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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   明溱在主峰兢兢业业地当了数百年长老,这双眼看过太多了。

      他来主峰的时候,风止君和司暮君正和谐同住、叔友侄恭着——并不。
      那都是外人看到的假象。

      事实上那时候风止君和司暮君关系已经很紧绷了,说句剑拔弩张都不为过。
      司暮君每日里仍旧是嘻嘻哈哈地撩拨他师叔,但明溱暗中观察,发现风止君在有意识地躲着他师侄。

      这就有意思了,风止君是何人,别说是飘渺宗了,搁全修仙道里都是数一数二说一不二的人,做什么要躲着他师侄?
      或者说,是司暮君做了什么,让风止君不得不躲着他?

      明溱兴冲冲地冲在看戏第一线。
      他进飘渺宗之前,是一大户人家里不受宠的庶子,胸无大志只想混吃等死,每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一群嫡兄庶兄争得头破血流,故而对隔岸观火这技能练得格外纯熟。
      于是在那几年里,他悄咪咪地见证了风止君和司暮君的决裂——

      具体情况他是没能近观啦,但这不妨碍他远远看热闹并自动脑补出十八场戏来,再然后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无私奉献精神,就……

      “咳咳。”明溱掩饰地咳嗽两声,若无其事:“君上问这个做什么?”

      “你说便是。”

      明溱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吞吞吐吐:“嗯,也不是很多版本吧,也就十个八个……”
      他在司暮的凝视中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无可奈何道:“好吧,我就实说了,十八个。”

      司暮“哦”了声,倒也没责怪的意思,又若有所思地继续问:“最流行哪个版本?”

      明溱硬着头皮:“就,咳咳,那个啥,互夺所爱然后老死不相往来么……”
      他有点搞不懂,这些传言传了几百年,风止君没管,司暮君之前也没管,怎么今天突然就心血来潮问起来了?
      可君上问话,他也不得不说。

      司暮其实没有要算账的意思,他只是想起来今早小徒弟对决裂传言深信不疑的模样,勾了勾唇角。
      他之前不管这些传言,是想逼谢清霁出面,后来谢清霁不在,他也没心情搭理这些事,干脆放任不管,谁成想还越演越烈了,传的他小徒弟都知道了。

      等到时候师叔回来了,等他把师叔拐进窝里了……
      吓哭你们这群瞎传瞎说的傻狍子。

      明溱惯会察言观色,看出来司暮没有要问责的意思,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松快了许多,也有心思开别的玩笑了。
      “这次历练弧月也要参加吧……说起来比剑那日您收徒不成,我还以为他要来我们主峰,正高兴着呢,谁知后来就在他符纹里感知到了君上灵力,我——”

      司暮没听懂:“什么灵力?”

      明溱道:“就那天有个孩子说玉牌被抢了……”
      他三两句交代了钟子彦那事,笑道:“君上瞒得可真紧,我还以为您是不打算收他为徒了……”
      谁知道两人私下里原来还有联系,后来司暮更是直接去九层塔逮人。

      司暮却是皱起了眉。
      他那时候确实是偶尔会关注一下谢清霁,对玉牌那事也是知道的,可所谓追踪符上有他的灵力,他却是丝毫不知。
      在正式收徒之前,他只和谢清霁见过三面。

      第一次是喝醉那夜,第二次是比剑时收徒被拒,第三次便是九层塔里……无论哪一次,都不可能让谢清霁画追踪符时流露出他的灵力。
      他只以为明溱看错了,没太在意,随口打发了人,琢磨了一会,又悄悄去了一趟主峰。
      ——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逮着那只小毛球呢?

      被惦记的小毛球觉得鼻子痒痒,他不动声色地偏头,抿了抿唇,忍住了打喷嚏的冲动。
      他刚回了自己住处,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锁好门,就将那残镜重新拿了出来。

      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对某些事会有一定的感应能力。
      谢清霁就隐隐约约感应到,之前残镜中显露出来的那不明物件的机缘,就近在眼前。
      可惜他现在虽然境界仍在,但修为太低微,无法感应更多更具体的东西,只能事到临头了才能发现。

      谢清霁摩挲着残镜破旧坑洼的边框,朝里面渡入灵力。
      镜面晦暗不清,照着朦胧人影,灰扑扑的一点动静也无。
      谢清霁微微叹口气,将它再次收起来,只在心里打定主意,要趁着这次出去,找机会查探一下那究竟是个什么物件。

      历练之事很快被提上日程,那是个小秘境,危险性不大,很适合这些刚入门的小弟子们练练手。
      它每年开放一次,一次开三个月,新弟子们分三批次进去历练正正好。

      今年带队的,正是主峰的明溱长老。
      拜入飘渺宗刚一年的小弟子们被聚集起来,统一开了个集会,听明溱长老讲注意事项,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迟舟凑过来和谢清霁讲悄悄话:“我还是第一次去秘境,有点紧张,你紧张吗?”

