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弯不起》星北

17、第十七章

　　柳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了一遍，明月走出来，指着自己纤细白皙的脖子道：

　　“掌门若是不信，弟子脖子上的伤痕还未消失。”

　　楼渊走下高台，仔细察看她的脖颈，白皙的脖子上，一抹红痕尤为突兀。

　　楼渊脸色阴沉，问道：“证据确凿，符夏还有何可说？”

　　符夏咬牙切齿，怒骂道：“你胡说八道！你们在何须境内待了这么久没出来，那伤痕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早就准备好要来造谣陷害我的！”

　　莫墨骂道：“你颠倒黑白！世上怎么会有你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南越菏皱眉，似乎很是为难，道：“楼掌门，符夏虽然不懂事，但也不至于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我是她的师尊，我还是相信她的。”

　　“那你是说我的徒弟就做的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啰？”

　　“这......自然不是，”南越菏尴尬道，“许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秋禾温声说话：“南越掌门，我觉得我们并没有误会。”

　　秋禾拿出一张符咒，说道：“这里有一张留影符，留影符的作用，想来大家都清楚，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古城中发生的一切全部记录了下来，符夏道友，不知你可要一观？”

　　柳肆看着秋禾轻飘飘拿着留影符，温和地说着最致命的话，心中忍不住感叹：我的天，师兄这招真是高啊。

　　符夏显然没有料到秋禾还留了这一手，心中慌乱，嚎哭着说道：

　　“准备得如此齐全，你们不是要陷害是什么？”

　　听着这话，柳肆真想吐她一口老血，颠倒是非，血口喷人，厚颜无耻，这几个词用来形容这个女人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秋禾温和一笑：“不论是不是陷害，我们不如都先看一下吧。”

　　高台上的老者楚南溪点了点头，颇为赞同：

　　“秋禾说的对啊，我看符夏一直在说归鹿台的不是，却怎么都拿不出证据来，归鹿台的人既然有证据怎么就不能拿出来了呢？”

　　天净子看着符夏，历经千百年的人哪个不精，谁在说谎，在座的人都已心知肚明，可是......他看向南越菏，冷哼一声：

　　“有证据还不让人拿，不是心虚是什么？做了恶事又不承认，一身歪魔邪道作风！”

　　南越菏脸色一僵，天净子说谁他心里清楚，可这件事情，关乎的不仅仅是这个弟子，还是整个金銮殿的名声，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金銮殿名声受损。

　　看符夏的神色，此事的确错在她，秋禾手中的证据也极有可能是真的，思及至此，南越菏笑道：

　　“不过是一份机缘而已，众人又何必计较至此？符夏你既然没有得这份机缘的运气，不如就放弃了吧。”

　　符夏哪里甘心，抬头委屈地看着他：“师尊......”

　　南越菏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符夏浑身一颤，蠢笨的脑子总算意识到南越菏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噤声。

　　南越菏抬头，又恢复了一张笑脸：

　　“此事就不要再提了，楼掌门意下如何？”

　　楼渊笑笑，不买他的帐：“这机缘一事，要看我的徒弟愿不愿意了。”

　　柳肆也笑了：“符夏三番五次地寻事挑衅，又伤了明月师姐，若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那全天下的修士不都得以为我们归鹿台好欺负，全跑来欺负我们？”

　　楼渊似乎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若有所思，道：

　　“确实啊，我归鹿台的人被欺负，还不能讨回公道，天底下哪有这么憋屈的事情？”

　　符夏气道：“我难道没有被秋禾刺伤吗？这难道不算他欺负我吗？”

　　楼渊摇了摇头，叹气无奈道：“南越掌门，你的弟子是真的不懂事，秋禾伤你，那也是你寻事在先，他才教训你，欺负和教训，怎能混为一谈？”

　　柳肆立刻赞成道：“掌门说得极是！”

　　秋禾也点头：“符夏道友怎样都不肯承认，不如还是把留影符拿出来吧。”

　　说着，他作势要拿，被南越菏温和地打断：

　　“楼掌门，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此事不如我们容后再议吧？”

　　秋禾拿符的手一顿，看向楼渊，楼渊看了他一眼，秋禾会意，停下手。

　　楼渊笑笑，道：“若南越掌门有诚心，容后再议也未尝不可。”

　　南越菏笑道：“自然诚心。”

　　高台上的人开始你来我往，杨钰鑫看得一头雾水，戳了戳柳肆的背，问道：

　　“为什么不现在处置了符夏，要容后再议？那个女的，我看着讨厌死了。”

　　柳肆道：“这你不懂，符夏她这副神态，在场的人还有谁看不出她说谎，但她是金銮殿的大弟子，若现在把她处置了，传出去会影响金銮殿的声誉，所以此事必然不能在这里解决，只能私下解决。”

　　杨钰鑫恍然大悟：“那符夏岂不是不会被处置了？”

　　丁酉西听到他们的对话，笑道：“她会不会被处置不知道，但我们肯定会赚，金銮殿最在乎的就是他们的名声，为了息事宁人，他们肯定要赔些东西给我们。”

　　听着丁酉西的话，柳肆心中莫名有些膈应，楼渊这样做，跟拿封口费似的，而符夏依然逍遥法外，什么事都不会有。

　　柳肆有些不甘心，上前一步，开口道：

　　“师尊......”

