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破坏》江小稻

11、失眠

　　这次的意外事件似乎让擒王计划出乎预料地顺利，顺利到两个人真的跟着霞姨和徐子苍来到了他们家里借住。

　　徐子苍的家在一栋六层旧楼，单元门是大开的，昏暗的楼道加上窄窄的水泥楼梯，走起来需要倍加小心。

　　几个人在三楼的老旧铁门前停了下来，虽然根本看不太清钥匙孔，霞姨还是很熟练地开了门。

　　屋子里的陈设朴素简单，但是被霞姨打扫得很干净。

　　6月的晚上已经开始有些闷热，徐子苍脱了外衣一把扔在旧沙发上，带着两个人走到左边的一间次卧，推开门道：“你们俩今晚可以睡这一间。”

　　“这就是那间空着的房间？”说着，程问顺手开了灯。

　　房间干净整洁，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双人床，一个大书柜，墙角是一个已经发黄的老旧空调。

　　“不是，这是我的房间。”徐子苍斜靠在门上，歪头看向对面的一间，道：“对面那间算是客房，可是没有空调，你们俩先睡我这间吧，我待会儿去弄个风扇就行。”

　　程问和顾尧都颇有些意外，面前的这个老苍，似乎和他们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鉴于顾尧是个病号，程问便没有推辞徐子苍的好意。

　　一路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后半夜，几个人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都纷纷回房间睡下了。

　　由于伤口在头后面，顾尧只能先趴着睡。

　　头顶是旧空调时不时发出的嗡嗡声，耳边是程问均匀的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夏天的味道。

　　“顾尧，你是傻逼么？”躺下十分钟之后，程问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你特么才是傻逼…”顾尧被砸中了头之后其实一直有些晕，好不容易有个舒服的地方可以休息一下，却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被程问叫醒了，还被骂傻逼，他有点小暴躁。

　　“那你为什么帮我挡那一下？”

　　“难道我特么眼睁睁看着你被砸么？！”顾尧的脸压在枕头上，声音显得有点闷，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一开始没觉着我们交情有这么深。”

　　“呵，你想多了，现在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深。”

　　“有没有那么深，我自己心里有数。”

　　“随你。”顾尧急着想要闭上眼睛睡觉，不再理会程问。

　　程问看出了顾尧有点不舒服，也就不再打扰他了。

　　可是半个小时之后，先睡着的却是程问。

　　顾尧只觉得伤口处越来越疼，那种明明困得不行却又疼得睡不着的感觉很折磨人，他索性爬了起来，靠着床头发呆。

　　放空了一阵子，顾尧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睡得正香的程问，他身上散发着顾尧熟悉的味道，那一瞬间，顾尧仿佛回到了十年之后。

　　这一幕曾经出现在无数个静谧的清晨，在夜晚窗外的霓虹映着暖灯之下的一夜缠绵之后，那个发丝微乱、裸.着上身的男人也是像这样安稳地睡在自己身旁。

　　“乱想什么呢……”顾尧兀自喃喃道，急急把思绪拉了回来，不住地提醒自己，眼前这个程问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我这究竟是在干些什么啊，这里到底是不是个真实的世界？我还能回去么？为什么感觉自己“扮演”的这个顾尧，与程问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这样下去，如果真的可以回到十年之后，那个时候的我，是不是就真的会永远失去程问了。他像这样躺在我身边的日子，是不是永远不会再有了......

　　顾尧仰起头，望向天花板，上次还下定决心来着，可是看到他，就忍不住靠近，拖延症在这个时候，可真是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