      谢清霁摇头,神情镇定。

      迟舟就哎呦一声,羡慕道:“说实话,弧月,我可太佩服你这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性子了,好似什么都难不倒、困不住你似的。我就没见过你害怕发愁的样子,总是这么淡定……”
      他还是一贯的话多,贫起嘴来没完没了,谢清霁听得忍不住微微发笑,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许多。

      然而谢清霁很快就淡定不起来了。

      因为在明溱带着大伙儿准备出发的时候,有人施施然摇着折扇也加入了队伍。

      一片吃惊又压着高兴的欢呼声中,谢清霁沉默:“……”
      这人是多闲得无聊!区区小秘境也要凑个热闹!

      来人正是司暮。
      他熟练地安抚了躁动的弟子们,三言两语就让这群毛头小子安静下来,然后优哉游哉地往谢清霁身边一站。

      因为是去历练,宗门里并没有给大家安排坐骑等东西,都是各凭各能力赶路。
      各小弟子们纷纷掏出自己惯用小法器。他们入门修炼的时间还不长,还需要借助法器,才能吸纳转化四周灵气。
      迟舟也掏出来一个金灿灿的星盘——他热爱金色的习惯在拜入飘渺宗之后也没有变,别的弟子演练用的星盘都是正常朴实的,唯独他用黄金打造了一套星盘,金灿灿的,晃瞎人眼。

      在一片各色各样的小法器中,唯独谢清霁两手空空,不疾不徐地走在中间。

      司暮看着他状若轻松的模样,想起来他是修剑术的,随口问:“你的剑呢?”
      他只以为小徒弟要面子,不愿召剑出来,非要逞强。

      谢清霁摇头:“不必。”

      迟舟带着他的一团金灿灿凑过来,将谢清霁的老底揭得一干二净:“弧月你都没有剑,那你到时候历练用什么法宝啊?总不能继续折里头树枝来比划吧!”

      司暮眉头一皱:“没有剑?”
      他沉声:“怎么回事?”

      谢清霁看起来很有主见,一开始就说了要去剑峰,司暮也没强求什么,一切随他去,只后来带他去宗门里选武器的阁楼里走了一圈。
      当时他没跟着进去,怕打扰了谢清霁。仙修和自个儿的武器之间,最讲究合缘,不合缘的武器很容易反噬仙修,故而仙修选武器的时候很忌打扰。

      谢清霁出来时手里什么都没有,只身上剑气萦绕,司暮就下意识以为他将剑收起来了,还好奇地问了句他选了什么。
      然而谢清霁只微微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这倔徒弟某些时候就爱和他不对付,司暮很习惯了,逗了两句,也没多理他,就任他自己折腾。

      难不成这小家伙当时并没有选剑吗?

      司暮想想谢清霁这性子,越想越觉得可能,越觉得可能就越头疼。
      也怪他过分信任谢清霁,忽视了许多。
      他沉思了一下,掏出储物囊,翻了翻,翻出来一把轻剑,拿在手里抛了几下,打量了一番,转手递给谢清霁。

      这剑当然是比不得宗门里特意炼制的剑,但也勉强算是上品,这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再带谢清霁回去再挑选剑了,只能先将就用用罢。

      司暮送剑送的爽快,谢清霁却迟迟未伸手。
      他并不需要剑……
      然而他抬眼看见司暮不容置喙的神色,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将剑接了过去:“……谢谢。”

      司暮眼底明晃晃地表示着“回去再收拾你”,缓声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谢清霁背脊一凉,莫名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他抿紧了唇,没再吭声,老老实实地握着剑,假装很认真地在借剑引灵气。

      秘境所在之处是飘渺宗的管辖范围内,不是很远,就这样表面平和地赶了一天路,在彻底天黑前,一行人成功到达目的地。

      那是一个虽小,却很漂亮的镇子,里面住着的基本都是普通人。
      谢清霁甫一踏入此地,便觉那之前若有若无的、关于残镜所现之物的感应,清晰了几分。

      一天都在赶路,大家中午都没能好好休息,匆匆啃了些干粮,歇了歇就接着跑。
      天已蒙蒙黑,行人匆匆往家里赶,各家门前都点起了灯笼,温暖的光芒让整个小镇都变得温馨起来。

