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十三月（网同）》言锦心

2、二月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

　　我说大家都以为你很幸福，其实你一点也不幸福，是因为你不够勇敢吗？其实我没有说错，岔道口前面我已经做出了一个选择，就是看起来最安全的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那一条，就是我最后的选择。然后就不会回头望其他的方向了，不是吗？因为我不用去体验，我怕别条路上的花开的更红我会不由自主的哭出来。
　　然而，你却可以勇敢，但是你却不敢。而我，只能站在远方默默的看着你，生怕惊动你的存在。你不用回头，也不用执着，其实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你的存在而已。慕容落微，你只是一个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存在。
　　——题记
　　蔚蓝的天空下，是广阔的土地。一架从日本东京飞往中国上海的飞机刚从东京机场起飞，坐在飞机上的某个棕黄色半长头发的男子就接到了来自美国的长途电话。时间，刚刚好，是因为太巧了呢，还是事先就预定了的。
　　“摩西摩西？”虽然一如既往的浅笑着，可在清澈的眼眸中，他有着几分淡然的失落。这样的失落，他从不让别人看出来，也不允许。
　　“不二，你确定你要去中国吗？”坚毅的声音里，透露着些许的关心。不紧不慢的语气，透露着身为朋友应有的焦急。其实，身为他的朋友，都应该去关心一下他“为什么”离开日本去中国。可是不二周助，竟然一声不吭的离开东京。这样的态度，让美国那边的人，很生气。
　　“是的，手塚。怎么了，你舍不得我吗？还是要我放弃去中国上海复旦大学任教，飞往美国的旧金山看你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紫萦会杀了我的。我可不想，成为她阴阳符的冤魂呢！再说，我都已经和中国那面约定好了，如果我再失约的话，我怕我会很难做呢……”他的头发被空调放出的暖风吹乱了，只是从嘴角微微上翘，细密的微笑蔓延到心头，不知是苦涩还是随性。
　　“不二周助，不要胡说！”手机里传来了生气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玩笑，玩笑。手塚，我早就说过，你那一成不变的面容肯定会带个你灾难的，难道紫萦没有调教好你吗？也对，她本身也挺冷漠的，冰山和冰雪配对，很不错。”纤细的手指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头上的碎发纠结在一起。在高空中飞行，果然是非常有趣的事情。惊险，却又无比的安全。比之游戏，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好照顾自己。6个月后，你从中国回来，到东大网球场，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真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呢！看来这场对话又让他得罪了一个人呢，到东大的网球场，除了比网球还能做什么呢？不二周助睁开了他水蓝色冰冷的眼睛，只是在他的眼里，有着半透明的水光。瞳色很淡，长长的睫毛底下，已经不再有那种璀璨灵动的感觉了。他的眼睛，有时候会看不清楚东西。
　　看不见东西，这样会不会成为不和手塚比赛最好的借口呢？又或者，这本来就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依稀记得，在东京综合医院里，藤原医生和他说的话，“不二先生，你的眼睛，是渐进性的视力下降，也就是中国所谓的白内障。我看你还是去中国治疗一段时间吧，中国的中医学博大精深，或许能够治好也说不定。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拍照片，可按照你的情形，现在是不适合做这类的行业了……虽然这很可惜，但我认为你还是应该慎重的考虑一下。毕竟眼睛是你的，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面对着藤原医生的叹息，他只是淡淡的笑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又有什么关系呢，本来我就不常睁开眼睛。”习惯性的，他眯着眼，然后把嘴角轻轻的往上翘着。嘴角上露着苦涩的笑容，真是难过呢。眼睛出了问题，却又不能和所有人说。
　　或者说，这样的眼睛，让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的空洞，让他对这个世界，有着与之网球不一样的感觉，也让他突然决定要去中国上海。或许，自己的“伪装”并不到位吧。虽然依旧的温柔，依旧的灿烂，只是在内心深处，还是极其在意的。原来自己并没有瞎，只是渐渐的视力下降而已。原来自己，还是一个人呆在一间黑暗的房间里，还是是那样的孤独和寂寞。
　　真是，有趣极了呢！坐在飞往上海的飞机上，不二倚靠着窗户，看着外面那蓝色将近于白的云朵，浅酌如昔。这样的决定，一开始连自己都不能相信，既然由美子姐姐和那个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弟弟都同意了，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至于以往的好友，估计现在在东京已经闹开了吧。大学一毕业就直接飞往中国，连饯别会都没有。如果他回去，免不了一群“恶斗”啊。
　　“这位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饮料吗？”飞机上的服务员本着工作的职责，向他询问。
　　“谢谢，请给我一杯芥末汁。”不二眯着双眼，任由着栗色的头发被风吹乱。
　　“对不起这位先生，飞机上没有这种东西。”服务员尴尬的笑了笑，表情有点僵硬。
　　“那么，一杯葡萄汁吧！”接我服务员手中的果汁，不二的脸色有些黯淡，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从家里多带几盒芥末呢……虽然笑的依旧和气，但从中又折射出一道锐利的光线，仿佛能够看穿这一切。然后，他又开始思考了。
　　一个星期的游戏不上线，也不上MSN，这个娃娃，估计已经在网上闹翻了呢。他了解娃娃的脾气，平时随便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如果真的把她惹火了，那么她会闹的天翻地覆。估计，她现在正在发动着她的人际关系，全帮派的找他吧？只是现在，并不是上网的最佳时机，看来回去一上游戏，首先要和她赔礼道歉呢。一出师自己就不见人影，连声招呼也没有，虽然在帮里和几个主要人物打过招呼，可是竟然会忘了这个娃娃。也对，那几只，也是群龙见首手不见尾，大师级的人物，失策，失策啊……

