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翌日。
天微微亮，一夜未眠的姜白顶着浓厚的黑眼圈起床，做起了早饭。
家里的新鲜果子多，他将桃子和苹果切成大小均匀的细丁，待砂锅里的米粒煮得软烂，再将水果丁倒入，不用加白糖，只需焖煮几分钟，一锅果香浓郁、甜糯可口的水果粥就煮好了。
单一道水果粥不够三个人吃，他又蒸了两大笼速冻的猪肉玉米包子，切了两盘水果，顺手还榨了三杯桃子汁。
早饭刚端上桌，姜橙就一身整齐，精神奕奕的哒哒下楼了。
“刷牙洗脸了吗？”姜白一边盛粥，一边问儿子。
“刷牙洗脸了！”姜橙一脸认真的跑到姜白面前，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爸爸你看，我牙刷的可干净了。”
姜白将粥放在姜橙面前，摸摸他的头，夸道：“我们小橙子真厉害！粥有点烫，先喝果汁，吃个包子吧。”
“恩恩。”姜橙吭哧吭哧的爬上凳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果汁。
新鲜的桃子汁香甜可口，入口顺滑，唇齿留香。
姜橙咕噜几下，就喝完了。
然后，他的视线定定落在包子上。
“爸爸给你夹……”
姜白筷子刚伸出去，姜橙就连声拒绝：“爸爸，我现在不想吃包子，我想先喝粥。”
“恩，小心烫。”
“恩！”姜橙一边点头，一边大口大口的吹着粥，视线时不时的在包子上盘旋两下。
姜白吃着早饭，心里想着微博和直播的事，没注意儿子暗戳戳瞅包子的小动作。
不知不觉，早饭吃完了。
姜橙率先跳下椅子，他跑去厨房拿了个保鲜袋，递给姜白。
“？？？”姜白疑惑看着儿子。
姜橙双手紧紧捏在一块，他低着头，似乎有些紧张，“爸爸，能不能给我装两个包子，我想带出去，等会遛桃桃遛累了我再吃。”
这么严肃，他还以为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呢。
姜白笑着接过袋子，装了两个包子进去，问儿子：“两个够不够？”
“够……够了！”姜橙认真的点了点头。
姜白将包子递给儿子，嘱咐道：“包子要是冷了，千万不要吃，吃了容易闹肚子的！要是中途饿了，就直接回来，爸爸给你做吃的。”
“恩恩。”
姜橙拎着包子，牵着桃桃出门，日常遛狗去了。
姜白也吃完了，他收拾碗筷收拾到一半的时候，沈南星出来了。
他顶着比姜白还要浓厚的黑眼圈，精神萎靡不振，蔫蔫的坐下。
姜白收拾的手一停，忍不住问他：“你昨天熬夜了？”
“唔，熬了一会。”
其实不止一会，是从昨晚熬到了现在。
昨天，他把大白送回房间后，自己就躲房间刷微博去了。
不出意料，大白微博刚发，底下的评论区就被骂声刷频了。
沈南星以为自己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这些骂人的话，不至于太激动，可事实证明，他的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好，还有待提升。
那些人骂的太难听了，他一时气不过，在评论区以一己之力跟一群人撕了起来。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对方队伍太强大，完全干不过，一直处于被骂的状态。
沈南星气得要死，不过好在后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号冒了出来，跟他统一了战线，两人同仇敌忾的撕一群人。
虽然己方人少，可好歹有小伙伴一块撕。
这一撕，就撕到了现在。
小伙伴应该是个社畜，八点一到就下线了，他一个人撕的没意思，再加上早饭香味太诱人了，他简单洗漱后就出来了。
沈南星将桌上的桃汁一饮而尽，香甜的果味让他精神了些，他一边喝粥，一边吃着包子，还抽空瞅了姜白一眼。
这一瞅，他就叼着包子蹦了起来。
“大白，你也熬夜了？”沈南星凑到姜白跟前，眼睛死死盯着他的黑眼圈，一脸焦虑的说：“你瞅瞅你的黑眼圈，等会你还要直播呢，带着黑眼圈直播可不行！”
“走走走，别收拾了，跟我去我房间，我用中药粉给你调点去黑眼圈的面膜，咱们赶紧敷上，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直播。”
沈南星急匆匆的拉着姜白回了房，大刀阔斧的开始调制面膜。
姜白见状，陷入自我怀疑，自己的状态有那么差吗？
