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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0 ...

  •   埋葬了宁儿之后,王诩的夫人郑氏一病不起。王诩顾不得悲痛,悉心照料妻子。
      郑氏环娘是王诩从小一起的青梅竹马,两人感情深厚。
      即便如此,郑氏也在冬天最冷的时候死去了。
      死之前郑氏拉着王诩的手,说:“报仇……报仇!”
      说完便撒手人寰,死时也没有闭上眼睛。
      王诩本就病弱,女儿妻子接连死去,对他造成巨大打击。他也病倒了,不过心里那口气终究没有咽下,他撑过了这个寒冬。
      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大雪一直下个不停,压塌了许多房屋。很多贫苦人家和老人冻死在这个冬天。
      春天的时候没有粮食,在赵秀宅子外面的小村子,很多人家都在卖儿卖女换口吃的。
      顾娇儿听着外面哭喊的声音,也忍不住悲痛。
      便对赵秀说,家中还有没有余粮,能不能帮帮他们。
      赵秀手里倒有一些粮食,但她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而且谁知道这里人什么样子,到时做了好事反倒惹了一身骚。
      顾娇儿接着劝她,说:“家里活都是我干,要不然你雇几个村里的小女孩来给我干干杂活,让我歇一歇。”
      赵秀知道顾娇儿心软,干活哪有找小女孩的。
      但赵秀愿意宠着她,便到村里选了五个年龄十来岁的女孩,本来只是想雇几天,没想到她们的爹娘太穷了,非要把女儿卖给她。
      买回来后,赵秀很不高兴。
      顾娇儿见她不悦,问她怎么了。这几个女孩虽然年龄小些,但是在家中也是一把干活的好手,又听话,把这个小宅子打理的干干净净。
      赵秀冷哼,说:“你不要被她们的父母骗了,他们父母祖辈在这些村子里,我们是外来的。卖到我们家,都没离开这个村子,不过是我们替她们养着女儿罢了。”
      顾娇儿笑着说:“这也是爱女之心,你多体谅些。”
      赵秀没再说什么。
      春天到了,雪水渐渐化开了。顾娇儿想在外面开一个菜园,就让女孩们去种菜。
      村民们见赵家买走的女孩,不仅活的好好的,还穿的比以前暖和又漂亮,这些女孩的父母偷偷来看她们。
      顾娇儿知道,但觉着这是人之常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道接下来,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不仅要把女儿卖到他们家,甚至要把男孩也卖到她们家。
      赵秀哪里需要那么多人口,就不买。
      谁知道他们竟然跪在赵家门口不走了。
      这可把赵秀气坏了,甚至要给这些村民好看。
      负责照顾王诩的二丫,把病好些的王诩扶出来,让她晒晒太阳。
      听到赵秀生气了,二丫吓得跪倒在地上,门外面跪着的也有她的父母和兄弟。
      顾娇儿让她起来,又问王诩好些没有。
      王诩看着气急败坏的赵秀,看着外面依旧瑰丽宏伟的朝阳,还有远处的皑皑雪山,红妆素裹果然分外妖娆。
      他对赵秀说:“何必动怒,谁知危机不是机遇。”
      赵秀来到王诩面前,对老师一拜,说:“请老师指教。”
      王诩没说话,只是等晒够了太阳,回到屋里。师徒两人坐下,王诩拿出一本书,让赵秀读起来。
      赵秀读了一半便吓得不敢再读。
      “老师这是什么人写的!这么……”
      王诩说:“你若不敢看,就拿去烧了。”
      赵秀慢慢平静下来,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慢慢的越读越觉着是本世间无二奇书。
      赵秀读完,跪在王诩面前,说:“请老师教我!”
      自此,两人才算是真正的师徒。
      翌日,赵秀打开门,见那些人还跪在门外,他们身上穿的破破烂烂,有的已经趴在地上。
      赵秀让小丫头们端来一大桶稀粥、咸菜和饼。
      分别分给这些人。
      这些人中本就已经到了活不下去的边缘,在这寒冷的天气中,他们中一些人,甚至生出来冲进去抢夺的心思。
      但是一碗热粥和热饼子下肚,人的理智慢慢回归,这些村民再次变回温顺的绵羊。
      赵秀先是躬身行了一礼,说:“各位父老乡亲,小子无才,虽知道乡亲们的难处,但是人小力微,实在支撑不起这么多人口吃饭。”
      “但是眼看乡亲们实在是吃不起饭了,小子也实在不忍心大家饿死。小子认识货物商人,这些天雪水化了,需要人搬运货物。赚不到几个钱,但能保证吃饱,若想亲们有意,愿意给小子一个脸面。我愿带乡亲们去赚几个钱。”
      这时人群小声的嘀咕,有个大胆的问:“什么时候结算钱?”