　　“弯弯，”柳肆刚刚开口，便被打断，楼渊笑着看他，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在示意他安心一般：

　　“你先和师兄师姐们回去休息，师尊等一下就回去。”

　　柳肆心有不甘，但见楼渊似乎心意已决，他改变不了什么，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道：

　　“是，师尊。”

　　几人先行离开，楚南溪见他们离开，起身道：

　　“南越掌门，我的弟子都已经出来了，我们也先走一步。”

　　南越菏忙道：“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楼渊看着楚南溪一行人离开，神色淡淡，唇角却微微抿起。

　　柳肆抱着猫御剑在空中，心中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秋禾看出他的落寞，也不多说，只是安慰道：

　　“放心吧，掌门会处理好的。”

　　正说着，后面突然传来声音：“道友，请留步。”

　　几人回头看向说话的人，玉尘谷一行人飞到他们身边，楚南溪看着柳肆，说道：

　　“这位弯道友，不知可否跟我一叙？”

　　弯道友......

　　柳肆嘴角一抽：“请问楚掌门是有什么事吗？”

　　楚南溪和善一笑，道：“我看弯道友有几分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有些好奇。”

　　面善？柳肆有些讶异，他看了一眼秋禾，秋禾显然也有些疑惑，他温和笑道：

　　“我们在何须境试炼这么久，也有些累了，不如下去找个地方歇歇吧。”

　　柳肆点了点头，看向楚南溪，楚南溪道：

　　“也好。”

　　几人御剑飞下，在下方的小镇找了一个客栈歇脚，秋禾见柳肆似乎有些紧张，便悄悄传音道：

　　“楚掌门与归鹿台一向交好，你与他谈谈也未尝不可。”

　　听到他的话，柳肆这才稍稍宽心，楚南溪吩咐门下弟子，道：

　　“你们在这歇歇，我同弯道友私聊一会。”

　　玉尘谷众人：“是。”

　　秋禾见楚南溪要将柳肆带上厢房，不好多说什么，用眼神示意柳肆安心。

　　柳肆随着楚南溪进厢房后，两名玉尘谷的弟子贴心地关上门，守在了门口。

　　楚南溪看着柳肆，笑道：

　　“明明是我们两个的谈话，有第三人在场可不好。”

　　柳肆疑惑地看着他：“掌门这是何意？”

　　楚南溪淡然一笑，指了指他的额头：

　　“你该知道的。”

　　柳肆一惊：额头，那不就是说系统吗？他竟看得出系统的存在？

　　仿佛是要验证他的想法，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发现我了，我先离开一会儿，你放心，他不会对你怎样。”

　　这话一说完，系统的声音就消失了。

　　柳肆定了定神，戒备地看着楚南溪：

　　“楚掌门不知有何要谈？”

　　楚南溪道：“道友莫慌，我只是看你长得像我的一位故人，实在好奇罢了，你真的叫鬼见愁弯吗？”

　　这个问题、这句话好生熟悉，似乎也有人说过，柳肆仔细一回忆，很快就记起来了，大长老午十，也说过这样的话，他问道：

　　“那楚掌门觉得我不应该叫鬼见愁弯吗？”

　　楚南溪笑了笑，说道：“是啊，你的皮相，骨相都像极了他，怎么也不应该叫鬼见愁弯，难不成你曾经失忆过，忘了自己叫什么？”

　　柳肆道：“楚掌门多虑了，我的记忆完好无缺，没有缺失哪一部分。”

　　他想了想，又问道：“不知道楚掌门觉得我长得像谁？”

　　楚南溪淡淡一笑：“你既然不是他，我又为何要告诉你？”

　　柳肆莫名被噎，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话，楚南溪道：

　　“况且你也不可能认识他，他是千年前的普通凡人，不可能活到现在。”

　　柳肆莫名对他口中的人起了好奇心：

　　“千年前的人？”

　　“是啊，”楚南溪把玩着手中的物件，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叹息：

　　“如今记得他的人恐怕也只有我和午十了，不过你既然不是他，我是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

　　柳肆本想尝试问出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哪想被他一句话斩断后路，一时有些憋屈，眸光一瞥，看见楚南溪手里把玩的物件，一时惊奇：

　　“这竹蜻蜓原来是你的吗？”

　　楚南溪手中的物件正是一只竹蜻蜓，这只竹蜻蜓柳肆也有一只，三月前在金銮殿窗台捡到，因为觉得好看，一直不曾丢弃。

　　楚南溪看向手中的物件，笑道：

　　“是啊，我前不久还丢了一只，可是被你捡到了？”

　　柳肆道：“不知是楚掌门的物件，一直收在房中，改日一定归还。”

　　楚南溪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也喜欢蜻蜓吗？”

　　柳肆点头，道：“蜻蜓乃是益虫，幼时食孑孓，长大食蚊，于人类大益。”

　　楚南溪把玩蜻蜓的手一顿，看着柳肆，眼睛微眯，眸光幽深，不知是在想什么：

　　“是啊，行医也是，于人类大益。”

　　他说着，又低头看向竹蜻蜓，说道：

　　“所以，蜻蜓也是玉尘谷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