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正式的会谈（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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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琳德花费了一点心思才在周三上午挤出赴约的时间。
独自一人出门对她来说本不是一件难事，她每周都要去伦敦两三次。但自从怀特瘫痪在床之后，他便要求罗莎琳德保持随叫随到的状态，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安心。】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阅读。夏洛克怔了一下，随机露出了然的神情。他声音中带着欢欣，扬声道：“请进。”
开门进来的人是罗莎琳德。
她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饮料，神情紧张不安。
夏洛克一下子就闻到了浓浓的咖啡香味，他提起了一点精神，询问道：“我的？”
罗莎琳德否认，“当然不，这是我的。”
夏洛克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他懒洋洋地摊开手，“那么你端着一杯咖啡走进这个屋子，是为了折磨我的神经吗？”
罗莎琳德再一次否认，“当然不是。”她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但想起自己敲门前就没有想到合适的借口，于是更陷入了无言以对的窘境。
“哈哈。”夏洛克却仿佛恶作剧得逞一般大笑了起来。即便震动的胸膛让伤口泛起尖锐的疼痛，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快活的情绪。
这时候罗莎林德还意识不到这是夏洛克的把戏，她就是个傻瓜了。她恼羞成怒地提高了声音，“夏洛克！”
“我很抱歉。”夏洛克嘴角还未消逝的笑意让他的道歉听上去十分缺乏诚意，“但你进门时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要接受审判一样，我只是想让你放松一下。”
他本可以用更温柔的方式来消解罗莎林德的负面情绪，像一个真正的绅士那样。然而在罗莎琳德面前，福尔摩斯先生的绅士规则总是灵活变通的。
罗莎琳德笑容冷冷的，“谢谢。”
她坐到了梳妆台边，和夏洛克保持了一个相当礼貌的社交距离，无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夏洛克把笔记本摊开放在膝盖上，说：“请忘了刚才的话吧，罗斯。到我这儿来，我正看到有意思的部分。”
当福尔摩斯先生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温柔地提出请求的时候，拒绝他便成为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罗莎琳德一边努力维持严肃的表情，一边很诚实地坐到了床边。
“这是我听过最奇怪的话，好像它不是我写的似的。”她小声地嘀咕着，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这里。”夏洛克指着笔记本上的一行文字。
罗莎琳德故作不在意地扫了一眼，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还记得这个开头，刚好在她十分在意的情节之前。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罗莎琳德把手掌按在书页上，遮挡住了大片的文字。她微微倾身，“在看下去之前，你得向我保证，无论你看到了什么，你都必须告诉我你的真实看法。”
她可以肆无忌惮揣测、编造其他人的思想，无论是怀特、雅克琳，或是朱恩、奥德里奇等。他们不可能对她提出抗议，她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
但夏洛克·福尔摩斯不一样。
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向夏洛克坦诚的心理准备，但她还没有准备好让夏洛克看到自己臆想的爱情，一段与现实大相径庭的爱情。
他会觉得她向往那种爱情吗？他会嘲笑她愚蠢吗？他会觉得她是一个浅薄自恋的人吗？
罗莎琳德必须承认，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就让她坐立不安，她简直恨不得把夏洛克的脑袋剖开，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这样的想法好像太凶残了。
罗莎琳德短暂地忏悔了一秒钟，接着便继续一脸凶狠地威胁起夏洛克，“如果你欺骗我的话……”
“我可以说出五个以上保证诚实的理由，但想不到一个需要欺骗你的借口。”夏洛克仰起头，直视罗莎琳德的眼睛，“但是——”
“但是什么？”罗莎琳德率先在对视中败下阵来。她垂下眼睛，盯着被子上褶皱，仿佛那是一个精致的花纹。
“我需要一个不保持沉默的理由。”夏洛克微笑着说，“忘了那些荒诞的、不理性的情/爱吧，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那么我只有一句话可说。”罗莎琳德摊手，“我肯定你的才华，但我不喜欢你。”
“显而易见。”夏洛克点了点头，“还有其他的吗？我想知道更细节的内容。”
罗莎琳德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没有。”
“没有？”夏洛克有些惊讶地重复了一遍。
“没有。”接着，罗莎琳德给出了解释，“我没有像你一样惊人的记忆力，可以分毫不差地记住每一个细节。当我尝试思考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是记忆开始偏离真相的时候。”
夏洛克沉思了片刻，发现这个说法无可辩驳。
“你是对的。”然而他的语气听上去颇为不情愿，目光中隐隐透着责怪。
罗莎琳德矜持地笑了一下。
夏洛克只能无奈地放弃了他的问题，翻开笔记本继续往下阅读。
【“蒙塔格街121号”
罗莎琳德顺着纸条上的地址从热闹的大街拐入僻静的小巷，最终在一扇破旧的小门前驻足。
她迟疑了片刻，抬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她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眼前光鲜亮丽的访客，问的话却相当明确，像是有人已经告诉过她了。
“您是帕莫斯顿小姐，福尔摩斯先生的客人吗？”
罗莎琳德点了点头，“是的，请问福尔摩斯先生现在有时间见客吗？”
老妇人侧身让开了道路，“他说您来了之后可以直接去见他。他就住在顶楼的房间。”
“需要我带路吗？”
“谢谢，不用。”罗莎琳德拒绝了老妇人的提议。在她看来，老妇人的好奇心远大于善心，她可不想成为对方餐桌上的谈资。
楼梯间狭窄而昏暗，墙壁上花纹因为时间久远已经变得发白模糊，上面还沾染着大片深色的污渍，散发出古怪的味道。
罗莎琳德养尊处优惯了，见到这样环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用手帕捂住鼻子，快步走上楼梯，心中真诚地祈祷着——希望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并未与这糟糕的居住环境同流合污。
在她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脚下的木板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活动声，像是一个古怪的门铃，提醒主人有客人来访。
罗莎琳德被吓了一跳，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而房间内坐着看书的年轻的男士闻声却一跃而起，动作如同猫一般灵巧。他几步便走到门口，面带微笑地打招呼， “欢迎，帕莫斯顿小姐。”
罗莎琳德没有说话，目光直白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福尔摩斯先生如她猜测的一样高——在六英尺以上，有一双大长腿；那张面孔也是她见过的，在那天晚上的花园里，今天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白皙而英俊。
零碎的记忆被串联到一起，罗莎琳德心中模糊的形象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不过福尔摩斯先生比她想象得要年轻，看上去不超过二十五岁。他穿着一身五成新的黑色礼服，仪态挺拔地站着，已经颇具成熟的风度，但眉眼间透露出活力和冲动更符合年轻人的特征。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英俊而颇具魅力的男士。
罗莎琳德收回目光，这才语气冷淡地问好：“你好，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却态度丝毫不受影响，他甚至搬来了房间里唯一一张高脚椅，彬彬有礼地说：“请坐，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正式的会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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