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脑洞》萧玄渝

6、仙人抚我顶（四）

　　这光球内部是一片纯白的世界。
　　什么也没有，没有迫人的剑光，也没有逼人的压力，而是一股非常平和的气息，燕青霜能感受到一股温和却霸道的力量在帮她恢复身体。
　　这是什么地方？

　　燕青霜伸手试图摸向光球的边缘，但是摸了个空。
　　莫非是芥子空间？

　　“我的条件这般苛刻，居然还有符合之人，有趣。”
　　一个黑影缓缓出现在了燕青霜的面前。
　　她警惕地后撤了一步，仔细打量，揣测这可能是老祖留下的一抹神念，反正不是元神。
　　——以她出窍后期大圆满的眼；力，居然不能确定这是个什么东西。
　　说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祖传承吗？

　　“是个女娃……嗯。”
　　黑影的身形未动，胳膊却伸长了，拳头变大了几十倍，一把抓起了燕青霜，把她带回到自己面前，“让我来看看。”
　　燕青霜下意识挥动手臂挣动了一下，但是动弹不得。
　　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强行放松。
　　心里有些苦笑，自从重生回来，她似乎一直在强行放松。真是形势比人强。

　　“天生剑种，嗯？还是先天灵力完满……不错。”黑影另一只手似乎是在摸下巴，因为黑乎乎地成一坨，燕青霜也看不出来他在摸哪，“特别的是……”
　　但他的话已经被燕青霜打断了，她的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惊惶，和她刚刚一直冷淡克制的样子大为不同，“您说什么……？”
　　“嗯？”黑影顿住了，“什么？”
　　“您说我……是什么？先天灵力……完满？”燕青霜声音在颤，嘴唇也在颤，此刻她倒像个真正的小孩儿了。
　　“对啊。”黑影理所当然地道，“你连剑意都有，想必有神识吧？自己检查的时候，没注意？”

　　“我……没往那方面想……”燕青霜失魂落魄地道。
　　毕竟九天魔女只是天生剑种而已，只有沧浪宗主才是天生灵力完满。她连顾喻之的天赋都拥有了吗？
　　那……顾喻之，呢？连在这方世界以其他模样生存的可能……都没有了吗？
　　等等……
　　“您知道我有剑意？”

　　她听见黑影轻笑一声，竟是渐渐地融化了——
　　融进她的身体里了！？
　　——这是什么功法？！这是做什么！
　　紧接着，她无法控制地被卷入了神识之中，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

　　“真是凶得很的风景啊。”黑影在燕青霜的神识里变得清晰了起来，一头白发，眉目俊朗，却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锐气。
　　“难怪这里有些眼熟——万年之后，原来长风谷竟是还在吗。你见过长风谷里的长风花吗？”
　　“未曾。”燕青霜强压下震惊，尽量平稳地回答道。
　　“你此生再去，可以去寻上一寻，长风花就像是风做成的花，形体是透明的。”黑影看着燕青霜没有变化的样子，挑了挑眉，“原来不是夺舍重修。”

　　燕青霜抿起了唇，眉眼间都是戾气，撩起眼皮，冷冷地看向这位大概是剑宗老祖的黑影，“您又是哪位？这么到我的神识来，不好吧。”
　　她的手里虚化出了一柄短剑，直奔黑影的腿而去。
　　“好重的戾气。”黑影消散如风，下一瞬出现在了燕青霜的背后，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小姑娘，“你前世不会是个魔修吧？不对，魔修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资质吧？你怎么回事？”
　　燕青霜深吸了一口气，攥着剑的手握紧又松开，她现在绝对不能死，所以……
　　她冷冷道，“前世我是天生剑种，天生灵力完满的是我弟弟。”

　　“不可能，天赋不会转嫁。”黑影矢口否认，“该不会是什么老妖怪借了你弟弟的身份，分了你的气运吧？”
　　“那是因为……”他动用了秘术，被抹消了存在。
　　燕青霜把这句话咽了回去，转移了话题。

　　“在下燕青霜，前世也是剑宗弟子。”燕青霜拱手做礼，声音还是冷淡的，“见过老祖。不知您是怎么带我进来的？”
　　见这个小姑娘收了冷冷气势，但语气还像带了刺一样，老祖不由得一哂，懒洋洋地道，“尽管放心，我乃是神魂有几分特别之处，才能以此一抹神魂进入你的识海，其他修士抑或神识并不会如此。”

