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是室友》南风麻宿

25、晚餐

　　小包间里，五人围着圆桌等菜，杨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安勋，
　　“安同学，没想到你是小赭的弟弟，刚才没看清，现在一看，长得还挺像的，都帅气，你们家基因好。”
　　安勋一听，立马站起来，乖巧的给杨奶奶空了的茶杯里填满养胃茶，
　　“我怎么觉得奶奶您的基因才是最好的，看看小眼镜，多帅，他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一旁的杨灏兮脸一红，变态大人这波操作他给满分，吹捧了杨奶奶，恭维了男朋友，好不要脸。
　　只有端起杯子的安赭，默然地一口饮尽杯中茶，给了安勋一个“你在放屁吗”的眼神。
　　杨灏岚，“……”我奶奶最喜欢听人吹捧，你们兄弟两个最会说，正好！
　　在场只有杨奶奶笑出声，“安同学，我家小兮不太爱说话，你是他的朋友，以后一定要多带他出去玩，别让他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
　　安勋连连点头，“当然，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顺其孙子，杨奶奶还是有夸不完的事儿，
　　“我家小兮成绩好，总是班里第一名，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完全可以问他，一个班的就该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杨灏岚：……
　　安赭：……杨奶奶这信息更新速度，有点慢啊。
　　杨灏兮一脸震惊的看着还在‘叮嘱’的奶奶，正要开口制止，就被身旁的安勋打断，“当然，我不会的一定会去请教小眼镜的。”
　　杨奶奶看着‘孺子可教也’的安勋，欣慰的点头，突然低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杨灏兮，
　　“小岚没有啊，你都已经实习了。来小兮，拿着，奶奶给你的零花钱。”
　　“嘭”地一声，杨灏兮已经惊得站起来，慌忙中碰倒了自己的椅子。
　　一室寂静。。。
　　静默并没有持续多久，杨奶奶就站起来，把银行卡往孙子怀里塞，而杨灏兮只后退，两人你来我往的。
　　这画面有些不好看，就在杨灏兮即将踢翻后脚跟的盆景时，安勋迅速起身，一把将小眼镜揽进怀里，接过杨奶奶手里的卡，语气有些严肃，却是笑着说，
　　“奶奶，你把小眼镜吓到了。”
　　杨奶奶动作一顿，有些尴尬的笑笑，毕竟这是在外人面前，“哎呀！小兮，你就拿着吧，这几年，你就过年那会儿回老家一趟，一分压岁钱都没接，我这可是补得。”
　　杨灏兮还被安勋揽着肩膀，他抬头看向杨奶奶，半晌后才点头，从安勋手里接过那张银行卡，说，“谢谢奶奶！”
　　“哎！哎！小兮乖，想买什么别拘着啊。”
　　“嗯。”杨灏兮点头。
　　安勋和安赭对视一眼，长辈给晚辈送钱，居然还有排斥的。
　　这场短暂的闹剧结束后，安勋扶起倒地的椅子，杨灏兮和杨奶奶这才坐下。这时，服务员端着饭菜进门。
　　杨灏岚他们是吃了晚餐再来的学校，故而桌上只有五道菜，全是杨灏兮喜欢的。
　　桌上饭菜摆好，安勋却起身，倒了杯热水放杨灏兮手边。
　　这是他无意间发现的，心头宝喜欢吃辣，但辣椒会刺激他的泪腺，导致某人泪水泛滥，只有提前准备一杯白开水泡菜，才行。
　　这个特点实在隐晦，谁能想到从小不吃辣的人，其实是一个变态辣忠实者。
　　只是，这个特点似乎并没有get到杨灏岚和杨奶奶的记忆，两人有些懵，倒也没多说。
　　安勋在变态辣的菜盘里夹一片蔬菜放开水里烫，几秒后又提起来送杨灏兮碗里，
　　杨灏兮看了眼碗里的菜，扭头又看向安勋，收获对方“爱的单眨眼”一份，瞬间恋爱的粉色气泡漂浮在彼此之间，杨灏兮心里也欢快了起来，勾唇轻笑。
　　“小勋呀，我家小兮不吃辣，别给他夹别给他夹，”杨奶奶说着，伸手就要夹走那片满含爱意的菜菜，却被杨灏兮制止，
