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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   第二章

      顾年华虽然没带过孩子,但哄孩子却是好手,把萧宝贝哄睡着后,便让柳儿在屋里看着,自己则走到院子里坐下来,趁着四处打扰,她要静下来好好捋一捋一觉醒来后发生的事情。

      也许是还带着身体原主人的部分记忆,顾年华从一开始的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后,就明白自己现在面临的是什么处境了。

      顾年华是辽国大将军顾延的幼女,顾延战功赫赫,向来以奇兵布阵扬名天下,不仅令敌军闻风丧量,就上当今皇上,也对他礼让三分;顾年华上头还有两位兄长和一位姐姐,大哥哥顾泽恺丰腴俊郎,但心狠手辣,十四岁便跟随父亲出征边疆,手刃敌军副帅,从此跟随父亲一起,成为辽国屹立不倒的顾家二神;二哥哥顾长安斯文内敛,但心机颇深,十六岁第一次科考便夺得榜首,被吏部温尚书一眼相中,出任吏部侍郎;长姐顾芳怡虽是庶女出身,但才华过人,被皇后钦点上京城“第一才女”;至于顾年华,虽也才华出众,但相比她的才,令她名声在外的却是她的貌,只因她自小身子弱,极少出门,一年也只有赶集那一日,才由母亲和长姐陪着去感恩寺上香,有幸见过她的人,无不惊叹于她的美貌,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便是她了。

      顾家官运亨通、仕途璀璨,自然有人惦记着和顾家攀关系,再者顾家的二子二女有才有貌,来说媒的媒婆自然络绎不绝,早就踏破了顾府的门槛,顾延虽是个武将,但对儿女婚姻却十分上心,尤其是对幼女顾年华,面对上京城一众青年才俊,千挑万选之后最终定下了几门亲事:长兄顾泽恺与公主萧如月定下亲事、长姐顾芳怡与太子定下亲事,二哥哥顾长安暂不考虑,而她则与丞相长子孟何定下了亲事。

      顾年华与孟何是十分相熟的,二哥哥和孟何是好友,孟何出入顾府就跟出入孟府一样自由,他身材修长、相貌俊朗,说话时目光纯粹,语气永远温和,总是给人一种踏实安全的感觉,这样的才子佳人自然是天生一对。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顾年华应该早已嫁入孟府,生下她与孟何的孩子,而不是她和太了殿下的孩子。

      那一年,梁军突袭辽国,率领梁国十万大军的是刚刚上任的梁国将军楚飞凡,在此之前没人听过楚飞凡的名号,但谁也没有料到,就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小人物,竟然挫败了辽国三十万大军,最后弹尽粮绝之下,顾延迫不得已投降于梁国,而身为副将的顾泽恺却下落不明。

      得知顾延投敌消息的辽国皇帝,一怒之下查封了顾府,除了公主萧如月和她腹中的孩子,顾府上下三百多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入宫为奴的入宫为奴,远在敌国的顾延却传来重病不治、抱恨离世的消息,而这一切,就发生在顾芳怡和顾年华姐妹俩成亲的前一个月。

      曾经威名赫赫的顾家可谓是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大门被封、石狮被毁、落叶残飞的迹象无不在昭告着人们这里不复辉煌,树倒猢狲散,曾经对顾家趋之如骛的人,现在见到他们却如临大敌、避之若浼;祖母和母亲跪求公主萧如月保全顾长安兄妹三人,萧如月与温尚书联手,最终保下了顾长安兄妹三人,而年迈的祖母和母亲却面临被流放至苦寒之地的命运。

      顾年华还记得临行前一夜,母亲的乌发尽数灰白,姣好的面容也在突然之间老了好几岁,破旧的衣服罩在她单薄的身上,却掩不住她骨子里的傲气与坚韧:“我和你们的祖母绝不相信你们的父亲会投敌,但我们年纪大了,成不了事,留下你们三人,就是希望你们能查清真相,还你们父亲和顾家一个清白。”

      皇上虽默许温尚书将顾长安接走,在温府做一名幕僚,但绝不许顾长安再考取功名或步入仕途。

      顾年华和顾芳怡则随萧如月回到了公主府,名义上是服侍萧如月的奴婢身份,实则跟在顾府没什么不同,萧如月不仅不让她们做事,还设法联系上孟何和太子殿子,希望他们不要毁婚,女子不如男子,如果没有好的归宿,也难保万一,对于萧如月做的这些事,皇上自然一清二楚,但他素来疼爱这个女儿,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顾氏大势已去,他料定一二个女子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孟何这边本就为了顾年华的事着急上火,早在顾府抄家那日便想着将顾年华接回府里,只是那日太混乱,而他得知消息也晚了一步,赶到顾府时,早已不见顾年华的身影,此番从萧如月口中得知顾年华的消息,不仅明确表示不悔婚,甚至希望可以提前迎娶顾年华,孟何只要一想到顾年华孱弱的身体,便恨不能保护她一生一世;相较于孟何的情深意切,太子殿下却显得凉薄寡情,虽勉强同意不悔婚,但却只能以夫人名义入府,不仅太子妃之位另有人选,就连侧妃之位也没有顾芳怡的份儿!

