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对头》大重三千

27、第 27 章

　　面前之人脸上露着熟稔的见到老朋友才会有的铁哥们笑容，热情灿烂，容易让人一下子想起那段青春校园时光。

　　但是沧翰和顾城烽第一时间却不是被他的笑容感染，而是被他的话惊到，晃了晃神。

　　他的语气就好像他们本该在一起，后来果然在一起了的，毫不意外，理所当然。

　　言语更是直白地挑明，当初的他们不分昼夜，至少在有人的看来，他们已经无时不刻黏在一起了。

　　顾城烽认出了他，率先反应过来，在沧翰作出否定之前，说：“你怎么样？朴一。”

　　朴一，顾城烽的舍友，以及篮球队队长，当初和顾城烽一起上过球场，去过酒吧，是大学里与顾城烽交情堪称不错的好友。

　　只是后来毕业出国，联系这才渐渐断了。

　　而沧翰对他的记忆，也只是顾城烽的舍友和球友，别无其他。对朴一说的“当初混在一起”完全没印象。

　　顾城烽没有第一时间对朴一进行反驳，抱着宝宝的轻撩眼皮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等着顾城烽寒暄完。

　　“我还能怎么样啊，万年单身狗一个，不像你速度这么快，都当爸爸了。”

　　“怎么样？当爸爸的感觉特爽！是女儿还是儿子啊？我贼想要个女儿，要不我当你孩子干爹吧？”

　　朴一原本就是个天然自来熟的人，遇见熟人，仿佛一瞬间回到过去，恨不得当下拉着他们去畅饮一番。

　　沧翰：“……”
　　如果是一句话，沧翰觉得也没什么必要澄清，可朴一三句话离不开他儿子，还说要当孩子干爹。

　　继续误会下去恐怕就不太好……
　　沧翰只好委婉地表达：“不是他孩子。是我的。”

　　“啊？”乍一听见，朴一摸不着头脑，脸上大写的尴尬，“你，你们没在一起？”

　　这要怎么回答，要说没在一起，他们目前也的的确确住在一起，要说在一起，两人之间那层说不清的隔膜不尴不尬地阻隔着他们。

　　顾城烽低头，恰逢沧翰抬头的一瞬，目光相撞。

　　短暂的对视中，顾城烽清晰地看见了沧翰柔长的睫毛弯下的弧度，睫毛下琥珀色的瞳孔在发光发亮，这一双眼睛，他悄悄地注视了那么久……可他眼里从来没有自己。

　　沧翰微仰着头，顾城烽的喉结在轻微的滑动，他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总是会想写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有莫名其妙的理论，可不可否认，他想的可能是自己……

　　沧翰的预感没有错，就在下一秒，在顾城烽晦暗的注视下，一字一句响彻在他耳畔，他说：“很快就能在一起。”

　　其实顾城烽还想添一句，很快就会有他们的孩子。

　　顾城烽当着故友以及沧翰母亲大人的面，郑重其事地如同宣示那般，诚恳，真挚，此生不悔。

　　一点扭捏犹豫也没有和。

　　顾城烽的意思在没说这句话之前就已经表现的明明白白不惨意思乱七八糟的糊糊，沧翰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

　　可他没想到这人会当着自己母亲和曾经同学的面就这么大张旗鼓说出来。

　　他不怕吗？

　　不怕被人听了去，大做文章，让他声誉受损？沧翰不是自谦也不自馁的人，只要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别人说他什么，他是真的不在意。但现在如果非要多加一个人 ……他会怕。

　　沧翰眼神闪烁，匆匆移开了眼。
　　沧母震惊之后，多了丝欣慰，竟然不是很出乎意料。可能是顾城烽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她信服。

　　全网黑以来，她一直担心沧翰一人独自承担，沧翰这孩子又闷，独的很，所以哪怕现在多个可以陪他说说话都是好的。

　　朴一更是看不懂了。

　　撤了膀子，朴一摸了一把后脑勺，“你们可真逗，感情大学那会热火朝天都是白搭，真是浪费时光！”

　　可能是见到了老同学，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一腔诗情画意找到出口，加之和顾城烽关系本来就铁，朴一说起来就没门，“按你们之前那个干的速度，娃娃都好几个了，怎么这会才一个，还不是老哥你的。”

　　这中间难道有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还是造化弄人。

　　朴一都不由地为他们感慨上，无奈地摇摇头。完全没想过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回头，三人三双眼睛齐刷刷射向他，朴一被吓得噤了声，“怎，怎么了？”

　　不由多说，朴一被请上了顾城烽家“做客”，沧母内心复杂地回到自己公寓没有参与其中，虽然好奇，但她相信自家儿子。

　　沧翰哄睡完小宝宝，捏着脚步来到客厅。这时顾城烽和朴一面对面坐着一声不吭，场面安静肃穆，三方会谈整的朴一坐立不安。

　　朴一曲着长腿，端正坐着，像个干了坏事的孩子：“顾哥，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求留一条小命讨个媳妇儿。”

　　相处模式恍如回到过去，几年的岁月在他们身上没有留下痕迹，朴一还是那个朴一，顾城烽还是那个顾城烽。

　　“少嘴贫。”顾城烽这边审问着朴一，眼角余光里却是沧翰，“之前在医院你为什么会那么说。”

