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脑洞》萧玄渝

13、水带离声入梦流

　　山海剑宗的外门杂役弟子待遇还不错。
　　玉衡掸了掸身上的衣服，看着杂役弟子的居所，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至少比沧浪仙宗的强。
　　好了，他握拳看向远方燕青霜的山头。
　　界也下了，身份也伪装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接近了。
　　智勇双全的玉衡星君大人强行遗忘了他居然算错了时间，导致错过了试验的这件糗事。

　　如果是利用宗门活动的话……
　　玉衡开始仔细盘算。
　　全宗门的大会是在一年后，按照顾喻之的记忆来说，玄权并不会让燕青霜出战，如果是玄溪不知道会做出什么选择，但估计也差不多，这个略过。

　　至于整片大陆仙修的活动的话……最快的也要十年后了，他等是等得起，但变数实在是太多了，不够稳妥。
　　玉衡正思考呢，外门掌事之一出现在了杂役弟子们住的院落里，玉衡的眼前。

　　“嗯？你是哪里来的孩子？我怎么对你没印象？”这位外门掌事奇怪地打量玉衡。
　　小孩子眼睛大，精气神足，白白净净的，看着像有钱人家的孩子，不像是会来做杂役的，瞧着也眼生得紧。
　　如果有这么个小孩儿，他肯定很有印象。

　　“……唔。”玉衡暗道不妙，怎么剑宗的掌事，还能记住小杂役的脸。
　　仙人下凡，不能动用仙力。他没办法伪装自己，只得装聋作哑，装出一脸无辜地看着掌事先生。

　　掌事不为所动，这样想混上来，好做一个剑宗内门弟子的孩子，他见得多了，这个虽然好看了点，但也不能动摇他的决心。
　　“孩子。剑宗的修行不是开玩笑的，你还是回家去吧。”

　　“我是杂役。”
　　玉衡不愿放弃，垂死挣扎。

　　下一秒，他已经天旋地转，出现在了剑宗的领域外，是个凡人集市，能清清楚楚听到有人在叫卖的那种。
　　玉衡捏紧了拳头，师弟身份……出师未捷身先死！

　　开阳在仙界蹭天枢的水镜看得直笑得打跌。
　　“啊哈哈哈哈笑死了，玉衡失败得真干脆！有他往日风范哈哈哈哈哈。”

　　天枢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情劫使人变蠢。”
　　我绝对不要渡情劫。

　　小小的玉衡抱着胸在街头生闷气，眼皮忽然跳了跳，他冷着一张脸，微微抬头，目光正对着开阳和天枢，怒气冲冲地摆出了别偷看的口型。
　　“哎呀，生气了呢。”天枢单手撑着下巴，戏谑地看着镜中人。为了情劫对象，自愿变成这副小孩子样子，还真是情劫情得真情实感呢。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儿，水镜里的小孩儿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在他们身边的玉衡星君。

　　开阳吓得往后一跳，天枢见怪不怪地扬了扬手，“回来了？计划一失败了，计划二呢？”
　　玉衡挥散了水镜，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第二计划还要好远，有点麻烦。”

　　平心而论，天枢还挺想看玉衡吃瘪的，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就给玉衡支个招吧。
　　他提醒道，“入梦也可以作为计划。”

　　玉衡有些迟疑，他手指点了点栏杆，“我……暂时还不想以我自身的身份去和她见面。”
　　“近乡情怯吗？”天枢笑着说。

　　开阳奇怪地挠了挠头，看看天枢，又看看玉衡，搞不懂这些聪明仙的想法，“所以为什么不直接说明白呢？”
　　“绝对不行！”玉衡立马做出了反应，随即声音低落下来，“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在骗她。”
　　“但是你现在的的计划更像是骗她吧？”开阳耿直地指出了这一问题。

　　天枢“啪”地一下打开了自己装模作样的折扇，半挡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了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哎呀哎呀，人生大危机呢，玉衡大人。”
　　玉衡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偏头看着连通着仙凡两界的池水，好像从这平静的湖水中，能看到不存在于此界的那个人一样。
　　“确实呢……但是玉衡做过很过分的事——玉衡星君和顾喻之一个人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人知道。”

　　“这就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的人的想法吗？”
　　天枢摇着扇子，慢悠悠地道。
　　“看着你这幅样子，真是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情劫充满了恐惧呢。说起来，那你为什么不用顾喻之的身份？”

　　开阳觉得不行，哪个正经姐姐会喜欢上自己弟弟啊？从刚才的影像，以及玉衡的描述中来看，姐姐似乎很正经，并且对顾喻之只有姐弟亲情。
　　但他也不敢说，也不敢问，万一触了这位大爷的什么雷点，万一被公报私仇了可如何是好。

