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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照片 ...

  •   “三楼不是早就都看过了吗?”季燃不解。
      走廊上的灯,之前秦丽死前熄灭了几盏,但在那之前,灯都是亮着的。

      祁执用眼神示意:“还有一个地方,你没看过,我也没有。”
      季燃突然反应了过来:“房间里?”

      三楼是宿舍。
      除了走廊以外,还有数个房间,那些房间都是私人区域。

      “我想想。”季燃立刻开始回忆,就着破旧的公告板,拿起一支笔开始描绘。

      “走廊的尽头是秦丽和纪铭星的房间,灯灭了,排除。”季燃准确地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叉。
      祁执指了指叉的对面:“这是王子钊的房间,我们去过,灯亮着,排除。”

      “西莱斯特的套房,我们去过客厅,但没有确认过里屋。”季燃有些犹豫,不知道要怎么算。
      祁执凑过去,手起笔落,径直画了一个叉:“他们屋里没有人独处,如果有灯灭了,相互之间会提醒,不会是他们。”

      所有人全都排除了一轮。
      最终,只剩下一间房间,没有被打叉。

      “何慕。”季燃念出了房间主人的名字。
      祁执放下笔:“理论上来说,也是何慕的可能性最大。”

      “首先,她是何羡的妹妹,存在很大的可能性,她进入游戏的时候就知道比我们更多的信息。”季燃点头,补充自己的想法。

      祁执拍了拍少年的头,幽幽道:“你这叫马后炮,可能性最大的原因是,她一个人住。”

      人都是自私的。
      在灯和生死关联的情况下,只要谁发现有一盏不亮的灯,就不可能不告诉其他人。

      何慕是唯一一个,有条件,也完全有办法隐瞒的人。

      季燃卡壳了,小声道:“还不允许我装一下了嘛。”
      “不敢。”祁执含着笑,踱步,“走吧,上去看看。”

      季燃不做声了,低着头跟着祁执上楼。
      明明刚刚没说什么,但他就是从祁执的语气里听出了莫名其妙的宠溺。

      他害怕再说下去,就又要脸红了。
      现在自己还是个血液不会流动的死人,情绪激动对尸体不好。

      两个人走到三楼,停在何羡房门口。
      季燃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对,现在几点了?”

      “六点,早上。”祁执抬手敲门,丝毫没有被自己的动作打断,继续道,“已经是第四天了,我们要尽快了。”

      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久,他们“活死人”状态的时间就越久。
      不死不活在这里的确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这样的状态,就算季燃真的手持利刃穿透了胸膛,或许都还有救回来的可能。

      但血液长久不流动,□□就会逐渐开始腐烂。
      游戏副本内的时间,同样会影响□□的腐烂程度,这种情况下,他们离开副本的速度必须越快越好。

      “谁啊?”门敲了三四下,里面才终于传出声音。
      祁执沉声道:“是我们,祁执和季燃,我们想来问问你,关于你姐姐的事情。”

      “嗯……”门里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会,慢吞吞地给出了答复,“我毕竟是单身的女孩子,不方便让两个大男人进屋,这样影响不好,你们可以去一楼等一等吗,我穿好衣服下来找你们。”

      祁执和季燃对视了一眼。
      果然。

      现在,显而易见地,何慕的房间里确实是有玄机了。

      他们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观察过何慕。
      她举手投足都带着一副自然流露的自信,似乎与整个世界都毫无瓜葛,高傲且特立独行。

      这样一个女孩,无论如何都不该说出“这样影响不好”之类的话来。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何慕的房间,不欢迎他们进入。

      “怎么办?”季燃压低嗓音,靠近祁执一些,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
      祁执伸手揽住少年肩膀,同样低声道:“走,不要纠缠。”

      季燃靠在祁执胸口,两人若物启事地迈开步子,脸上表情丝毫不变:“那还怎么去何慕房间?”
      祁执偏头,微笑:“灯又不是必须进屋才能看见。”

      他说着,拐着季燃就进了他们的房间。

      季燃顿时产生一股似曾相识的不好预感。
      “祁哥……”他犹豫着试探道,“你不会又要玩飞檐走壁这一出了吧?”