      正值晚饭时间,酒楼里还很热闹,飘渺宗一行人占了一大半位子,剩下几桌是小镇里的居民。
      这小镇本就隶属飘渺宗管辖,又因着秘境缘故,飘渺宗的人每年都要在此来来往往好几个月,居民们对此司空见惯,毫不见外,热热闹闹地和弟子们打招呼。

      弟子们年纪小,防备心不重,又多是些活跃的,兴冲冲地回礼,然后聚成一团,一边聊天一边等饭吃。

      一群少年郎聊着聊着,就讲到了小镇古老的传说。
      迟舟早就打探过消息,对此说的头头是道:“这小镇有个特产——不是吃的玩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叫骨骰。”
      他顿了顿,察觉同音字的微妙,补充道:“不是脑袋的那个头,是赌坊里玩儿的那种骰子。”

  •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噶和大噶的朋友们看小醉狐↓
    ——————
    小狐狸刚被清虚君捡回来时,做什么都很谨慎小心,每天安安静静吃饭喝水洗爪爪,然后就乖乖地抱着尾巴蜷在一边,看清虚君修炼,轻易不敢打扰。
    清虚君要被他一双湿漉漉亮晶晶的眼望得心都化了。
    清虚君在外人面前很端庄,私下里没人时就爱逗弄小狐狸,挠脑袋摸尾巴举高高。
    小狐狸很喜欢,但是他怕自己得意忘形惹清虚君生厌,连高兴都表达得很含蓄,只矜持地将尾巴卷在清虚君手腕上,用鼻尖蹭蹭清虚君的手指。
    某日清虚君闲来无事起了兴致,自斟自饮,看见小狐狸又团成一团,窝软榻上眼巴巴看着他,他笑了声,招手:“过来。”
    小狐狸眼一亮,吧嗒吧嗒踩着小碎步跑到清虚君手边,仰着头看他。
    清虚君问:“喝过酒没有?”
    小狐狸迷惑地摇了摇头。
    清虚君就翻来一壶果酒——与其说这是酒,还不如说是果汁,酒味很淡,小孩子也能喝。
    他倒了一杯给小狐狸,哄他:“这酒不烈,喝不醉的,很甜。你尝尝?”
    小狐狸听见很甜的时候,小耳朵微微一动,凑过去闻了闻,果真闻到了甜滋滋的果香。他没喝过酒,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低头闻了一会,又仰头看清虚君。
    清虚君鼓励地看着他,一脸正气,完全看不出使坏的心思。
    小狐狸对他很信任,不再犹豫,伸出舌尖,小小地舔了一口。
    果然,果香味甜甜的,很好喝。小狐狸高兴地眯了眯眼,又舔了一口,甩了甩尾巴。
    小狐狸还很小,故而就算这果酒很淡,清虚君也不敢真给他喝完这一杯,看他舔了两口,就将果酒收起来。
    “怎么样,好喝吗?”
    小狐狸眨巴了一下眼,有点晕乎乎了。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觉得整只狐都仿佛踩在云端。他听见清虚君问话,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两只前爪交叠着互相踩了踩,矜持地蹲站着。
    看起来还挺精神。清虚君挥挥手:“好啦,自己玩儿去吧。”
    小狐狸奶里奶气地应了声,低头蹭蹭清虚君的手指,得到一个温柔的摸摸头,就吧嗒吧嗒又跑回软榻去团着了。
    其实这时候小狐狸看起来已经和平时很不一样了,平时小狐狸哪里有这么多撒娇似的小动作。
    不过清虚君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他本来就巴不得小狐狸多亲近他。看小狐狸在软榻上乖乖团着,清虚君放下心来,就继续自斟自饮,随手捡了本书,看书去了。
    两刻钟后,清虚君翻完一本书,心满意足地换了一本,顺便看了眼小狐狸。
    这一眼将他吓了一跳,原本乖乖团成一团的小狐狸不知道在想什么,偌大一个软榻不走,非要踩在边缘,摇摇晃晃,一个不小心踩了个空,就直直往下掉。
    清虚君赶紧冲过去伸手把小家伙接住。
    团起来时连清虚君双掌都盛不满的小狐狸,醉眼迷离地摊在清虚君掌心里,尾巴甩得欢快,绵绵软软地冲他吱了一声。
    清虚君被他吱的一个激灵,心里冒出来两个字——哦豁。
    小家伙喝醉了。
    果酒很淡,小狐狸也只舔了两口,虽然现在醉了,但清虚君并不太担心。
