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失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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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找了借口，说晚上家里有客，在同学的调侃声中提前离开了。到家的时候，时间刚过十点，叶凌秋应该还未入睡，然而沈青打开家门，迎接他的却只有一片黑暗。
他心里突然一顿。
“叶凌秋？你在家吗？”沈青仍旧不死心地问了一声，一边打开了客厅的灯。
不出意料，回答他的，只有寂静。
灯光明亮，照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仿佛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沈青沉默地在门旁立了许久，最后，他沉默地换了鞋，脱了外衣，将带回来的烧烤放进了冰箱。
她又……这样不发一言地，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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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秋连夜回到望瑶山，次日清晨，天色刚亮，她又离开了。
“孙家的事情，叶儿倒真是上了心。”池宛玉望着叶凌秋的背影，忍不住叹息。
“能交几个朋友，也是好事。”段明珏立在她身侧，淡淡道。
“结交朋友固然是好，可孙家身份特殊，我心里总不免担忧。”池宛玉微微蹙眉。
“我去过那百草医馆，倒觉得孙怜和余姑娘，都是可交之人。”段明珏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若真有危险，我和师父都不会坐视不理。”
“我知道……”池宛玉又向山脚望了望，已经不见叶凌秋身影。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屋，“罢了，就让她自己去闯一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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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上，云霞如橙，街上行客稀疏，医馆还未开始营业。叶凌秋敲了敲门，余楚楚的脚步声却很快响起。她迅速打开门，不等叶凌秋打个招呼，便将她拉进了门内。
“怎么了？”叶凌秋忙问。
“事情不好了。”余楚楚神色凝肃，话音急切，“戴掌门家里失了火，据说伤亡惨重，戴夫人在火中丢了性命，戴掌门也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什么？”叶凌秋一惊，抬眼看去，屋内却只有余楚楚一人，她慌忙抓住余楚楚的手，“孙怜呢？他去哪了？”
“他不肯听我劝阻，我也实在拉不住他，昨日他便离开了，说要去戴掌门家里看个究竟。”余楚楚满眼焦急，“我怕我随他同去，便无人告诉你消息。还来得及吗？能追上他吗？”
“不知道，我立即出发，还有其他消息吗？”叶凌秋双眉紧锁，不由得暗骂，孙怜他疯了吗？这档口，他去戴屹家，不是去自投罗网吗？戴家人不当他是凶手才怪！
“没有了。”余楚楚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你一定小心。”
“我知道，你在这里等我们，千万不要离开医馆。”叶凌秋匆匆叮嘱了余楚楚一句，便推开门，一步跃上马背，头也不回地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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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秋披星戴月，策马跑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终于在安州边界处追上了孙怜。
她整夜不曾合眼，甚至一刻不曾休息，叫住孙怜的时候，她已经全身脱力，勉力拉紧马缰，却和马一起重重跌在了地上。
连续奔跑一个昼夜，再好的马也撑不住了。
一人一马倒在面前，就算孙怜再怎么冷淡，再怎么焦急，也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你……还好吗？”他向叶凌秋走去。
“好，好你个大头鬼……”叶凌秋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仍然双目圆睁，怒骂道，“你就这么，一意孤行，我和，楚楚的死活，你都不管了？……”
“叶姑娘何出此言？”孙怜的脸色沉了沉。
他只是去寻找线索，这么些年，这是离他最近的一个线索，他不能错过。但他从未想要伤害余楚楚，还有叶凌秋，他也绝不会出卖她们。
“你就去，自投罗网吧，然后，等着他们……顺藤摸瓜，找到医馆……”叶凌秋仰面躺在地上，她已经累得爬不起来，但仍怒视着孙怜，眼里好像烧着火，“这事情，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如果，楚楚出了事，你就是，罪魁祸首……”
孙怜沉默了，他看了叶凌秋半晌，目光愈加深邃：“我该怎么做？”