      “三妹,太子哥哥也是没有办法,如今顾家摊上这样的事儿,父皇绝不同意太子哥哥立你为太子妃的,加之又是与梁国交战激烈的时候,叶将军愿意在这个时候率军迎战,父皇必须有所表态,毕竟举国上下能力与父亲不相上下的,也只有叶将军了,眼下赐婚于太子哥哥和叶小姐是不得已的选择,这上京城上下,谁人不知叶小姐痴恋太子哥哥呢,叶将军也早有意将叶小姐嫁入太子府,父皇和太子哥哥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

      顾芳怡自然知道萧如月是在宽她的心,但她还是心有不甘:“就算不是太子妃,侧妃难道也不可以吗?”

      萧如月望着顾芳怡,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三妹,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可是父亲已经御旨赐婚,我也无力改变,如果你真的不愿为妾,我再想别的法子,这上京城有的是达官显贵世家公子,你想做正妻我自然会帮你!”

      “多谢嫂嫂,只是这是父亲当初定下来的亲事,虽说父亲被冠以投敌的罪名,但我们都相信父亲的为人,相信投敌不是事实,我也相信父亲的眼光,他挑的亲事自在是最好的。”顾芳怡委婉的拒绝萧如月的提议,转脸却看向顾年华,道:“四妹,三姐真是羡慕你,爹爹为你择了门好亲事,孟公子不愧是名震上京城第一公子,即使我们顾这落了难,他也不曾有丝毫的嫌弃呢!”

      顾年华道:“姐姐,你说过我们都相信父亲的眼光,太子殿下和孟大哥一样都是十分优秀的人,不论是文还是武,太子殿下从未输给孟大哥啊!只是皇上的御旨,换作孟大哥,也一样无法违背的。”

      顾芳怡温和地笑笑:“是吗?既然都那么优秀,那不如我们换一换,你嫁给太子殿下,我嫁给孟大哥,如何?”

      “三姐!”顾年华即使皱起眉头,也透着女孩的清纯和女人的柔美,连公主府里那些自小就看惯了后宫美人的宫女们看她一眼,都惊为天人!

      萧如月皱了皱眉,道:“三妹,枉你还是个知书达礼的才女,这亲事怎么可以随意调换呢!”

      顾芳怡连忙捂嘴笑道:“嫂嫂,我只不过说了句玩笑话罢了,瞧把你和四妹紧张的,放心,我不会跟四妹抢孟大哥的!”

      顾年华无论如何也想不想,当初的一句玩笑话,竟一语成谶,她最终嫁入了太子府,成了最不受待见的顾夫人,而她的姐姐顾芳怡却嫁给了孟大哥,成了孟夫人。

      顾年华以侍妾的身份嫁入太子府,第一夜便独守空房,往后的一年时间里,她连太子殿下的面儿都没见到,虽然知道他们不可能相濡以沫的生活在一起,但以为会这样相安无事持续下去,忽然有一日深夜,她已睡下,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腰间,冰凉的触感惊的她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后,一眼望入的便是一双深不见底、寒冰如剑般黑眸,黑眸还透着一股难以仰制的情绪,她认得这双眼睛,曾经无意之中远远看过一眼,大约是太冷了,自此便刻在脑海里,现在腾的瞧见,猛然就知道是谁了。

      萧元墨!

      “太子……”

      顾年华刚出声,便被萧元墨生猛的吻住双唇,那吻太激烈太霸道,顾年华连拒绝的机会都不曾有,就被他撬开了唇齿,他的吻肆无忌惮地侵占她的每一寸口腔领土,而她节节败退、领土尽失,继而被像饺子一样翻过来翻过去折腾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他消停下来,她才又累又疼的昏睡过去。

      ……

      顾年华撑着下巴,轻轻拍了拍额头,静下来深入的想,脑海里原主人的记忆便像潮水一般汹涌而至,一时竟有些头疼了,算起来她入太子府快两年了,也只见过萧元墨这一次,深夜的第一次“相见”,黑漆漆的,她甚至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觉得他像一个冷血猛兽一样,令本就畏惧他的顾年华更是心生恐惧;而她生萧宝贝这一次,萧元墨连面都不曾露过,若不是萧宝贝,她似乎已经想不起来记忆中的萧元墨长什么样儿了,除了那双冷雕似的黑眸!

      好像,那一夜后没多久,太子殿下就被软禁了。

      不过一年时间,太子府便繁华落尽、荒草丛生、一片凋零景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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