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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那个狗神君·八 ...

  •   祝汸后来又将开曜神君好一番折腾,先是饿了他三天,可惜的是,兴许当真是因为他到底是开曜神君投胎的狗,饿了三天,还真没啥事,照例活蹦乱跳地顶着小田田玩儿,也照样活蹦乱跳地与小虎、小白挤在祝汸跟前争宠。
      祝汸又想出了一个法子,他将大白狗给扔进一团泥潭里,再染了他一身黑泥,又变成了大黑狗。
      这下祝汸又乐了,蹲在地上也不要什么面子,拍着草地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叫那老家伙成天穿着一身白衣装来装去,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得意什么啊!还不是被他整治得一身黑!他边笑,边不忘夸赞,“我们神君这般,真是更为英武了!”
      小鹤点头:“我们神君自然英武!!!”
      祝汸笑得坐了个屁股蹲,差点后仰栽倒,好在阿兔扶住他,祝汸坐在地上,更是乐得直拍地。
      只可惜,还没乐上一会儿——
      “咻咻咻!!!”如今越来越活蹦乱跳的小白龙忽然从空中急冲而来,祝汸心道不好,正要去拦,小白龙已经飞到变成大黑狗的开曜神君身上,盘住他的耳朵。大狗觉着玩泥巴是件好玩儿的事,立马朝着泥地里“汪汪汪”,小田田也觉着的确好玩,松开他的耳朵,也立马冲到泥地里去了。
      于是,小白龙,也变成了小黑龙……

      祝汸立马不笑了,不仅不笑了,他赶紧起身,去揪出小田田,将她身上的泥给去了。
      她还不高兴,伤心地回头对着大狗与泥地:“咻咻咻!!!”
      我要玩!!!
      大黑狗跟着:“汪汪汪汪汪!”
      让我带她玩!
      祝汸:“……”
      趁祝汸不注意,小白龙飞速溜开,“啪!”,自由落地,掉进泥地里,滚了一身黑泥。她高兴得“咻咻咻!”,在泥地里直打滚,大狗冲进去,与她在泥地里欢乐地玩了起来。

      “小殿下……”阿兔回头看祝汸。
      祝汸生气地回身便走,有了娘就忘了爹!说完,他心里又“呸呸呸!”,那只蠢狗才跟他的小田田没有关系呢!!!

      只是往后,祝汸再不整治开曜了,没法子,小田田有样学样,祝汸如今也终于发现,小田田的性子竟跟他像了起码有七八成。原先是因刚出生时身子弱,才显得有些文静。
      且从上次后,这俩就迷上了黑泥地,甚至带着小虎、小白和小鹤也爱上了这东西,五个家伙成日里泡在黑泥地里打架。
      祝汸看得是无语想要凝噎。
      他从前有多期盼小田田是个女孩儿,如今就有多希望她还是个男孩儿的好。
      只是转念再一想,这样的性子,男孩儿又能有多好了?岂不是要翻天?
      再再一想,他问小兔:“我小的时候,是不是很令小宝与父皇头痛?”
      “呃……”阿兔也不敢多说了。
      “唉!!!”祝汸长叹口气,尝到了“自作孽”的滋味儿。

      祝汸实在是看这五只黑泥猴看得心中生烦,不再成日里在宅子里待着,他带着泥猴们去逛大街。小田田如今成日里与开曜黏在一块儿,身子养得极好,能飞能滚,也不再是从前娇娇弱弱的小白龙,比野孩子也能野,再出门,祝汸也不敢再堂而皇之地把她放在衣襟里,生怕她冲出来故意去吓人。
      他想到自己小时候,不管有多胡闹,起码一个月大,还未曾变成人时,还是很乖的,乖乖缩在父亲的怀中与袖中。他的小田田,如今就这般闹腾,变成人后,得多闹啊?
      祝汸不敢想象了,他将小田田隐了身再藏在衣襟里。
      至于大狗与小白,自然也是要带着的。多亏阿兔多说一句,万一遇上张家人,认识这俩狗,人家讨要。虽说他们也不知,两只狗为何要逃出张家,他们也懒得过问,不过这俩狗他们是不可能再还回去。
      阿兔帮他们俩也隐了身,明面上就只他、小虎与小鹤变作人,陪着祝汸出门。