      之前在托德西利亚斯王宫的时候还没有玩够吗?
      上次在古堡飞檐走壁,这次又要来宿舍偷鸡摸狗了。

      季燃痛心疾首:“这里是女校宿舍诶!你现在这是要闯进一个单身女性的卧室吗!”
      他觉得自己这次进游戏,就不应该要拍立得。

      他和祁执这个换东西的能力,这是垃圾透了。
      一个换了耳塞,没想到这次最需要的是眼罩。
      而自己,换个什么拍立得,应该给他祁哥换一本民法典。

      “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比我还跃跃欲试呢?”祁执瞥一眼少年,拆穿季燃。
      “哪有!”季燃一边狡辩,一边朝着阳台走去,“祁哥,我要是掉下去的话,你记得拉住我!”

      祁执并不回答,只是走到阳台旁,撑着阳台栏杆,一跃翻了过去。

      华灯公馆是老式的木质结构。
      阳台同样是木板、栏杆铺设,两个阳台之间有一块隔板,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事。

      何羡的房间就在他们房间旁边两个。

      然而季燃和祁执翻过第一个,就在阳台上和尤利乌斯大眼瞪小眼地撞上了。

      正直善良的半人马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人:“季燃?祁执?你们在做什么?”
      大概是发声结构不同的关系,尤利乌斯和季燃脸对着脸,话说出口的时候中气十足,差点把季燃吓得直接从楼上失手摔下去。

      祁执不露声色地伸手,扶着季燃稳住,指了指隔壁道:“我们现在怀疑,回去的关键就在隔壁,所以过去看看。”

      照理说,每一个玩家都想离开这个世界。
      听说灯的关键就在隔壁,应该会十分乐意给季燃和祁执行方便才对。

      谁料,尤利乌斯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行,拦住季燃和祁执道:“隔壁住的可是一位单身女士,作为绅士,你们这样的行为是很不可取的。”

      祁执道:“哪里不可取?”

      “她是一位单身女士!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尤利乌斯声音浑厚,掷地有声,“你们这样的行为,会引起误会的,对何慕和你们的声誉都不好。”

      祁执叹了口气,敷衍道:“可我是个同性恋啊。”
      尤利乌斯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先看看祁执,再看看季燃。
      祁执乘胜追击,拉着季燃:“哦,他也是。”

      “哦哦哦,抱歉抱歉,我无意过问你们的隐私。”尤利乌斯立刻道歉起来,随后拧着眉毛,依旧没有放两人过去的意思,“但这不影响别人对那位女士的判断。”

      季燃心中忍不住腹诽,尤利乌斯绝对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最正直、最有君子风度的一位了。
      这马真帅。
      哦不是,这半人马真憨。

      祁执终于忍不住了,抬起脚,冲着尤利乌斯和何慕之间的隔板,踹了一脚。
      季燃听见了一声碎裂声,随即,木板倒下了。

      尤利乌斯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刚要说什么,猛然发觉,对面的阳台的确有哪里十分不同。

      “黑的……”尤利乌斯指了指何慕的阳台,“她屋子里是黑的!”

      照理说,由于室内的光线极为明亮,所以里面的灯光也会透过玻璃,落在外面阳台的地面上,洒落出一片光线的痕迹。

      但何慕的阳台上,全丝毫没有里面的环境光。
      也就是说,她的室内,没有那盏所有人都有的大灯。

      “现在知道了吗?”季燃无奈地看了一眼过分正直的半人马,跟上祁执的脚步,走向了何慕的房间。
      尤利乌斯犹豫了片刻,终于——
      绕回了自己卧室。

      几秒后,季燃和祁执站在了何慕阳台门外,看着里面极为诡异的一幕。

      何慕的房间里,没有半点光线。
      但能隐约看出,她正端坐在她的床上。

      几分钟前,何慕明明说过一楼见。
      但看来,和季燃祁执一样,何慕也是个骗子。

      “她怎么没走?”季燃不解。
      祁执注视着室内:“好像不太对,她不光是没走的问题,你不觉得,她不在动吗?”