他忍不住照了照镜子。
好像还好吧。
“应该不用敷面膜吧？”姜白试图阻止沈南星。
沈南星却异常果断的拒绝他：“不行，一定要敷。”
沈南星很快调好了面膜，他打算上手给姜白敷的时候，被姜白坚决拒绝了。
“我自己来！”姜白叹气，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沈南星耸了耸肩：“行吧，你来。”
多年没敷面膜，还是涂抹型的，姜白有点手生，花了点时间才敷上。
趁着敷面膜的空隙，他想下载微博，看看网上的反应，谁知道刚拿手机，就被沈南星拿走了，“现在九点钟了，敷完面膜你还要换衣服，最好还化个妆……时间不太够，手机没收。”
姜白：“……”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姜白迫不及待的洗了脸。
沈南星在一旁盯着：“黑眼圈淡了很多，最好还是化个妆吧。”
说着，他掏出一整套品牌化妆品。
姜白愕然：“……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哦，之前去镇上谈物流合作，我顺手买的。”
“……”
顺什么手，明明自己从来不用……分明就是图谋已久！
“别墨迹了，时间快来不及了！”沈南星催促道。
姜白哭笑不得，“我只是直播，又不是出席活动，用不着化妆的。自然的状态最好，化妆反倒容易落人口舌，再说了，我素颜状态也能看吧……”
沈南星突然就想起了某个小黑粉的评论。
【都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脸早就垮了吧！这时候复出，是提前整容了，还是打算化浓妆遮丑啊？】
要是化妆直播，这群小黑粉又有借口胡说八道了！
而且大白的话也没错，他素颜也挺好看的。
岁月对姜白是宽容的，五年过去，镜子里的脸孔跟五年前差不多，没留下任何的沟壑，唯一的差别，大概是气质。
五年前的姜白，25岁，意气风发，眉眼张扬。
而现在的姜白，30岁，温柔沉稳，从容淡薄。
沈南星拍了拍桌子，决定了：“不化就不化，反正你素颜挺能打的。”
“走，换衣服……”
……
同一时间的全国各地。
不少营销号，一早就坐在电脑面前，手指头停在键盘上，打算随时进攻。
不少公司里，很多员工们似乎‘不约而同’的闹起了肚子，纷纷冲进了厕所。
不少学校，学生趁着课外时间刷起了手机。
不少住宅区，家庭主妇们放下了打扫、切菜的手，纷纷拿起了手机。
而秦天大厦的员工楼层，也出现了类似的场景。
顶层会议室。
晨会上，秦东越脸色黑沉沉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显得格外的凶，头发凌乱，衣服似乎也有些褶皱。
底下的人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太子爷每次上班，头发都是一丝不苟的，衣服平平整整，虽说不笑，但也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脸色黑沉沉，眼睛凶光外露……
大事不好啊！
太子爷心情肯定很差！
参加晨会的高层纷纷低头入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寂静中，秦东越将一份策划书丢在会议桌上。
“这份策划书是谁做的？”秦东越视线扫过底下的人。
在紧张的气氛中，企划部经理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认领了自己做的策划书：“秦副总，这份策划书是我做的，有、有什么问题吗？”
“你自己做的策划书，你不知道有什么问题？”秦东越冷冷盯着他，沉声反问。
“我我……”企划部经理被盯得冷汗直冒，整个人吓得直哆嗦，连说话都变结巴了，“您、您觉得哪里不好，我、我马上回去改……”
“这片开发区，无论地理位置还是商业价值都很普通，你的预算金额是怎么算出来的？”
预算金额？
企划部经理心惊胆战的翻开策划书，查看预算金额。
这一看，他差点摔倒。
妈呀，不小心把6打成8了，六百多万变成八百多万……
完了完了，太子爷知道了肯定要开除他的！
企划部经理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吓得快哭了。
