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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鸟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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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今日十分欢喜。
虽然白天的劳作让他现在腿还有点发软,但点豆子对他来说依旧是个新奇的经历。他只见过母亲用锅具烹出的青嫩豆子,从不知道那豆子会是那么干瘪,还要点进土壤里。
他心里想着,以后说不定能与佐助将这个当成乐事来说。
更别提结束之后上忍老师同他们说的那件事儿,一想到明日要再次出村,就有些蠢蠢欲动。
他现在特别想快点回家,和父亲说这件事儿。
“哟,鼬。”
黑眸微微瞪大,站在街角处正拿着东西的黑发青年朝这边看过来,熟悉的脸庞上是往日常见到的灿烂笑容。
是止水。
他三步做两步走地小跑过去,对于这位族兄他心里向来都是怀着尊敬和崇拜的,宇智波那么多人,写轮眼虽然难以开启却也有不少人。
但只有止水不同。
瞬身止水,就连父亲都赞不绝口的一族天骄。
而且,止水更是与族内的其他人不同,笑容不同,性格不同,谦逊和温和亦和他人不同。自己愿意敬他为兄长,尊他为老师。
止水不知朝自己奔过来的少年的心思,只是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他,鼬打开,冒出一阵热气,里面是两块刚出炉的鲷鱼烧,摸着烫呼呼的。
“止水!”
平日不显露半丝情绪的鼬,此刻话语中满是欣喜之色。
止水看着他的笑,感到胸膛内的某块慢慢变得柔软下来,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这位族弟柔软的黑发。“明天可有什么事情,我正好休息,来练练手里剑怎样?”
止水年长他许多岁,一举一动都是将他当做弟弟来看。
止水家里又没有什么人,不知道如何关爱亲友,自然对鼬的关爱没有几分度,平时也特别宠爱。
只是村内上忍任务繁重,常常前脚刚回村后脚就得重新领任务走,两人再碰到一起,没变的生疏倒是显得亲厚。
鼬半是欣喜,半是为难。“可能不太行。”
热乎乎的鲷鱼烧有些烫手,他低下头小小咬上一口,不知用什么揉的面里有着种爽口的味道,而下面则是甜味浓郁的红豆沙。
一小口就让他感到了满足。
原本那双大大的黑眸此刻正舒服地眯起来,看上去就像只懒猫。
鼬连忙收起失礼的一面,同止水解释道。“我们明天要去出任务,时间长的很,老师说可能十天半月都回不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止水难得找自己一趟。
“十天半个月的任务?”止水眉头挑起。“什么任务要那么长时间?”
这种任务是下忍的?
后半句他没问出来,只是作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毫不在意地提起。
没觉得出什么问题的鼬开口。“不太清楚,上忍说只要完成这次任务,他便向火影大人提议不让我们再参与低级的任务。”
红豆沙弄得口腔里甜腻腻的,但他爱死了这该死的甜腻,在家中母亲都不敢让他这么吃。
听到这句话,止水心里打起鼓来,下忍做下忍的任务这是村内二代时期就定下的死规矩,这些年都不曾改变过。
提议?
日向正人向火影提议?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那个人不太会有这麻烦的想法。
“这么讨厌下忍任务?”止水笑问。
鼬将口中的鲷鱼烧咽下去,他觉得自己不太讨厌却也不想继续做这样的任务。“也不是,只是不想干一整天。”
他只想了解豆子怎么长出来的,不太想一个劲地弯腰撒。
止水哈哈笑了两声。
鼬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止水没做过吗?”声音闷闷的。
止水摇头,理所当然道。“没有,那时候情况特殊,我们一成为下忍就离村做任务。”
“忍者学校呢?”鼬想起当时的情况。
家里父母都没有和他聊过这方面的,但他知道一直做着家务的母亲也曾是个忍者,止水在这方面倒是有什么说什么,只是他只聊他能想到的。
多数的东西,还是他自己去书馆查的。
“也没有呃。”止水双手放在脑后。“那时候我们都是在族内训练的,比起忍者学校,族老教授的东西更适合我们。”
“那我为什么被送去忍校?在族老那边不是更好?”