      季燃一愣,看着屋里。

      何慕的身材很好,即使光线昏暗,也能清晰地看出她的轮廓。

      一个人发呆的时候,身体依然还有小幅度的动作。
      尤其是这样不靠着任何东西,端坐在床尾的姿势。

      头部会有微小的晃动,身体也会有呼吸的起伏,双腿会不自觉得摇晃。
      但何慕没有。

      确切来说,何慕的确偶尔有些动作。
      但那些动作仿佛程序一样,抬手,放下,动腿,停下。

      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身体的其他部位丝毫没有变化,就像是程序规定了要动哪里,她就只负责调动那一块肌肉而已。

      “进去看看。”祁执伸手,拉开了何慕的阳台移门。
      不管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还是得进去看看。

      与此同时,何慕的房间门响了起来。
      季燃猛地一惊,迈出去的脚僵在原地,连嘴唇都不敢轻易移动,只能微微翕动,用气声问祁执:“祁哥,有人敲——门——,我们——怎么——办?”

      “不要动,听我指挥。”祁执好笑地看着季燃,一边说着,一边自己迈开步子,“匍匐前进,屏住呼吸。”

      季燃听话而乖顺地卧倒,匍匐在地,却眼睁睁看着祁执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四目相对。
      尤利乌斯好奇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季燃:“小兄弟,你是害怕吗,害怕的话可以到我身后来。”
      祁执含着笑,把季燃拉到身后:“不必了,他只是在地上找线索。”

      季燃:“……”
      日常被耍,已经习惯。

      三个人站在了何慕面前。
      祁执收起笑容,正色道:“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季燃摇头:“没有。”
      祁执指了指正在机械动作的何慕:“你看她的手。”

      何慕正在抬手。
      细长的手指放在脖子侧面,不知道在做什么,比划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动作。

      “这是什么?宇宙通用求救信号吗?”季燃不解地看着尤利乌斯。

      地球没有加入任何星际联盟一类的组织,也没有和其他星球产生过任何交集,所以不知道任何宇宙通用规则或者语言。
      但尤利乌斯所在的星球是已经加入星际联邦的。

      如果这是什么属于某个组织的通用语言,那尤利乌斯应该清楚。

      然而,半人马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也摇了摇头:“抱歉,我也没见过这样的手势,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帮你们问问其他人。”

      “不必了。”祁执伸出手,在自己的脖子旁模拟了一下何慕的动作,“你们不觉得,她在绕头发吗?”

      何慕是齐耳短发,脖子两侧除了空气就没有任何东西。
      所以她用手指绕头发的时候,就是一场无实物表演,失去了头发,顿时就让人看得迷惑起来。

      但被祁执这么一说,季燃和尤利乌斯顿时也反应过来,如果那里有头发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但我看何慕的毕业纪念册上,好像她一直都是短发吧?”
      从高中到现在,何慕的头发从来都没有留过长发。

      “对啊!!”说完,季燃自己忍不住一拍大腿,“这是何羡!”

      何羡是长发。
      何慕是短发。
      这是她们姐妹俩唯一的区别。

      也就是说,现在,此时此刻,虽然坐在他们面前的是何慕。
      但其实,这里的人却并非何慕。

      “何羡!”季燃试着叫了一遍何羡的名字。

      面前的人没有半点反应,只是抬起手,继续机械地缠绕并不存在的头发。

      祁执伸手,轻轻摇了摇何慕的身体:“何羡?”

      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何慕像是雕塑,或者说机器人,机械地执行她的动作。

      这些动作毫无意义,只是为了表达,她是何羡,而非何慕,仅此而已。

      “对了!我有这个”季燃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兑换来的拍立得。

      鬼故事里说,照相机可以拍到鬼的存在。
      如果何羡真的是鬼,那或许可以用拍立得拍到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尤利乌斯,本文最正直的朋友,发誓进的每一间屋都必须走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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