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水莲》blue2000moon

5、第五回、风云突变

　　暮春的天气，栖霞山庄的蔷薇示威似的满庭盛放，竭尽所能的想掩去满院的荒凉萧索。蔷薇架下，紫藤椅中斜依着一位女子，单薄的衫子在咋暖还寒的风中摇曳，更添了几分凄清。透过水晶帘，龙寂月双眼迷离地望着揽月池中渐露头角的新荷，嘴里喃喃自语：“耀哥哥，昨天我做了个好梦呢。真是好美、好美的梦……”
　　刺眼的阳光下，碧绿的草地上一位紫衣少年卓然而立，手里的剑指着颓然跌坐在地的鹅黄衫子的少女，嘴里还念叨：“龙寂月，你不要装死！又偷懒！你再这样，小心我去你家提亲。”可惜少女好象习惯了这样的威胁，丝毫不为所动，依然笑嘻嘻地哀求：“哎呀，我不是练武的材料啦。你就饶了我吧。”说完转身拔腿就跑。仔细一看就知那少年竟是孟皓。
　　事情的起因要从上次的武林大会说起，龙寂月下毒失败，和林耀回到了家中，心里还在庆幸还好没被孟皓看穿身份。可惜天不从人愿，怕什么偏来什么。过年的时候，啸云山庄派来拜年的人选竟然是孟皓，因为孟沂的身体不好，不能出远门。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不是，是冤家路窄，反正是他们两个都愣住了。孟皓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儿近在眼前，心里是无比的激动。而寂月则怕自己下毒的事情被揭穿，心里不停地打鼓。武林中人解决问题当然是以武的方法了，就譬如说决斗。
　　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明明是寂月不甘心认输，不停地要求重来，后来却演变成孟皓以提亲为要挟，逼着寂月练功。用孟皓的话说：“我的新娘子武功这麽烂，说出去多没面子！”寂月的下毒的法子算是碰到克星了，对孟皓是一点用都没有。好象是因为他的什么内功心法已经练到百毒不侵的境界，真是天生的克星。不过令寂月高兴的是，可能是相处久了，孟皓发现寂月并不是初次相见时所表现的柔柔弱弱的样子，而是精灵古怪，泼辣至极，还有像懒惰、撒谎、贪吃，基本上以前没有在林耀面前展现的缺点全暴露出来了。寂月在心里偷笑：让一个人喜欢自己不容易，但让一个人讨厌自己还不是小菜一碟。其实连寂月自己也没发现，孟皓的形象在她的心里渐渐变了，不再是敌人，倒有点像好朋友。每天的对练好象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偶而的失约居然会让自己有些怅然若失。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呸呸，自己又不是去约会，是去决斗！决斗！寂月在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因为这几天是寂月父亲的寿诞，所以早上都很忙，完全抽不出空去和孟皓比试，所以只好安排在黄昏了。可是怎么总让人觉得有点暧昧的样子。寂月摇摇头，大步向约定的山坡走去。夕阳把山坡上的人影拉得老长，孟皓就那麽背着夕阳站着，静静的看着寂月一步步走进自己的影子，仿佛为了这一刻已等了千年万年。寂月忽然觉得心里一动。
　　比试的结果没有任何的悬念，依旧是寂月输了。剑早就飞在了一旁，人也再次跌落在地，寂月真的是累了，一点点也不想动，嘴里却说出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的话：“孟皓，你赢了。”孟皓是彻底蒙了，这大半年来的比试寂月不是打死不认输的吗？寂月继续道：“这么长时间，你应该知道我即懒又谗，爱撒谎，爱下毒，爱耍性子。像我这样心肠歹毒的女子，你仍想上门提亲吗？”不知道为什么，寂月只要想到孟皓的回答肯定是不想，鼻子就一阵发酸，止不住要落下泪来。不过好在天已经黑了，就算哭了也无人会看见吧。
　　四野无声，过了一会寂月没有等到回音，略抬头，却看到孟皓不知何时俯下身子，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可以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泪眼朦胧中一只大手伸过来，为寂月搽干了泪水。寂月的脸红得简直好象要烧起来，却看到孟皓的眼睛异常明亮象天上的星星，深邃而执着。他一低头，寂月感觉自己的唇上忽的一热，而后湿湿麻麻又有些痒。孟皓猛然抬头，望着依旧晕晕忽忽的寂月，忽然笑了：“小傻瓜，在想什么呢？你一定会是我的娘子，提亲不过是早晚的事。不过，看你那么心急，先来个定情之吻吧。”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在他们不远处的槐树下一闪即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