两条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七岁的小下忍相当的不解,止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他,随即又将视线飘向远方。
然后哈哈笑出声来。
“还不是富岳为了让你多些朋友啊。”
止水知道自己在撒谎,即便言语是苦涩的,但孩子的目光是天真纯然的。
就算鼬这个族弟再如何的聪敏早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猜测到富岳的心思,因为他还不能够理解一族和村子的因缘以及一直以来的焦灼关系。
他将人送到家门前,鼬抬头看他。“不进去吗?父亲之前还提起过止水呢。”
时常听到父亲夸赞止水,他心里偶尔会升起名为嫉妒的情绪,但真正看到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时,那种情绪却像被风拨开的云雾。
对方灿烂的真诚笑容如同一道阳光直直照射进自己的心中。
让那些不能宣于口的密语,逐渐消散。
他也真正明白自己是如何的尊敬这个人。
止水摇摇头,不太好意思的把手放在后脑勺处。“下次吧,下次我正好带些东西给佐助。”
“不用那么费礼。”
“嗯,你进去吧,之后我们再玩手里剑。”他做了个扔的动作。
鼬点点头,眼中的笑快溢了出来,止水挥挥手,他不情不愿地走进大门。
看着慢慢合上的门,止水慢慢呼口长气,脸上的笑也逐渐凝重起来。
不是他不想进去。
而是不方便。
鼬太小,他不仅不清楚族和村的关系,也不太了解他和族与村子的关系,富岳不方便与他说,族内青年又因富岳的存在不敢随意乱说。
而自己走在一族的街道,却感到自己如同走在荒原之上。
风,冷的彻骨。
止水伸手结印,身影在白色烟雾之中化为一只黑色的鸟雀,宇智波内无人敢随意监视,这的确是个好地方。
鸟雀朝树林中飞去,在靠近驻地边缘之地,它停落在树枝上,用鸟喙梳理着羽翼。
目光在闪烁间,飞快注意到了藏在树叶之间的影子,它再次扇动起翅膀来,飞越驻地外的河流,进入到另一边的树林里。
日向良太郎正走在路上,手里拎着食盒,突然一只鸟雀停在了他的头上,本就有些微卷不太好打理的黑发,此刻远远看上去就像个鸟窝。
但他从小养成的性子,做不出将之抓下来,狠心扔掉的动作,心里也有些好奇为什么要停在自己的头上,或许待会儿带回去能让妻子高兴一二也不是不可。
便没有管它,拎着食盒径直来到一座大宅前,刚推开大门,那只鸟雀却率先飞了进去。
“……”
简直太没良心了吧。
良太郎心中微气,却快步朝后院去,到地方时就看到正人坐在缘侧上看着卷轴,那只黑色鸟雀停在他肩头,瞧见自己进来时,颇为人性化地偏过头。
“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啊。”
良太郎笑道。
他气质和许多日向不同,温吞的不像个忍者。
正人轻轻嗯了声。“待会儿我送过去就行,明天有任务,你帮我去看下宁次。”
良太郎点头称是,便开始说自己这边的事情。“日足开始为雏田小姐开蒙,请了族里不少人去,请帖收在我这里了。”
正人抬起头,一脸疑惑。
“开蒙为什么要请其他人?”随即似乎想明白了。“算了,他本来就不如日差,就算他自己教习柔拳,也养不出什么厉害的。帮我转交给宗则,就说我这边有火影指定任务。”
良太郎低着头,悄无声息地退出院子。
黑色的鸟雀飞起,砰的一声,就变成了个人。
止水自然地走到他身边。“我在两家驻地外侧都瞧见了暗部。”
“应该是根的吧,暗部的人手挺紧张的。”正人将卷轴递给他。“你还是喜欢玩这招。”伸手拍了拍肩膀。
止水咧嘴一笑。“那是,没什么比三身术更好使的了。”
木叶忍者学院教授的就是最基础的三身术,而在这木叶内正人觉得这三身术玩的最溜的应该就是身边这人,之前可是把三个基础术来了好一番大结合。
而且宇智波的忍术天赋一向不差。
“这就是任务?”
止水将卷轴看了个两三遍。“不是清单吗?”
“是清单,商会那边请来的奉行会点上一遍,木叶请的忍者会再核实上一遍。”
“真麻烦。”止水嘟囔了句。
这根本不是什么任务,是苦差。“会有武士跟着?”他又问另一点。
因为武士和他们向来不怎么对付,在对方眼里,忍者就是那种所谓的下等人。
正人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太清楚。“商会应该也有养浪人,如果这次只是普通行商,大概没有武士。只是……”他伸手揉了揉了眉心。“火之国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儿,这次他们租用的是官府的荷方船。”
话里意思不言而喻,负责清点的大概真的是小荷驮奉行了。
“他们倒是厉害,我记得二战的时候就干过这种事情吧,之前大批金银流入国内饿死了不少人。”提起这个他就有些嫌恶地丢下卷轴。
“这次东西最多的便是稗子,其他的荞麦玄米的倒是不多。”
“不会弄得粮食涨价吗?”
“倒是有可能。”正人不知想起什么,眉头微微一皱。“近来有关农事的任务倒是增多了不少。”
他又看向止水。“这些和我们无关,你来这边做什么?”
止水被这一提,倒是想起自己的目的了。“这次的任务,是不是超过下忍范围了?”真的是运粮的话,怕是路上还会碰见比忍者要更凶恶的人。
正人摇摇头。“你同我说也没办法,这是火影指定的。”他掀起眼皮,有些不想说。“说是富岳想让鼬参加中忍测试。”
“富岳?”止水的眉头不可避免地皱起。
意外的答案。
正人站起来,将食盒拿过来,今日是荞麦面,加了一些蘸料。
“我同富岳倒是不常来往。”止水舒展开眉头,其实他在族内挺尴尬的。
九尾一事后,村子的举措让族内的激进分子死灰复燃,又冒起不少宇智波斑的推崇者。富岳能力虽有,却压不住大多数的意愿。
而他的祖辈是先代火影的部下,更是被不少人所排斥,这也是他不进鼬家的原因。
如果被其他人看见,指不定又要逼着富岳做什么,换作是鼬的话,最多是说两句闲话。
正人不知宇智波内部的纷争,对这方面也没什么兴趣。“我觉得应该是猿飞想要试探宇智波吧,或许富岳有着心思,但被先行一步,说不定也可早早将军。”
火影阁里的那番话,情理似乎合乎,但那句提议鼬中忍测试的话,最后还是自己提出来的。
想想就觉得不太舒服。
猿飞做了几十年的火影,手段必然了得
如果富岳问的话,怕不是再说出是那日向提议的,自己那个时候也会有口难说,宇智波和日向自然也有生出些嫌隙来。
而这偏偏是在和止水吃过饭后,就下了命令。
正人看向止水,一脸莫测。
难不成是在敲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