      到了街上,小鹤也才是个小姑娘,头一回来,眼睛都不够用,巴巴望着糖葫芦要吃,阿兔笑着给她买了。
      这下好了,怀里的那个隐着身的小白龙也闹腾着要吃。原先倒是只吃仙露,如今皮实了,什么都想吃。阿兔将人家的糖葫芦都买来了,连着草垛。小虎将草垛扛在身上,大家都高兴了。
      小田田直接盘住葫芦草垛舔她的糖葫芦,小鹤也知道叫“小虎哥哥”了。
      就连小白坐在小虎脑袋上,也想要舔上一口,小田田还记恨小白跟自己打架的事,不让吃,于是又打上了。
      我们开曜神君看向小田田,眼神无比柔和,尾巴不住地摇。静静观察着他的祝汸心中不屑,他察觉到祝汸的眼神,停下脚步,回头看来,朝祝汸摇尾巴。
      “哼。”祝汸朝天翻个白眼,抬头就走。
      “汪……”大狗顿在原地,似是不明白为何又不喜欢他了。他只好再摇着尾巴,冲上去,贴着祝汸的衣角。

      祝汸走开:“不许跟着我!”
      他非要贴上去,祝汸抬脚吓唬他:“再跟着我踹你哦!”
      他不管,就要贴着。
      “你——”祝汸作势要踹,忽听旁人指指点点,他抬头看去,只听人道:“好好一个郎君,怎是个傻子哦!”
      他再看看她们脸上满满的可怜与可惜,万分不解。
      “咳。”阿兔贴过来,“小殿下,您忘了,他们隐着身儿呢。”

      是以在众人眼中,他可不是个傻子!
      他在对着一片空白踹来踹去。
      祝汸羞愤得满脸通红,大步上前,他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怕丢面子。大狗立马冲过去,死活要贴住他,祝汸气坏了,却也不敢再踹,怎能再被人说傻子!

      这般别别扭扭地走过一条街,阿兔指着身边熟悉的茶楼,提出进去坐坐。
      祝汸心道也好,进了雅间好揍狗。
      瞧见祝汸,掌柜的乐坏了,上来便连连作揖:“姬公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们都当您已经离开广陵郡了呢!”边说边把他们往二楼雅间引,“竟然还能再见到姬公子!实在是小人三生有幸啊!”
      祝汸矜持地微翘嘴角:“掌柜说笑。”
      “哪里!哪里!”掌柜万分热情地将他们一行请进雅间,帮着上了茶点,又陪着说了一会儿的话,祝汸偶尔笑笑,矜持而又清贵,掌柜心中不时感慨,到底是姬家后人啊!
      大白狗见过祝汸凶他,也被祝汸揉过脑袋软声说过话,就没见过祝汸这番模样,仰头看得发起了呆。

      祝汸头疼不已,恨不得揍他几下,偏那掌柜的始终不走!
      好不容易掌柜的关门走了,祝汸拿出自己的折扇便要打他:“让你害得我被人笑——”,小田田冲过来:“咻咻咻!”
      不要打!
      祝汸哪能真打开曜,不过做做样子,他可不会欺一只狗。可这么一来,反倒真想打了。这才是个狗呢,就把他女儿给拐走了!往后当人了,会说话了,那还得了!祝汸的手直接往前伸,“咻咻咻!”,小田田却叼住他的折扇,“咻咻!”。
      似乎在说“不打。”
      祝汸气绝了,却又不舍得惹小宝贝伤心,正在此时,厢房的门被敲响,连着敲了三声,祝汸回眸望去,阿兔问:“是谁?”
      “敢问里头可是姬公子?”是张三的声音。
      声音一出,祝汸还没如何呢,开曜忽地冲到坐着的祝汸身前,双耳直立,浑身的毛都立起来了,紧紧盯着大门,满眼凶恶。
      阿兔诧异看他一眼,再看祝汸。