      赵秀说:“一天一算,干完就给钱。”
      这些人的反应立即激烈起来,都想跟着去。
      赵秀立即拿出纸笔,记下要跟来的人。
      之后,对这些人说:“明天乡亲们到村口的大柳树下集合,我带着大家去赚钱。”
      如此,这些人才走了。
      准备妥当,赵秀带着这些人来到商道上开始扫雪。
      这些人都傻了,扫雪有什么用。
      赵秀只是说:“乡亲们别怕,这条路以前就是商道,只是因为大雪封山,商人们才不敢走。我们先扫开,商人才会走。今天虽赚不到钱,但是却是我们东山村一条致富路。”
      赵秀说的天花乱坠,这些人还是不太情愿干,直到赵秀许诺,今天提供一顿饭才答应。
      连着干了三天,才有商人来到这条路。
      赵秀连忙上前商洽,商人的人马都累了,眼看货物要砸在手上,看到突然出现一条坦途,开心的不行。见有村民愿意提供搬运货物,更是高兴极了。
      今天,东山村人赚到了第一笔钱,拿到手里几个大铜板,有的人开心的落下了泪来。
      赵秀这时站出来,和商人说:“这位大哥手里是什么货?”
      商人说是一些布匹和棉花还有点粮食。
      赵秀说能不能用草药来换。东山村守着一个大山,自然每家每户都有些山珍草药。只是以前来的商人实在是心黑,东山村的人也愚昧不知价钱,被人骗了不少。
      商人自然是愿意。
      商人一见都是上好的草药,这些人都是目不识丁的村民,也想骗。
      但是有赵秀把关,商人并没赚到很多。
      村民在商人和赵秀之间自然是相信赵秀,纷纷让她去卖。
      赵秀卖完草药,换回棉花、布匹和粮食,又分别拿给各家。
      这些村民从来不知道草药能换回这么多东西,这下子看赵秀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以前他们觉着赵秀是外地来的富人,买了那么多的地,还有那么漂亮的老婆,是羡慕嫉妒。后来他们被冻死饿死,赵秀躲在她温暖的房子抱着漂亮老婆吃肉喝汤,是为富不仁。现在的赵秀,是财神爷!
      村民们带着大包小包,簇拥着财神爷回到村里。
      赵秀忙活了好些天,回到家里吃了饭,还要去老师屋里听课学习,回到房间看着如花似玉的老婆,也终究抵挡不知疲劳,倒头就睡。
      醒来,还没来得及吃两口热饭,就被想赚钱想疯的村民簇拥着接着去商道等货商,给人家搬货。
      每天挣多挣少不一定,但总算在赵秀的帮助下,东山村的人坚持到了夏天收麦子的时节。
      今年的东山村没人饿死。
      赵秀一家也融入了东山村。
      只是刚过去一难,又来一难。
      东戎来袭,朝廷吃了败仗,加重了赋税,粮食收上来没几天有几乎被官差抢走完了。
      赵秀家中有一位秀才,秀才是免税的,所以这些自由民还没有赵秀的佃户剩下的粮食多。
      村民害怕到冬天还要被饿死,在村长的带领下纷纷又来到赵秀家门口,要把田地卖给她做她的佃户。
      赵秀赶鸭子上架成为整个东山村的地主。
      成为地主之后,赵秀更累了,她天天骑着家里的小毛驴去巡视她的田地。佃户们见她天天巡逻不敢偷懒,管事的见她能写会算比十个人加起来都精明,也不敢轻视她。
      再加上整个东山村农闲时节外出干活都是赵秀牵线拉桥,谁也不敢得罪她。
      只是顾娇儿心疼她,见她天天每天那么多的事情,怕累坏了她。就开始教自己身边的几个丫鬟认字写画,甚至教她们算账。只为了让她们帮赵秀写算,让她省下力气。
      每次赵秀外出都带着一个记事的小丫头,其他村里的地主便在后面疯传赵秀好色,到哪里都带着小丫头。
      只是在东山村没人传这些恶话。
      顾娇儿也亲自上阵,帮赵秀看账本,发工钱。管事的见赵秀的老婆也很精明文雅,更加不敢小瞧这一家人。
      到了秋天,赵秀也不是那些钻进钱眼里的人,她收的租子并不高,一年两收的粮食,在第二次,每家佃户在过冬之前都存满了粮食,即便是大雪封山也不担心再被饿死。
      每天都有村民拿着各种家里的瓜果、草药、山珍、家禽,送到赵秀这里。
      还有那种老妇人拉着赵秀的手,哭着感谢她,让她家里今年没有饿死了人。这都是赵秀的功劳。
      赵秀从小到大都被人这么尊重过。
      晚上,她抱着顾娇儿,和她说:“好姐姐,我觉着我就是大英雄!”
      顾娇儿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可爱极了。笑着哄她:“你就是大英雄。”
      赵秀抱着她亲一下。
      说:“我想把我娘也接过来。”
      顾娇儿也想起了赵芸儿,连忙点头说:“是该把六娘接来,让我们伺候她安度晚年。”而且顾娇儿担心她和赵秀不在,怕赵芸儿又生出害孝哥和吴六儿的心思。
      赵秀捏着顾娇儿的下巴,说:“你喊我娘什么?”
      顾娇儿脸羞得通红,最后还是羞答答的说了一句:“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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