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徒弟的爱恨情愁》楚晏鸢

153、萧止杰的记忆1

　　南谨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抬起，轻而易举地就让人架了脖子，还压到血珠已经出来，甚至更近一步。他，是真的想杀自己。
　　生命的最后，眼前灰暗前看到了几束光，耳边也传来朦胧的怒吼声。身体被人一抛一接，短短时间已坠入到另一个人的怀抱之中。
　　南谨勉强睁开眼睛，正迎上这人明亮至极的双眸，眸子的主人正轻缓又珍重地抱着他，说:“阿谨，别怕。”
　　紧接着，他一手按在自己的脖颈处，另一手往外推出，不废什么力气就解决突袭。绿色的光芒混着热量流入南谨体内，那道流血不止的伤口硬是止了血，近乎麻木的疼痛感步步靠近。
　　南谨突然坐起身，抓起洛无眠的手臂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前些天和魔族交来手，套话套出来的，对不起，我先前没出手是怕在他融合过程中会发生什么爆炸，没有我的保护圈一定会被卷进去的。”
　　他说了拢长一段话，又是道歉又是解释，南谨听得一愣一愣，好容易抓住关键道:“他之前说魔族派兵，莫非第一个就到乾天门！”
　　洛无眠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时，千万丝线又疯狂卷来，密密麻麻的线中还能看到萧止杰血色的双眼。
　　南谨尚且在惊讶，洛无眠已起了身，快速念了个诀点在他四周，飞身解封并抽剑，转眼间白霖已和萧止杰拼上，金色符纹闪烁在洛无眠的额间。
　　“你以为，随随便便融合了龙玉叶，真能让你活过来吗？”
　　“刚和魔族交过手，这么快就忘了，那位小少爷没告诉你？”萧止杰退后一步，幸灾乐祸道:“嚯，你也觉得他是个傻子！”
　　“他是个傻子，不过没你蠢。”洛无眠面无表情，在劈过对方黑袍时突然说:“田由纶把这个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和玉璧融合不了，或者说..你知不知道要让你真复活，还得再死一次呢。”
　　萧止杰嗤笑一声，正要反驳，凝起攻击的手猛得顿住，刚准备打过去的攻击半路没了踪影。洛无眠白霖一甩，反倒把对方打至墙角，再起不能。
　　他没有停手，又火上添油地加上道灵符，说：“很惊讶？我只用了不到六成灵力便把你逼至如此境地，你比我的等阶高，又吸收了我母亲玉璧与龙玉叶的力量。你不知道，就是最后一步把你逼上了绝路。”
　　洛无眠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向下看着他，眼神里透着隐隐的疯狂。
　　南谨在他身后扶着墙站起来，耳中一字不拉地听进去他说的话。
　　“你被乾天门门主灭口后，魔族在你最后一口气时把你捡了回去，并用秘术帮你留了命，条件应当是你要帮他们收集田之堇当年留下的玉璧。可你在途中叛变，并没有把玉璧尽数归还，而是把玉璧融入了一部份在你身体里，才能最后进阶成现在这样。”
　　洛无眠顿了顿，转头温柔地看着南谨:“阿谨过来吧，马上有好戏看了。”
　　他用剑尖戳戳萧止杰的手臂，示意他自己看着伤口处情况。后者还不肯相信，直到亲眼目睹无法自愈时，脸色欲发铁青，嘴巴张张合合也不知说什么。
　　“龙玉叶加速愈合，可现在越流越多，甚至在散着灵力。”洛无眠的语气带着一些蛊惑，墨发从肩头散落，与身体构成大片阴影区域。
　　“魔族从一开始便没怎么信你，你以为是个人就能用秘术吗，那我为什么不用来复活谁？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是个容器了，用来进行玉璧与宝物的融合而已，罪有应得。”
　　萧止杰瞪大的双眼中，倒映的是一面镜子，准确来说只是雪白的剑身。可就这点光，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面容，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几乎透明，眼瞳也有点涣散，不，这跟最初的他根本不一样！
　　难道这人说的是真的，自己真的被骗了？不不，自己不可能不察觉，最初命悬一线之际是也有考虑过怎么活下来，被救有什么条件才可以。细细想来，魔族开始说...不行，想不进去！很烦躁，莫名其妙地烦躁，对啊，自己为什么会很烦躁，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杀了南谨和洛无眠？
　　洛无眠看着他的样子都想笑:“很不对劲儿，是不是？听说田由纶手下有一味长期药，可以...”
　　“闭嘴，闭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萧止杰话音在半途中戛然而止，冰凉的刀刃正抵在他薄薄的脖颈皮外，仅差一步，血就会喷涌而出。然后，洛无眠不出所料地动作，他用食指重重压了上去。
　　这回，萧止杰想动也动不了。洛无眠的话解开他沉封的记忆，龙玉叶在体内起作用，血流不止疼得疯狂，但就是不会麻木，灵力随着血液向外排出，身上的捆灵锁死紧死紧。
　　南谨沉默地走到洛无眠身边，伸出手。
　　洛无眠把剑柄放在他手上，提醒道:“有龙玉叶不会死，放心。”他知趣地走到出口处，背过身。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后，洛无眠才听到剑掉地的声音。他这才走过去，把半跪在地上的南谨抱起来，也不顾他一身的血渍，心疼地亲吻着他的额头:“剩下的我来处理，你先上去，站在原地别动，等着我。”
　　南谨推着这人的脸，阻止更近一步的下移。他半张脸都浸在黑暗中，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谢谢。”
　　心情算不上好也绝不算坏，至少了却愿望，就是过程杀红了眼。南谨拉过自己的袖子细细端详，决定等下换身衣服见人，否则被临水或是其他师兄妹长老看到，后果解释不清啊。
　　没一下，洛无眠也半身是血地从口子出来，与他不相上下。但本人毫不在意，说道:“我等下便将他移走，阿谨不必担忧此人还会留在云旗派，也不必担心他会不会再来，放心即可，宝物只要一与玉璧融合，带来的只有毁灭。”
　　他拉起南谨的手:“趁时间不晚，我们现在就去通灵阵法里面，已经提前通知了君临水，他让弟子在那等着了。”
　　南谨一听那还得了，当下一阵风地跑回自己屋子，快速换了身衣服后跑回来，神清气爽，手里还拿了件披风。
　　“快点穿上，你要敢这样就去见弟子们，那就有意思了。”
　　洛无眠哦了一声，接过披风给自己套上，微微一笑:“谢谢你，阿谨。”
　　南谨复杂地看着他，只好道:“不客气。”
　　两人很快接近大广场，一众火红的身影静静立在不同的地方，中间站着君临水。
　　“临水，睡迟了！”南谨套用洛无眠的说辞，据说君临水后来没进他的屋子，满心都在藏书阁上面。
　　“师兄！把摧岳抚极召唤出来！方才天南派的蓝尘公子传书一封，说通灵器本身的灵识已经恢复，可以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