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仙尊（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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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我酒壶呢？！
长恒身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摸索了一遍，愣是没找着酒壶。过了这么久都没发觉，还要别人提醒才注意到，这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墨轶见他在那边抓耳挠腮，不禁觉得好笑。长恒可是急得冒汗，一边努力回想之前的情景，一边自言自语，“丢哪儿了？我记得带着的啊……”
其实他也不是多宝贝这个酒壶，只不过这个酒壶陪他时间最长，用着也顺手，久而久之就有了感情，你让他换成别的，还真一时接受不了。
不急不急，好好想想，长恒告诫自己，可以肯定的是，从他出发到南畔以及到了南畔之后那段时间，这个酒壶肯定在的。下意识抚上眉心，干脆闭上眼睛想，我到了南畔后买了很多酒装在壶里，说明那个时候也是在的，后来我买了两坛桃花酿，桃花酿……长恒开始注意了，桃花酿嘛，当时我是直接喝的，没有装进壶里，但是最后把剩下的倒进壶里了。
长恒皱着眉头，然后我去了桃花岛，去的时候也还是在的，当时我还边哼曲儿边喝酒呢，基本确定以上时间点酒壶都是在的，长恒不敢怠慢，继续回想，那时我在山中瞎逛，突然听到一声虎啸，接着就下雨了，然后我就躲进山洞避雨，在洞里的时候我还在喝酒。长恒摸摸下巴，我把酒喝完了，喝完了之后呢？喝完之后我就把它放在一边，看着外面下雨，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来了个黑衣白发的男人，他也不理我，我就睡觉了，醒了之后，那个人不见了，天也晴了，我就回来了……
啊！长恒突然想到什么，对啊！自己当时在睡觉，完全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而且醒来之后只顾着回去，也没在意酒壶的事情……难不成，酒壶落在那个山洞里去了？
估计八九不离十，长恒只好兀自叹息：唉，看来是找不回来了，那地方以后又不会再去，那酒壶只能一辈子待在那山洞里了。
看来真得换个酒壶了。长恒这么想，墨轶见他又是皱眉又是叹息，问道：“长恒君，怎么了？”
长恒道：“别提了，墨轶君，我酒壶怕是落在人域，找都找不回来了。”
墨轶道：“那，长恒君打算换个酒壶？”
“是啊，不然还能怎么办。”
长恒又叹了几口气，随即摆手道：“罢了罢了，我现在脑子很乱，墨轶君，我先走了啊。”
……
第二天没等太阳晒屁股，长恒就被墨轶强行叫醒了。
“唔……干嘛啊……”长恒睡眼惺忪，眼皮都没来得及完全睁开，披肩散发，慢吞吞从床上爬起。
墨轶只是摇头，道：“我只是奉命行事，是他们叫我来的。”
“他们？”长恒拖过一边的白靴穿上，“叫我？”
墨轶递给他衣服，“嗯。”
长恒接过衣服，“好端端叫我干嘛？”
接着他又道：“我又没惹他们。”
简单洗漱后，俩人一前一后来到他们所在的地方，玉彷居住的静雨阁，去时那边已经座无虚席。原来，刚才所说的“他们”就是各位仙尊继承者以及一些德高望重、资历深厚的仙君，他们见墨轶带着长恒来此，便叫仙童拿一个蒲团，放在墨轶眼前，示意让他坐下。
“……”墨轶有些为难，这里只有一个蒲团，而他们却是两个人。要是自己就这么坐下，那长恒君坐哪？
意图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他坐，长恒心里清楚，见墨轶在那踌躇不定，于是笑嘻嘻道：“嗨呀，墨轶君你就坐吧，我站着就行，哈哈，快坐快坐，啊。”说着半拉着他坐到那个蒲团上，墨轶一个没反应就坐下了，还是看着他，道：“长恒君你……”
“我没事，哈哈。”长恒负手而立，脸上挂着他那傻子一般的笑容。
“啧。”仙君中不知从哪传来的一声咂舌，虽然微不可查，但还是被长恒听去了，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紧。
众仙君此来的目的就是决定到底派谁去寻找浮未仙尊，玉彷坐于众仙之上，仔细倾听众仙意见，关于到底派谁，去哪找，怎么找，大家都各执一词。众仙也从一开始的彬彬有礼到后来的唇枪舌战，这些都被长恒看在眼里，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示，心里却在暗暗冷笑。
笑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就觉得好笑。
