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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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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家出走
“滚——”申城市中心一所豪华的别墅里忽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夏妍,苏小夏的母亲,高贵的脸显得有些扭曲狰狞,纤细修长的手指向敞着的门口,依然有些颤颤发抖。
“怎么,被我说中痛楚,怒不可遏啦?”苏小夏的嘴角忍不住扬起嘲讽的弧度,冷冷地看着母亲的脸。那么雍容华贵的一张脸,如今却一阵红一阵白地搐动着,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你放心,不用你说,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呆下去了!”苏小夏斩钉截铁地说道,看向母亲的眼里有刻骨的恨意,就仿佛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全部赤裸裸地体现在了那双原本应该灵动的眼眸里。她拿起身边的背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女儿冷漠的背影,夏妍好像一下子卸去了所有的防备,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刚刚苏小夏那些话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一般,一字一句深深地刺在她的心口,早已刺得她心口一片血肉模糊了,只剩下口中不住的呢喃:“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马路上,霓虹灯依旧那么绚烂,那么流光溢彩。虽然是夏天,夜晚的风依然显得有些发凉,轻轻掠过吹起地上偶尔几片的叶子,拼命地打着旋。
苏小夏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知道,自己这次的话真的刺伤了自尊心一向很强的母亲,可是她不在乎。在他们眼中,自己早已是个无药可救的人了,虽然初中刚毕业,可是吸烟,喝酒泡PUB,打架,夜不归宿……她几乎把他们认为不成体统的事情给做绝了。
而他们也已经绝望地把自己遗弃了。这样想着,她的嘴角便不住扬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此时,前方突然正面走来一名男子,手里拿着份地图,颇有礼貌地问道:“小姐,请问下淮海路怎么走?”那男子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一脸歉然的微笑。
“一直往前走,到第三个路口再左拐就到了。”现在的苏小夏原本心里就窝了一肚子火,也没多看那男生一眼,草草敷衍了两句便要继续往前游荡。谁知那男子竟又突地跑上来说道:“小姑娘,应该要早点回家,外面不安全哦。还有,谢谢你啦。”
苏小夏随即愣了好一会儿,有些自嘲连一个路人都知道关心别人,可偏偏自己最亲的人却对自己惘若未闻,视若无睹,苏小夏一想便是一个不爽,。可是忽又转念想到,嘿,我苏小夏是何许人也,一个人怎么就不安全啦,真是太小瞧我了吧。“我关你……”她刚甩掉伤感,恢复本性,转身欲骂那多管闲事的男生,才发现人家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连个背影都不曾留下。
午夜网吧内,到处都响彻着吵杂的叫骂声,到处弥漫着浓烟刺鼻的雾气。苏小夏却偏偏喜欢这种气氛,仿佛只有在这里,这样的环境,她才能感觉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不想让那堆兄弟死党看到她无家可归落魄的糗样,特别是萧梵,那个明明只比她大几个月,却搞得好像是她大爷似的。要是让他知道苏小夏竟然和老妈吵架,还那么酷地玩起了离家出走,估计非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不可。
他那眼神,特别是他的眼神,那无辜无奈的眼神。天,苏小夏一想起来就觉得鸡皮疙瘩噌地起了一层,满脸黑线,心中忍不住咒怨道,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老天竟然找了这么一个人来折磨我。于是她只得选择在网吧安营扎寨了。不得不承认,自尊心强这点上自己确实是拥有了母亲的遗传。
一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头像还在拼命的闪烁,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
“哈哈,总算等到你上线了哦~~~”一看到苏小夏上线,那头像便立刻作出了反应。
“呵呵,是啊。今天又跟哪位帅哥艳遇,发生惊天动地、感人肺腑的爱情传奇啦?”苏小夏忍不住调侃。
还记得第一次在□□上认识冉苒的那天,她的心情糟得一塌糊涂。冉苒是ABC,从小生活在美国,长这么大都没回来看过我们这可爱的祖国,却和她有着一样的身高,一样的生日,一样的爱好,甚至连彼此的长相都惊人的相似。
有时候苏小夏会忍不住想,冉苒会不会可能是自己失散海外的同胞姐妹呢,还是自己的老爸在美国外遇的产物?吓,这个想法要是让□□那头的冉苒知道,不被她千刀万剐,恐怕也是逃不过大卸八块的,说不定恨到牙痒,一时兴起还来个什么鞭尸。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苏小夏都不禁背后冷汗直冒,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想象力,没去当作家实在可惜了。
“什么啦,那些叫做邂逅好不好,是很美好的feeling啦,什么艳遇艳遇的那么难听,真是没情趣。”□□那头,冉苒不满地抱怨。
“是是是,邂逅邂逅,行了吧?!”对于冉苒这种听话不听重点,尽会东拉西扯的女生,苏小夏只能举白旗,彻底的没辙。可惜对方看不见她的无奈痛苦啊,真是浪费表情。
“对了,我明天就要去杭城了!”