　　燕青霜点点头，盘腿坐下了，不再说话。
　　一时间，只能听见风声呼呼地吹过，砂砾被吹起打上石头。
　　最后老祖在燕青霜的对边盘腿坐下了，无奈地率先开了口。“……你就不问问我出现是为什么？”
　　燕青霜睁开了眼睛，有点迷茫地问道，“我不是真正的七岁稚子，身上也有自己的剑意，您还给我传承吗？”

　　老祖稍微咂舌，“原来是这回事，我倒是忘了，你是个老妖怪了。厉害啊，小瞧你了。”
　　燕青霜：……
　　虽然知道老祖是在开玩笑，但是她还是严肃地反驳道，“我之前才一百多岁。不算老妖怪。”
　　女修对这些可是很在乎的。
　　老祖一只手撑着脸，又问道，“才一百多岁就死了？你不会是练气修为就死了吧？”
　　“出窍后期大圆满——老祖，你想了解我的修为，请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燕青霜皱眉，显然是不耐烦了。

　　“……哎呀真是心急。”老祖无奈，“我找个弟子多不容易啊，还碰上个不耐烦的。”
　　燕青霜直视他，只是这位剑修传奇，眼神中有很多东西。
　　“……我确实没法给你传承。毕竟你已经有自己的剑意了，还是非常霸道的生杀剑意。不过我可以时刻与你切磋剑意，是不是很心动？”说到最后，老祖有几分嘚瑟，燕青霜却是又沉默了。
　　老祖心里一沉，心道不是吧？这都不要？是不是山海剑宗的剑修啊？他堂堂一开门祖师不要面子的吗？

　　燕青霜语气沉沉地道，“我修的是诛戮杀伐剑意。老祖您……是不是搞错了。”
　　老祖：“……”
　　老祖：“你这个女娃子怎么回事？自己的资质也不知道，自己的剑意也不知道，你该不会是用了什么妖术把自己变成和原主一样的模样的吧？？”

　　燕青霜又是沉默半晌，最后道，“倒希望如此。”
　　老祖听出了她话语中的颓丧，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陪着她沉默了下来。
　　他无聊地抠着地上的沙粒，半天才道，“你剑意变了，那就更需要切磋了。所以要接受我的存在吗？”
　　燕青霜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现在就打吗？”

　　“这机会可是很难得的。这可是最顶尖的剑修在和你战斗啊。”老祖颇为自得地自卖自夸，身上已经起了一股气势。
　　他未说此语之前，在这神识之处就像一个最为普通的毫无修为的人，而此刻他却像一柄剑，一位剑成的仙人。
　　燕青霜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些，且不说她自己身上的让她困扰的问题，单看老祖这个剑意，这实在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对手——比她想象中、更值得尊敬。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先干脆利落地道了歉，“抱歉，刚刚是我心情过差，以致言行失当。还请老祖多多指教。”
　　燕青霜的目光骤然锐利，多出了几分对于剑术的狂热来，周身气势节节攀升，直到最后剑意也被隐隐放出，像小鱼似的，试探着与老祖的剑意交战。

　　老祖能分辨出她对剑术、剑意货真价实的喜爱，顿时露出了几分更加真切的笑意。
　　“来吧，我来和你过上几招。至于过几招，那就看你的身体能撑多久了。”
　　他说着，澎湃的剑意倾泻而出，竟是没打招呼就出了手。

　　燕青霜的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不敢对这位老祖放松片刻，此时并没有被吓到，而是第一时间就放出自己的剑意与老祖对抗。
　　这一出手，她就发现了自己的剑意与从前的区别。想她诛戮杀伐剑意，杀意纯粹而凛冽，现在其中，却是多出了几分莫名的生机，顿时整个剑意都不对了。

　　而老祖的山海剑意不愧是山海剑意，甫一出手，便如同巍峨高山凌空落下，广阔大海拍打汹涌，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燕青霜在前世的所有人身上都未曾感受过。
　　仓促之下，她只能把剑意催动至极致，以此来对抗山海这般庞大恐怖的天地自然之力。

　　只是原本熟悉的冰冷决绝，带了些一去不归之意的杀伐剑意上带了一丝生机，却叫这二者互相掣肘，谁都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来。
　　不说一触即溃，但也是溃不成军，节节龟缩至只能护住燕青霜的身前。

　　老祖道：“只是这样吗？”
　　燕青霜咬牙道，“——当然不止！”

　　等合同中
军训完了，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