　　“不为什么，我只是陈述事实。”朴一老实巴交，就连沧翰给他倒的水都不敢喝。

　　“那就把你知道的事实事无巨细地说出来。”顾城烽垂眼，朴一面前的那杯水烟气儿都快没了，“把水喝了。”

　　“好嘞，老顾！”朴一一口饮尽，然后缓缓道来：“其实也不是我，好吧，可能是我，我当年的运气可彪了。不管我去哪都能看见你们俩干坏事，要不我会说你们早该娃都好几个了”

　　顾城烽和沧翰相当默契地对视一眼，转而挑眉问道，“干坏事？”

　　沧翰：“……”
　　他们其实能隐隐约约猜到“干坏事”的内容。顾城烽却要别有用心地问上一句。

　　“不就那，那啥嘛。”朴一扭捏道，“当年夜黑风高，我被甩不——我甩人的那一晚，想要找个没人的地儿独自惆怅，就在小树林那里坐了一会儿。就听见你们嗯嗯啊啊什么的……”

　　他说的绘声绘色，配以他涨红的面色，很容易让人想象，当年他遇见的是什么画面场景。

　　他也可以省略掉那些前面那些辅助修饰语，单刀直入“我在小树林里看见你们那啥了！”，但是没有，这更让人相信其语言的诚信度。

　　沧翰听了眉宇笼上一层疑惑，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太过恶心厌烦的情绪。

　　他不敢看顾城烽了，继续听朴一说道。

　　“还有一次，学校晚会结束，大家准备落幕，闭幕的时候你们俩偷偷kiss，等到没人的时候，老顾你直接就把人拉进化妆间。”

　　“还有一次大冬天，那天我燥的很想去游泳馆游泳，不小心开的门，你们俩在水里已经“运动”上了……”

　　“还有一次——”
　　“等等。”朴一还没来得及说第四次圣光场面，就被顾城烽问道，“你就确定是我们？”

　　“怎么不确定！？”能说朴一他记得次数有出入那是有可能，但是质疑他人都不确定就侮辱他5.0大眼睛了，“虽然说每次看见你们‘运动’都是看的你的背，但从你的正面看见你们接吻就有五次，沧翰正面接吻两次，你喊沧翰的名字就不下十次……再不信，小树林那次，你说的，‘你这锁骨窝的痣勾人勾的紧’，难道我有说错？”

　　朴一说自己听墙角还听得理直气壮，顾城烽和沧翰听得安安静静悄然无声。

　　顿时一片静默。

　　暧昧的，诡异的，尴尬的，混杂在空气中，渗入人的心窝。
　　坐立不安，不是朴一一个人。

　　沧翰动作轻小，低垂着头端起茶水喝起来，却掩盖不掉泛红的耳廓。

　　顾城烽看看沧翰，又看看无辜的朴一。

　　朴一说的话有百分之九十的可信度。
　　可是沧翰与自己对这些记忆没有丝毫印象，如果不是，沧翰为什么不反驳？

　　沧翰的锁骨窝处的确有有一颗又圆又可爱的小痣，一般不易发现。如果不是他听来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否认，朴一说这些话时，顾城烽抑制不住的开心，如果真是如此，沧翰由始至终都是他的，只是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成现在这种局面。

　　想到某种可能，顾城烽眯起眼，朴一一看形势不妙立即说道：“我不是要故意听墙角的呀老哥，谁叫我运气这么爆棚，到哪都能遇见你们造小人……可感情你们当年人没造出来，光矫情去了。”

　　朴一用毕生神情表情来表达，“我不是故意”，当年的他也的确不是故意看要看春宫图。

　　“不是故意看的，还记得那么清楚？”顾城烽故意刁难，朴一欲哭无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朴一周旋之余，找准机会就逃。

　　总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要是被误伤就得不偿失了。反正他该说的说了，喜糖他也不想要了。

　　恰逢此刻，顾城烽来了一个电话，他起身离开一下，朴一找准机会拿起沙发上的大衣悄声对沧翰说：“兄弟，咱们下次再约哈，最好等你们把事情batter清楚了我再来。我这次回来有大把时间，记得找我哈。”说着他给了一张名片沧翰，悄咪咪溜之大吉。

　　沧翰由始至终都不敢看朴一，默默地接过名片，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顾城烽回来时，沧翰正在收拾茶杯，他喝得，顾城烽喝得，还有朴一喝的都收拢在一起，成个三角形状。

　　顾城烽收了手机，深知朴一个性的顾城烽也不追究他逃跑的事儿，倒是对话沧翰说，“等等，等下我来收拾，你先去休息一会儿。”

　　从节目组回来直接来的医院，沧翰不累，但现在，在刚才那么一番话之后，他也不好意思直面顾城烽，稍一点头回屋去了。

　　顾城烽盯着那三个杯子，久久出神。

　　朴一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如果不是他听见得知沧翰锁骨处的痣，那么顾城烽迟早要收拾他那对眼睛。

　　顾城烽冰冷的眸子中透着危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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