“秦……秦副总……”企划部经理咽了咽口水，“是我打错数字了，原本预算金额应该是六百多万，不是八百多万，我把6打成8了……”
说到最后，他闭上了眼睛，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
叮铃铃！！！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的闹钟声响了。
这种时候，居然有人敢手机不静音！
这人完了！
企划部经理默默给自己点蜡的同时，也顺道给闹钟响了的人点了根蜡！
“会议暂停！”
倏然，耳边飘来这么一句话——
企划部经理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眼睁睁看着太子爷拿着手机出去了……出去了……
他一个机灵，猛然清醒过来。
“刚刚的铃声……是秦副总的手机？”他压低声音问旁边的高层。
那高层也是一脸震惊，“……是啊，秦副总开晨会竟然没关手机！”
要知道，太子爷进公司五年，他们一块开晨会、开讨论会、开各种会……
太子爷的手机，从来没在会议上响过。
有生以来！
有生以来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摸不着头脑，最后他们的视线落在了程博洋身上。
程博洋，太子爷的特助，是老爷子专门给太子爷留在公司的帮手，整个公司除了老爷子之外，跟太子爷最亲近的人就是他了。
“程特助，秦副总这是？”企划部经理小心翼翼的问。
程博洋支了支镜框，面不改色的说：“不清楚。”
事实上，程博洋心里也翻江倒海，一头雾水。
要知道，太子爷从进公司起，他就跟在旁边工作了。在任何公事的场合，太子爷手机一定静音，哪怕是老爷子的电话，太子爷也是忙完才回过去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群人在会议室胡乱猜测，不敢离开。
而他们猜测的当事人，则端端正正的坐在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桌面上新下载的直播APP。
秦东越进去了姜白的直播间，看着灰色的‘未开始’状态，目光飘过电脑右下角的时间——9:55分。
没有秒钟。
秦东越皱眉，他抬起左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腕表上的秒针。
一分……一秒……一分……又一秒……
当分钟停在59分，秒钟停在59秒的时候，他刷新了直播间页面。
依旧是灰色的‘未开始’状态！
秦东越眉头更皱。
再刷！
三刷！
……
另一边。
姜白酝酿了许久，在10:00整的时候，心怀忐忑的点了直播。
一秒……两秒……
“画面怎么是黑的？我没开摄像头吗？”他咕哝的凑近摄像头，检查线路是否连接。
线路连接正常，指示灯显示正常。
“奇怪……明明都正常，怎么没画面？南星……”姜白下意识的向藏在镜头死角的沈南星求助。
沈南星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看电脑屏幕。
姜白转过脸，发现漆黑一片的直播间，不知什么时候有了画面。
“啊，好了啊……”姜白窘迫的低下了头。
第一次直播，姜白业务很生疏，举手投足都充满了无措。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看屏幕，还是该看摄像头。
“大家好，我是姜白……”五年没面对摄像头了，姜白很紧张，声音发颤不说，掌心也不知不觉的出了汗，“我今天直播的内容是山货和水果。”
他声音刚落下，屏幕上突然跳出来很多字。
姜白事先有了解过，这是直播弹幕。
【哇，某人复出是为了卖货啊，别人都是卖珠宝卖钻石，他卖山货……哈哈哈哈好low啊，笑死我了hhhhhh！这是混得有多惨啊!】
【什么金玉兰影帝，明明就是不要脸影帝！想退圈就退圈，没钱了就复出卖山货，太他妈不要脸了！正主根本就没把他家粉丝当人看，心疼他家粉丝，真可怜！】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过气了还跑出来干嘛？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为曾经粉过你感到羞耻！】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