墨轶更不用说，压根就没插话的机会，只能干巴巴看着他们在那你一句我一句嘴上不饶人，互相推诿。只要一提到要派谁谁谁去找时，被点名的那位就会立马跳出来说自己能力不够啊，平日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哪还有什么时间找仙尊之类的，反正一个劲儿推卸责任，然后再随便找另外一个人接替，如此反复，一轮过后，场上就剩两位没点名了。
嗯，如你所想，墨轶和长恒。
众仙眼光齐聚而来，突然被这么看着，长恒还有点不习惯，于是便用他那惯常的傻笑迎接他们的目光来化解这种微妙的尴尬气氛。墨轶也多少知道些什么，他们之间互相推诿，到最后实在没人了，就看上他们，反正他存在感低，长恒又没有仙力，俩人几乎没有发言权，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当然，就算有，他们也不会听。
考虑到长恒没有仙力，佩剑也已多年不用，那么很大几率会找上自己，想到这儿，墨轶不禁皱眉，虽然不会拒绝他们的要求，但就这样选上了还是有点不爽。而且，看他们的态度，估计还是单独行动，毕竟谁也不想干这份苦差，只想赶紧选出一个赶紧完事。
墨轶刚想站起来，就听见紫炎道：“长恒君，你觉得，仙尊此刻正在何处？”
“……”墨轶不解地看向他。难道不是问我吗？
长恒双手抱|胸，看都没看向他，道：“我一个废仙又如何知晓此事。”
紫炎摸了摸胡子，笑道：“长恒君昨日不是跟我们一同在事发现场嘛，想必也是寻人心切才会出现在那儿的，刚才我们讨论许久都没有结果，这才想到你和墨轶君也来了，于是便想征求你们的意见，毕竟我们现在各执一词，难以断定仙尊去向，正需要一个明确的指示，这也是我们叫你来的目的啊，长、恒、君。”最后三个字说得很慢，像是故意拉长了声音，紫炎面部表情也从一开始的笑意转为严肃，眼睛死死地盯着长恒，直接越过了竖在俩人之间的墨轶。
墨轶心道不好，这紫炎和长恒素来关系颇差，紫炎刚才那番话意有所指，难不成是想叫他单独去寻浮未仙尊？这可不行，长恒一人太过危险，单独行动只怕是凶多吉少，自己怎能让他去冒这么大风险。
于是他站起身道：“紫炎君，可否听我一言？”
紫炎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哦？墨轶君不妨说说看。”
墨轶道：“我觉得仙尊很有可能在人域……”
没等他说完，却听到一声拍腿声，芷一有些兴奋地说道：“原来不止墨轶君是这么想的！我也觉得浮未仙尊在人域！”
墨轶礼貌性地点头致意，继续道：“这只是猜测，至于结果如何还请玉彷仙尊自行定夺。”
不等玉彷说话，紫炎开口道：“你的依据呢？”
墨轶摇头，“没有。”
“依据还不明显吗，”芷一突然说道：“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仙域之内没有人会做出私藏仙尊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简直是自找死路。再说了，若仙尊真是在仙域，估计我们现在早就能在九曲剑的指引下找到他，又怎会拖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旁边仙君觉得说得有理，便也情不自禁地点头，芷一看向墨轶，道：“墨轶君，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墨轶道：“我……没想太多。”
他现在关注点不在芷一跟他有什么“所见略同”，而是在紫炎，方才他那番话已经很明显了，明摆着冲着长恒去的。不难想象，今日特意叫长恒来多半也是紫炎的主意。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觉告诉他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就在他准备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紫炎又开口道：“嗯……既然墨轶君和芷一君都是这么认为的，想必事实也不会隔太远，方才芷一君所言本君觉得甚是有理，加上墨轶君所见略同，更确定了本君的想法，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派一人去人域调查，如何？”
话音刚落，墨轶赶紧拱手道：“墨轶请缨去人域调查，望仙尊和各仙君批准。”
众仙脸上有了些许欣喜之色，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各自心里都得到了解放。这下终于来了个当苦差的，终于可以把这个担子摆脱了。
墨轶紧皱眉头，头埋在双手后，等待玉彷的最终定夺。