　　“顾喻之……顾喻之的身份不行吧……”玉衡迟疑着。
　　开阳在心里默默点头，对头对头，弟弟的身份是不行的，能正确认识到这一点，还没太傻。

　　“但是你没有其他亲近的身份了。”

　　天枢居然一本正经地探讨可行性？！
　　开阳在心里惊恐脸。
　　这人不会是在整玉衡吧？？

　　更可怕的是，一直都和天枢一样是星君里的智力担当的玉衡，居然还认同地点了点头。
　　别啊？太可怕了吧？？

　　“所以要首先逐渐亲近才是。”玉衡自己念叨。

　　脑壳出问题到说话说不清吗？？
　　开阳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呀哎呀，就是这样呢！”天枢一合扇子，扇子轻巧地拍打在手心，他一歪头，露出了一个纯良的微笑。
　　“要加油啊，玉衡。”

　　玉衡深思着点点头，冲两人道了个别。

　　“不是吧？玉衡真的要这么做吗？”开阳看着走远了的玉衡，一言难尽地偏过头来看天枢，“玉衡他……脑子坏掉了？”
　　天枢笑呵呵，看起来是很高兴的样子，“啊哈，没坏掉。只是傻掉了。”
　　“哈？那不是一样吗？？”开阳不可置信地大喊。
　　“不，不一样。脑子坏掉了要扔，脑子傻掉了可以耍。”

　　天枢道。
　　“让他上次居然不给我酒，哼。”

　　“居然这么记仇吗？”
　　开阳震惊，同时决定以后一定不要招惹这个混蛋。

　　这边，行动力极强的玉衡，果然在短暂地思考了之后，选择了入燕青霜的梦。
　　于是，燕青霜做梦了，久违地。

　　燕青霜结束了一天的修行，打算打坐来用灵气锤炼躯体，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是夜，树上琼花散落，燕青霜坐在石椅上，面前摆着一壶酒，两个酒杯，零散的花瓣打着转落到了杯中，白色的花瓣浮在清澈的酒水上，满满飘荡。

　　她能看清的只有这石椅石桌的范围，以及天上的明月，远处的楼阁都在雾中，迷迷蒙蒙地看不清楚。
　　说实话，有点眼熟。

　　她伸手去拿起酒杯，忽然顿住了。
　　因为她的手变大了。
　　不，不如说是，恢复了成人。

　　莫非是……？
　　她把玩着酒杯，“不知道是哪位客人邀我入梦？”
　　她猜测是老祖，毕竟现在她还没认识其他的有这么强的实力的修士。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雾中默默地走了出来。
　　燕青霜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
　　随着那个人的走来，四周的浓雾也慢慢散去了，露出了她见过的楼阁。

　　啊，那是在听风阁附近的落脚点。
　　和顾喻之一起的。

　　燕青霜深吸了一口气，后退了一步，“是我想的太多了吗？我怎么会梦见喻之，不对，我怎么会做梦……”
　　她看着在她面前站定的男子，熟悉的衣袍，熟悉的脸。
　　“……喻之。”
　　燕青霜喃喃道。

　　“……青霜。”这位顾喻之露出了一个笑容。
　　是熟悉的笑容，面容温和，唇角微勾，眼睛略微弯起，露出一点点狡黠的眼神。
　　太熟悉了。
　　燕青霜难以保持理智，她苦笑了一声，“看来我是疯了。”

　　“顾喻之”没有理会燕青霜的喃喃自语，而是走向石桌坐下，一搂广袖，拿起了酒杯，“不陪我喝一杯吗？”
　　燕青霜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拿着酒杯回到了石桌上，“喝多少杯都可以，只要你想喝。”
　　如果你能回来，你想做什么都好。

　　“顾喻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很想你……青霜，你还好吗？”
　　“……”
　　燕青霜想，自己果然在做梦，不然，这人应该叫她“姐姐”才对。
　　不过，无所谓了。

　　“我很好。”
　　她也将酒饮尽，咀嚼过花瓣，留下微妙的辛辣与清香。
　　“希望你也要好。”

　　她拎起酒壶，将酒洒落到地上。
　　恰巧起风了，又吹落一树白花，花瓣飞舞在天空中。
　　“永别了。我会成功的。”

　　“顾喻之”：？？？
　　“等——！”

　　不等他挽留，梦境已经因为主人的意志而破碎了。
　　他伸出的手没能触到离开的女子。

　　清醒过来的燕青霜使劲儿地眨了眨眼，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自己还有点头晕。
　　居然梦到了喻之吗……？啧，努力拯救世界这回事，并没有忘记啊。

　　清醒过来的玉衡星君使劲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感觉自己还没醒。
　　怎么，他满打满算才说了三句话，就被燕青霜拒绝了？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玉衡星君的计划二，依旧，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