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引》爱吃芒果的耳朵

2、东西

　　井壁末端并不是紧密难分，相反的，突兀的几条略显夸张缝隙吸引了吴哲晗的主意。她视力一向极好，即使在别人看来极为黑暗的空间，她也能瞧的一清二楚。夸张的缝隙分别是一条横向，两条纵向，交汇在一起，有些‘石门’的意味。吴哲晗试探性地伸出五指，落在‘石门’之上，那门轻而易举地便被她推开了，如此简单，倒令吴哲晗有些惊讶，也多个份谨慎。
　　井外平淡无奇，井下却是别有洞天。
　　‘石门’后是一条幽长的甬道，极窄无比，左右距离不过四寸。甬道两边被水填充，水的颜色呈现古怪的暗绿色，不似平日里见到的那种绿，这种暗绿色莫名让人感到压抑。胸口涌上一种别样的不安，让吴哲晗止步，没有前进。
　　‘嚓。’
　　身后亮起来的烛光让吴哲晗有了一丝心安，还没等吴哲晗开口，孙芮已经侧身，紧贴着她的肩头，从她身后走到身前，缓慢前行。如此狭窄的甬道，就算轻功极好的孙芮也不敢马虎，除了潭水深不可测的原因外，孙芮可不指望满是青苔的光滑石壁上有她的落脚点。
　　正走着，右侧潭水中突然冒出不寻常的气泡，孙芮止住脚步，从剑鞘中抽出剑身，立在吴哲晗身前，紧紧地盯着冒着气泡的方向。吴哲晗也同样的，微微蹙眉，静静地等待着随时现身的‘东西’。
　　“我呸！”那‘东西’从潭水中现出身来，吐着口中的潭水，用力地甩着一头乱哄哄的头发，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老娘容易吗我！”
　　吴哲晗凝着琥珀一般颜色的眸子，神情却是淡淡，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舒展开了眉宇。
　　“不是它。”孙芮低声说，剑身仍是悬着。
　　“谁？！谁说话？”‘东西’用湿漉漉的双手一个劲地在头发上捣拾着，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把水汪汪的大眼睛亮出来。她先看到了孙芮手中的利剑，紧接着大骂一声：“妈的，遇到‘阎王’了！”随后将整颗脑袋都扎进潭水里，想要溜之大吉。
　　孙芮罕见地轻轻抽动嘴角，收了剑身，右脚猛力一蹬，朝着‘东西’方向跃起，右手抓住‘东西’环在腰间的黑色腰带，轻而易举地就将‘东西’拎了出来。
　　“哎哎哎，什么玩意拽老娘裤腰带！”
　　孙芮把吵嚷的手中之物丢在离吴哲晗很远处的甬道上，重新立在吴哲晗面前，双臂将佩剑抱着，贴着胸口，冷冷地看着这‘东西’。
　　“你你你！”‘东西’站起身，刚要大声谩骂讨理，但瞧见孙芮这凶神恶煞的样子算是作罢了，只能换种腔调，“少侠，您不去行侠仗义在这里抓我干嘛？还和拎小鸟一样，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吧！”边说着，还不忘记提起刚刚被扯下的裤腰带，倒是一点儿也不见外。
　　“油嘴滑舌。”
　　听到吴哲晗说话，孙芮便移动身子，现出身后的吴哲晗，静静地候在一旁。
　　‘东西’撇撇嘴，满不在意，抬眼瞧了吴哲晗一眼，看她清秀的书生模样，觉得是比刚刚粗鲁的人顺眼了些，但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向甬道尽头，手指捏着下巴，歪头看着眼前的深灰色石门。
　　“她…”
　　“无妨，看样子她懂这些。”
　　孙芮不再说话，移身，重回吴哲晗身后，跟着她慢慢朝着尽头走去，目光锁在‘东西’身上，不敢丝毫放松。
　　不知何时，吴哲晗已立在‘东西’身侧，‘东西’看得很认真，也对自己没有防备心，吴哲晗虽心存疑虑，但还是顺着‘东西’的视线看向石门。
　　石门上刻画的太极八卦阵图案，以正中间的黑白太极图为中心，衍生出的八个方向分别以马，牛，龙，鸡，豕，狗，羊，稚代替。看似八只单独无关的牲畜，可这幅图中，显然是以稚为首，其余不过是衬托。那稚刻画的栩栩如生，在烛光的照耀下，好似下一秒就要腾飞一般。稚的羽翼生得极长，羽翼尽头是类似容器的物件，吴哲晗近身看去，琥珀色眸子中渐渐有了光亮。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良覆碗…”
　　‘东西’在旁边嘟嘟囔囔着，不得不引得吴哲晗侧头，安静地看着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认真的模样。
　　“你在言语些什么？”孙芮低沉地声音响起，吓得‘东西’下巴用力抖了一下，极为夸张。
　　“安静，我在念开门咒语…”
　　孙芮：“...”
　　吴哲晗轻轻舒气，耐心地等着‘东西’念完所谓的咒语后，在她睁眼之际，拿起折扇，将扇柄重重地落在太极图中央，未待两人反应过来，紧接着又响起不小的一声动静。
　　“少，少爷！”孙芮一方面顾虑着在陌生人面前隐藏吴哲晗身份，一方面又担心吴哲晗身处险境，便只是一瞬，就来到吴哲晗身前，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危险。
　　另两人诧异的是，八卦门开始旋转，最终呈与最开始垂直方向停下，露出两个略微宽敞的入口。
　　“咒，咒语管用了？”‘东西’眼睛一眨一眨，张着嘴巴，惊讶又兴奋。
　　“咒语？”吴哲晗斜睨一眼，别回折扇，收回目光，“震仰盂,艮覆碗，艮并非良，莫少主还是要多读些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