      外面,张三又道:“我是张家三公子,张问天。”
      祝汸低头看蠢狗,只见他又往自己靠了靠,念及他带着小白是从张府逃出来的,开曜即便投胎成了狗,也虽说他很讨厌开曜老家伙,却也知道,那个老家伙不可能投胎来特地做恶人,恶狗也不会。
      开曜神君身为第一位神明,不至于此。

      祝汸觉得,张家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他本也看出来,张三供着妖怪,本不想管这破事儿的,天底下那么多妖怪,他哪里管得过来。张三此人却三番五次地找上门来,他不过才进城,晃了一个时辰也没到,这人便找来了。
      可见广陵郡内,张家眼线之多。
      也不知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祝汸微微点头,阿兔要去开门,蠢狗急得去咬阿兔衣角,不让他开门。
      “给我老实待着!”祝汸训斥,他听也不听。祝汸揪住他尾巴,把他给揪回来,“多大点事!我祝汸生平还未怕过谁,再不老实待着,立马给我滚!”
      “……汪呜”他竟然还会撒娇,贴着祝汸不敢再动。
      至于小田田和小白,一个眼神也未分给他们,继续盘着糖葫芦的草垛正打架呢,小鹤围观他们俩打架。

      阿兔打开门,张三公子一身月白长衫,熨烫得一丝褶皱也没有。他往内看,祝汸坐在桌前,他喜不自禁,立马进来,拱手:“果然是姬公子!!!”
      祝汸懒得理他。
      阿兔笑问:“张三公子可有事?”
      张三立马道:“上次别过,竟不想满城里也未曾再见过姬公子!张某还有许多事想要请教姬公子!”
      阿兔瞧他这激动不似作伪,只是不知道是要干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不过也无妨,他们小殿下的确未曾怕过谁。

      阿兔也笑着不答话,更不邀请他坐下,张三知道这一行人怕是看不上他,为了图后计,他自己觍着脸在祝汸对面坐下,笑着说:“不知姬公子在城中哪处落脚?我也好去拜见!”
      这就是在打听他们在这儿到底有没有别院了。
      祝汸不大高兴地说:“有事便直说吧。”
      张三一向是被人奉承的,此时难免有些气,按捺下情绪,继续笑道:“我实在钦佩姬公子的人品,想邀姬公子去我府上一叙,我府上的花花草草养得还很不错的!”
      祝汸喜欢花花草草,还真被张三给胡乱说对了地方,他于是又问:“你府里都有什么?”
      张三立马道:“什么都有,前几日还得了盆十八学士!养在暖房里,开着花!”
      祝汸的眉毛一挑,他喜欢这个。他自己宫里有,在人间的家里也有,父亲们的家里也有,都是他自己捣鼓着种出来的,他便问:“你那盆是什么颜色?”
      张三见有戏,再道:“姬公子!我这盆,是京中贵人赏的,别看仅有一盆,一株上竟开了五种颜色的茶花!极难得的!”

