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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人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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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第十二个喷嚏的时候，克拉尼察，那条蛇还没有停止和一个高大男性外表恶魔的谈话，或者说他单方面骚扰人家。
啧，舔蛇。
克拉尼察对着那位男恶魔的壮硕胸肌垂涎欲滴，目光要是有温度，估计可怜的胸大肌已经熟透几个来回。
我叹了口气，鼻子又开始怪痒痒的，接着一个喷嚏。
我们从熔海的某个传送阵来到遍地都是紫色花朵的下城，刚落地，极其浓郁的香气就开始一刻不停的侵占口鼻，我不知道是它太多太香了，还是我确实对这种植物过敏，喷嚏一刻不停。
克拉尼察终于结束单方面的撩骚，目送人家走远，转头把我拎起来，目光有点难以置信，“不是吧。”他看着我，对我的喷嚏症状表示惊奇。
“诶。”蛇翘起小指戳了一下我，眼睛里全是八卦和狗血的味道，“王还没把你吃掉啊？”
我诡异地对上了这条蛇的脑神经。
“是呀是呀，只有内个闻到花粉才会打喷嚏哦。”蛇人恶趣味的在那个词重读。
老！天！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我打第一个喷嚏开始，在这里就不断收获诡异的注视。
我一把抓住他的尾巴想要飞速上车逃离下城。
蛇人尾巴卷着我，上下颠了颠。“宝贝，这里是七月的魔界诶，格罗尼亚开的到处都是，哦当然除了熔海，你要在那里呆一辈子吗？”
我抱头蹲下，内心狂叫，这是什么鬼畜的设定。
蛇人从黑山羊老板那里拿过来一个雪白羽毛狮鹫花纹的面具，他在我脑后打了一个蝴蝶结，“现在应该好一点，等会在屋子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我有点好奇，面具黄金纯白的配色显然不是地狱风尚，旁边那一水挂着的各色蝎鸟与毒花的暗黑系才正宗嘛。
精明的黑山羊老板趁机推销：“您第一次来地狱旅行吗？哎呀这是我们店的最后一个大天使长款哦，没错就是天上那一位，大天使长本人戴的是半脸款，已经脱销很久啦，您要不要再看看魔王款呢？很配的哦~”
他迅速亮出所谓的魔王款。
那是一种暗色的银，半脸，我看得出有骨翼和尾，右眼下悬着一颗猩红的宝石，仿佛一滴垂泪。
是龙。
奥斯德莱那一瞥犹在眼前，“反正不是你喜欢的毛茸茸大尾巴。”他赌气一样说。
他是龙啊。
我和蛇人一人一扎麦酒，他问我能不能喝，我大言不惭地说我酒量好的很，于是他放了心，这里似乎是他的老地方，克拉尼察熟门熟路，欢快地扭腰去勾搭美丽姐姐漂亮哥哥。
一个人在我身边坐下。
是个正太，一头栗色卷毛，软萌的脸上有点小雀斑。
他正细细的端详我，从头到脚，一处不漏。
“也就这样。”他发表评价，轻蔑的眼神像在看低劣品。
我懒得回应中二屁孩，又喝了两口酒。
“哥哥。”他这样叫我，“我叫安迪。”
男孩笑容纯真又可爱，我被他扎了一刀，他的手指反旋刀柄，我的内脏被搅得稀碎。
……
“哥哥，哥哥……”有人在这样喊我。
不是吧，我在睡梦里一阵恶寒，才被捅刀，又来？装死好了，我拿定主意一动不动，像听不见他的声音那样闭着眼。
温热的东西贴着我的胸膛，他在侧耳聆听我的心跳，呼吸安静地蹭过我的颈窝。
是个小孩，他的手指还很柔软，放在我的手里，轻轻勾过尾指，十足眷念的姿态。
我的身体自然地动作，背后肩胛延伸出的部分将他拢在怀里。
小孩很高兴，笑起来，碰了一下我的额头，“哥哥，别睡啦，我知道你醒了。”
……
我睁开眼，是奥斯德莱黑的那张像锅底一样的脸。蛇人被捆成麻花在角落里凄惨的咬手绢。
“熔海拦不住你，下了禁制你也要跟别人跑。”他连说两声好，竟是被气笑了，“我以前听人家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只觉得可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你跑也就算了，小狗嘛，我只当是要去撒欢儿，也不差这一回。”奥斯德莱的神色无法避免的更加糟糕，那是暴怒和可怕的失控，以及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但你弄成这个样子回来，是要给谁看？”
他声音颤抖着又问一遍。
奥斯德莱无法回忆起看到阿尔法倒在血泊里的感觉，那一瞬间脑海里该死的空白一片，所有的情绪都被巨大的空洞蚕食掉了，仅存的本能告诉他应该止血，可他却连方向都分不清，只觉天旋地转。
我困难的起身，奥斯德莱失控的模样让我说不上来的难受，我想要安抚他，和他解释清楚我只是遇到了一个疯子，我太蠢了太没有防备了，以后不会这样了。然而连续不断地咯吱咯吱的声音惊悚的像一幕恐怖戏剧尖叫着，我困难地抬起手，却发现那是人偶的关节。
