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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哥,自带光环! ...

  •   赵月潺随着各国质子,跪地行大礼,高声喊着:“臣叩见陛下!”

      “平身吧。”一道温润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谢陛下!”

      依旧是那温润之声:“入我胤朝,就要行胤朝之礼数,守胤朝之规矩,尊胤朝之法度,诸位都是各国精心挑选才能出众的公子,朕自然将一视同仁,不会有所亏待。”

      蔺清言在众人之间巡视,最终视线停留在一个修长清瘦的身影上,这人将自己置于最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位置,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方才那道目光好像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可他看那个人一直低垂着头颅,纤长浓密的睫毛隐去了此人眸中思绪,让人无法琢磨。

      显然,他既然能看到,皇帝陛下自然也能看到。

      “立于最边缘的那位身着白衣的公子,不知是来自何国?”

      赵月潺听到此言,立马心领神会到,皇帝所指的白衣公子定是他自己,这大殿之中身着白衣的,只他一人。

      他沉稳淡定走出位列,行至大殿中间,双手作揖,声音清朗,恭敬回道:“回陛下,臣来自渊国,为渊王五子,赵月潺。”

      这简单的一个举动和一句话倒是让前方两个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惊讶不已。

      旁边的丞相白羽昔不经意间看到赵月潺因动作而微微露出的手背上的印记,眼中闪过震惊神色,又有一丝不解,但很快淹没,恢复之前从容不迫的淡静神情,视线在赵月潺身上徘徊,陷入沉思。

      而另一边的太子蔺清言则是惊讶在那一个熟悉的名字上。

      是他,他回来了吗,小潺。

      他认真观察着那个一身麻衣的人,与他记忆中的小潺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皆完全不符,小潺从未如此清冷过,他想着,毕竟十年过去了,沧海轮转,世事无常,一切人和事都会改变的。

      记忆回溯,这些年,他一直在思念着那个儿时跟在他身后喊着太子哥哥,白净如瓷娃娃的小孩子,现在那个人就站在眼前,不知道十年过去了,小潺还会不会记得他。

      赵月潺行过礼抬头,不着痕迹的朝着四周探查了一番,殿中其余人要不就是眼神淡淡,不把他放在眼里,要不就是暗含嘲讽,眼神轻蔑,而其余质子,大多数是嫉妒,如狼似虎像要将他生吞了一般。

      怎么了怎么了,嫉妒他能引起胤帝的注意么,嘁,哥就是这么自带光环,没办法。他脑海中浮现一个小人,骄傲的甩了甩头发。

      身处最前方的两人,丞相正心思沉重,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而太子眼中则是惊喜多过怪异,像是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

      这另赵月潺很是不解,难道他以前与这两人有何恩怨吗,自己久居渊王宫十年,自问从未与胤朝之人有过任何纠葛。

      果然京都这个繁荣大城里的人,性子都古怪的很,惹不起,得躲!

      头顶之声响起,蔺深寒道:“十年前,渊国为胤朝的江山社稷,天下安定,立下汗马功劳,这赫赫战功,可不是一般藩国能及的。渊王之子与旁人相比,倒是更加举止不凡,与众不同些。”蔺深寒后面一句话带着笑意,但绝对没有轻蔑嘲笑的意思。

      听到胤寒帝一番话,白羽昔探寻的眼神终于不再停留在赵月潺身上,移向别处,眼睛里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神色,本就不带情绪的俊颜此时更是冷上一倍,愈发淡漠起来。

      赵月潺感觉凝聚在身上的三座大山的其中一座从自己身上移开,暗暗松了一口气。

      赵月潺也知道十年前指的是何事,心里虽不满,可面上丝毫不敢怠慢。

      “谢陛下赞誉,渊国为胤朝藩国,本该如此。”

      一旁立于丞相之下的一位老夫子,看着面前与众不同的年轻人,用着沧桑的嗓音,不免责怪道。

      “胤朝立下数百年基业,最重礼仪之道,公子如此穿着,未免太过无礼,有失体统,丢的可是自己本国的颜面。”

      赵月潺抬眼看那位老夫子,在来胤朝之前也有所了解,在胤朝,除了胤帝,太子和丞相,还有那位假装称病,实则想归隐田园而不想上朝的太师陆拜仁。这路拜仁今日却来了。

      “月潺虽着麻衣,倒也是穿戴工整,清洁无尘,自问没有任何失礼之处,不知太师此话从何得出?”

