他们两个感情如此好，不如定下娃娃亲。程思城的母亲有过不幸的婚姻，当时笑着说小孩子懂什么，好耍才在一起，如果他们长大了还能在一起，且也有现在这般好的感情那自然是更好的，到时候恐怕不用我们这些大人操心，那两个都要在一起的。但如果他们两个只有兄妹之情，我们做大人的硬拉着他们在一起，岂不活生生破坏了两桩良缘？
　　苏家没想到程妈妈说出这么长远的话来，抱着苏鱼就笑：“这话说得极是啊！这两个小家伙要是真有缘，以后恐怕轮不到我们操心哟！”
　　没想到，程妈妈的话也的确应验了。苏鱼和程思城虽然上了同一所小学、初中、和高中（程思城高二下学期转到了父亲所在城市的学校，和沈荞同校），但两个人的感情就只好在“兄妹”二字上，多一步都似乎走不出了。
　　苏鱼对程思城好像只萌发出了“兄妹”感情。
　　不过，因为苏鱼极其黏程思城，所以很多人才开玩笑：“程思城，你小女朋友呢？”
　　这些都是方晓和程思城不打不相识后，程思城告诉他的，方晓又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了沈荞，意思说你看，我把你最关心的问题都解决了，剩下的就要靠个人了。
　　沈荞喜滋滋的，忙不迭的点头：“那是那是，苏鱼有个极好的程思城哥哥，我也有个极好的笑笑啊！”
　　马屁拍得没有技术含量，方晓倒也认了，在沈荞追逐程思城的过程中，他的确发挥了一个兄长的所能，从女性、男性以及人性多方面全角度展开了帮助，促使沈荞终于在大二开学和程思城有了具划时代意义的发展。
　　可惜程思城是个低调惯了的人，所以很多人不知道还有七八个月就要毕业的程思城有了一个正念大二的女朋友，于是乎，很多人也不知道沈荞竟然倒追成功，有了个脾性极冷的男朋友。
　　连王碧也说：“沈荞，你跟程思城这是在谈恋爱么？地下党的工作也不见得有你们做得好啊！”
　　沈荞反击：“你懂什么？幸福是各人饮水，冷暖自知，用得着大张旗鼓满世界宣扬？”
　　“啧啧啧……这是你们家程思城灌输的思想吧？夫奴！真没出息！”王碧讥诮，看着越来越“女人味”打扮的沈荞，摇头：“荞荞啊，我怎么还是觉得你以前好看点呢？”收敛了很多嚣张笑容的沈荞转过头：“没品味啊，王碧，世界都在进步，而你还在原地，你这纯粹就是退步嘛，你要好生反思，莫不要跟不上时代步伐直接被时代抛弃了啊。”
　　沈荞的一语双关，王碧当然听得出来，当即“切”了一声。
　　感情如蜜甜润的沈荞当然无视。
　　可没想到，这甜蜜的日子没有多久，沈荞就和程思城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