“哇,你真的要离家出走了啊,真是太酷了。苏小夏,我挺你,精神上支持你。杭城好啊,西湖美啊,断桥残雪,良人相会,啧啧,美哉美哉……”
“拜托,冉大小姐,收好你的口水。真不明白,你这ABC,怎么中文说得这么不赖呢?”
“干吗,你嫉妒啊。谁叫本小姐天资聪颖,特别是有语言天赋呢,说不定还比你这地道中国人要强呢……”
…………
口水大战就此展开,持续升温中……
火车站内人声鼎沸,萧梵和一堆死党前来为苏小夏送行,气氛显得有些静默而凝重。苏小夏有些不耐地看着他们,调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一个个哭丧着脸的。现在可是给我送行,又不是给我送葬的,靠,你们是不是时时刻刻巴望着我死啊?”
“小夏!”萧梵作为这班兄弟的老大,一向最有威望,对于他的唠叨和眼神小夏虽然心里怨念啊怨念,还是一向最听他的话的,只见他低声假意柔情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嘛,一班兄弟也是因为你要走了心里难过,偶尔露一下男儿伤感的一面嘛,哈哈。”
“切,肉麻死了。我鸡皮疙瘩都‘噌’地起了一大片了呐。好啦好啦,申城和杭城那么近,想我就来找我好了嘛。别搞得跟个娘们似的,真受不了。时间不早了,我上车咯!”苏小夏紧了紧身后的背包,一脸的灿烂地看向眼前那群死党,心里却也莫名地难过起来。
这么多年来的快乐难过都有他们陪着,自己从来不曾孤单过,可是以后呢?那个全新的城市,陌生的地方,没有了他们,我将如何不孤单?苏小夏一想到这些,便不自觉地黯然。在父母眼里,他们或许是流氓或许是地痞或许是无赖,可是在她眼里,他们便是永远的朋友,自己最在乎的人。
转身一刻不停地向着火车内走,苏小夏没有回头,眼里的落寞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火车两个多小时很快便进站了,也由不得苏小夏有太多的感伤和彷徨,杭城便已经打开了大门迎进了她。
“哎,还想着在火车上会有一段不错的邂逅之类的东东呢!”苏小夏背着包走在火车站,忍不住埋怨着,心情有些沮丧。想着想着,又不禁冷笑,真是被冉苒那小妮子给毒害得不浅啊,居然会在想这些花痴才干的事情,可恶!
随便找了间还不错的宾馆,苏小夏便将自己有些疲惫的身体重重地扔在了床上,就连晚饭都懒得吃,昏昏沉沉地一觉睡到了隔天清晨。
【二】首战不利
“啊,睡觉的感觉真是爽!”看着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落一地,坐在床上的苏小夏伸了伸懒腰,忍不住感慨,从此刻开始,自己便要远离那些华丽的牢笼,便真的要一个人自由了。
匆匆洗漱完毕,苏小夏便背上背包,滑着旱冰到了最繁华热闹的市中心。顺着圆形花坛旁若无人地扶住栏杆,她一边滑着做出惊险动作,一边嚣张地吹着口哨,丝毫不理会那些上班一族的行人眼里的嫌恶与冷漠。
从小便被定义为叛逆、肆无忌惮,她早已对这样的眼神习以为常了。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好了。苏小夏很潇洒地甩甩那“青灿灿”的一头利落短发,跟随着动感劲爆的hip-hop音乐有节奏地舞动着。
或许是刚才太沉醉于音乐中,当她累地停下来休息时,才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在用一双打量小白鼠的眼神看着自己,很有挑衅的意味。苏小夏亦毫不客气地直视对方的深褐色眼眸。哼,我苏小夏还没怕过谁呢!
