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舒凉和白开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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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舒凉安心睡了个觉。
他昨天和王颀呆的时间足够，趁临时标记效果还没有完全消失，倒也不需要想什么，当晚睡得踏踏实实。
第二天早晨，舒凉要去公司找沈隽。
他一个人在电梯里待着，睡得神清气爽，掏出手机想玩会连连看，却发现昨天实在睡得太香，甚至忘了给手机充电。
没有手机玩，电梯里也没人陪他聊个天，舒凉只好仰着头，看电梯数字逐渐上升，等着迎接沈隽劈头盖脸的痛骂和这几天一桩桩、一件件连环炮的善后。
然而电梯晃了两下，停了。
舒凉从来都不是个急脾气，公司的电梯坏也坏了不少次了，他戳了戳紧急按钮，没人搭理，又戳了戳，还是没人搭理。
他终于有些着急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停在那一层，只好拍着电梯门叫了几声救命。
“里面有人吗？”隔着电梯门，外面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模糊，舒凉听得不是那么清楚。
“有有有！”舒凉拍着门回应。
后者声音低沉，不疾不徐，一步步指使着他：“你现在试试看按动按键，看看有没有反应？”
“没有。”舒凉有点沮丧。
“好的，那我现在打电话请电梯工来，我看一下电梯面板，你稍等。”那个声音沉静，隔着电梯门便越发显得稳重，让舒凉不由自主跟着安定下来。
“你在电梯里，不要慌，不要乱动，不要扒门，抓住把手，紧贴电梯壁，微微弯曲膝盖，提起脚跟，防止电梯轿厢坠落，知道了吗？”
“好的。”
舒凉不知道那个说话的是谁，但觉得空气里似乎有了王颀的信息素气味，他想，完蛋了，瞎了二十年，信息素来报复了，现在全世界哪哪都有那股独特又强烈的红酒气味。
他不就是有点不安全，有点慌，有点怕死么，想什么王颀啊，想个不在这儿的人能有什么用啊。
然而越告诉自己不要想，他变越觉得那股味道越发像真实存在的了。
“叮。”电梯门在他自我批判的时候打开了。
王颀拿着把钥匙站在电梯门口。
舒凉正用刚才门外那人说的姿势半蹲着，脚尖踮起，一瞬间的惊吓让他没能用这个尴尬的姿势站稳，向前扑了过去——成功跌进了王颀怀里。
“呵……嘿……呃……王哥早啊……咱公司的电工……也是你承包的啊？”他半蹲着的姿势并不是那么美观，扑倒时，便恰好撞在了王颀腰间，把人一起扑在了电梯门口。
晚香玉混着佛手柑的气味再一次袭来。
晚香玉柔和妩媚，佛手柑清新飘忽，如同晓光横冲直撞进暮色，亦如舒凉，漂亮，却又跳脱。
他皱着眉头，有些烦躁。
“王……老板，你怎么在这儿？”闻讯赶来的沈隽下意识地想叫出王总，随后想起王颀至今没有自爆，只好将话吞了回去。
有钱人的兴趣他不懂。
舒凉尴尬地起身：“王哥承包了咱公司的业务，刚把我救了出来。”
沈隽难得有些感慨，舒凉的脑子居然也有管用的时候
舒凉没有给他高兴的机会，很快补充了七个字——咱公司的电力业务。
“……”沈隽想剖开他脑子，问问他见过谁家电工还能修电梯的，王颀分明只是找了钥匙，紧急开了电梯门。
他一脸复杂，懒得说话，一边和王颀道歉，一边把舒凉拖走了。
“你这两天和王老板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他听舒凉零零散散说了一些，没听太明白，还是觉得需要当面问清楚，心里才踏实。
“我有病。”
沈隽知道他有病，早就知道了，但他现在怀疑舒凉可能连脑子都有病了。
“我说我有病，如果不和王哥呆在一起，我的腺体可能无法承受外部信息素的影响，也可能暂停腺体功能，或者内分泌紊乱，总之，我需要王哥的信息素。”舒凉对信息素所代表的的含义一无所知，他觉得自己说的事情天经地义。
沈隽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弄得有些迷茫，在某一瞬间也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愣了一会，他突然反应了过来，舒凉需要王颀的信息素。
“他标记你了？！”沈隽一激动，声音大了一些。
“临时的，医生说临时标记不能太频繁，但我腺体状况特殊，一次临时标记只能管一天，所以一天中有大约四分之一的时间我需要和王哥在一起，否则就需要用药。”
舒凉对沈隽的大惊小怪不是很感兴趣，一板一眼地把小赵医生的话给沈隽重复了一遍。
沈隽已经彻底放弃了让舒凉长长心眼的想法，咬牙切齿地命令他：“算了，我不和你讲道理了，总之你记住两件事。”
“第一，不要露出任何标记，露出来，你就死了。”
