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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鲧窃息壤 祝融殛之于羽郊 ...

  •   三年前……
      滂沱的大雨已经下了十多天,羽城四周早已被洪水淹没!黄河已不是一条河流,浩浩荡荡宽约百里,奔腾而下,直逼下游的羽城和青丘!
      但由于黄河直通东海的河道,被崇伯鲧用从天上偷来的神土”息壤”给封堵住了,从羽城上游流淌来的涛涛洪水,因此无法穿过羽城,流过青丘,直达东海。洪水被聚集在羽城以西的中原之地,已成泛滥之势。
      崇伯鲧这样做,可以保住他的封地羽城和下游的青丘国,不会被黄河洪水淹没。但无路可走的黄河之水,北泛空桑!南侵淮水!将华夏中原淹没成一片汪洋泽国!
      尧都平阳。
      尧帝带领群臣跪拜在地,口中念道:“皇天上帝!天下黎民的先祖黄帝!黄河泛滥,崇伯鲧不听命令,擅自窃取天上息壤,仅为保护下游的羽城和青丘,堵塞了黄河直通东海的河道。置华夏子民的安危于不顾!致使黄河洪水无处可泄,北犯空桑,南侵淮水!虽保住了他的封地羽城和东荒的青丘。但华夏中原之地却被洪水淹没,成为汪洋泽国!华夏民众逃离不及,整村整邑,淹没于水中,死伤不计其数!
      崇伯鲧身为水官,不想着疏通河道,减少水患。仅为保护羽城和青丘,擅自偷取息壤,阻塞河水通道,有违国法天理,难以饶恕!恳请天帝斩杀崇伯鲧,以儆效尤!并收回息壤,还黄河故道!”说完尧帝跪地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尧帝又从侍从手里接过一把一头穿着个龟甲的拐杖,将龟甲放在燃起的火堆上一边烧灼,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将龟甲放在面前,含了一口酒喷在那个已烧的炽热的龟甲上。
      “咔咔”几声脆响,那龟甲裂成几个碎片!
      尧帝看了看那碎裂的龟甲,叹了口气,起身对身边的虞舜说道:“重华,”
      虞舜躬身答到“诺,帝君请讲。”
      尧帝说道:“当初用崇伯鲧为司空治水,是四岳推荐的,我当时即反对。可那时你为司徒,也是事务缠身无暇顾及,治水之事也是实在无人可用!就又用了他。哪知他性情玩劣与青丘国君青丘婈暗生情愫。这次黄河洪水虽大,但若能疏通羽城和青丘的河道,使黄河洪峰能直达东海,虽羽城和青丘会被淹没,但华夏中原却绝不致于被洪水尽数淹没!他羽城青丘有多少子民?我中原东夷有多少子民?孰轻孰重分辨不清!嗨……”
      尧帝叹了一口气浑身颤抖继续说道:“崇伯鲧,于天,偷取息壤,已犯下涛天之罪,必死!于地,身为华夏治水之官,却不顾华夏子民安危,也是死罪!不可再由着他的性子胡作非为了。”
      东海羽城郊外的羽山。
      崇伯鲧立在大雨之中,长发散披,一手放在腰间虞刀之上。
      雨水顺着他的头顶流下,以致他不得不眯起双眼,以便能够看清远处!
      他尽力保持着自己的腰杆挺直!他已知自己死期将至,这天下天上能让他死的,只有自己的祖父——天帝!
      他虽心中有所不甘,但他也明白:于天于地,于理于法,自己除了一死,别无他路!
      死也要有尊严的死,徒劳反抗毫无意义,反尔会被后人耻笑为贪生怕死。不如就这样站着死!倒可以让天下人和天上神敬重。况且自己又是天帝的嫡孙,死也要死的有骨气,绝不能给他老人家丢脸!
      突然天空一道闪电劈向山巅,一块巨石被瞬间劈成粉碎。狂风陡起,咔啦啦……大片树木拦腰折断!
      南边天空乌云由黑转红,如滚滚烈焰卷向羽山。
      只见红云中一兽身人面神,足踏两条赤龙,手握两条赤蛇!面色赤红,浑身红光闪闪,如烈焰升腾!——正是南方之神祝融!