　　下了飞机，站在不同于自己国度的土地上。不二突然感觉到，似乎连空气和人的呼吸都不太一样了。那些带有着枫叶的清新的味道，没有日本那种有着汽油的恶心，虽然，事实上正相反。
　　站在中国这块土地上，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陌生，看着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季节，或许换一个环境，就能换一个心情。夏天，已经过去了，网球比赛，也过去了，而自己，真的要安心住下，接受长达6个月的治疗就好了。
　　“周助，是你吗？真是好久不见了。”在他的不远处，走来了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他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俊秀的五官，坚毅的脸庞。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依旧不见得老。
　　“你好，慕容叔叔，爸爸总是和我提起你。叔叔您真是容颜不老啊！”不二冲着他点了点头，柔和的目光中透着几分坚定。
　　慕容海看着他，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呢。这个孩子，一个人从日本飞到中国，而且他的眼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或许他就不用活的那么辛苦。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慕容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来，先去叔叔的家里坐一坐。”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房子就可以了，怎么能麻烦您呢，何况我都23岁了。”不二周助微笑着回答道，一双冰蓝色的双眸毫无焦距得望向远方。真是不错的风景呢，不远处的红枫，在雨水的浸润下，显得格外的妖艳。看来选择来到这里，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慕容海带着不二走出了飞机场的大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刚下车的样子。浅浅的眉毛，淡雅的装扮，合乎季节的装扮，在她的嘴角上，有一抹悠长的微笑。只是，如同包裹了伪装一样，和自己一样。这种有着独特气质的女生，乍看起来貌似很有趣啊！
　　“落微，这位是爸爸在日本认识的小朋友，不二周助。周助啊，这是我的女儿，慕容落微。”慕容海看到少女，刚开始有种不自然的惊讶，然后就笑着向他介绍说。
　　只见那个少女回过头来，平静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波纹。一个照面，一次惊艳，她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笑的一脸灿烂的男生，让她的心突然疼痛起来。这就是父亲想要她留宿的同居者吗？为什么看上去和她一样，都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落微淡淡的回给他一个微笑，小巧的酒窝残留在她的脸上。她开始诧异，诧异为什么只初初的见面，就能体味到他落寞的微笑，好像只要风一吹，一触即碎。难道，他们曾经相识？而且，自己为什么要微笑着面对，难道这就是属于她的本性吗？人都说本性使然，可是，可是她并不想，笑着面对他的。
　　“你好，我叫慕容落微，很高兴认识你。”如同海上的波浪，掀起了巨大的声响一般，慕容落微，这个平静的女子，站在上海飞机场的门口，巧笑如昔。强忍着自己的不适，她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毕竟对面还有着她的父亲，虽然这个父亲她并不承认。
　　“你好，我叫不二周助，也很高兴认识你。”出于本能，不二也同样完成了和她的第一次照面。
　　慕容落微突然觉得，这个男生，似乎也在伪装。伪装着自己所有的一切，就像和自己一样。他似乎有着锋芒毕露的危险，有着让人看不透的失落。但又让人忍不住去靠近他，亲近他。凭着这一点，落微突然觉得，这个名叫做不二周助的男生，真的很可怕。但他似乎用着微笑来掩盖一切的脆弱，他像是背负了太多的负担，在他温柔的微笑里，不过是伪装的坚强。可是，他所谓的真实，又在哪里？还有自己的……已经丢失在哪个阁楼的角落里好几年了？
　　就在这样一个细雨绵绵的秋日，在高大的枫树已被火红的枫叶所笼罩的上海机场，在经过雨水的洗涤之后，原本火红的枫叶显得格外妖艳，加之地上厚厚的落叶，天地仿佛已连为一体。配合着枫林间的雨雾，给人一种身临仙境般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让慕容落微觉得，她今天似乎来错了。看着这样的人，看着这样的风景，原本平静的心也被无情的打破。或许，自己是喜欢这片枫树，喜欢着红枫，却不喜欢看着他那样的微笑。如同在网上游戏时，西瓜所对她说的话一样，都有着一种深深的淡若如香的疼。可是，为什么是西瓜，为什么是他？他，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了。
　　或许，隐瞒一个人是极其容易的，但面对一个人，是如此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