这时，紫炎缓缓道：“本君自然知晓墨轶君的赤诚忠心，可是全仙域的所有仙君都对人域不甚了解，更别提在茫茫人海中寻到浮未仙尊，尤其是在仙域设置了结界之后，”说到这，他下意识看了长恒一眼，长恒依旧是老样子，于是他继续道：“自从有了结界之后，仙域和人域的往来就更加少了，晃眼间三百年过去，谁也不清楚现在人域究竟是何模样……”说完还惆怅地叹了口气。
大家纷纷陷入了沉默，就在大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时，突然一位仙君说话了，“谁说有人不清楚，这不是有人清楚得很嘛。”说完便指向一直站着的长恒。
众仙齐齐看向长恒，那位仙君又道：“长恒君游历人域两百余年，一有时间就去那儿，想必早已见多识广，这懂的自然要我们多些，不如就派他去人域调查吧，以长恒君的实力肯定能找到浮未仙尊的。”不知是不是幻听，就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墨轶甚至听到了几丝讥笑。
墨轶赶紧道：“不行！长恒君没有仙力，怎么能派他去人域涉险？！”
“谁说没有仙力就不行了？”那位仙君又说话了，“他不是还有把剑吗？”
听到这话，墨轶心头怒火腾起，“那把剑多年未动，长恒君早已不熟练用剑，怎么能说用就用！”
“你什么意思？！”那位仙君也撕破脸皮，“是我们叫他不用的吗？是他自己！他自己不用怪谁？怪我？怪我们？他自己做的决定能怪到谁头上去！墨轶你搞清楚，你现在多说一句话就是在为敌人拖延时间，仙尊就更危险一分，敌人胜算就多一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不想早点找到仙尊吗？”
“我！”墨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却听得身后人说道：“我去。”
“？！”墨轶转身看向长恒，“长恒君你！”
长恒终于放下胳膊，脸上出现了难得的严肃，冷冷道：“我去。”
墨轶急了，“冷静长恒君！不要意气用事！”
“放心，我很冷静，这是我决定好了的。”长恒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墨轶心里五味杂陈，想说些什么却是一句都说不出口，只是看着他。长恒向前走了几步，拱手道：“长恒愿意去人域调查，望仙尊和各仙君准许。”
紫炎眼里浮过一瞬的得意之色，道：“既然长恒君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耽误时间，赶紧决定吧。”说完便转身朝玉彷道：“还请仙尊早些定夺。”二人相视一眼，半晌，玉彷缓缓道：“本尊决定，派长恒仙君去往人域调查浮未仙尊去向。”
众仙君如释重负，齐声道：“仙尊圣明！”
待众仙散去，长恒独自一人在前面走着，墨轶好不容易追上了他，“长恒君！你且留步！”
长恒停步，道：“怎么了？”
墨轶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答应他们？”
长恒轻笑，道：“为什么？从我出现在那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好了。”
“……”
“平日里见都不想见我，大小事情都不让我参与，如今发生这样大的事却把我叫了去，肯定是要我背这个锅，不然我不就白去了吗？所以就算墨轶君你替我说话，要承担这一切，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拐着弯回到我这，让我去人域调查，这在一开始就心照不宣决定好了的，你我都改变不了。”长恒顿了顿，继续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墨轶君，如今也只有你站在我这边。”
墨轶惆怅地看着他，道：“我待会儿就去和仙尊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长恒道：“他们不会同意的，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我，我可不想连累你。再说了，仙域没有你，不行。”
墨轶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长恒说：“没关系啦，我不是还有把剑嘛。”
墨轶道：“你真的要用吗……”
“那当然了，不然我拿什么防身。”长恒看似很轻松地说道。
接着他补充道：“毕竟我也是它唯一的主人。”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阵，半晌，长恒开口道：“墨轶君，给我吧。”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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