      风停,雨止,黑云压顶!红光罩天。
      “伯鲧!”祝融静待片刻开口说道,“我奉天帝之命前来……”
      “哼哼!”崇伯鲧冷冷地打断祝融的话。“祝融氏,不必说那些没用的了!我崇伯鲧既然做了,当然也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我虽不是大公无私之人,但也不是自私自利之徒!这次黄河水患,保羽城青丘则必淹没中原!若保中原则羽城青丘必毁!我选择保羽城和青丘。我崇伯鲧既然做了,就愿承诺一切罪责!”
      祝融叹了口气,“唉……伯鲧,我敬你也是英雄,但是天命难违。”
      “哈哈!哈哈哈……”崇伯鲧狂笑不止!“我崇伯鲧自知有罪,死不足惜,我一个将死之人,你就少说些废话,动手吧,我决不还手反抗!”
      祝融面露难色,但天命难违!“伯鲧,身死而已,倘若你魂魄不死,自能生化为其他生灵继续活命。”
      “来吧,少说废话!”
      “伯鲧,得罪了!”
      说完,祝融踏着双龙,红云绕身,腾上高空中。霎时间又狂风大作,雷霆电闪!风卷黑云绕山而行,树木岩石环天飘舞,天雨地洪卷波翻浪,山崩地坼断峰裂谷,“喀喇喇”一声巨响,一道闪电照亮整个羽山,霎那间羽山如凝滞住一般雪亮!
      风静,声息,雨停……
      轰隆隆……振聋发聩的声响开始向四周散涌而去,大雨倾泄而下,大地一片漆黑。
      息壤被收,羽山瞬间被淹没在大洪水中!东荒青丘随后也被淹没。
      三年后……
      自从三年前的那场大水之后,黄河下游两岸千里一片水泽,生灵涂炭,民众、牲畜淹死无数!尤其是下游!除羽城和青丘外,东夷更是损失惨重,无数人畜被洪水卷走,活着的举家带口逃到南巢之地以求活命!
      黄河带来肥沃的泥土,让原野上的草木生长的尤其繁盛!间隔原野之中,又有了新的村庄城邑。
      崇伯鲧被祝融殛杀后,天帝收回息壤。羽城虽未受到洪水直接侵袭,但也多少受了些水害。
      崇伯鲧发妻士敬和他长子炎融离开羽城,去了南海,远离了中央之地。
      现在羽城是崇伯鲧的另一个妻子有莘氏的弟弟——有莘崇明管辖。崇伯鲧当年所建的城廓,虽经水患侵蚀但却依然牢固!
      这日,通往城门的大道上,行人零落稀疏!有农夫挑着多余的粮食,来城里淘换布料盐粑的。也有做陶器的人以车载着陶具,来城中易卖换物的。有几个渔猎之人,是从荒山水泽中归来,带着渔猎之物换取粮食等生活必用品的……
      时值初夏半下午,太阳斜挂半空,官道上行人不多。守城军卒正在树阴下打着瞌睡,远远的官道上出现一人一骑慢慢走来,坐骑是一头溪边兽!
      这溪边兽浑身毛色金黄,约半人多高,毛长约五寸,两耳下垂,不下二百多斤!那坐骑背上坐着的是个瘦小老人。
      走到近前,守城军卒这才看清,坐骑背上原来是个瘦小的老妇人。身材短小,骨瘦如柴。但却眼冒精光,炯炯有神!她上身着青黑粗布葛衣,下穿黑色麻布围裙,脚蹬龟甲底的鹿皮鞋。
      老妇人在坐骑上,手持一根桐椐拐,一边走一边看着旁边的一个青年人挑的担子。这青年人肩挑两个鱼筐,筐内有许多怪鱼,似鲫鱼,但长着毛,没死的还正发出猪一般的叫声。
      这老妇紧皱眉头问道:“这位小哥,这鱼在哪捉的?”
      那青年边走边说道:“在羽山旁的小溪里捉的,也不怕告诉你,山里有很多反鼻蝮蛇,被咬着必死无疑,你还是别去为好!”