“第二，不要和王颀谈恋爱，被发现，你就死了。”
舒凉对第一点还算理解，但对第二点不是特别能理解，他原本丝毫没有想过这件事，沈隽一说，他倒是想了一下。
“王哥长得帅，拆迁分了那么多套房，为人有担当有品位，会修电脑会修灯还会修电梯，还陪我跳广场舞，还知道我的实际情况，信息素还和我匹配，说起来还挺好闻，好像谈恋爱也不错。”
王颀刚路过这两人在的会议室，就听见了这段不知道该怎么算的夸奖，站住了脚。
沈隽十分后悔。他就该明白，以舒凉的脑子，他自己恐怕压根就没把王颀当做一个性别为Alpha的钻石王老五，他眼里，王哥就是王哥，一个医生开的处方药，每天需要外用六小时。
倒是现在，自己给他打开了新思路，而很不幸，舒凉这人的好奇心不是一般得强，他一点也不怀疑，舒凉会因为好奇踩老虎尾巴是什么体验而实践自己说的事。
他咀嚼了一遍舒凉的话，又发现了两件事。
王颀还陪舒凉去跳广场舞了。
王颀的信息素还挺好闻，他有点好奇了。
好奇了一会，沈隽强行将自己的好奇压了回去，正色道：“总之，如果不想连骨头都不剩，就别和王老板谈恋爱，治病归治病，治完病不许动别的心思。”
等舒凉点了头，他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口：“话说，王老板到底什么味道？”
“红酒味，风味很强，带着矿物气味的红酒。”
“那你呢？”
舒凉突然想起自己居然没从王颀那里问到自己是什么味道。
他想发个短信问问王颀，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过来，是王颀的：“白开水味。”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黑着脸推门进了会议室，问两人：“没事在公司八卦什么呢？”
顶头上司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很溜，沈隽虽然有一丝疑惑，但到底不敢怀疑自己老板，只能同情地看着舒凉。白开水味儿算个什么味，说真的白开水有味道吗？
王颀看着有些将信将疑的沈隽，和深信不疑并有些沮丧的舒凉，不是很明白自己听见沈隽的话到底为什么觉得不爽，又为什么不是很想告诉沈隽舒凉是什么味道的。
然而看着少年听见白开水三个字垂头丧气，他有些心软。
读书时，大家都差不多在那几年分化，那时候还小，每个人最兴奋的便是知道自己气味的一瞬间，信息素的味道将人划分了三六九等。
腥气的偏要说自己是海风气味，令人皱眉的刺激气味非要说自己是东方香调，总之谁也不想落了下风。像前天被舒凉维护的女生那样，榴莲味一类的气味总是在同学里遭受排挤的那种。
久了，孩子们还会相继赌下一个谁分化，是什么气味，就这样玩了很久，玩到毕业，王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气味。
他很明白，白开水三个字带来的沮丧。
他的目光落在舒凉身上，小孩儿念叨着白开水，不满地看着自己：“你再闻闻？真的没别的味道了？”
王颀装作仔细搜罗形容词的样子，他比舒凉高一截，说起话来像哄没长大的孩子：“嗯，是柠檬水的味道。”
柠檬水不过就是比水多了那么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微清甜酸涩，说白了，还是水。
不过佛手柑和柠檬都是芸香科，也不算骗他，王颀在心里为自己开脱。
沈隽点点头：“不错，很好，以后宣传也可以这么说，是小女孩儿会喜欢的味道，清新自然，她们自己会给你吹小论文的。”
王颀不懂小女孩儿的审美取向，但他莫名又不爽起来，喜欢什么喜欢，闻得到么她们，宣传什么宣传，宣传了就能闻到？
他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加了牛奶的柠檬水。”
沉沉浮浮的蛋白质絮凝物，令人恶心的腥味和酸味，是一听就很讨厌的味道了。
“宣传稿就写，只希望给唯一真爱的人闻，就行了。”
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唯一能闻到舒凉信息素的人是王颀，三个人心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想法。
王颀什么都没想，只觉得损完舒凉，他毫无由来的烦躁消去了许多。
舒凉心里觉得王颀可真自恋，脸够大。
沈隽一愣，点头答应了，有些背后发凉，目送着莫名其妙说完就转身离开的王颀。
他松了一口气。
舒凉在旁边悠悠问：“王哥叫你怎么写宣传稿，你就听？”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舒凉和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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