“你终于，想通了？……不去，自投罗网了？”
“是。”虽然心有不甘，但孙怜仍郑重地点了点头。
孙家旧事固然紧急，但，他不能牵连余楚楚。
“那你，就听我的，戴家……咱们还是要去，但，不能如此冒失……”终于说服了孙怜，叶凌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好，我听你的。”孙怜再次颔首，“该如何做？”
“你……”叶凌秋默了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没见我，快累死了吗，去戴家，不急这一时半刻，我一夜未眠，要先睡两个时辰……”
“……好。”
“……”
叶凌秋简直快崩溃了，他就这样站着，看着，不知拉她一把吗？余楚楚究竟如何能与他交流？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恢复了少许体力，叶凌秋便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一棵树下，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帮忙照看一下我的马，我睡一觉，两个时辰以后叫我。”
“好。”孙怜不再说什么，叶凌秋也不想再等他说什么，她合上眼，几乎瞬间沉入了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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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秋给她和孙怜简单做了伪装，她不会易容，只有在衣着上多下些功夫。她将自己扮作一个运送货物的商人，而孙怜则是她的脚夫。
“记着，到了戴家，不管你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乱说乱动，更绝对不能出手，明白吗？”临近城郊，叶凌秋一遍一遍地叮嘱道。
戴家门口围了许多人，院墙被大火烧得斑驳，院内挂满白幡，诵经声悠悠长长，夹杂着含混不清的哽咽和哭泣声，一片悲怆景况。依余楚楚所言，戴夫人在火中不幸去世，这丧事，应该便是戴夫人的吧。
叶凌秋和孙怜牵着马，一前一后经过戴家，叶凌秋装作初至此地，疑惑地拉过一个刚从戴家出来的人：“老伯，这家人，是出了何事？这院墙都黑了，是失了火吗？”
“唉，是啊。前几日，戴家突然失了火，半夜三更，等家里人察觉的时候，那大火早就烧透了半边天。”那个老伯连连叹息，“戴老伯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戴夫人平日与人为善，谁知，就这么一命西去了。唉，多少邻里一场，我便过来，给戴夫人上一炷香。”
“老伯您节哀。”叶凌秋忙双手合十，微微鞠了一躬，“可您说戴老伯受了伤，那现在，这是谁在主事？”
“自然是戴老伯的儿子。唉，他本还有个小女儿，也随着戴夫人啊，一并去了。”那老伯不住地摇头，语气痛惜，“不知戴老伯何时能醒，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失了火？实在太不幸了。”
“能是什么原因！”话音才落，便有一人从院子里走出，没好气地说，“什么不幸，肯定是那孙家遗子做的手脚！他打听不到消息，于是怀恨在心，报复我戴家！”
叶凌秋闻言一怔，感觉到身后的孙怜，身子也僵了一僵。
“哎呀，树珩，你怎么出来了？”
“张叔，您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这场大火不是不幸，而是有人要害我戴家！”
“树珩啊，这话可不能乱说。”
“怎么是乱说？如果不是孙家遗子所为，那为什么前脚刚有人来打听孙家消息，没过两天，我家就失了火？”戴树珩眼中燃烧着怒气，“他欺负我戴家无人吗？待我母亲丧事之后，我便要去找他讨个公道！”
“树珩，你冷静一下。”张叔连忙安抚道，“你若报官，也要有证据才是。”
“要什么证据？那孙家遗子本就是无恶不作之徒，这事又如此巧合，除了他，能做出此恶行之人，绝不作第二人想！”
戴树珩越说越激动，孙怜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就要理论，叶凌秋察觉到身后动静，及忙回身，按住了他放在腰间的手。
“不要轻举妄动。”她低声警告。
孙怜不发一言，目光里仿佛凝了寒冰，却毫无后退之意。
“你答应过我，绝对不能出手。”叶凌秋死死按住他的手，眉头紧皱，凝视着他双眼，“我们先离开。”
她武功不及孙怜，若孙怜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她根本拦不住他。她必须尽量在道理上说服他，先将他带离此地。
孙怜似乎有所松动，亦将目光从戴树珩身上收回，但他的双脚，却仍旧一动未动。
“你如果动手，被人发现身份，我必定会受到牵连，我们二人，恐怕一人都逃不走。”叶凌秋压低了声音，目色幽深，“楚楚不知此处情况，如果久等你我二人未归，我怕她会冒险前来，让敌人捉个正着。”
她见孙怜眉间一顿，知道她搬出余楚楚，终于劝住了他，忙拉着他手腕，牵着马，同张叔道了声辞，快步向前走去：“楚楚一人在医馆，我也不放心，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孙怜始终没有说话，但终于微微点头，最后看了戴树珩一眼，随叶凌秋一起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失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