    他将小醉狐放到身边团着,给他挠了一会脑壳,见他昏昏欲睡,便也不打扰,自己又换了本书看去了。
    然而小狐狸平时乖巧又矜持,醉了之后格外黏人。
    他抱着尾巴眯了一会,忽然惊醒,眼里迷迷蒙蒙一层水雾。他眨了眨眼,摇摇晃晃站起来,仰头看了清虚君一眼,四只小爪子开始扒拉清虚君的衣袖,爬一步滑三下地爬到了清虚君怀里。
    然后小心翼翼地拽住了他的一角衣袖,乖巧地抱着尾巴团成一团,又睡去了。
    这是他平时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清虚君垂眸看他,眸底有浓浓的怜惜,小家伙大概是长时间处于危险之中,没有安全感,才睡得这么不安稳。
    他摸了摸小家伙柔软的绒毛,心软成一片。
    小狐狸这一睡,就睡了大半夜。他将脑袋埋在尾巴里,打了个呵欠,醒了。
    清虚君只以为他酒醒了,正要打趣他两句,结果小狐狸仰头看了他半晌,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眸亮晶晶的。
    清虚君心里陡然生出不详的预感。
    他的预感没错,小狐狸在他怀里睡厌了,拉拉扯扯地,就爬上了他的脑袋,四肢一伸,整块狐狸饼就摊在了清虚君的脑门上。
    长长的毛绒绒的尾巴一摇一晃的,扫过清虚君脖子,清虚君头顶狐狸饼,哭笑不得了一会,听见了小醉狐绵软又平稳的呼吸声。
    ……小家伙又睡着了。
    清虚君呆了一会,认命地将头上发簪取了下来,生怕硌着小家伙柔软的肚皮。
    他以为小家伙最多睡到早上,结果一直到正午,小醉狐依旧摊在他脑袋上呼呼大睡,不愿醒来。
    清虚君想了想,出门了。
    时值冬天,正午的太阳暖呼呼的,晒在身上很舒服,小醉狐睡得更香了。
    倒是路过的小弟子很懵逼:“清虚君,您头上这顶帽子……很别致啊。”
    清虚君以食指抵在唇边,很轻地笑了声:“小点声。”
    他收敛了笑意,故作深沉地对小弟子说:“看见没?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人不能长时间闭关,闭关太久了,头上容易长狐狸。”
    清虚君头上长了一天的狐狸。
    傍晚时分,小醉狐终于醒了,睡眼惺忪,还没睡够的样子。
    小家伙一天没吃东西,清虚君赶紧端来吃的。结果平时会自己乖乖吃饭的小狐狸,今天却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清虚君,看了一会,见清虚君没有反应,又低头用鼻子蹭清虚君的手。
    清虚君就懂了,敢情这小家伙还没酒醒呢……瞧这黏糊人的劲。
    他美滋滋地享受着小醉狐难得的撒娇,喂饱了小狐狸,看着他终于精神点了,跳下榻自个儿玩去了,十分欣慰。
    然而他这欣慰维持不了两刻钟,小狐狸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开始追起了自己的尾巴。
    3清虚君有点懵,他看着小醉狐跳上软榻,努力往后扭头找自己的尾巴,找见了就软软地吱一声,扭着身子去捉尾巴。
    然而大概是喝醉了还没醒,他忘记该怎么把尾巴甩到身前了,只会扭着身伸着爪子去捞尾巴,够不着就绕着圈跑。
    他跑了好几圈,累兮兮地摊下来,小胸脯起伏不定,眼底全是委屈,水蒙蒙的,转头看清虚君。
    清虚君:“……”
    他忍着笑走过去,将这只可怜兮兮的小醉狐捧起来,放到了特意给他布置的小被窝里,将他蓬松柔软的尾巴捞起来塞到他怀里,轻柔地摸摸他的头。
    “睡吧,晚安。”
    他的声音太温柔了,小醉狐如愿以偿地抱住自己的尾巴,乖乖地一动不动了,睁着一双眼望着清虚君,朦朦胧胧中,只觉得好像在很遥远很遥远以前,也曾有人这么对他说过晚安。
    是多遥远以前呢?
    又是谁对他这么说呢?
    小醉狐困了,脑子不清醒,他想啊想,什么都没想到,倒是把自己想睡着了。
    夜色沉沉,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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