      养花这事儿有时还真得凭运气,祝汸又不爱用神力养这些,养花的最大乐趣便是等待的忐忑与花开的喜悦,若是想要什么花,直接用神力变出来,还有什么趣味?
      他自己养得最好的,一株上只有四种颜色。
      他非常感兴趣了,在他眼里,张三再有蹊跷,也不算什么,他想去张三家看那盆花。
      蠢狗却又不答应了,甚至对张三做出攻击的模样。
      祝汸有些生气,一代神君,跟一个人有什么好气的!丢不丢分?!再说了,他都说了老实待着,蠢狗还不老实,又在藐视他!
      祝汸生着气,脚便动了动,想拦住那只狗。

      恰好张三说得口渴,伸手拿了茶壶给自己斟茶,靠姬公子的侍从们是靠不得了。他刚把手伸出去,祝汸见开曜真要去咬张三,伸手便要再去揪尾巴,手臂一挥,碰到张三的手,张三手一抖,一杯热茶全都洒到自己手上。
      “啊!!”他痛得缩回手,祝汸回头看他,手面通红。

      祝汸想了想,一码事归一码事,不喜欢归不喜欢,这是他害人家烫到手的,他从阿兔手中接过帕子,递给张三:“没事儿吧?”
      张三痛得眼泪都差点要出来了,抬头看到祝汸递来的帕子,近距离看到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脸色变得微红,噤声低下脑袋,并迅速站起来,说了句“告辞”,转身便走。
      祝汸莫名其妙,阿兔跟了出去。
      祝汸生气指着开曜道:“你说你!丢不丢神君的份!”
      “汪呜……”开曜仰头看他。
      “装可怜没用!你又不是小白!”
      “汪呜……”蠢狗再蹭他撒娇。
      “哼!我回去便告诉全天庭你投胎当狗的事!”
      小鹤不解插嘴:“尊上,我们神君投胎为狗,那也是神狗!众仙都要钦佩的!神君投胎为狗,一定有其深意!我们是无法理解的!”

      祝汸捂胸口,生怕要吐血。
      和铃怎么养出这样一只傻鹤!

      阿兔回来了,关了门说道:“对门恰好是药铺,我给买了些药膏让那位张公子带回去。”
      那就好,祝汸点头,那就与他无关了。
      阿兔又道:“他上马车后,与我说,想邀请小殿下您明日去他家赏花,说再晚,怕是花要谢。”
      “好啊。”祝汸点头,他要去看一株上长出五个颜色的十八学士。

      蠢狗又开始仰头看他,双眼竟还现出了请求。
      祝汸坚决不看他,阿兔笑道:“神君不让您去张府,看来张府真有什么。动物的直觉都很敏锐,更何况这是神君投的胎。”
      “我不过是去看盆茶花。”祝汸不满,“明日看完咱们便去京城,到小香山上,在自己家等我的小宝贝儿化形成人。”说着,祝汸将在打架的小田田捞回怀里。
      阿兔便低头对大白狗笑:“听见没?明儿看完花,咱们便去京城。”
      小鹤直接欢呼出声,拉着小虎问京城是什么,好玩不好玩,是不是和糖葫芦一样甜甜的,把小虎给烦得头疼。

      祝汸也没了继续玩的兴致,起身要走,走到楼下,刚出茶楼大门,开曜突然咬着祝汸的衣角便跑。
      于是,大街上,又出现一个姿势怪异且狂奔的少年郎君,由于他长得极为俊俏,还有几人认出了他,指着他叹息摇头:“这样好相貌的郎君,可惜是个傻子哟!”
      祝汸耳力极好,全都听在耳中,羞愤得满脸通红。
      开曜拉着他却是跑得飞快,拉着他跑进一条巷子,见没人了,祝汸自己也隐进结界,生气大喊:“蠢狗!老家伙!三番五次让我没脸!我要天天去烧你的元无宫!松开我!”
      祝汸嘴里说着要打,却也没有真正去打,毕竟欺负一条狗也是没脸的事,哪怕这是开曜变的狗。
      他已经被蠢狗拉着又出了巷子,再冲进另一条巷子。
      再出来时,四周静静的,隐有风动。
      阿兔他们已经追了过来,看了看,说道:“小殿下,这似乎是张府的后门。”

      祝汸有些纳闷,蠢狗那样憎恶张府,还带他来张府作何?
      此处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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