　　“奶奶，我喜欢它，别夹走。”
　　杨奶奶动作一顿，想了想，这两道辣菜是安勋喜欢的，孙子这是不好意思拒绝好友的好意，那她作为一个长辈，也应该注意这些礼仪的，理解他们。
　　于是非常懂行的说，“好好好，我家小兮最懂事了，小勋也乖。”
　　安勋：……
　　接下来，杨奶奶非常谨慎的给两个孩子夹菜，辣的全给安勋，不辣的全给杨灏兮。热情的模样已不是华南几千年的文化词藻能形容的。
　　让一旁想要表现男友max的安勋，都只能默默承受杨奶奶的爱的服务。
　　对面的安赭眼底是戏谑含笑，他敢肯定，这是安勋从小到大第一次吃瘪还不能还手的经历，悲惨，太悲惨了。
　　两个男孩子吃饭都不慢，四个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十分钟后，这顿饭也就结束了，为什么是四个人，因为杨灏兮这个闷葫芦全程说不到三句话，可以忽略不计。
　　饭后，杨灏兮也勤快了一回，端起茶壶给安勋倒水，一杯又一杯，直到对方喝了整整一壶，才停手。
　　一旁的杨奶奶觉得好笑，“小勋呀，以后还是别总点这么辣的菜，对胃不好。”
　　安勋：“……”奶奶，那是给我家心头宝点的，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这顿饭，除了杨奶奶，估计没人觉得舒坦。
　　吃完饭已是夜晚九点，五人离开餐厅往学校走，临到校门口，杨奶奶突然拉着杨灏兮和杨灏岚的手，道，
　　“元旦那天是你们张阿姨的预产期，我也不要你们去看，但你们小弟弟的满月酒的日子就在寒假，总是要回老家去的。”
　　时间有些定格，三人之间也很沉默，彼此间似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氛围，这种氛围并不美好，不是箭弩拔张，也不是硝烟弹雨，但只要路过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路边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子，杨灏岚突然开口，“我不去，那会儿还在实习呢！”
　　杨奶奶似乎也没指望杨灏岚答应，只把祈求的目光落在杨灏兮身上，
　　“你就要有个弟弟了，不回去看看？再说，街坊领居的要是知道你们姐弟一个都没回来，我这老脸往哪搁，小兮，你爸也很想见你，就是你不给他见啊！”
　　“是弟弟还是妹妹都不好说呢，再说，就算有个弟弟，小兮也不能抱啊，兄弟二人干瞪眼啊？没意思。”
　　“你闭嘴，我又没跟你说。”
　　杨灏岚白眼一翻，“哼！”走到安赭身边，从他口袋里拿出一片口香糖，嚼起来。
　　杨灏兮右手被杨奶奶抓住，左手插兜，指腹来回摩擦着那张银行卡，其实心里是抵触回去的，他不想见到父亲，正如父亲也不想见到他一样。不是不爱，是不敢。
　　仔细算来，自从父母离婚，他就再没主动去见过父亲了，三年只见了三面。
　　每当想起父亲，映入眼帘的，是对方关上车门时，回眸看自己的最后一眼，那一眼自责而悲痛，深沉又无奈。
　　杨灏兮右肩突然一重，他知道是安勋，不知怎的，那只放在右肩的大手就像一台‘取重机’，将他原本沉重紧张的心绪，全都提取走了，不再犹豫，不再有压力。
　　冬夜寒风吹过，路边的车灯也由远及近再消失，杨灏兮突然反手握住杨奶奶不算凉的手，轻声应答，
　　“好，弟弟满月那天我回去。”
　　“真的？”
　　杨灏兮看着奶奶瞬间开心的笑脸，也笑着点点头，“嗯，快回家吧，外面冷，别把你给冻着了。”
　　“嗳，嗳！好，我回去跟你爸说，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好。”
　　安赭载着杨灏岚和杨奶奶离开后，杨灏兮才跟着安勋往学校走。绿荫小道上，冷风瑟瑟，吹响了依旧绿油油的树叶，吹冷了杨灏兮热乎乎的小脸。
　　安勋突然将沉默的小眼镜拉进怀里，在对方反抗之时，将人抱得更紧，低沉的警告，“别动，路上有人，你越是动他们就越怀疑。”
　　果然，杨灏兮不反抗了，乖乖的任人抱着。两人就这么以诡异的姿势抱在一起，走过绿荫道，路过教学楼，越过嘈杂声满天的大礼堂，回到宿舍。