然而很快地,苏小夏便把那个男生定义为了自己的同类。只见那男生一张削瘦、棱角分明的脸,一双细长好看的眼睛,扎着一头颇为顺溜的马尾,人很高,据目测应该有一米八五的样子,一身肥大宽松的服饰。苏小夏一边从头顶到脚趾地打量着,一边摸着下巴寻思道。
“喂,你看够了没有。”正当苏小夏沉溺其中时,那男生早已松垮垮地背着自己的大书包,慵懒地走到了她面前,不由分说地给了她一记爆栗。
苏小夏正准备抬头,满脸怒气地开口痛骂时,却感受到了非一般的压力。苏小夏一米六八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经不算矮了,然而在这个男生面前,苏小夏忽然有种压迫感。看那男生低头看自己的角度,汗,连小夏都忍不住觉得那根本就是俯视,分明就是鄙视。最可恶的是这还是人家最自然的角度,不带这样的,怎么会有天生就鄙视人的种啊!
“你有多高啊?”最终,苏小夏只硬生生的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此话一出,小夏忍不住差点甩了自己一巴掌,连死的心都有了,这脸也丢得实在有点大了吧。如果小夏知道她的这句话,从此以后会成为眼前这个男生闲来无聊对她的消遣,那她估计会选择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不过可惜,那些只是后话。
那男生更是一脸错愕,怎么也猜想不到这个看似嚣张到要把头仰成和天平行的女生第一句对自己说的话,竟会是——你有多高啊……想想就不禁一阵爆笑。
“汗,有那么好笑吗,干嘛笑得那么花枝乱颤啊,不准笑!”苏小夏不满地撇撇嘴,眼睛瞪得跟核桃似的,一脸的不爽。其实还是个满可爱的小女生嘛,那男生强撑着肚子,抹着眼泪,细细看着小夏的表情,依是忍俊不禁。
“一米八八。”那男生答道,脸上仍是掩不住的笑意。“我叫谷亦扬,你呢?小姑娘。”那男生大大方方地说道,却带着几分挑衅,还是个小丫头嘛。
“我叫苏小夏,大叔!”苏小夏亦是表现得落落大方,眼神恶狠狠地闪着光,心下不住嘀咕着,居然敢叫我苏小夏小姑娘,哼,也不见得你有多大嘛。敢在我面前充大,萧梵我也就忍了,至于你,门都没有,窗户也不给,就是连条缝都休想!
“额……”面对苏小夏的答案,谷亦扬又是一阵错愕,又忍不住打量起眼前这个其实稚气未脱,却浓妆艳抹着成熟的女孩,不由觉得好笑,伸手轻轻摸了把她那像被狗啃过的头发,笑应道,“小丫头,乖~”
“你……找死啊!”苏小夏一阵气急败坏,双手叉腰,俨然一个泼妇骂街的姿势,本来就不咋滴的形象,现在算是彻底被毁了。小夏心中很是愤懑,第一天来到杭城便遇到这么个奇怪的大叔,真是流年不利啊,看来这以后在杭州的日子是要多灾多难了。她心中想着,不禁一阵悲凉起来。
“呵呵,是你叫我大叔的嘛,我当然要叫你乖咯~那要不要大叔带你去买糖果吃呢。”谷亦扬一脸的玩世不恭,说得理所当然地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小夏心想,明明还是个蛮帅的人,怎么就偏偏这么惹人嫌惹人厌呢。她一想就心中一个气,特别不爽谷亦扬从刚才一直到现在的眼神和口气,什么意思,真弄得自己跟个研究所里的小白鼠似的。帅哥也没用,现在此刻眼前这个人的得分,小夏已经在心里扣啊扣,直接负分了。
对于苏小夏而言,这回真算是吃瘪了,以前可从来都是她得理不饶人,即使不得理也能掰出个歪理来,今天居然就这么被人欺负到无语。
“啊,你这女人!”谷亦扬突然一声痛呼,面色狰狞地看向苏小夏。
“哼,让你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场。拜拜!”远远地,苏小夏做个了大大的鬼脸,刚刚趁其不备狠狠踹了谷亦扬一脚,让她心中忍不住暗爽一把。
不再理会那从头可恶到脚的谷亦扬,亏得自己还刚开始傻乎乎地把人家定义成同类呢,真是眼神失败,精神挫败。苏小夏后悔地想,滑着旱冰一溜烟没了影子,只留下一脸惊愕而吃痛表情的谷亦扬愣在原地,恨恨地咬着牙,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