      这时,站在太子后位之人,眉目中透露出的目中无人之感令人不舒服,他上下打量着赵月潺,忍不住出声嘲讽道:

      “公子明知今日进殿是要面见圣上,如此重要之事,穿着打扮竟如此寒酸简陋,当然是不合礼数,有失礼法。莫非是你们渊国不把胤朝,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吗?”

      赵月潺看着面前出声之人,他认出,想必这位就是先帝三子,当朝皇帝的三侄,蔺秦河。

      此人容貌上佳,天生贵气,但此时却神色不屑,狂妄之气溢于言表,仗着自己生母为先帝最宠爱的贵妃,便恃宠而骄,屡屡口出狂言,不仅处处与太子争个高下,还和新上任的丞相明争暗斗,野心极重。

      但此人,有勇无谋,徒有其表,身边全凭一堆谋士替他出谋划策,胤帝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月潺虽知道刚来胤朝不到两天就得罪一个王子皇孙,对自己大为不利,可他也不是善于隐忍之人,他回答得义正言辞,铿锵有力,半分不顾及皇子身份。

      “那殿下可知,当今天下众多百姓,穿的是何衣,吃的是何食?”把问题上升到天下百姓,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他既然敢反驳,就不怕找不出能反驳的理由。

      蔺秦河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这区区一个质子会公然和他较劲。

      赵月潺继续道:“穿的,是粗布麻衣,吃的,是粗餐砺食,殿下常年深居宫中,锦衣玉食,享不尽荣华富贵,自是体会不到民生疾苦。”

      蔺秦河反应过来,立马道:“我所说的是你不尊礼节,与天下百姓何干?!”

      他口齿伶俐,“这天下只有一个君主,你我皆为大胤的臣民,为陛下俯首称臣,陛下是天子,而你我皆为凡人,与普通百姓有何区别,百姓穿的了麻衣,我为何穿不得。难道殿下自认为可比肩皇帝陛下,高人一等吗。”

      “简直是歪理!芸芸众生怎能与天子作比较!”

      “咱们的皇帝陛下从登基之日第一天起就强调,身居高位要爱民如子,圣明公道,若无陛下的勤政为民,深明大义,又何来胤朝如今的国泰民安,太平盛世!”

      真是把他所知道的词都用上了,也没白费小时候父亲拿着小木棍逼迫着他读书学习,可他还没学多少呢,就过上了水深火热摸爬滚打的生活,以至于现在,他其实字都没认全,笔也不会握,写起来更像是鬼画符,没眼看!

      路拜仁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赞许的目光看着赵月潺,“渊王之子能有如此辩论之才,老夫着实佩服,小小年纪能心怀天下,有如此雄才大略,确实不简单啊。”

      能得到路拜仁的赞许,周围百官看着赵月潺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立于三皇子之后的五皇子,年龄二八,心性顽皮,探头探脑的在那一群质子中巡视,像是寻到什么新鲜事物了,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还处在少年变声器的青稚嗓音说道:“请问太师,这身着粗衣入殿也算失礼,那若是有人光脚赤足立于大殿之上,那该做如何论处呢?

      路拜仁听此,摸着胡子愤愤道:“必然要治一个大不敬之罪了!”接着又疑问:“不知何人会有如此之举?”

      五皇子蔺如歌,天真烂漫,心思单纯,长得可爱讨喜,行事作风从不拐弯抹角,向来都是耿率直言,在这乱局纷争中,算是一股难得的清流了。

      蔺如歌向前跨出一步,兴冲冲地指着那位橘色华服质子,大声喊道:“就是他,赤足入殿,没穿鞋!”

      蔺清言转身看着这个皇弟,无奈地轻声提醒道:“如歌,大殿之内圣驾之前不可大声喧闹。”

      蔺如歌十分听他这个太子皇兄的话,收回伸出的手,乖乖走回原位。

      刚才这么一闹,所有人的注意都从赵月潺身上转移到那个人身上,正是今早在华臻宫大嚷大叫的橘衣公子。

      他一脸慌张,额头流下的大滴汗水浸湿了衣领。手垂在身侧,抓着衣摆,使劲往下拽,试图遮住露在外面的双脚,之前其他人的注意都在赵月潺身上,他还在暗暗庆幸着,心里存在侥幸,能不知不觉的混过去,谁知天不从人意,他越是怕什么就越给他来什么。

      那失了鞋,赤着脚,惊慌失措的人,感受着众人的目光皆汇聚在他身上,周围无数双眼睛朝他望去,他脸红心跳,无地自容的恨不得找个坑给自己埋了。

      周围人皆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嬉笑看热闹,大殿里乱成一团,闹出的轰动比刚才赵月潺的那次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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