“你已经死了。”奥斯德俩把我抱起来放平，他手里的浮现出的镜子完整地展现出我现在的样子。
一个人偶，看不清材质，有点像陶瓷。金发几乎流泻到脚踝，松散的编织着。额饰是银色月桂叶与绿松石，表情安静而温柔，近乎有着神性。
只是穿的很清凉，白袍松松垮垮，还是一种半透的纱。
我傻眼了一会，反复确认，最终不得不接受，我现在真的是一具人偶，好家伙还是具等身。我尝试着动了动身体，晦涩笨拙的关节努力转动，却因为失去平衡整个歪倒进松软的被子里。
奥斯德莱冷眼看着我像个仰面小王八一样努力翻身，我挣扎着扬起头，示意他不要见死不救。
他不为所动。
我努力的用爪子去勾他的手，企图用行动打动他的同情心，他不为所动。
不，他动了，奥斯德莱触电般一下子侧过脸去，不肯看我。
我觉得疑惑，顺着他之前的实现往下看……救命！
松松垮垮的古典长袍上部已然大开，露出一片。人偶胸前不知道用的什么颜料，那小小的两抹颜色简直罪恶的像蛇的芯子禁树上的果，红得妖冶粉得多情。即便我自己去看都忍不住移开目光，老天，倒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奥斯德莱轻咳了两声，打破尴尬。“你原来的身体稀碎，亡灵女妖还在看能不能修，暂时先用这个。”他想了想，又像安慰我似的说：“你是肉身来的地狱，即便那个疯子不捅你，凡体也撑不了太久。”
我不知怎么脑子一抽，问他：“这也是大天使长同款么？”
奥斯德莱的脸再次黑得像碳一样。他气冲冲的走人，还不忘抄起克拉尼察，把蛇扔到熔海里。
我叹了会气，终于明白，天上的那一位就是这家伙的雷区，碰也不能碰。
好不容易出个门，还被莫名其妙的捅了一刀。“也就这样。”我反复回味这句话，从里面嗅出了点狗血的意味。不是吧，他该不会把我当情敌了吧？虽然我确实垂涎魔王的美色，但也罪不至死。
我用人偶的手机械地搓了搓脸，开始努力复健，企图掌控这具身体，可偶人由于设计并不具备独立站起来的能力，我基本是在床上滚来滚去，像刚出生的可怜小马驹。
蛇人已经熟练的把自己解开，从熔海里爬出来，重新倒挂在窗户上，“哦，可怜的小阿尔法，王又多下了层禁制，这下你是彻底出不来了。”他幸灾乐祸。
不能掌控自己的行为实在令人恼火，我决定使用迁怒。我定定的看着克拉尼察，对他说：“是你把我带出去的——”
“我人生地不熟，你是我的向导，该对我负责到底。可你……”
“行了行了。”蛇人心虚的打断我，“哎呀喝个酒哪知道会这么点背嘛，安迪那个疯子，对大王可是穷追滥打，好嘛你又是他的新欢。”
这回轮到我嘴角抽搐着喊停，居然真是这样狗血的剧本。我该死的脑子又动了起来，鬼使神差的问：“那大天使长算什么？”
蛇人一愣，下意识的回答，“白？白月光？”他觉出味来，神色莫名的看着我，“你干嘛要问天使长，他消失已经很久了。”
哦豁，对上了，奥斯德莱很久之前被人抛弃过。老天，这天上地下独一份的两个人居然还真的有一腿。
“你不觉得，你很像谁吗？”蛇人又小心翼翼的问。
像谁，大天使长吗？我不以为意，不过都是金头发蓝眼睛，可那是天上的神明，和我怎么会有关系。我继续练习操控身体，企图学会行走。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从滚地进化成四驱行驶，顶着人偶的一张神颜脸，四条腿各走各的顽强前行。蛇人一脸生不如死，说他看我走路已经看的精神崩坏了，劝我爬。
我扶着靠窗的一个摆件站起来，慢慢挪动。
蛇托着下巴，看我，“我有时会觉得很好奇，你跟王明明什么都发生过了，为什么两个人都在一些地方莫名的回避，担心对方被荆棘刺伤，那荆棘反而会长在自己心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克拉尼察又说，“哇，你绝对想不到王在冥河里捞到你灵魂的那个表情，一起去的书记官都快被吓哭了，他们在清点今年天平上的灵魂，结果点着点到你，这可真是个大惊吓。那个疯子扎你扎得太狠了，我当时都按不住你的伤口，满地的血。”
我将奥斯德莱的部分简单的理解为债主看见的债要跑了的愤怒，把它打包装箱扔进脑海的深处。向蛇人转头关注那个凶手。
“安迪……他以前也是个堕天使，后来被大人从书记官给驱逐下来。”
“堕天使？”我听到这个词，感觉莫名在意。
“是哦，王也是堕天使，人间的教会果然不会跟你们讲这个，现在魔界的高层有一半都是堕天下来的。”蛇人的指甲敲了敲透明的禁制，“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地狱的君主没有恶堕之前是大天使长钦点的接班人，也是他的弟弟。”
我魔幻了，又来一个弟弟，究竟有几个好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国庆快乐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