      老妇人点了点头笑道:“小伙子,你也不用高兴太早,这叫鱄(音团)鱼。在哪出现哪里就有大旱!回家还是腌制了,晒干慢慢吃吧,今年夏粮可能会减收!”
      这年轻人虽然觉得这老太婆坐骑不错,似乎有点来头。但他对妇人的话,却显然并不相信,只顾挑担前行,不以为然。
      那金毛溪边似乎对年轻人担子里的鱼很感兴趣,急走两步,紧盯着筐子里的鱼,用鼻子嗅来嗅去,回首冲背上的老妇人龇牙呜呜叫。
      背上老妇人笑了笑道:“你这溪边兽!饿死鬼投胎。好吧,昨晚卜卦,得知今天东行大吉,羽山在此城邑最东北,我们就去羽山里去找些吃的吧。可我的酒不多了,能进城邑沽点酒再去好吗?”可那只叫溪边的坐骑,哪里听她的话,掉头就往羽山,一路奔跑而去。
      羽山山势不甚高大,却也险峻多变,山下峡谷遍布,曲静幽暗,光怪陆离,溪流潺潺。草木不甚茂盛,然而岩穴崖缝之中常有蝮蛇出没,因此虽水退后,有许多鱼困在浅滩石缝中,但敢于进山入溪中捕鱼的人并没有几个!
      山边烈阳斜照,然而山顶却见云雾缭绕,似有细雨飘洒。
      刚到山下,金毛溪边一阵乱跳。那青衣妇人不得不从坐骑背上跳下来,手里握着一个紫红葫芦,半气半嗔的骂道:“饿死狗!去吧,我生火等你捕鱼回来!”
      那金毛溪边离开了主人,便撒欢地顺着一条山谷往深山里奔去。
      然而溪边走后不过片刻,便口刁一物又跑了回来。来到妇人身前将那东西放于地上,妇人一看是一把带鞘的短刀,约有一尺长短。伸手拾起拔出刀来察看,顿觉幽幽寒光凛凛,莹莹肃气森森!惊喜异常,这是一把宝刀!
      青衣妇人拍了拍溪边兽的脑袋,算是奖励,溪边兽又奔进山中。妇人自语道:“难怪昨天卜卦,说此方大吉,原来有此宝物等我来捡!”
      收好宝刀!捡取一些粗细不一的干木枝,抱到一个大石背风之处,取出石镰点燃了干柴禾。
      生好火,妇人盘腿坐地,拿出酒葫芦,打开木塞,迫不及待的将鼻子凑上去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又仰头喝了一大口。正当准备再饮之际,突然间听到深山处传来犬吠之声。“溪边!”
      老妇人猛然间弹身而起,蹿上一丈多高空中,双臂展开,从背后弹出一对半透明薄翅。双翅一挥,身躯立升到半空之中,听到犬吠之处,双翅扇动,如一只黑色鹞鹰寻声飞去!
      远远见一碧深渊,渊边躺着一只白马,金毛溪边正在对那躺着的白马吠叫!
      妇人来到近前,收回双翅,双腿顺势稳稳落地,小心地打量着那只躺在地上的白马!
      只见这匹白马侧身卧在地上,腹部鼓胀,象是要产仔的样子!浑身雪白,泛着莹莹白光。脑后一对双角叉立!鬃毛披分,身长一丈有余,四蹄如爪!再仔细观看,此怪物已没有呼吸!
      青衣妇人倒退几步,忙制止住溪边兽的吠叫,轻步来到白马身边,隐隐约约见白马腹内有东西在蠕动。
      妇人应是见过世面之人,不但未惊恐害怕,她反“哼”一声道:“一只难产而死的怪物,这肚内也象是一匹白马驹,死了可惜!剖腹救了吧,以免它未见过世面便白白随它母亲一起死去,浪费了一条性命!况且看样子,这马定是一匹宝马,即使不能当坐骑也能卖一个上好价钱,换一年酒喝!”
      于是弯腰抽出那把刚捡的刀来,顿觉寒光凛凛,旁边的溪边兽打了一个寒颤,退了两步。那刀鞘上刻有两字——虞(吴)刀,果然是把宝刀!
      妇人蹲下身去,手持虞刀向那白马腹部划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原始神话值得我们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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